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天色也没到吃饭的点儿啊】
苏元心下嘀咕,但还是大大咧咧地接通了灵符:
“喂,许大人?您老这会儿找我,有什么指示?”
灵符那头,传来许旌阳压得极低的声音:
“小苏!别耍贫嘴了!正经点,你的事发了!”
苏元心底先是条件反射般地一跳,随即又迅速镇定下来,甚至有点想笑。
今时不同往日,自己也不是那个随便一点风吹草动就能“事发”的小仙官了。
背后靠着闻太师和太白金星两座大山,自身也织就了一张不小的关系网。
就算真有什么麻烦,闻太师那边肯定会提前得到风声,给自己通气。
他稳住心神,语气不变:
“什么事?许大人您说清楚点,别吓唬我啊,我这人胆子小。”
许旌阳的声音依旧低沉:
“我们综合三司现在正在紧张筹备下一次大朝会,我刚刚路过会务处,偶然瞥见他们正在整理准备上会的材料,里面赫然有一项议题,就是关于你的!”
“我瞅着那议题名称和备注不太对劲,不像是好事,赶紧找了个借口溜出来,提前跟你透个气,你心里得有个准备!早做谋划!”
苏元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这大概率是黄龙真人那边按照约定,把“弹劾”自己的议题递上去了,准备在朝会上跟自己演一出双簧。
但他没想到,这老许头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刻还真是讲究人,够意思,居然冒着风险提前给自己报信。
这份人情,得记下。
“许哥!啥也不说了!够意思!晚上望舒轩,我安排!务必赏光!”
许旌阳低声道:
“疯了你!现在是什么时候?我们天办现在也有巡视组进驻!风头正紧,这时候你大张旗鼓喊我出去吃饭?怕别人抓不到把柄是吗?”
苏元现在胆气壮得很,浑不在意:
“怕什么?不就是巡视组?谁带队?”
许旌阳愣了一下:
“带队的好像是雷部的辛环,辛天君。”
苏元一听,乐了:
“我当是谁呢!老辛啊!那更好了!我把他也叫上,一起去!”
第194章 尴尬
望舒轩雅间外,苏元脸上堆满了热情洋溢的笑容,亲自站在门口,一见许旌阳的身影出现,便快步迎了上去。
老许一边跟着苏元往里走,一边还在兀自低声念叨:
“小苏,你跟老哥交个底,没骗我吧?你真能把辛环那尊煞神给请来?”
“就算你跟他同在雷部为官,但那位爷平日里见谁不是一张冷冰冰的死人脸?”
“就算对我们天办的人都没个好脸色,这种油盐不进的家伙,也会出来接受私下的宴请?”
苏元在一旁听得直想伸手去捂他的嘴,这老许嘴上也没个把门的,人还没见着就先编排上了,他连忙用眼神示意,嘴上打着哈哈,连拉带劝地把许旌阳往包厢里引。
两人一前一后踏进包厢,里面的情形却让许旌阳脚步一顿。
只见墨麒麟正大喇喇地坐在主位,而他旁边那位面容瘦削、眼神阴鸷的,不是辛环又是谁?
此刻的辛天君,脸上非但没有丝毫冷厉,反而挤出几分近乎殷勤的笑容,刚毕恭毕敬地给墨麒麟点上了烟,正小心翼翼地端起玉壶,给墨麒麟面前的酒杯斟酒,嘴里还赔着笑道:
“小太师,咱可是有些年头没见了,您风采更胜往昔啊……”
就在这时,辛环抬眼,恰好与刚进门的许旌阳四目相对。
空气瞬间凝滞。
辛环脸上那刻意挤出的笑容僵住,许旌阳也是一脸愕然,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被撞破的尴尬。
苏元见状,立刻哈哈一笑,上前一步,熟络地打圆场,同时给双方引见:
“老辛,愣着干嘛?来来来,我给你介绍,这位是监察三司的许旌阳许司长,我哥们!”
他又热情地揽过许旌阳的肩膀,笑道:
“老许,这位就不用我多介绍了吧?咱们雷部鼎鼎大名的辛环辛天君!”
辛环迅速收敛了尴尬,起身拱手见礼:“见过许司长。”
许旌阳也连忙还礼:“辛天君,久仰。”
几人重新落座,许旌阳也顾不上客套,直接切入正题,一脸凝重地看向苏元:
“小苏,我那边仔细打听过了,那个针对你的议题,是火部送上来的。”
墨麒麟和辛环听到这里,交换了一个眼神,这才明白今天这顿饭的真正由来。
原来许旌阳并非寻常拉关系、走门路的应酬,而是真的冒着风险来给苏元通风报信的“自己人”。
辛环对许旌阳的态度顿时变得更加真切了几分,他主动拿起玉箸,亲自给许旌阳布了一道清炒灵笋,语气也亲近了不少:
“老许,都是自己人,别见外。”
“仔细说说,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敢在这个时候针对我们雷部着力培养的后起之秀?”
许旌阳见辛环亲自布菜,颇有些受宠若惊,连忙道:
“五年后那次规格极高的大朝会。火部新任的部长黄龙真人准备在那时候上一道奏折,内容极其尖锐,直言苏元与西方佛界往来过密,多有勾结,其心昭然若揭!意图不言自明。”
辛环眯缝眼中寒光一闪,冷冷道:
“监察内外,纠劾不法,乃是我雷部分内职权!他火部什么时候把手伸得这么长了?这吃屎的狗,怎么管起耗子来了?”
他狞笑一声,“看来张绍、陶荣这两个废物带队的巡视组进驻火部,是压根没能镇住场子,让人家根本没放在眼里,才敢如此肆无忌惮啊!”
许旌阳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忧心忡忡道:
“我这边会先想办法,看看能不能在流程上把这个折子暂时压一压,至少不让它那么快摆上会。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们得抓紧时间,各凭本事,把后续的麻烦料理干净。”
墨麒麟在一旁听着也急了:“小苏,这么大的事儿,闻太师他知道了吗?”
辛环更是直接,眼中凶光毕露:“恐怕来不及禀报太师了。敢动我们雷部的人,就要有付出代价的觉悟!小苏,要不要哥哥我直接出手帮你料理了?不就是个黄龙么?”
苏元闻言,立刻想起这位爷的英勇事迹。
当初刘耀青被金吒设计抓走,众人齐聚兵部内牢。
这辛环就是第一个看穿刘耀青用的是假死脱身之计,但同样也是第一个毫不犹豫动手砸牢、唯恐天下不乱的狠人,纯战狂!
他连忙摆手,连连劝阻:
“别别别!各位哥哥们的好意,小弟心领了,感激不尽!真不用劳烦诸位哥哥为这事脏了手。”
“这事儿,太师他老人家已经知道了,并且有过明确的指示。”
听到“太师已有指示”这几个字,墨麒麟和许旌阳紧绷的神色明显松弛下来,仿佛找到了主心骨。有闻仲太师在后面兜底运筹,那情况就完全不一样了。
唯有辛环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墨麒麟用胳膊肘轻轻捅了捅旁边的辛环,挤眉弄眼地小声问:
“哎,老辛,你猜这次太师会不会在朝会亲自动手?”
“选拔监察七司司长的朝会你没在,太师可差一点就跟李靖火拼了。”
辛环瞥了墨麒麟一眼,纠正道,“你的信息太落后了。后面有几次朝会你没参加吧?太师已经跟李靖上演全武行了!我亲眼所见,太师抽了李靖后背一鞭,虽然也被李靖的飞龙宝剑斩落了一角袖袍。”
辛环失望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浓浓的遗憾:
“为何动手的不是我啊!”
苏元在一旁听得嘴角微抽,心下无语:
【你这失望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
【这家伙的好战属性怕是点满了吧?脑子里除了打架就没别的了?】
酒过三巡,席间的气氛渐渐热络起来。
苏元也不白想请老许吃饭,趁着给许旌阳倒酒的间隙,随意地打探道:
“老许,这次大朝会,我看筹备的阵仗不小,规格很高。除了蟠桃会的筹备事宜是重头戏之外,可还有其他什么比较重要的议题需要审议的?提前给兄弟们透透风,也好心里有个数。”
许旌阳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大朝会的议题在会议通知正式公布前都属于内部消息,有保密要求,更何况巡视利剑就在眼前,他怎么好随意透露。
但架不住在座几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见他有迟疑,墨麒麟、辛环立刻心领神会,纷纷端起酒杯,热情地围上来劝酒。
“老许,来来来,再喝一杯!咱们这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连一向面色冷硬的辛环,此刻也端起了酒杯,吐出一句:“许司长,请。”
面对这轮番攻势,尤其是连辛环都亲自劝酒了,许旌阳实在推脱不过,只得苦笑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第195章 雷震子
许旌阳被几人连番劝酒,架不住热情,只得将那杯仙酿一饮而尽。
酒意微醺,话匣子也打开了些,他压低声音道:
“听闻陛下近期与文殊一同在紫霄宫聆听道祖教诲。所以五年后的那场大朝会,则是由几位帝君共同主持。”
“主要的议题嘛,自然是围绕着蟠桃盛宴的诸多筹备事项展开,这是历年的重头戏。”
他又抿了一口酒,继续透露:
“此外,各部似乎趁着陛下不在,打算联合发请示,奏陈时下的一些弊病。”
“如今各类巡视、巡查过于频繁,流于形式,且常有外行指导内行之嫌,对各部司正常履职造成了不小的干扰和负担。不少帝君也私下点头了,同意各部上书。”
苏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
各部说得冠冕堂皇,什么“针砭时弊”、“优化政务”,核心原因,还不是因为上次朝会之后,雷部与吏部权势过盛,那巡视的利剑悬在头顶,来回挥舞,让诸部大佬们寝食难安,手下被折腾下去不少人。
大伙儿这是想借机上上眼药,趁着陛下不在,让各位帝君出面平衡一下,总不能真让雷部和吏部一直骑在大家头上拉屎。
他估计,依着太师和太白的性子,这次多半会见好就收,做一定的让步,以缓和紧张关系。
许旌阳放下酒杯,用玉箸夹了片冰镇灵瓜解酒,又道:
“另外就还是火部的议题。听说黄龙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把久未露面的雷震子请出了山,要任命为火部副部长。这项人事任命决议,也是要上会审议的。”
“雷震子?”
众人闻言,皆是齐齐惊呼出声,连一直埋头对付一盘龙肝的墨麒麟都抬起了头,显然这个消息颇为意外。
许旌阳肯定地点点头,重复道:
“没错,就是雷震子!”
坐在一旁的辛环天君,面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咬着牙道:
“雷、震、子!”
苏元见状,有些疑惑,低声问旁边的墨麒麟:
“老墨,辛天君怎么对雷震子这个名字反应这么大?”
墨麒麟嘿嘿一笑,低声解释道:
“你是后来飞升的,不知道当年的旧事。绝龙岭那一战,小辛可是被那雷震子用黄金棍结结实实开了瓢的,杀生之仇啊!”
苏元点点头,但还是有些不解:
“封神之战都过去多少年了,那时候各为其主,受伤挂彩也是常事,不至于记恨到现在吧?要照这么说,黄龙该记恨的人海了去了。”
墨麒麟摇摇头,补充道:
“封神之战结束后,天庭曾设下安天大宴,当时有过节的,在陛下和诸位圣人面前,大多都互相敬了酒,算是杯酒释恩仇,了了账。大家日后同殿为臣,抬头不见低头见,这么多年过去,自然也就相安无事了。”
“但那雷震子自受封神位之后,便一直销声匿迹,潜修不出,连个明确的神职司衙都没来报到,谁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在何处清修。许多当年的仇怨,自然也就因为没有这个‘了账’的机会,一直留了下来,成了死结。”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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