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栋心中暗骂，这群小崽子没一个省心的。
要不是东海战区的底蕴足够雄厚，哪经得起他们折腾？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子弹消耗就算再节省，终有一天会彻底清空。
到那时候……他不知道那会儿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
还有……他们真的能重建家园，恢复秩序吗……
————
继续行进了几百米。
就在车队即将拐入农贸市场主路时，一阵微弱的呼喊声从右侧的老旧居民楼传来——
＂是政府军来了！是政府军！救命！救救我们！＂
吴国栋猛地转头，只见一栋六层高的筒子楼四楼窗口，几个蓬头垢面的幸存者正拼命挥舞着床单。
更令人心惊的是，楼下已经聚集了数十只丧尸，正疯狂撞击着单元门。
＂1连1排2班，上去救人！＂吴国栋当机立断，＂装甲车机枪掩护，快！＂
＂是！＂
班长王强立刻带领九名战士冲向居民楼。
装甲车上的重机枪喷吐火舌，将楼下的丧尸成片扫倒，为步兵班清出一条血路。
王强一脚踹开摇摇欲坠的单元门，战术手电的光束刺破黑暗。
楼道里弥漫着腐臭味，墙壁上满是干涸的血手印。
＂交替掩护，逐层清理！＂
战士们三人一组，枪口指向不同角度，缓步向上推进。
二楼安全，三楼安全……
"继续推进。"
就在他们踏上四楼平台的瞬间——
一道黑影从天花板通风管道猛扑而下！
"噗嗤！"
锋利的爪牙直接刺穿第一名士兵的喉咙，鲜血喷溅在墙上。
那是一只速度型变异种，四肢修长，关节反曲，惨白的眼球里布满血丝。
"开火！"王强的吼声和枪声同时炸响。
"哒哒哒！"
子弹追着变异种的身影扫过走廊，但它速度快得惊人，一个翻滚躲进拐角，随即又从另一侧扑出！
"啊——"
第二名士兵被利爪划开腹部，肠子混着鲜血涌出。他跪倒在地，痛苦地试图把肠子塞回去。
变异种没有停顿，借着墙壁反弹，扑向第三名士兵。
那名战士抬枪射击，但变异种的爪子已经刺入他的眼眶——
"砰！"
王强的子弹终于命中变异种肩膀，逼它后退两步。
但下一秒，它猛地撞开旁边的木门，消失在房间内。
"掩护！掩护！"
剩下的六名士兵背靠背形成防御圈，但恐惧已经蔓延。
他们听见木屑碎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上面！"
太迟了。
变异种撞破天花板落下，直接砸在一名士兵身上。
利爪插入胸膛，撕开肋骨，那颗还在跳动的心脏被掏出来时，士兵甚至还没断气。
"操你妈！"王强红了眼，举枪扫射。
变异种拖着残影闪避，但这次子弹终于追上它——三发5.8mm钢芯弹穿透胸腔，黑血喷涌而出。
它踉跄两步，发出刺耳的嘶吼，突然扑向最后两名士兵。
"轰！"
一发近距离射击的霰弹将它半个脑袋轰碎，尸体终于倒地抽搐。
寂静。
只有无线电里沙沙的电流声，和重伤者的呻吟。
王强颤抖着按下通话键："营...营长，二班遭遇变异种...请求医疗支援..."
当吴国栋带人赶到时，走廊已成血狱。
四具尸体支离破碎，两名重伤员靠在墙边，他们的伤口已经泛起不祥的青灰色，眼球开始浑浊。
"营长...求您..."一名士兵艰难地抬起手，他的指甲正在变黑，"给个痛快..."
吴国栋沉默地拔出手枪。
他知道，被变异种抓伤，感染只需一分钟不到。
"砰！"
"砰！"
枪声在楼道里回荡。
王强看着倒下的战友，突然抓住吴国栋的装甲护臂："六个精锐兄弟...就换几个平民...值吗？"
吴国栋甩开他的手，转身走向窗口。
夕阳透过破碎的玻璃，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得像一具倒下的尸体。
"把幸存者带下去。"他头也不回地说，"二班...记集体二等功。"
……
吴国栋站在染血的楼道里，硝烟混合着血腥味在鼻腔里翻涌。
他弯腰捡起地上一个染血的士兵铭牌——"李卫国，第7装甲营1连1排2班"。
楼下传来幸存者喜极而泣的哭喊声，那几个被救的平民正被其他士兵搀扶着登上装甲车。
他们不会知道，为了这几声哭喊，六个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栋破败的居民楼里。
"营长..."副官欲言又止。
吴国栋抬手打断他，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把阵亡弟兄的铭牌都收好。尸体..."他顿了顿，"按老规矩处理。"
所谓老规矩，就是浇上汽油就地火化。
他们付不起把尸体带回去的代价。
谁也不知道这些尸体什么时候会突然爬起来。
……
第118章 钢铁黎明
下午六点半。
吴国栋坐在装甲车顶上，指尖夹着一根皱巴巴的烟，烟灰积了长长一截，却始终没往嘴里送。
夕阳将整个农贸市场染成暗红色，士兵们沉默地搬运着物资。
成箱的罐头、袋装粮食、瓶装水……这些能让他们活下去的东西，此刻却显得如此沉重。
一天的战斗，十几条命。
他低头看着手里染血的士兵铭牌，金属在夕阳下泛着冷光。
这些名字昨天还在喊他"营长"，今天就成了阵亡名单上的一串数字。
通讯兵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年轻人站得笔直，却低着头，声音有些发颤："营长，东、北两线部队已经拿下预定目标，但是……"
吴国栋没回头，只是平静地问："但是什么？"
通讯兵咽了咽唾沫："第二连损失主战坦克两辆，士兵二十余人……第三连更惨，阵亡三十二人，损毁装甲车四辆……大部分都是被那些变异种杀死的……"
说完，他拿出一个空白页用红笔写满名字的笔记本，递给吴国栋。
吴国栋的手指微微一顿，烟灰终于断裂，飘散在风中。
他颤抖着双手接过笔记本，看着那些熟悉的名字，缓缓闭上眼睛。
脑海中闪过那些熟悉的面孔。
第二连的老张总爱在坦克上贴女儿的照片，第三连的小王才十九岁，入伍那天紧张得连枪都拿不稳……
都死了。
战争从来不讲道理，更何况对手是这些早已超越人类范畴的怪物。
虽然它们不像电影里那些刀枪不入的妖魔，但展现出的力量，速度都要比普通丧尸高一倍不止。
但却正因为这一倍，让更多无辜的生命流逝。
一旁地通讯兵站在原地，不敢出声。
许久，吴国栋睁开眼，声音沙哑却沉稳："通知部队，建立防线，原地待命，等待后方主力部队的到来。"
"是！营长！"通讯兵敬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
吴国栋从装甲车上跳下来，拍了拍沾满灰尘的作战服。
远处的士兵们还在忙碌，有人包扎伤口，有人检查武器，还有人默默擦拭战友的血迹。
牺牲在所难免。
但这场仗，他们必须赢。
……
清晨的曙光基地，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幸存者们就已经开始了新一天的劳作。
汗水顺着建筑工人的额头滑落，混着尘土在脸上划出几道痕迹，但他们手上的动作丝毫不停。
有人推着满载砖石的小车，有人扛着钢筋在脚手架上攀爬，还有人正搅拌着水泥，灰浆飞溅到裤腿上，也顾不上擦拭。
"老李，把那边的钢板递过来！"一个戴着安全帽的中年男人喊道。
"来了！"被叫做老李的男人抹了把汗，小跑着过去帮忙。
没有人抱怨，更没有人偷懒。
在这末世之中，能有一个安全的栖身之所，每天吃饱喝足，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更何况，这里的统治者——那位年轻的元帅，从未亏待过他们。
"开饭了！"
随着一声吆喝，几辆餐车推到了工地旁。热腾腾的馒头，香气扑鼻的猪肉炖菜，还有干净的饮用水。
工人们放下工具，排队领取，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听说今天东区又救回来两百多人？"一个年轻工人边吃边问。
"可不是嘛，"旁边的老者咬了口馒头，"元帅的部队昨天把南边残存的丧尸彻底清理干净了，这下子不用担心丧尸的威胁了。"
年轻人望向远处正在筑起的钢铁高墙，喃喃道："是啊……不过这墙要是全建好了，咱们就真的安全了......"
————
与此同时。
另外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