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商十九
很快，邮件就到了。
陈思尘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邮件里的合同附件。
佟利雅也好奇地凑过来看。
合同条款确实如老张所说，对方开出的价格，比他预期的还要高出一些。
这对目前急需资金回笼的陈思尘来说，无疑是雪中送炭。
但相应的，合同里对特效的每一个细节、交付的每一个节点，都规定得异常严格。
一旦有任何延误或者质量不达标，就要面临天价的违约金。
这违约金的数额，甚至比合同总价还要高。
佟利雅看得秀眉微蹙。
她轻声提醒道：“思尘，这合同……有点不对劲啊。”
陈思尘正看得心头火热，闻言有些不悦地瞥了她一眼。
“哪里不对劲了？”
佟利雅指着屏幕上的违约金条款。
“你看这里，平白无故的，谁会给这么高的价钱？”
“比市场价高这么多，条件还这么苛刻……”
“这违约金也太离谱了。”
“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第41章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她看着陈思尘，认真地说道：“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我觉得还是小心一点好。”
陈思尘一听这话，脸色顿时就沉了下来。
他本来就因为剧组出事憋了一肚子火，刚刚被苏淮的“仗义”安抚了些，现在又被佟利雅这么一说，心里的不爽又冒了上来。
“什么叫不对劲？”.
“什么叫平白无故？”
他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满。
“佟利雅，你什么意思？”
“你是觉得我陈思尘的公司，接不到这种价位的单子？”
“还是觉得我公司的技术，不值这个价？”
他“啪”地一下合上笔记本电脑，站起身，在房间里踱了几个来回。
“我告诉你，我公司的技术，在国内就是顶尖的！”
“要不是我最近手头紧，这种单子我还不一定看得上！”
“这个价格，理所应当！”
佟利雅被他突如其来的火气吓了一跳，连忙解释。
“我不是那个意思，思尘……”
“我只是觉得，事出反常必有妖，我们还是谨慎一点，多调查一下对方的背景比较好。”
陈思尘根本听不进去，粗暴地打断她。
“行了行了，你懂什么生意上的事？”
“妇人之见！”
“现在公司等着用钱，剧组这边也一堆烂摊子！”
“有这么好的单子送上门，还挑三拣四的，黄花菜都凉了！”
他重新打开电脑，拿起桌上的钢笔。
“能有什么问题？”
“我陈思尘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这点事还能唬住我？”
他一边说着，一边唰唰唰就在电子合同的签名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点击了发送。
“搞定！”
陈思尘长出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送上门的钱，不赚白不赚！”
“等这笔款子一到，苏淮那边的钱就能先还上了！”
转眼间，又是一个月过去。
这一个月里。
淮天影视投资的第一部电视剧，《怪你过分美丽》，在各大平台同步播出。
这部由秦兰挑大梁的都市（中转群）职场剧。
凭借着精良的制作、紧凑的剧情以及演员们出色的演绎，一开播就引爆了收视率和话题度。
收视率节节攀升，网络播放量屡创新高。
“苏淮”这个名字，以及他背后的淮天影视，在圈内的分量，也跟着水涨船高，成了炙手可可的新贵。
秦兰也凭借这部剧，再次证明了自己的演技和市场号召力，事业焕发第二春。
苏淮的影响力，肉眼可见地在圈内迅速扩张。
相比之下，陈思尘的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
特效公司那边，自从签了那份高价合同，整个团队就像上了发条的机器，连轴转地赶工。
但对方的要求实在太过严苛，几乎到了吹毛求疵的地步。
改了又改，修了又修，项目进度却依然缓慢。
对方催款的邮件和电话，一天比一天急。
而《消失的她》剧组，自从出了人命案子，调查就一直没结束，复工更是遥遥无期。
媒体的负面报道铺天盖地，投资方也开始坐不住，纷纷施压。
陈思尘焦头烂额，嘴上都起了燎泡。
他看着电视里苏淮作为《怪你过分美丽》的出品人。
意气风发地出席庆功宴的新闻，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羡慕，嫉妒，还有深深的忌惮。
这苏淮，是越来越得罪不起了。
当初苏淮给的一个月宽限期，如同一道催命符，悬在他的头顶。
眼看着，又到了约定的还款日。
特效公司那边，好不容易预支到的一点款项，为了能让新项目尽快看到成果。
安抚客户，也早就投入了进去，根本抽不出来。
陈思尘依旧拿不出钱。
这天下午，陈思尘正把自己关在家里，对着一堆报表发愁。
门铃突兀地响了起来。
他心里一个咯噔，有种不祥的预感。
“谁啊？”他有些不耐烦地问了一声。
“陈导，是我，苏淮。”
门外传来一个平静无波，却让他瞬间头皮发麻的声音。
苏淮！
他怎么亲自上门了？！
陈思尘一个激灵，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手忙脚乱地去开门。
门一开，苏淮那张带着浅笑的脸就出现在眼前。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黑衣保镖，面无表情，气势慑人。
“苏总！您……您怎么来了？”
陈思尘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有些发颤。
苏淮迈步走进客厅，目光随意地扫视了一圈。
“自然是来收账的。”他淡淡开口，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陈思尘的心沉到了谷底。
“苏总，您……您先进来坐，喝茶，喝茶！”他慌忙招呼着。
佟利雅穿着丝质的睡袍，赤着一双雪白修长的腿.
正窝在客厅另一边的沙发上，一边敷着面膜，一边拿着平板电脑追剧。
听到动静，她只是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一眼门口的阵仗.
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又低下头去，继续看她的剧，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她早就劝过陈思尘，那份特效合同有问题，让他小心。
他不听，还把她好一顿抢白，说她妇人之见，头发长见识短。
现在好了，自己惹了一身骚。
活该。
苏淮也不客气，径直走到主位沙发坐下，那两个保镖则像两尊门神一样立在他身后。
陈思尘搓着手，额头上已经见了汗。
“苏总，那个……钱的事……您看……”
他话还没说完，苏淮就抬手打断了他。
“陈导，我们明人不说暗话。”
“一个月又一个月，我的耐心也是有限的。”
苏淮的语气依旧平稳，但陈思尘却从中听出了一丝不容置喙的压力。
“苏总，我知道，我知道是我的不对！”陈思尘姿态放得极低，腰都快弯成了九十度。
“特效公司那边……确实是出了点岔子，资金……资金周转不过来。”
“《消失的她》也还停着……”
“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就一点点！我一定想办法把钱凑齐！”
他声音带着哀求，几乎要给苏淮跪下了。
苏淮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却没有喝。
“陈导，你觉得，我还会信你吗？”
陈思尘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又变得惨白。
“苏总，我……我这次说的是真的！千真万确！”
“我用我的人格担保！”
苏淮闻言，发出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人格？”
他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目光锐利地看向陈思尘。
“你的人格，值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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