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文盲写小说
因为身体已经不受控制了。
信的落款是一个耳熟能详的人名:孔胤值!
“这...”李宪忠率先反应过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是当代衍圣公的信!他的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肇基说道:“信的落款确实写着他的名字!”
吴三桂皱起眉头:“我没见过他的字迹,不知道是不是伪造的。”
黄得功由于识字不多,被挡在了人群外面。
他扯着嗓门用浑厚的声音吼道:“别管是不是伪造的,先看信的内容。”
“对对对,”众人齐声回应,开始查看信的内容。
不看还好,看完之后所有人同时沉默。
现场也陷入了死寂之中。
人群外面的黄得功急了,他再次吼道:“都哑巴了?说话啊?信上写的什么?”
现场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只有短暂急促的呼吸声。
黄得功挤开人群来到王永吉面前,拍着王永吉的肩膀问:“信上写的什么?”
王永吉咽了口唾沫,总结道:“这位孔胤值自称是当代的衍圣公,我朝十七年建奴入关劫掠途径山东曲阜。建奴应该是向衍圣公借钱了,衍圣公回信说可以借,但是没有三百万两那么多,只有二百万两银子。”
“为了不落下资敌的把柄,需要建奴攻下曲阜后到城中自取银两。”
“还有,”王永吉补充道:“这位自称是衍圣公的人在信中向建奴称臣了。”
“还有吗?”黄得功咬着牙问。
“没了,”王永吉面无表情地说道:“但根据这封信的内容推测,当时双方互通了好几封信,这只是其中一封!”
“等等...”黄得功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朝十七年衍圣公被抢了数百万两银子,至今没有查到真正的凶手。如果信里内容为真,就说明是衍圣公给朝廷演了一出苦肉计,对不对?”
王永吉伸出手指做噤声状,示意众人不要乱猜。
“他妈的,”黄得功根本不在乎,他用手使劲锤了下旁边的墙壁:“怪不得建奴这么难缠呢,原来是有人资敌!”
“是啊,我朝十七年的二百万两银子太值钱了。如果能资助朝廷,建奴也不至于苟活到现在!”李宪忠一脸愤恨。
“诸位别急着下结论,”王永吉非常谨慎:“这封信极有可能是伪造的。在查清事实之前咱们最好不要多说话,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也对!”众人纷纷点头,并后退了一步。
好像是在告诉王永吉,他们没看过这封信的内容。
王永吉气愤之余又有些无奈,只能对着定王朱慈炯说道:“殿下,此事关系体大!不如立刻将信函送往京师,让朝廷和陛下处理。”
朱慈炯此时刚从震惊之中缓过神儿。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父皇竟然要对衍圣公下手。
以衍圣公为代表的儒家和儒学早已成了维护统治的工具。
父皇为什么突然要对他下手呢?
朱慈炯彻底搞不懂了。
“殿下,殿下?”见朱慈炯不说话,王永吉在旁边轻声提醒起来。
“啊?”朱慈炯缓过神之后说道:“此事确实关系体大,这种烫手的山芋咱们能不碰就不碰,就按王总督的意思将信函送往京师吧。”
为了稳妥起见,王永吉提议道:“殿下派几个锦衣卫,我派几个军中精锐,让他们带着信函一起前往京师,如何?”
“如此最好。”
意见达成统一后,王永吉和朱慈炯立刻安排人回京。
他们自己则继续在城中搜寻有价值的东西。
......
崇祯二十四年九月十一,这封信连同前线的最新战报被带到了京师。
此时京师正被两个话题笼罩。
一个是平辽大军克复沈阳,迫使建奴“迁都。”
此等天大的喜讯使得城中百姓纷纷欢呼雀跃,整个京师洋溢在一片喜悦之中。
第二个话题是东厂提督王之心被百官弹劾。
有人觉得此事是针对王之心本人。
有人觉得表面上是针对王之心,实际是针对王之心背后的当今陛下。
还有人认为这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阴谋。
乾清宫。
崇祯坐在龙椅上一言不发。
内阁,六部以及司礼监的人站在左边,王之心跪在右边的地上。
“王之心,你假借开矿之名索取贿赂,盘剥乡绅至其死亡。人证物证俱在,你可治罪?”都察院左都御史施邦耀厉声质问。
“人证在哪儿?物证又是什么?”王之心抬起头,一脸的不服。
“传证人御史黄宗羲,证物也拿上来!”施邦耀朝着殿外喊道。
脚步声中,黄宗羲拿着一个册子走进大殿。
第1069章 亏空的责任
御史黄宗羲来到大殿先是朝崇祯施礼。
礼毕后对着所有人说道:“今年八月,我和东厂提督王之心在浙江绍兴府开矿。八月十六那天,当地的李员外先是把行贿的册子交给了我,随后向我哭诉王提督如何向他索贿,最后当着我和王提督的面一头撞死在墙上。”
“具体经过卷宗上都有记录,我就不过多赘述了。”
“这是行贿的册子。”黄宗羲展开册子对着众人展示了一圈后继续说道:“上面不但有王之心的名字,还有浙江绍兴府四十一名官员的名字。”
“他们分别收受了数百到数万两银子不等,王之心最多,册子上记录的数字高达百万两。”
黄宗羲念完后,都察院左都御史施邦耀指着王之心的鼻子:“王之心,你还有什么要狡辩的?”
“冤枉,冤枉啊!”王之心立刻声情并茂的哭诉起来:“今年辽东战事吃紧,朝廷国库亏空!为了不让前线的将士们饿肚子,我只能加紧开矿。”
“可是开矿就要用人,就要占农田!李员外为了给当地百姓出头,主动找到我商议此事。他表示自己愿意拿钱资助朝廷,希望我能去其他地方开矿。”
“朝廷今年的亏空还有百万两之巨,为此我开出了百万两的条件。只要他能拿的出这些钱,我立刻换地方开矿。如果拿不出来,就只能忍一忍了。”
“结果李员外认为我在向他索贿,交出钱后一气之下走向了极端。”
“请诸位明察,请陛下明察!”
王之心这番话一出口,施邦耀顿时无话可说。
怎么说?
不管王之心有没有索贿,他这么做的目的都是解决朝廷的亏空。
正因为有了这些钱,辽东将士才不至于挨饿。
如果没有这钱钱,前线将士挨饿倒还是消失,极有可能已经打了败仗。
说好听点,王之心是不顾个人名声为朝廷解忧。
施邦耀不知道该不该继续问下去,只能看向内阁首辅范景文。
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是范景文。
他是文臣之首,既要帮皇帝分忧,也要维护士绅们的利益。
否则下面的人会阳奉阴违,导致政令不通。
李员外的父亲是万历朝的重臣,现在被迫害致死,他必须发声。
另外。
开矿这件事必须要停下来了。
开矿这件事带来的连锁反应太大了。
王之心表面上是在开矿,实际却是在收拾地方上有劣迹的地主士绅。
但...人无完人。
只要舍得花时间找,大明朝所有地主和士绅都有问题。
范景文早晚有一天也要回乡养老。
他可不想前脚刚回到家,王之心后脚就找上门说他家的房子下面有矿。
所以他借机把这件事搞大了。
他表面上是在对付王之心,实则是想让崇祯停止开矿。
“王之心,”范景文悠悠说道:“亏空,开矿,索贿,害人是四件事,不可沦为一谈。你试图以弥补亏空的说法掩盖索贿并害死他人的罪行,既不合理,也不合法。”
“君子当求大利,不为小恶。你口口声声为了朝廷,做的确实损害了他人利益的事,此举与那些横征暴敛的贪官污吏又有何不同?”
“范阁老!”王之心冷哼一声:“别提君子二字,那只是用来标榜自己的工具罢了。”
“有些人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君子之行,背地里却做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所谓的君子,也不过是给自己脸上贴金而已!”
“我只知道朝廷有亏空!你们解决不了亏空,我就得解决。否则平辽大军就会缺饷,前线就会打败仗,最终倒霉的还是朝廷和百姓。”
范景文轻咳一声:“王之心,朝廷确实有亏空。但户部和内阁一直在想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你总是用这件事做挡箭牌,实在是恬不知耻。”
提到亏空,众人看向户部尚书谢三宾。
谢三宾本以为自己是来看热闹的,没想到说来说去话题却来到了自己的身上。
他低着头,装作没有听到。
“陛下,”范景文看向崇祯,重新把话题拉了回来:“王之心知法犯法,罪加一等,请陛下严惩!”
范景文的要求很低,只想严惩王之心,并不想把他搞死,
因为倒下一个王之心,还会有无数个王之心站起来。
他要借着王之心这件事,达成停止开矿的目的。
朝堂上的其他官员纷纷抬头,打算看一看这位大明皇帝如何处置东厂提督。
如果严惩王之心,崇祯无异于自断一条臂膀。
如果从轻发落王之心,又无法平息朝堂官员和地方士绅的怒火。
这个看似十分棘手的问题,崇祯并没有放在心上。
因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王之心是什么人?
当了十几年的东厂提督!
心眼子比马蜂窝还多。
他或许办不好某件事,但绝不会把这件事办砸。
开矿的最终目的是搞钱。
王之心搞钱的原则是广撒网,而不是可着一只羊薅羊毛。
更不会故意搞出人命案。
之所以发生了影响很大的人命案,都是崇祯在背后搞鬼。
那个李员外不是王之心逼死的,是崇祯派人冒充王之心的人将他逼死。
他这么做是为平辽之后的事做准备。
至于准备什么,只有崇祯自己知道。
看着众臣投过来的目光,崇祯却问向黄宗羲:“黄御史,你觉得该如何处置王之心?”
“这...”黄宗羲顿感压力倍增。
他只是一个御史,有资格给官员定罪,却没资格给内廷的人定罪。
但皇帝发问,他又不能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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