这句话让冯硕脸色一白,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连连后退摆手:“别别别!爷!程大人!您可就别抬举我了!我冯硕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根本不是那块料!
我能在寒铁关这儿替陛下.呃,替朝廷看好大门,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前线那地方,真不适合我!”
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李尘这是有意栽培他。
就算他真去了前线,韩武大将军看在陛下的面子上,也绝不会把他安排到最危险的位置。
但他冯硕有自知之明,靠着认识皇帝的关系硬爬上去,自身实力和军功跟不上,迟早会被人戳脊梁骨,那日子反而难过。
能守着寒铁关,安安稳稳,偶尔还能见到陛下,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
其实天策王朝有个人,一直在蹭军功,还是靠着李尘这一层关系去蹭的。
可基本上没人敢说他什么,毕竟他好歹也是安西王。
这次大罗王朝和天策王朝的战争,李吉自然也去了。
这家伙就跟个吉祥物似得,反正不捣乱,混就完事了。
人家王爷身份在那摆着,李尘陛下的至亲兄弟,谁敢说那才是找死。
李尘见冯硕态度坚决,言辞恳切,便也不再强求。
他欣赏冯硕的能力,尤其是其打理关务、协调各方的本事,但更欣赏他这份难得的清醒和本分。
在李尘登基乃至统一北境的过程中,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才,其中不乏能力出众者,但他从不强迫他人违背自身意愿行事。
天策王朝疆域辽阔,人才辈出,并不缺一个冯硕。
若真有进取之心,自会如霖月娥那般,抓住机会便能脱颖而出。
又与冯硕闲聊了几句关内趣事,李尘便挥挥手:“滚回去当你的值吧,别在这儿杵着了。”
“好嘞!爷您慢走!”冯硕如蒙大赦,连忙点头哈腰,迈着灵活的步子飞快跑回了城门岗位。
李尘信步回到自己在寒铁关内购置的一处僻静别院。
这里,拓跋安毓一直在此等候。
见到李尘归来,这位风韵犹存、身段丰腴的美妇人立刻迎了上来,眼中带着期盼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柔顺地为他脱下外袍,端上热茶,伺候得无微不至。
李尘坐下,抿了口茶,看似随意地开口道:“我前些日子,去了一趟大罗。”
此言一出,拓跋安毓正在斟茶的手猛地一颤,茶水险些洒出。
她儿子拓跋真叛出天策后,正是投奔了大罗王朝!陛下这次亲赴大罗,不知真儿他
她心中瞬间被恐惧填满,却又不敢直接询问,只能强压下慌乱,低眉顺眼地说道:“陛下您安然归来就好。”
李尘自然看出了她的紧张,却懒得过多解释。
他从帝都一路赶来,车马劳顿,此刻美人在侧,正好放松一番。
于是,他直接揽过拓跋安毓,开始了长达三个小时的深入交流,以解旅途之闷。
云收雨歇之后,李尘才慵懒地靠在榻上,继续说道:“拓跋真那小子,倒是有几分魄力,他见大罗内部混乱,伊凡威信扫地,便带着他的旧部离开了大罗,看样子是打算去西边征服那些小国,另立山头,作为自己的据点。”
听到这话,拓跋安毓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长长松了口气。
只要儿子还活着,没和陛下正面冲突就好。
她连忙替儿子开脱:“陛下,那孩子自小就顽劣不堪,不服管教,让您费心了,他只求能有一处安身立命之所,绝不敢与陛下为敌,还请您多多海涵。”
李尘摆了摆手,语气淡然:“无妨,年轻人有野心,想自己闯荡,很正常。让他去折腾吧。”
他心中却是另一番计较:拓跋真能力不俗,让他去征服那些边缘小国,正好省了天策日后征伐的力气。
等他差不多将那些地方整合完毕,自己再以雷霆之势出手“接收”便是,届时效率更高。
至于拓跋真本人,到时要么“战死”,要么“失踪”,是绝不可能留下的。
一个有能力、有野心且有过叛逃经历的人,他绝不会放任其成长。
对于拓跋安毓,李尘并无太多感情,更多是将其视为一个解决生理需求、且容貌身段都极为出色的玩物。
不过,这美妇人确实堪称尤物,成熟丰腴,别有一番风味,让他有些爱不释手。
待李尘离开别院时,一名身着宫廷服饰、气质干练的掌事宫女已悄然在外等候。
李尘对她吩咐道:“安排一下,将这里的‘妃子’都接入宫中,妥善安置。”
“奴婢明白,请陛下放心。”掌事宫女恭敬应道。
她办事稳妥,深得李尘信任,此类事务交给她处理最为合适。
处理完这些琐事,李尘不再停留,独自一人,身影融入北地的风雪之中,继续他前往大罗王朝,扮演那位神秘而强大的“乌尔格巫祖”的旅程。
大陆北境的棋局,正等待他落下下一步关键的棋子。
不过在那之前,他要看伊凡怎么回,毕竟伊凡的老祖,可是在帝都被李尘毫不留情的轰走了。
第688章 大罗王朝的三步翻盘决策!
大罗王朝圣都,皇宫之内,一片狼藉。
伊凡在得知老祖罗曼诺夫在天策帝都所受的屈辱
被晾了七天,又被李尘如同训斥臣属般毫不留情地拒绝并赶回来后,积压数日的怒火终于彻底爆发。
珍贵的瓷器碎片、散落的奏章、倾倒的案几遍布御书房。
“冷静?你们一个个都叫朕冷静!”伊凡双目赤红,如同困兽般指着下方噤若寒蝉的群臣咆哮。
“那李尘骑在朕的头上拉屎撒尿,羞辱朕的老祖,你们还要朕如何冷静?!干脆这皇帝你们来当如何?!”
狂暴的圣者境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压得群臣匍匐在地,浑身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成为皇帝盛怒之下的牺牲品。
谁都看得出来,伊凡这次是真的气疯了,帝王的尊严被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已然触及了他的底线。
就在这剑拔弩张之际,一个苍老而沉稳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大殿门口,正是刚从南方归来的罗曼诺夫老祖。
他看了一眼殿内的混乱景象,眉头微皱,轻轻咳嗽了一声。
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伊凡那狂暴的气息顿时一滞。
他可以对群臣发火,但在老祖面前,终究还是保留着几分敬畏。
他强行压下怒火,声音依旧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懑:“老祖!您都看到了?那李尘欺人太甚!简直不把我大罗放在眼里!”
罗曼诺夫缓缓走入殿中,目光扫过群臣,示意他们暂且退下。
待众人如蒙大赦般退出后,他才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孙儿,你的愤怒,老祖明白,李尘小儿,确实狂妄,与我大罗已是不共戴天,
但形势比人强,如今他天策兵锋正盛,内部铁板一块,而我国呢?内有谢尔盖叛乱,北有巫祖虎视,可谓是三面受敌,此刻与天策彻底撕破脸,实乃取死之道。”
伊凡不甘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那要怎么办?难不成真要按照李尘那混账的要求,去抓什么拓跋真和安德烈?这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哼,”罗曼诺夫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即便我们真的做到了,你以为李尘就会善罢甘休?他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此人野心勃勃,绝不会满足于区区两个替罪羊。”
两人陷入短暂的沉默,空气中弥漫着压抑与绝望。
良久,罗曼诺夫才再次开口,声音低沉却带着决断:“为今之计,唯有壮士断腕,先行妥协,稳住最迫在眉睫的威胁。”
“妥协?向谁妥协?”伊凡猛地抬头。
“巫祖。”罗曼诺夫吐出两个字,看着伊凡瞬间变得难看的脸色,他继续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与亡国相比,暂时的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巫祖要的是名分,是地位。我们便给他!按照他的要求,你下罪己诏,将挑起边衅、陷害忠良安德烈的罪责揽下,然后退位让贤,传位于一位皇子。”
“什么?!退位?!”伊凡几乎要跳起来,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这是唯一能暂时安抚住巫祖,甚至可能将他拉拢过来的方法!”罗曼诺夫语气加重。
“想想永昼帝国!他们皇权与神权分立数百年,不也依旧是一个强大的帝国吗?若我们再与巫祖敌对下去,恐怕连这国家都要不复存在了!稳住巫祖,我们才能集中精力对付其他内忧外患!”
伊凡脸色惨白,胸口剧烈起伏,最终,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般,颓然坐倒在狼藉之中。他明白,老祖说的是残酷的现实。
在亡国灭种的威胁面前,个人的荣辱和权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好,朕朕依老祖所言。”这句话,仿佛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罗曼诺夫见他答应,心中稍定,继续说道:“第二步,便是安抚谢尔盖,他造反的旗号便是为其父安德烈鸣冤,新皇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为安德烈大公平反昭雪,恢复其名誉,
如此一来,谢尔盖便失去了继续造反的大义名分,至少能瓦解一部分跟随他的军心民意,使其攻势受阻。”
这个“陷害忠良”的黑锅,最终还是由伊凡来背。
伊凡闭上了眼睛,认命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是平息内乱的必要代价。
“最后,”罗曼诺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便是如何应对天策。李尘想要吞并我大罗,我们偏不让他如愿!利用地形和剩余的边防力量,层层设防,节节抵抗,务必让天策大军每前进一步都付出惨重代价,使其寸步难行!
只要天策在战场上长时间无法取得决定性进展,消耗巨大,国内必然会有反战之声。届时,我们或可再寻机会与天策谈判,哪怕付出一些边境土地的代价,也要先换取停战,赢得喘息之机。”
他看向伊凡,语气凝重:“待外部压力稍减,我们便能腾出手来,以雷霆万钧之势,先平定内部叛乱,再整合力量!今日之辱,来日必当百倍奉还!”
罗曼诺夫这一套“割肉饲虎、断尾求生”的策略,可谓是将目前的劣势利用到了极致,但也让伊凡感到无比的屈辱和难受。
堂堂一国之君,竟被逼到要下罪己诏、退位让贤、背负骂名的地步,这皇帝当得何其憋屈!
然而,环顾四周,内忧外患如泰山压顶,他悲哀地发现,这确实是目前唯一可能让大罗王朝苟延残喘下去的办法了。
他这位皇帝,当真是当得前无古人的窝囊。
可以说,罗曼诺夫老祖提出的这一系列策略,已经是目前绝境之下,所能想到的最能稳住局面、为大罗王朝争取一线生机的方案了。
尽管屈辱,却现实。
伊凡脸色灰败,沉默了半晌,才想起另一个麻烦,声音沙哑地开口:“那拓跋真呢?这条养不熟的野狼,难道就放任他在外逍遥,我们不管了?”
罗曼诺夫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但语气依旧冷静:“拓跋真此子,背信弃义,确是该杀。但他终究是外来的野狗,在大罗并无根基,如今更是自行离去,去祸害西边那些小国,
眼下我们若对他下手,只会分散本就捉襟见肘的力量,甚至可能逼得他狗急跳墙,与谢尔盖或者天策勾结,徒增变数。暂且由他去吧,待我们稳住内部,整合力量之后,再收拾他不迟。”
第689章 接受,为何不接受?
罗曼诺夫见伊凡依旧神情颓丧,便走上前,难得地拍了拍这位曾孙皇帝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安抚:“孙儿,我知道你心中委屈、不甘,但成大事者,需忍常人所不能忍,
今日你背负的骂名,是为了保住罗曼诺夫家族的江山社稷,是为了大罗王朝的国祚延续。一时的屈辱算不得什么,千秋史笔,后世子孙会明白你今日的隐忍与付出!”
这番话,如同给伊凡灌下了一碗滚烫的鸡汤。
伊凡心中苦涩,他何尝不知道这只是安慰之词?
历史往往由胜利者书写,若大罗最终仍免不了覆灭,那他伊凡就是千古罪人;若能侥幸度过此劫,后世评价或许还能有所转圜。
但眼下,他还有别的选择吗?与李尘死磕到底?那正是李尘最希望看到的,可以名正言顺地将大罗彻底碾碎。
“朕,明白了。”伊凡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仿佛将所有的骄傲都随着这口气吐了出去。
很快,伊凡下旨,召三皇子马特维入宫觐见。
之所以选择马特维,而非能力出众、素有野心的太子,正是看中了他的“无能”与“懦弱”。
太子刚愎自用,能力极强,恃才傲物,未必肯向巫祖低头,甚至可能在局势未稳时贸然行动,导致全盘皆输。
而马特维,是伊凡众多儿子中最不起眼、最平庸,甚至可以说是最窝囊的一个。
他文不成武不就,性格怯懦,遇事毫无主见。
但在此刻,这种“废物”特质反而成了最大的优点,那就是他足够听话,容易控制。
为了保住性命和富贵,他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向巫祖低头,甚至对叛军首领谢尔盖摇尾乞怜也在所不惜。
伊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苦心经营、争斗半生才坐稳的皇位,最终竟要传给这个他最看不上的儿子。
马特维接到旨意时,正在自己的府邸里惶惶不可终日。
最近朝局动荡,父皇脾气暴躁,他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惹来灭顶之灾。
当他战战兢兢地来到气氛凝重的御书房,看到满地狼藉和脸色铁青的父皇,以及旁边那位神色肃穆的老祖时,双腿一软,差点直接瘫倒在地。
“儿儿臣参.参见父皇,参见老祖宗!”马特维扑通跪下,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残叶,头埋得极低,根本不敢与伊凡对视,眼神四处闪躲,一副唯唯诺诺、惊惧到了极点的模样。
伊凡看着自己这个儿子如此不成器的样子,想到江山就要交到这种人手里,一股无名火直冲脑门,气得差点又是一口血喷出来,恨不得立刻将他踹出去。
这哪里有一点帝王之相?!
一旁的罗曼诺夫见状,心中也是暗叹一声,但面上却露出前所未有的温和神色。
他走上前,亲自将马特维扶了起来,声音放缓,如同一位慈祥的长者:“好孩子,别怕。起来说话。”
他拉着浑身僵硬的马特维,开始耐心地、一点一点地教导他接下来该怎么做,如何下罪己诏,如何将罪名揽到一番身上。
上一篇:贫道张三丰,请五大派赴死
下一篇:公公,这些武功你真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