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林夜静静坐在舒适却不失威严的指挥席上，面前是数块实时显示着各部队动向、战场地图以及后方基地情况的大屏幕。
这是他自末世崛起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离开东海市这个大本营，远征在外。
其实，按照最稳妥的方案，他本应坐镇东海指挥中心，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但奉天市的情况过于诡异，可能存在未知的智慧型敌人和超常规力量，他担心前线将领们应对不及。
唯有自己亲临前线，凭借系统的实时支持和自身的决断力，他才能真正安心。
东海市是他的根基，但未来的版图，需要他亲自去开拓。
至于东海市的防护，他并不担心。
出征前，他特意留下了一个齐装满员的重装合成旅负责守家，旅长由沉稳持重的丁伟担任。
以东郊那固若金汤的钢铁要塞、充足的军工储备和强大的防御火力，即便再有百万尸潮来袭，也足以固守待援。
更何况，北郊的几十万幸存者也已被他提前迁移至东郊范围内统一管理和保护，避免了分兵防守的风险。
至于有人会担心补给的问题？
不，他在，就是补给线。
指挥车随着大军平稳行驶，林夜的目光投向车外。
高速公路的景象逐渐变得破败和拥堵起来。越靠近奉天市方向，末世爆发时逃亡的惨状就越是触目惊心。
道路上，废弃的车辆越来越多。
它们以各种扭曲的姿态堵塞着路面，有的撞在一起。
有的侧翻在地，车里车外还能看到早已风干腐朽的尸骨，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绝望和混乱。
厚厚的灰尘和积雪覆盖其上，显得无比荒凉。
庞大的军队行进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报告元帅！前方道路严重堵塞，坦克和装甲车队无法快速通过！＂通讯频道里传来前锋部队的报告。
＂命令工兵部队前出清理！让‘泰山’上前开路！＂林夜冷静下令。
＂是！＂
很快，队伍中那几台如同移动堡垒般的“泰山”百吨王全地形道路铲车发出了更加狂暴的轰鸣声，如同巨兽般冲到了队伍最前方！
它们的巨型复合铲斗放低，如同一面面无坚不摧的钢铁巨墙！
＂轰隆隆——！＂
＂哐当！咔嚓！＂
巨大的铲斗毫不费力地插入废弃车辆堆中，如同推土机般将其粗暴地推挤、碾压、铲开到道路两侧！
无论是小轿车还是重型卡车，在这些真正的工程巨兽面前，都如同玩具般被轻易撕碎、挤扁、清开！
沉重的履带碾过留下的残骸，进一步将其压入路面。
硬生生在拥堵不堪的废弃车海中，开辟出一条可供大军通行的宽阔通道！
有了这些“开路神器”的存在，大军的前进速度再次提升。
钢铁洪流沿着被强行撕开的通道，坚定不移地向着奉天市方向推进。
林夜透过屏幕，看着那被轻易摧毁的废弃车龙，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这些文明的残骸，终将被碾碎，而新的秩序，将在它们的废墟上重新建立。
远征之路，虽有阻碍。
但无人能挡其锋！
……
第269章 黑山要塞
就在林夜的钢铁洪流一路披荆斩棘，向着奉天市逼近的同时。
奉天市西北角，黑山山脉深处。
与外界想象的固若金汤不同。
黑山要塞内部，此刻正弥漫着一股绝望和压抑到极点的气氛。
要塞主体依托一个废弃的大型三线军工洞库修建而成，深入山腹，结构坚固。
但此刻，通道内灯光昏暗，电压不稳地闪烁着，空气中混杂着消毒水、汗臭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墙壁上布满了新的弹孔和爪痕，一些地方还用沙袋和钢板临时加固着，显然经历过惨烈的战斗。
指挥中心设在一个原本是仓库的巨大洞室内。
各种通讯设备和监控屏幕发出微弱的光芒，映照着一张张疲惫、憔悴而又充满焦虑的脸。
一名肩上挂着少将军衔、头发却已花白大半的老者，正死死盯着主屏幕上模糊不清的外部监控画面。
他叫高建国，是奉天战区最后残存力量的最高指挥官。
仅仅两个月，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将军仿佛苍老了二十岁，眼窝深陷，嘴唇干裂。
屏幕上，可以看到要塞唯一的出入口。
那扇重达数十吨的合金大门外。
黑压压的丧尸如同潮水般涌动着，不断冲击着外围的防御工事和雷区。
更令人心悸的是，尸群中混杂着一些体型异常、动作迅捷的变异种。
它们甚至懂得利用地形和同伴的尸体作为掩护，发起更具威胁性的攻击。
＂报告！第三出口防御阵地压力巨大！弹药消耗超过七成！请求支援！＂
＂医疗队！医疗队快过来！这里又有伤员！是撕裂伤，感染很快！＂
＂发电机二号机组过热停机！备用电力只能维持最低负荷运转！＂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让指挥中心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高司令！我们的弹药和药品最多还能支撑三天！食物也快见底了！＂一名负责后勤的上校声音沙哑地汇报，脸上写满了绝望。
高建国拳头紧握，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何尝不知道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外面的丧尸仿佛无穷无尽，而且越来越有组织性。
最可怕的是，他们怀疑丧尸背后有一个极其狡猾的“指挥者”。
几次试图组织突围或派出小股部队获取物资，都被对方精准地拦截和伏击。
＂通讯呢？还是联系不上外界吗？＂高建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通讯主管，一位戴着厚厚眼镜、脸色苍白的女军官苏婉，摇了摇头，声音带着哭腔：＂司令，所有频道都试过了，只有杂音……最后一次接收到外界模糊信号是一个多星期前，似乎是东海市方向的求救信号，但很快就中断了……我们……我们可能真的是最后的人了。＂
这话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让指挥室内不少人都露出了崩溃的神色。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但眼神锐利、脸上带着一道新鲜疤痕的军官雷烈（要塞特种侦察连连长）快步冲了进来，他甚至来不及敬礼，急声道：
＂司令！有情况！＂
＂讲！＂高建国精神一振。
＂我们布置在东南方向山脊上的一个隐蔽观察哨，用高倍望远镜观察到异常！＂雷烈语速飞快。
＂大约在距离我们一百五十公里外，发现了大规模扬尘！
而且……而且似乎有规律性的金属反光！非常像……非常像一支庞大的机械化部队在行进！＂
＂什么？！机械化部队？！＂高建国猛地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确定？！不是丧尸？！＂
＂绝对不像丧尸！丧尸不可能有那种整齐的队形和速度！而且扬尘规模非常大，绝不是小股部队！＂雷烈肯定道。
这个消息如同在死水中投入了一块巨石！
＂难道是援军？！＂
＂怎么可能……外面不是已经……＂
＂会不会是错觉？或者……是别的什么……＂
指挥室内瞬间炸开了锅，有惊喜，有怀疑，更有一种不敢抱希望的恐惧。
高建国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深吸一口气，命令道：
＂雷烈！你立刻带你的尖刀班，想办法摸出去，抵近侦察！一定要确认清楚！
记住，安全第一！
苏婉！
继续尝试所有通讯频道，特别是公共紧急频率，发送我们的坐标和求救信息！万一……万一是援军呢！＂
＂是！＂雷烈和苏婉同时领命，眼中重新燃起了一丝微弱的火光。
希望，如同风中残烛。
虽然微弱，却再次在这座濒临绝望的要塞中点燃。
他们不知道来的是谁，是友是敌，但这几乎是他们最后的生机了。
黑山要塞的命运，似乎与远方那支正在靠近的钢铁洪流，悄然联系在了一起。
就在雷烈刚刚领命离开指挥中心，准备挑选队员执行危险的抵近侦察任务时！
呜——呜——呜——！！！
黑山要塞内部，最高级别的凄厉警报声毫无征兆地猛然炸响！
声音尖锐刺耳，瞬间传遍了整个山腹工事的每一个角落！
＂怎么回事？！＂高建国脸色剧变，猛地扑到监控台前。
主屏幕上，原本只是持续施压的尸潮，仿佛同时接到了某个统一的指令，瞬间陷入了彻底的疯狂！
＂报告！正门方向！尸潮发动总攻！数量无法估算！冲击强度是之前的十倍以上！＂
＂报告！三号通风口遭遇突破！有变异体钻进来了！正在与警卫排交火！＂
＂报告！山体西侧悬崖发现大量攀爬类变异体！它们……它们正在像壁虎一样爬上来！即将接近山顶观测站！＂
＂报告！地下水源通道监测到强烈生物信号！可能…可能有东西从地下往上挖！＂
坏消息如同雪崩般从各个防御节点传来！
整个黑山要塞，四面八方，几乎每一个薄弱点，都遭到了丧尸疯狂而同步的猛攻！
这绝不是偶然，分明是一次有预谋、有组织的全面总攻！
＂顶住！给我顶住！所有预备队全部压上去！一定要守住出入口和通风口！＂高建国声嘶力竭地吼道，额头青筋暴起。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那个隐藏在暗处的“指挥者”，显然已经失去了耐心，或者察觉到了什么。
决定不惜代价，一举拿下这个人类最后的据点。
要塞内部瞬间乱成一团！
士兵们奔跑着冲向各自的战位，枪声、爆炸声、丧尸的嘶吼声、人类的惨叫声从各个通道传来，混合成一首地狱交响曲。
……
第270章 曙光军的支援
＂雷烈！你们还出得去吗？＂高建国对着通讯器大喊。
频道里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和雷烈急促的喘息：＂司令！出口被堵死了！我们被包围了！正在向三号备用出口转移……妈的，这些畜生好像知道我们的路线！＂
完了……
高建国的心沉到了谷底。最后的侦察通道也被切断，他们彻底成了瓮中之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