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次,他不仅仅是为了祭拜妻子而归来,得知仇人是谁,他曾有过犹豫,但不会放下。
即使,那人是他的师兄,更是他师傅唯一的儿子。
杀妻之仇,不共戴天。
无名,从来都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的剑,是能杀人的!
……
沙漠之中。
一尊魁梧身形在沙海中前行,此人头戴斗笠,骨架奇大,身着一袭灰衣,瞧着貌不惊人,可就见他身旁风沙如被一股无形气机牵引,如层层涟漪般荡开,沙海掀浪,那人稍稍一扬斗笠,粗犷的下巴上,已露出根根立起,似钢针般的胡髭。
忽而,他抬起头望向中原的方向,胡髭微扬,眼里露出兴奋之色,“中原又多了一柄好剑!”
……
与当初苏铭用出剑十一爆发的剑意不同,这一剑更为纯粹,也更强大,当世顶峰武者皆有所感应。
天下会。
天下第一楼之中,雄霸端坐在宝座之上,眼神略有些阴沉,刚刚那横空出世的剑意令他感到心惊肉跳,曾经,他与无双城的剑圣有过一面之缘,但对方也没有给他如此大的压力。
他皱着眉头,喃喃自语,“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
“这股剑意,是那个人!”
冰面人眼神阴沉,想到方才那勃发的剑意,他心中惊疑不定,这般手段已非等闲凡俗可以比拟,放眼整个江湖,恐怕能认出这般玄妙手段的也不过一掌之数,而他恰恰在内。
天山,风雪终年不化,可谓世间绝地。
但见天地间,一道身影自天下会飞纵而出,一起一落直达百丈,脚下的雪山陡壁在其脚下似不过沟壑土包般,飘忽不定,简直犹如陆地神仙。
或许对世人而言他确实是神仙,一个长生了千年的人早已是脱离了凡胎的桎梏,超脱了生死,又如何不是神仙。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待行至一处极巅,他猛的顿足,眼神死死的凝望向神州大地上的某个方向,那道剑意出现的方向。
此前,他还派冰皇前去探查,想要把那柄剑收为己用,但现在看来,肯定是不成了,冰皇的下场也是不言而喻。
似那等强者,心性超然,如何能甘心臣服?
但如果要打一场,要是再出一个武无敌就要命了,当年武无敌给他留下的创伤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恢复。若是再与这剑客对上,不值得。
“哼,就让你先得意一阵,等本座屠龙之后,天下间没有人会是我的对手,到时候再找你算账,还有那个武疯子!”
冰冷的话音在风雪中传荡,而后,他双眼一凝,目光所及之处,风雪竟是被生生凝结成冰,继而散为冰粉,比之风雪还要寒的寒劲,可怕到了极点。
那冰寒摄人的目光兀的一收,继而一声声澎湃如鼓的心跳声竟是从他的胸膛中传了出来,由小而大,从微不可闻到最后的扑通如雷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此声一出,只见这天山上一些适应这般环境而活下来的生灵,如雪狼诸般野兽,皆在听到此声后似受其感染,一个个惊慌四逃,可不等跑出去多远腹中那颗心脏竟然亦随之澎湃跳动起来,无论是声音还是此起彼伏的间隔居然都愈发接近。
只不过如此剧烈跳动十数下,一个个口鼻内便俱是溢出血沫,夹杂着内脏的碎块,承受不得这般可怕跳动,命毙当场。
……
“这天下又多了一位强者,我天下会到底该何去何从?”
天下第一楼最高层,雄霸一袭紫金长袍,沉眉冷目,霸气凛然,而今日,这楼上除了他,还有一人。
那是一个老人,一个紫衣老人,老的已不成人形了,尽管他的身形魁梧高大,双肩极宽,但那一头花白发丝下的容貌却布满了一张张密密麻麻的皱纹,沟沟壑壑。
细看之下,他的面容竟是与雄霸有五分相像。
他身上的紫衣华丽无比,无论是材质还是手工均属上乘,但可惜的是他只有一只右手,空荡荡的左袖在迎风飘荡。
“你在担心?”他的声音苍老无比,更沙哑刺耳。
在这位老人面前,雄霸身上的霸气也收敛了许多,声音里满是担忧,“无双城已经够麻烦了,有一个剑圣已经让我头疼,要是再来这样一个剑客,天下会不知何时才能一统天下。”
这位老人,以前有一个响亮的名字,紫衣老大,他也是雄霸的父亲,是天下会暗中的支柱,雄霸背后的男人。
老人咧嘴一笑,口里没有几颗好牙,歪歪斜斜,“此人剑道境界比剑圣也是不差,若与你为敌,确实是麻烦,但这世上,杀人不一定要用武功。更何况,这样的人物未必没有想要的东西,只要我们能帮他,他也未必不会成为我们的助力。”
“记住,要有容人之量,这世上比你我厉害的人太多了,但他们都没有开创天下会这样的庞大基业。强大只是一方面,你坐拥天下会,不必妄自菲薄。”
说着,紫衣老大脸上挤出一抹笑容,但那笑容就好像一条吃人不吐骨头的蛇,阴沉沉的,却又有几分不和谐。
不知为何,他脑海里又浮现出一道漆黑的丝线,当年就是那道丝线,让自己丢了胳膊,险些死掉。
听完这些,雄霸并未多言,犹在思索。
见此,他干瘪的腮帮子动了动。“你的三分归元气练的怎么样了?”
雄霸叹了口气,眉心更加阴沉,“还差一些火候,要大成还需要几年时间,也不知这风云什么时候能成长起来。”
说着,他试探道,“回元血手,真的不能教我?”
紫衣老大依旧是像以前一样拒绝,“此功太伤天和,你是天下会之主,不能跟我昔日的身份沾上关系,更不能有任何瓜葛。你的三绝合一只要大成,在江湖上也是排得上号的高手,何必觊觎我的武功?”
雄霸没有意外,脸上阴沉之色更浓,“时不我待啊,不知道为何,我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好像未来会有惊天的变动,我必须未雨绸缪!”
紫衣老大眼睛微眯,沟壑纵横的面上没有任何表情,“你的命格和气运世上少有,正在勃发之时,这天下能杀你的人没有几个,他们不会顶着气运反噬去做这样的事。”
“你专心修炼三绝吧,先把剑法放下,这世上的剑道高手太多了,分心练剑对你没有好处!”
听到老人的语气变重,雄霸双眼眯起,“好,你说的有道理,我确实不该分心。”
不多时,这里又只剩下雄霸一人,他站在栏杆前,眺望山脚,眼神明灭不定,随即大袖一甩离开了。
而他身后栏杆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抹深深的指印。
第391章 初次交手帝释天,破军:老子吃饭从来不给钱!
“散!”
一声低吟,天空凝聚的庞然巨剑顷刻间化为天地自然之气,散入天际。
“想起来了!”
苏铭回想起之前看到了的冰寒气息,那股力量似乎与帝释天的圣心诀有关,当世能练成圣心诀的少之又少,只有天门部中之人。
方才自己无意间杀了天门之人?
倒是无妄之灾,自己与剑圣交手的异象能被当世高手察觉到他并不奇怪,惊讶的是帝释天这个老怪物竟然会注意到他,甚至还派了人过来。
也该去会会这个老怪物了。
苏铭心念一动,心神沉入识海:
镜主:苏铭
世界:风云
身份:断浪之师
世界本源:七万八千一百三十一
世界崩坏度:百分之七点三
捕捉时空倒影次数:零
穿越次数:零
苏铭心中暗道,与之前相比,本源增加了不少,被弄死的那个人应该是天门中相当有分量的人物。罢了,不想了,死了便死了吧。
现在也是时候前往天下会了。
苏铭轻轻踏足,身形如青烟般飘散,眨眼间已在百丈之外,山川河流,如履平地,目的地直至天山。
……
天荫城。
此处是天下会的大本营,坐落在天山脚下。
苏铭踏入城池,街道上行人往来,商旅不绝,放在天下也是少有的大城,在这西北苦寒之地凭空建立起一座城池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城上,有天下会的帮众守城,维持秩序,整个城池运作,井井有条。
看到这一幕,苏铭眼里露出思索之色,“雄霸虽非良主,但天下会的存在却让百姓得到了切切实实的安稳,相比之下,中原朝廷治下就差的太多了。”
风云世界,皇朝和皇权的存在感被压到了最低,无论是面对天下会的崛起还是无双城等诸多门派割据一方,朝廷都难以应对。
在某种意义上,有点像后唐末期的李唐朝廷,哪路藩镇都能踩上一脚。
不过,各路割据的势力还是尊朝廷为正统,承认这个大义的名头,要不然,断浪以及入侵中原的绝无神也不会找上朝廷。
招牌虽然破了,但仍旧是招牌,苏铭无意去扶他们,却也没想过要踹上一脚。
当他踏足天荫城之后,天山之巅的天下会总坛,一个身形瘦削,头戴无常高帽,宽袍阔袖,一张脸涂满了脂粉的青年脸上谄媚的笑容僵住,整个人散发出诡异的气息,眸光阴沉。
“有人来了!”
苏铭在天荫城待了几日,看到天下会在一座城池运行中存在的基础,从某种意义上取代了官府的职能,收税,管理城池,培养弟子门徒。
白的也管,黑的也管,黑白通吃,也难怪天下会能发展的这么快。
……
苏铭踱着步子,慢慢踏上天山,长长的阶梯,眨眼即至,而守在这里的天下会弟子好像看不到他一样,任凭他的身影消散。
天山之上,天下会总坛,文丑丑正在大堂中处理帮中事物。
忽然,天光似已黯淡,风雪骤然无声,整片天地顷刻间如归寂静,没有半点声音。
“帝释天,如你所见,我来找你了!”
一道温润,沉稳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
文丑丑面色惨白,抬头一瞧,眼中忽见人影急闪,一道身影,快如急风,飘忽一动,已到他面前,二人相隔不过数寸,面面相对,两眼相望。
忽然,他嘴里嘻嘻怪笑,一双眼珠子咕噜噜乱转,像是在认真打量苏铭一样。
下一刻,寒冰自他身上蔓延,而后炸成碎雾,苏铭身形后闪,定睛一瞧,眼前之人哪还有半点文丑丑的模样,他身上穿着灰袍,脸上却带着一张诡谲怪异的冰面,披着一头乱发,像是个疯子。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你杀了我的人,竟然还敢找上门来!”帝释天又蹦又跳,又是手舞足蹈,像是瞧见了什么有意思的东西。
苏铭唇角微扬,丰神俊朗的面容上露出笑容,“这世上,活人,死人是最常见不过的事,你,也会死,不是吗?”
但这笑容落在帝释天眼里却十分冰冷,令他心里没由来的一慌,旋即,他摇头晃脑的看着苏铭,“我是天,我是无所不能的天,天,难道会死吗?”
“我是天,我掌管世人生死,我怎么会死!”
说着,他又拍着手掌,眼里满是笑容,“你杀了我的人,那就赔我一个,只要你为我效命五十年,本座就还你自由。”
苏铭嗤笑一声,“为你效命?口气真大,难道你认为我不如武无敌?”
若说帝释天最恨的人,武无敌无疑在他心中排第一,霎时间,他的声音露出些许杀意,“不得不说,你惹怒天了!”
话音落下,他步伐一闪,便似缩地成寸般闪身到了苏铭面前,右手屈指成爪。
然而,苏铭剑心映照之下早有预料,未见他有何动作,他脚未迈,肩未摇,连身子也没动,倏忽间已也消失不见,但下一秒他二人却又出现,正静立在不远处。
而他留在原地的身影却是被帝释天一爪击碎,身影皆如泡影般随风而散。不但人影散了,残影虚像的体内纷纷迸发出锋芒剑气。
帝释天躲闪不及,眸子里闪过一道明亮的光芒,那剑气竟是被冻住,化作漫天冰粉,而后散于无形。
剑气留形?
帝释天轻咦一声,内心对他的重视又加了三分,身形飘忽一闪,赫然再次逼近,可亦如之前,双手探下,眼看这人分明就在眼前,但下一刻对方又倏然的出现在不远处,像是凭空虚渡,腾挪变化。
苏铭的剑道精进,心境修为更上一层,先天元神更是壮大不少,帝释天的动作全然在他的预判之中。
“有意思!”
帝释天眼见如此,身形更快,逼到苏铭近前,蓦然张口一吐。
“咻咻咻……”
数根冰魄飞针霎时脱口而出,直指苏铭胸口。
然而,苏铭纹丝未动,只是眼神一动,冰针飞落,在靠近苏铭身前三尺倏地消失不见,就好像鱼入水中,泥牛入海,冰雪化水,转眼无踪。
苏铭脸上笑容依旧,也探出了对方的底细,这几日,他无时无刻都在运转冥海归元劲,探查天山之上的异状,只可惜,这天山山脉太大了,里面的冰层冰洞数不胜数。
他也找不到帝释天到底猫在哪个角落,也只能来这天下会试一下文丑丑。
果不其然,帝释天这样的老硬币怎么会把本尊放在明面上,眼前之人名为文丑丑,实际上不过是他的化身傀儡而已。
“帝释天,这不是你本尊所在吧?”
刹那间,帝释天原本嬉笑的声音瞬间一顿,滑稽的动作也跟着一僵,蓦然间,他周身气息一变,像是变了一个人,双眼骤变寒冷,不但眼冷,连心也冷。
冷的像是成了一个冰人,浑身上下每一寸都似在散发着滔天的寒气,寒人肝肺,沁入骨髓,冷的人不禁打着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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