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盲写小说
官道西侧不远处的一个土丘后面,榆园军首领范次吾正在趴在地上小心观察。
“咱们还动手吗?”旁边的亲兵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你怕了?”
“不是怕,是觉得有些不对劲。”亲兵开始总结:“之前咱们也劫过税银,当时那些负责押运的官军甲胄一个比一个破,武器就更别说了,有些人的腰刀都长锈了,根本拔不出来。”
“今天这支官军截然不同,他们的装备太好了,和边军几乎一模一样。”
“所以末将觉得不对劲!”
“他妈的,”范次吾轻轻拍了下他的脑袋,“没事动动脑子!如果你是漕运总督,被劫一次后会怎么办?”
“调集精锐护送税银。”
“这不正好呼应上嘛!”范次吾指着远处的明军,“他们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对付咱们。”
“原来如此!”亲兵使劲点头,“末将明白了,现在动手吗?”
“不急,等队伍中间的马车进入埋伏圈后再动手。”范次吾说道。
官道东侧的运河对岸,王俊也在观察。
片刻后,王俊突然下令:“打铳!”
旁边一个榆园军士兵拿起缴获的火铳,用火绳点燃了上面的引信。
滋——轰!
引信将火铳里面的火药引燃,剧烈的爆炸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
“杀!”王俊身穿甲胄,举着腰刀带头发起了冲锋。
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穿过结冰的运河,爬上河堤来到官道东侧的排水沟旁边。
与此同时。
范次吾的人也冲出榆树林,来到了官道西侧的排水沟旁边。
高文贵顿时“大惊”,他死死拽住战马的缰绳询问道:“怎...怎么回事?”
“大人,他们好像是打劫的。”
“不是好像,就是打劫的。”高文贵“惊慌之中”大声吩咐:“迎敌,快结阵迎敌。”
此时无数榆园军士兵已经在官道东西两侧组成了密不透风的人墙。
他们手中虽有弓箭,但民间自制的弓和箭矢根本穿不透明军的甲胄。
所以榆园军没有在第一时间放箭,而是挥舞手中的武器高声呼喊:“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放下武器,投降不杀。”
“快往前冲,冲出他们的包围圈。”高文贵下令。
冲锋的明军很快停下脚步。
“怎么停了?”
“前面的路被独轮车堵死了,别说马车,就是人都过不去。”明军士兵回答。
“那就后退。”高文贵再次下令。
这个命令传达的速度很快,但执行起来慢的不行。
后退不是倒着走,需要前队变后队,后队变前队。
如果只有人的话,变队速度会非常快,转个身就行。
但是队伍里还有大量的马和马车。
在拥挤的道路上,让它们在短时间内完成一百八十度转弯是一件很困难的事。
仓促之间,马车和马车发生了拥挤和碰撞。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纷乱的现场让高文贵很是恼火,他指着排水沟旁的榆园军士兵:“既然无法前进和后退,那就把他们杀退!”
“杀——”
明军刚喊出杀字的同时,范次吾和王俊见也挥手下令:“用火攻!”
随着命令的下达。
无数榆园军士兵拿出火折子,点燃了提前准备好的特制箭矢。
这些箭矢头部绑着蘸了油的易燃物。
点燃之后,箭矢变成了“火箭”。
嗖——
一阵箭雨落下,官道两旁的柴火和枯草被引燃。
不等火势蔓延,高文贵就下令撤退。
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再不走的话不是被大火烧死,就是被浓烟呛死。
在他的带领下,士兵和马夫抛下马车向后狂奔。
榆园军只是在官道两旁大喊并挥舞武器营造声势,并未追赶。
一是被大火阻挡,二是把官军逼急了会引起反抗。
真打起来,他们根本不是官军的对手。
在官军撤退的时候,火势开始蔓延。
炽热的火焰和呛鼻的烟雾很快将笼罩了官道。
由于撤退及时,官军没有产生多少伤亡。
不过也有一些马夫由于跑的太慢,被火焰吞噬。
见明军弃车而逃,范次吾和王俊顿时大喜。
他们拿出武器拍打面前正在燃烧的枯草,并下令道:“快去抢银子,抢到之后立刻跑回榆园,不得有误!”
可是他们高兴地太早了。
在他们的火势进攻下,高文贵虽然弃车而逃,但拉车的骡马也受了惊。
无数骡马拉着马车在火焰和烟雾笼罩的官道上左突右冲,来回乱窜。
有些骡马在乱窜的时候翻了车,被马车和货物压在地上痛苦嘶鸣。
有些骡马则拥挤在一起,动弹不得。
有些骡马冲出了火焰,带着马车向远处狂奔。
货物散落一地。
还有一些骡马在冲出火焰时撞到了排水沟边的榆园军士兵,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第920章 平民变(中)
“快拉住骡马,保护银子!”榆园军首领王俊急的直跺脚。
在当时。
被送往朝廷的税银基本都装在木头箱里,外面贴有封条。
防止押运之人在押运途中偷银子。
骡马受惊后拉着马车到处乱跑,上面的木头箱子也随之掉落。
把箱子重新搬到马车上会耗费大量的时间。
王俊心里十分清楚,官军随时都有可能杀回来。
多耽误一刻,危险就增加一分。
范次吾也深知这个道理,他让人向下传令:“不要管地上的银子,用最快的速度把马车赶回榆园,一会官军就要杀回来了。”
可是他的命令直接被榆园军士兵当成了耳旁风。
这些士兵都是底层百姓出身,平日里花的都是铜板,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
现在好不容有了和大量银子近距离接触的机会,根本不听指挥。
有人打开箱子,把里面的大明圆宝捧在手里如视珍宝。
有人则把整个脑袋扎在箱子里,用力呼吸里面的空气。
还有一些榆园军士兵将大把大把的银币往怀里,口袋,袖口里面塞。
“快他妈住手,谁再偷银子老子砍了他的脑袋。”榆园军精锐手持腰刀,开始整顿军纪。
可还是那个问题。
士兵们都沉浸在抢银子的喜悦之中,没人听他们的话。
范次吾冷着脸下令:“动手。”
唰!
刀光一闪,一个榆园军士兵的喉咙被刀刃划破。
鲜血哧的一下喷涌而出。
士兵右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左手却还死死的抓着大明圆宝不肯松手。
咔嚓。
他的右手被锋利的刀锋直接斩断。
见同伴被杀,附近的榆园军士兵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并看向杀人的凶手。
在看清对方的身份后,顿时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此时又有十几个抢钱的士兵被杀。
随着呵斥声和血腥味的弥漫,现场的秩序终于稍稍稳定了一些。
范次吾和王俊同时喊道:“把所有整箱的银子都抬上车,然后立刻返回榆园。”
“是。”士兵们此起彼伏地回应着。
“这不对啊,”范次吾在一众回应声中听到了异常。
他看向那人并问道:“怎么了?说什么不对?”
“箱子里的银子不对,”那人回答,“箱子上面摆的是银子,下面却是沙土和石块。”
“怎么可能?”范次吾根本不信。
他快步走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木箱旁边,接过旁边士兵递过来的撬棍,打开了木箱的盖子。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花花的大明圆宝。
圆宝与圆宝互相碰撞,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他伸出右手往箱子下面探去。
刚探出一掌他便停下了动作,同时整张脸变得无比僵硬。
“怎么了?”旁边的人问。
“坏了,”范次吾从牙缝里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中计了。”
话音未落,远处响起疾驰的马蹄声。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两支全员披甲的骑兵分别出现在官道东西两侧。
官道东侧的骑兵在运河对岸疾驰,官道西侧的骑兵在榆园边缘快速行进。
为首的骑兵扛着两面旗。
一面是大明国旗,另一面是李字帅旗。
“是李定国,”范次吾大吼一声,“快结阵御敌!所有拿着长武器的全部一致对外,防止骑兵冲阵。”
在他下令之前,榆园军各级将领便组织麾下士兵匆匆结好了阵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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