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不负脸色大变,顺势抄起女子想要挡在身后,然而,一抹儿雪白飘影竟在空中拐了个弯,直接击在他胸口。
“蓬!”
劲气交击,猝不及防之下,边不负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身子撞到桌上。
“砰!”
桌子霎时四分五裂,碗碟飞溅。
仓促应招,边不负即便是宗师高手,也受了不轻的伤,然而他刚想抓住身后的女子,手却抓了个空,他心里猛地一惊,抬眼望去。,
只见,本是醉酒趴在桌子上的娇俏师侄,身形飘闪,立在来人身侧。
来人身着宫裙,面带轻纱,正是阴葵派掌门祝玉妍。
“师尊,你怎么来了?”白清儿一脸乖巧的站在她身边,眼底露出一丝畏惧。
祝玉妍冷哼一声,“哼,我要是不来,今天恐怕你走不出这个房间。”
边不负瞬间明白了什么,强忍着内伤,从地上爬起来,一脸愤怒的望着白裙女子“白清儿,原来,你是故意装醉勾引我!”
白清儿一脸无辜的把玩着胸前长发,笑嘻嘻的说道,“师叔说笑了,师侄只是想跟你开个玩笑,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对师侄图谋不轨,要不是师尊……”
边不负脸色铁青,直接打断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不就是盯上了我的一身功力么?”说完,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祝玉妍道,“师姐,我先走了。”
岂不料,祝玉妍慢悠悠的说了一句话,“边师弟,今天,你是走不了了。”
边不负狭长的眼眸眯起,冷声道,“什么意思?我心里有数,又不会伤她性命,师姐难道要惩罚我?”
祝玉妍红唇轻启,静静地看着他,“几十年前,师傅离世,阴葵派风雨飘摇,那时,我派圣女,你还记得吗?”
边不负心里一跳,佯作生气的模样,“都是陈年旧事了,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祝玉妍目光幽幽,似是陷入回忆,“当年为了大局,我选择忍气吞声,容忍你犯下的错事。如今,也该到了了结一切的时候了。边不负,这么多年,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然而听到这话,边不负冷冷一笑,儒雅的面容上露出狰狞的神情,“哼,你还有脸提大局?当年若不是你,师傅怎么会被气死?可恨我武功低微,要不然等我当了掌门,一定把你们都采了,助我练功。”一边说,他笼在袖子里的手掌悄然运功。
忽的,他感受到内息运功不畅,心里咯噔一跳。
祝玉妍将他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师弟,多说无益,你的头有人预定,再无挽回,你要是死了,这一身功力浪费太可惜了,还是拿来废物利用吧。”
说完,她转头狠狠瞪了白清儿一眼,“清儿,你修炼的姹女大法并不完整,唯有初次破身之时,采补之力最为强大,连顶级高手都难以抗拒。若能采补宗师高手的功力,足可让你武功大成,一步登天。”
“这么好的机会,你却差点栽到他身上,让我怎么说你好呢?”
白清儿皱了皱琼鼻,有些不服,“师尊,人家已经给他下药了,怎么会有事?”
祝玉妍冷笑一声,淡淡道:“那你运转真气试试!”
白清儿稍一运功,只觉娇躯酸软,不由脸色微变,“他什么时候下的药?”
祝玉妍伸出葱白手指按在她的额头上,微微用力,“你师叔长你几十年的岁月,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也就是他小看了你,不然你怎么能给他下药?”
白清儿故作疼痛的揉了揉额头,“好了师尊,弟子知错了,以后一定会小心的。”
边不负见她无视自己的存在,心里顿时凉了半截,当即求饶,“掌门,饶我一命,我愿服下门中秘药,任你差遣!”
祝玉妍随手弹出一道指劲,封住他周身各大要穴,淡淡说道,“不必了,你死,就是对圣门最大的帮助!”
说完,她挥手推开房门,离开了。
此时,房间里只剩下边不负和白清儿两个人,但再无之前旖旎的气息,边不负脸色惨白,眼里满是恐惧之色,姹女大法是魔门一等一的采补之法,传闻,被采补者会生不如死。
边不负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对白清儿道,“师侄,方才是我不对,你放过我好不好?”
“我收藏的武功秘籍和金银财宝都给你,只要你能饶我一命!”
白清儿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服下,微微运功,化开药力,体内的毒顿时消减,恢复了功力。
她走到边不负身边,笑嘻嘻的说道,“师叔,你下药的手段真厉害,师侄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面对死亡的危机,边不负全无宗师气度,卑微的求饶,“师侄,饶我一命,我教给你,只要你想学,我都教给你。”
白清儿伸出手指,从他脸上划到下巴,吐气如兰,“放心,师叔,师尊交代的事,我一定办到。”
说完,她挥手关紧房门,扯着边不负的腰带来到榻上,再然后,屋里明亮的灯盏熄灭大半,只留下三两盏小灯。
屏风上,纤细的身影褪去衣衫,青丝飞扬。
随后,温柔妩媚的声音响起,“师叔,人家还是第一次呢,便宜你了。”
是夜,惨叫声在房间里响了一夜,直到天明时分方才停息。
翌日,白清儿依旧是白色衣裙,青丝如瀑,但与昨天不同的是,面色愈发红润,眉眼间满是春色,周身的气息很是强横,眼神里时不时有精光闪烁。
她顺着楼梯来到楼顶,奉上一方锦盒,“师尊,边不负的人头在这里。”
此时,两道身影立在窗前,俯视楼下的风光,听到声音,却是没有回头,也未说话。
白清儿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捧着锦盒,一动不动,态度恭顺。
良久之后,祝玉妍转身,伸手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道牵引锦盒落到她手上,随着她微微运劲,锦盒打开,只见,边不负紧闭双眸,面色灰白,正静静地躺在盒子里。
至此,纵横江湖几十年的魔隐边不负就此落幕。
看到他的脑袋,祝玉妍清丽的眼眸闪过一丝怅然,随后又化作平静,魔门之人,自私自利,心狠手辣,区区一个师弟算得了什么?
她只是想到了远在东溟海岛上的女儿,或许,当年自己这样做,她就不会负气离开了……
而后,她的目光又落到了白清儿身上,见对方气息膨胀,精气神控制不住外泄,轻轻点头,露出一丝满意,“好,边不负武功不高,却也是宗师高手,吸纳了他一身精元,你的功力已经达到后天巅峰,只差一丝就踏入宗师。”
“他的功力雄厚,不是短时间你就能完全消化,今年之内,你不要再用姹女大法,专心炼化他一身功力,要不了多久,你就能突破。”
白清儿听完这些,心里止不住的涌动,宗师之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境界,自己竟然这么容易就能达到,当然自己也不是什么都没有付出。
但比起得到的,区区清白又算不了什么,魔门之人不在乎这个,她直接跪倒在地,“多谢师尊栽培。”
祝玉妍却没有再看她,只是把目光投向身边的亲传弟子,“绾绾,带着这锦盒去见徐子陵吧,他会明白的。
白清儿抬头看去,眼里闪过一丝诧异,多日不见,师姐的气质竟然变得这么幽深?
绾绾没有立即答应,只是摇摇头,“师尊,能不能换个人去?”
“你是阴葵派圣女,除了你还有谁更能代表阴葵派?”祝玉妍铁了心要她答应,随后语气又变软,“难道,你不想再见他了?”
“师尊,弟子想见他,但不想在这个时候见他。”绾绾眼里闪过一丝哀伤,气质不似之前妖异灵动,反而有些清冷。
当初,她与徐子陵分开之后,便知道以后很难再见,他们终究不是一路人,她喜欢他,却也不想让这份喜欢掺上杂质。
只是,她是阴葵派的圣女,吴国一统天下,阴葵派很难不受影响,为了阴葵派,她只能出面,祝玉妍让她出面,就是想借着这层关系,把关系拉得更近。
祝玉妍内心浮现出一丝柔软,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吴国一统天下,必定要扫除旧事,澄清玉宇,静念禅院的下场你也看到了。据北地分舵来报,一个月前,晋地西山大佛坍塌,分舵弟子前去查探,发现慈航静斋被人斩尽杀绝,而且,对方只用了一招。”
“整个门派,没有一个活口,所有的建筑都没有留存下来,慈航静斋的遗址上,有强大的刀意留存,这世上能做到这一步的,只有宋缺。”
“这意味着,新一轮的灭佛又要开始了。强大的佛门尚且如此,我阴葵派又怎能抵挡?吴国,可是有两位大宗师坐镇,就算是为师,也不得不放弃仇恨。”说完,她深深的叹了口气。
自从她得知裴矩就是石之轩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傻了。这么多年,她将石之轩视为必杀之人,随时准备着跟他同归于尽,可现在,对方不仅投靠吴国,更是担任丞相之职。
若是这个时候她向对方复仇,无论成不成功,阴葵派都无法再传承下去,谁也不敢去激怒一个有两位大宗师坐镇的势力。
她有仇恨不假,但宗门传承却更重要,一切由不得她不低头,甚至在她看来,不只是阴葵派,就连整个魔门都要低头。
相比之下,绾绾心中的情爱,又算得了什么?
第360章 绾绾再见徐子陵,颉利可汗跳舞
道观之内,徐子陵盘坐在蒲团上,结着混元印,长吐一口气,呼出的气息竟然凝而不散,飞出数尺开外方才散去,“师尊,这御尽万法根源智经我已领悟,也找到了自己未来的前路。”
“缥缈剑法我已经大成,悟出剑十一之日便是我踏入大宗师之时,只是,闭门造车不可得,洛阳繁华,红尘万丈,却不适合清修悟道,弟子想离开洛阳,远离朝野是非,师尊以为如何?”说话之时,他身上的气质愈发飘逸,看上去与苏铭极为神似。
院子里,苏铭躺在树下,手上一卷经书,悠闲而自在,他眼神微凝,嘴角浮现出一丝淡笑,“雏鸟总要起飞,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你要去便去吧。”
“多谢师尊。”
“你打算何时走?”
徐子陵想也不想,便道,“等小仲回来,我们还有一件事没办,办完之后,我就走。”
苏铭面上笑容更盛,放下书,转头看着他,“也好,洛阳之中,你尚有缘分未了,等此事了结,你也好轻装上路。”
方说完,他神色一动,回头看向道观大门的方向,“说到曹操曹操到,徒儿,你的缘分到了。”
徐子陵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一道倩影,神色很不自在。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敲门声,“咚咚。”
声音在院子里很清晰,徐子陵也猜到来人是谁,虽不想去,但有人上门,总不能苏铭直接出面,有事弟子服其劳,他轻轻叹了口气,走向大门。
道观外,白衣赤足的身影矗立在此,妖艳诡媚的面容,肤白似雪,如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又如带刺的玫瑰,美丽不似凡人,她站在那里,就好似天地的中心,不自觉的吸引别人的目光。
大门缓缓打开,徐子陵站在门后,露出身形。
一瞬间,两人目光对视,眸子里只剩下彼此的身影,良久,徐子陵开口了,“你来做什么?”声音也不复平常的镇定,带着一丝慌乱。
察觉他的变化,绾绾的眼角弯弯,似月牙,眸子好似有星辰闪耀,微微一笑,“我来见你呀。”
熟悉的话语,好似让徐子陵回到了从前,他反倒恢复镇定,沉声道,“直接说正事吧,我师尊在此,容不得你放肆。”
绾绾娇美的容颜上笑容更盛,将手里的盒子递给他,“这是我师尊让我转交的,她说只要你师傅看到,就会明白她的意思。”
“好。”
徐子陵接过她手中的盒子,就要转身,绾绾却叫住他,“我都来了,你不让我进去坐会儿吗?”
刹那间,徐子陵脸色一僵,面上少有的露出窘迫之色,甩下一句话便离开,“你跟我来。”
见他这幅模样,绾绾不由得捂嘴轻笑,此前,他们纠缠许久,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徐子陵。
院子里,苏铭打开锦盒,看着里面的人头,察觉到上面缠绕的丝丝缕缕魔气,满意的点点头,“祝玉妍还算是是识时务。”
即便是他不认识这个人,也能猜到他的身份,魔隐边不负,曾经名骚一时的人物,以他为主角的小说可是出名的紧。
随即,他的目光落到走进来的绾绾身上,“你知道为什么你师傅要拿边不负的人头做投名状吗?”
在苏铭面前,绾绾收起了刚刚那副俏皮的模样,规规矩矩的说道,“前辈吩咐,阴葵派怎敢不从。”
苏铭关上盒子,轻轻摇头,“要边不负人头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与你阴葵派也大有渊源。数年前,宋阀偏居岭南,彼时尚未攻入蜀地。”
“那时候,宋阀龟缩一隅,无力进取,直到我前往海外,获得足够兵器,宋阀才能扩充军队,进而拿下蜀地。”
此时,徐子陵内心震动,忽然明悟,就是那次他和寇仲才遇到了师尊,改变了一生的命运。
“东溟派掌权者指名道姓要边不负的人头,这是我们的交易。她的名字,你也应该很清楚。”
听到内幕的消息,绾绾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单美仙,她师尊的亲生女儿,没想到竟是她要报仇,想到她和边不负之间的恩恩怨怨,她心里只有苦笑。
师尊的做法,她不能说是错,也不能说是对,无法评判,她只能庆幸,单师姐的一腔怨恨都落在边师叔身上,否则,阴葵派危矣。
倘若单师姐的请求是灭掉阴葵派,她毫不怀疑玉道人会答应下来,而且对方也做得到,只是不知道,师尊知道这件事,心里会怎么想。
她心中轻叹,朝苏铭躬身行礼,“多谢前辈指点,绾绾会转告家师。”
苏铭又问道,“你的天魔功已经练到第十八重,拿到了魔相宗的天魔策秘典,可有领悟?”
霎时间,绾绾心里一惊,他怎么知道?
但前辈在前,容不得她愣神,连忙道,“晚辈驽钝,天魔功玄妙精深,晚辈悟性不佳,难以寸进,还请前辈原谅。”
苏铭站起身,来到她面前,平淡的声音蕴含着不可抗拒的意志,“无妨,今日你回去之后,让祝玉妍把天魔策和魔相宗的秘典都交上来,你们阴葵派才算是过了这一关。”
绾绾俏脸之上满是为难,不敢拒绝,又不敢答应,“前辈,这?”
“只需要把话带到就行,你师傅是个聪明人,她知道该怎么做。”
“前辈的话,晚辈一定带到。”
望了站在一旁,沉默无声的徐子陵,苏铭笑了笑,轻拍他的肩膀,“好徒儿,这位绾绾姑娘就交给你招待了,为师还有事,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身形一闪,只留下一道残影缓缓消散。
院子里,只剩下少男少女,无声对视。
……
洛阳皇宫内,苏铭与宋缺相对而坐。
一人着道袍,一人着龙袍,一人气质飘逸淡然,一人气质如渊如海,深不可测。
苏铭端起茶杯,轻饮一口,“宋兄,此次北上一行,可还满意?”
宋缺摇摇头,刀削斧凿的面孔露出些许复杂之色,“北地势力众多,局势复杂,河北,幽州,关中,河东,利益纷杂,前隋一统不过几十年,杨坚谋权篡位,根基不足,只能算是个裱糊匠。”
“天下一统大业任重道远。”
苏铭知道如今的天下虽然算不上满地凋零,但长时间的民乱也使得国家实力大衰,不复前隋盛况,吴国兴盛只是时间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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