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盲写小说
多了不敢说,六部之中与薛濂关系不错的人至少达到了两位数以上。
其他宗室,勋贵更不用多说了。
怎么形容呢?
关系复杂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地步了。
户部侍郎张宸极拿着证据来到王之心面前,问道:“王提督,证据都在这里,接下来...是不是呈给陛下?”
王之心瞪了一眼张宸极:“现在南有流贼,北有建奴。陛下日理万机本来就够忙的了,你还想给陛下添乱?”
“阳武侯薛濂有爵位在身,就算不呈给陛下也要转递内阁或礼部,毕竟勋贵事务归礼部管理。”
王之心反问道:“递上去的公文怎么写?证据虽然确凿,可薛濂尚未认罪!这差事要么办完,要么不办!办了一半的差事,无论递到哪儿都是烫手山芋!”
“咱们是给朝廷和陛下解忧的,不是给朝廷和陛下添麻烦的!只有把事办好了,朝廷和陛下才会认可你我的能力。”
张宸极抬头看着王之心,对这位东厂提督刮目相看。
怪不得他会受到重用,此人的能力不比内阁那帮老狐狸差!
“可是...就算给薛濂定了罪,最后不还是呈给陛下吗?”张宸极说出了心中最后一丝疑虑。
王之心哈哈一笑:“张大人啊张大人,你是怎么当上户部侍郎的?竟然连这种弯都绕不过来!”
“如果薛濂没认罪就将公文递上去,那么陛下的选择是给不给薛濂定罪!”
“如果薛濂认罪后将公文递上去,那么陛下的选择是给不给薛濂免罪!”
“一字之差,天壤之别!”
“天下皆戴罪之人,择其不从者而罚之。”
“你我要做的就是给别人定罪!罚不罚是陛下的事,懂吗?”
张宸极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
原来这才是为官之道!
怪不得贪婪无度的王之心能坐稳东厂提督的位子。
这是他应得的!
“多谢王提督,张某受教了!”张宸极对着他曾经最看不起的太监,拱了拱手。
王之心满不在乎的摆摆手,看向京师方向:“解铃还须系铃人,此事必须让阳武侯来一趟,当面认罪。”
“要不,我书信一封?”张宸极试着问。
“不用,”王之心缓缓摇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已经有人将消息送给了薛濂。”
张宸极瞪大了眼睛问:“那...他岂不是不会来了?”
王之心冷笑一声:“非也!薛濂不但会来,而且会带着银子来!”
......
京师,英国公府。
“来,江南新采的乌龙茶。”英国公张世泽指着薛濂面前的茶杯说道。
薛濂客气一番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嗯...好茶!好茶!”
他伸出大拇指,对这杯新茶的口感很是满意。
“陛下赏赐的都是极品!也就是你来,别人来我绝对舍不得用此茶招待!”张世泽对着手中的茶杯深吸一口气,沉醉的说道。
薛濂见时机差不多了,低声问道:“世泽贤弟,我有一句话想问,不知该不该问。”
“哦?”张世泽不假思索的说道:“这里没有外人,有话请讲。”
“咳咳...”薛濂清了清嗓子,“前些天陛下召你入宫,所为何事?为何你出宫后就让人免了庄田租户一半的田租?”
“这是不是陛下的意思?”
张世泽没有隐瞒:“是。”
“陛下有说什么吗?”
“陛下说百姓劳苦,我身为大明一等公爵应该效仿朝廷,免除庄田租户田租。”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薛濂一边叹气一边摇头:“枪打出头鸟!这次让你免田租,下次就让你捐钱,捐还是不捐?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张世泽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世泽贤弟,陛下还说什么了吗?”薛濂将茶水一饮而尽后,意味深长的看向张世泽。
第278章 阳武侯的手段
“陛下说让我保密!”英国公张世泽一脸认真的回答。
这......
阳武侯薛濂坐在椅子上,神色有些哑然:“看来我高估了自己。”
本以为凭私交能从张世泽这里打听到什么消息,现在看来确实想多了。
减免田租的消息是张世泽自己散播出去的。
在此之前他进过宫。
也就是说,基本确定张世泽的行为是受皇帝指使的。
崇祯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到底干什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薛濂脑海中浮现!
张世泽苦笑一声:“薛兄就不要为难我了。你是聪明人,肯定能猜出端倪。”
薛濂不甘心,继续旁敲侧击的问。
张世泽回答的滴水不漏。
既不回答问题,也不挑明态度,用各种冠冕堂皇的话敷衍。
两刻钟后,薛濂放弃了幻想,闷闷不乐的从英国公府离开。
刚走出府门,一骑快马从街角处飞奔而来。
薛濂放眼望去,发现来人是他府中家丁,
家丁来到薛濂面前翻身下马,单膝下跪:“启禀侯爷,通州出事了。”
“通州出事了?”薛濂皱了皱眉,“近前说话。”
“是。”家丁来到薛濂身边,压低了声音说道:“通州那边送来消息,朝廷钦差查出了通州霸占民田一事,望侯爷悉知。”
薛濂愣了下,随即冒出一个想法。
朝廷以赈灾的名义向通州派出一支钦差队伍,领头的是户部侍郎张宸极,东厂提督王之心随行。
看来赈灾是假,查地是真。
等等...
联想到英国公张世泽减免佃户田租一事,薛濂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种种迹象表明,他们这些勋贵要遭殃了!
“我知道了。”薛濂站在原地想了一会,问道:“府中谁管理通州庄田?”
“回侯爷,是姜安国父子。”
薛濂没说话,对着家丁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家丁有些为难:“姜安国是侯夫人堂弟的表哥,小的这么做怕...”
“怕什么怕!”薛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弃卒保帅的道理她还不懂吗?你做完这件事后去府上领五百两银子,找个地方藏起来,记住动手的时候不要见血!”
“是!”家丁刚要领命转身,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启禀侯爷,姜安国本人就在府中,小的随时可以下手。姜安国的儿子姜游此时正在通州,已经被抓起来了,小的怕是无能为力。”
“姜游?”薛濂在心中记下这个名字,“此人不用你管了。”
“遵命。”家丁起身上马,快马加鞭消失在街角。
回府的路上,薛濂骑在马上心乱如麻。
他在想,这件事是张宸极,王之心的个人行为,还是崇祯的意思?
如果是张宸极和王之心个人行为,凭他的手段完全可以将此事摆平。
如果是崇祯的意思,这件事就比较麻烦了。
因为他不知道崇祯是想要他的钱还是想要他的命!
如果要钱,他只需哭穷并捐出一部分银两也能搞定。如果想要命,他只能鱼死网破了...
怎么办?
薛濂自万历三十年袭爵位以来,第一次承受如此大的压力。
不知不觉间已来到阳武侯府外。
这一带都是勋贵府邸,虽然有一部分勋贵在流贼围城前迁往南京,但还是有不少勋贵留在了京师。
“来人,给我准备十万两银子存入万永钱庄,庄票要一千张十两的,二百张五十两的,三十张一千两的,十张五千两的。”
明代万历之前,钱庄是非法的。
明万历五年,福建巡抚庞尚鹏奏请设立钱铺,开启了钱庄合法化之路。
自那之后,钱庄成为合法的生意,不仅兑换货币(主要是银子兑换铜钱),还发放贷款,签发类似于纸币性质的庄票。
等待庄票的时候薛濂也没闲着,接连拜访了定国公徐允帧,永康侯徐锡登,武安侯郑之俊,定西侯蒋秉忠,临淮侯李弘济,安乡伯张光灿等一众勋贵。
庄票送来时,他已经把想拜访的勋贵都拜访了一遍。
临走前还不放心,又向家人交待一番后才离京去往通州。
......
咚咚咚。
驿站中,王之心的房门被人从外面敲响。
“进来。”王之心警惕的放下扇子,拿起了腰刀。
吱地一声,房门打开。
一个厂卫走进来声音说道:“启禀提督大人,阳武侯薛濂给您送来一封信。”
随后,厂卫将信封递到王之心手中。
等厂卫离开,王之心打开信封。
一摞厚厚的钱庄庄票,一张寥寥数字的信纸。
王之心数了数,庄票银两总数高达五万两。
“薛濂出手就是大手笔啊!”
信纸上写着五个字:南城八方客茶楼。
王之心想了想,换了一身衣服悄然出门。
茶楼雅间里,四目相对。
薛濂起身亲自给王之心倒茶:“王提督,别来无恙。”
王之心没说话,伸手将装着银票的信封递了回去。
“这是何意?”薛濂很是诧异。
要知道,东厂提督王之心是出了名的爱财。五万两银子虽然不是很多,却也不少!
王之心淡淡一笑:“不是我不想帮阳武侯,而是牵扯的人太多了。”
薛濂会心一笑:“王提督放心,凡知晓此事的都有份。虽然人人都有份,但王提督最多。”
说着,他拿出一个厚厚的包裹,打开后露出一摞一摞的庄票。
王之心想了想:“据我所知,还有千余口被霸占田地的百姓。”
“好办,只要把带头的弄死,其他人屁都不敢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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