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208章

  读书人搞出来的这些事情,太恶心人了。

  不仅恶心朝廷新政。

  而且隐射皇帝陛下。

  海瑞心中也清楚,虽然是让自己前去问责,处理。

  可这么大的事情,宫里面一定也会有人过去,到时候,甚至会引发更大的波动。

  海瑞回到了家中,收拾好包袱后,便离开了家,一踏出家门,便看到了锦衣卫的车队已经在等待了。

  上百名锦衣卫,骑着高头大马,簇拥着一辆马车。

  看到海瑞出门,一个正当壮年的男子,翻身下马,走了过来。

  他朝着海瑞拱手行礼:“下官锦衣卫指挥同知陆元征,拜见海都御史。”

  这个陆元征是一个月前,才提拔上来的。

  这次,锦衣卫指挥使不在京师,他亲自带队前往山东,可见锦衣卫内部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海瑞拱了拱手,而后,便走向马车。

  车队,离开了北京城,直奔济南府。

  当然,星夜前往济南的可不止这一个队伍。

  锦衣卫指挥使张国之一直在通州。

  通州的火器坊已经完工,开始生产燧发枪。

  而整座工厂的安保事情,要有锦衣卫负责。

  张国之过来就是安排的拱卫部署的。

  他在通州最先得到的消息,一面让山东等地发生的事情传递给京师,一面开始交接他手上的事情。

  并且让自己的随从亲卫早些休息下。

  他有直觉,到了晚上的时候,自己估摸着要得命令。

  果不其然,当夜,张国之便收到了冯保的亲笔书信,让他带队立即前往天津,有要事面授。

  张国之收到书信后,带着随从,干粮,前往天津卫……

  他到了指定的地点后,便见到了冯保。

  此时的冯保坐在马车上,脸上有些疲倦,马车的颠簸,让已经五十多岁的他,有些吃不消了。

  张国之赶忙朝着冯保拱手行礼:“冯公公。”

  冯保摆了摆手,而后轻声说道:“张指挥使,你带人快马加鞭,前往曲阜,将衍圣公带到济南府去,要注意方式,不要太过声张,弄得人尽皆知了,你们快一些,我跟海瑞慢一些,到了济南之后,我要见到这个衍圣公。”

  “衍圣公?”

  “对,你不也是山东人吗,当年不也读书想走科举,给你个机会,让你会一会衍圣公……”

  张国之领命之后,而后,带着人直接赶路,直奔淄博圣地……

  ……………………

  即墨。

  是一座老城。

  战国时期,即墨城是一个富庶繁华可与齐国都城临淄媲美的地方。

  学宫,位于县衙前十字大街东端路北,原西邻圣庙,是大明朝官学所在,初建于南宋咸淳六年,历经多次修葺与扩建。

  这座学宫离县衙并不算远,平日里很是繁华。

  阳光暖暖地洒在古老的即墨城,即墨县衙那威严的大门在白日里静静矗立着,门口的青石板路被照得泛着光亮。

  宁静,繁华,与世无争的气息充满在这座古城之中。

  然而,宁静却被一群学子的举动生生打破了。

  两个学子,神情肃穆,抬着一个火盆,火盆中的炭火正在慢慢的燃烧。

  带着几十个官学的学子,从学宫出来,直奔县衙。

  众人鱼贯而行,身后每个人的手中都端着一大叠泛黄的书。

  那火盆里的炭火正烧得通红,隐隐散发着逼人的热气。

  他们就这般径直来到县衙门口,停下了脚步。

  没有一人言语,空气仿佛都在此刻凝固了一般。

  来往的百姓们看到这一幕,都不由驻足。

  而县衙的衙役看到这幕,也是慌的不行,赶忙进去通报老爷。

  火盆放下。

  学子们还是一言不发。

  第一个人将手上的书本,丢进了火盆之中,瞬间燃烧起来……

  而后,烧完一本之后,便连带着第二本……

  那一本本曾经被视作珍宝、日夜研读的典籍,此刻却被无情地投入到了火盆之中。

  火苗瞬间蹿起,吞噬着书页,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县衙门口回荡。

  周边围观的百姓们越来越多。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阵阵嘈杂的议论声。

  “哎哟,这是干啥呀?咋把书都给给烧了呢?”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

  “是啊,这可不得了,这些秀才学子们莫不是疯了?”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也跟着附和道,边说边把孩子往怀里紧了紧,仿佛生怕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孩子。

  众人议论纷纷。

  县老爷慌慌张张的出来。

  看到学子们排着队烧书。

  立马脸色苍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下来。

  “你们,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

  县老爷大声的阻止。

  可学子们没有一个人搭理他。

  还是自顾的烧着书,那里面有很多都不属于他们的。

  文的不行,只能来武的了。

  衙役们上前驱逐,可面对这帮有学籍的学子们,他们又不敢太过动粗。

  再怎么说,这些学子科举之后,都是老爷们,到时候找他们算账,可就完犊子了。

  那些学子们,面对前来驱逐的衙役的恐吓声,就如同没听见一般,依旧默默地往火盆里添着书,任由那火苗越烧越旺,直至把他们身上身后所带的书全部烧完。

  火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的灰烬在微风中打着旋儿,仿佛在诉说着这场令人惊愕的变故,而众人依旧围聚在县衙门口,喧闹声久久未曾平息……

  县老爷不敢将这些人,全部抓起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些学子离开。

  即墨的书,是上午烧的。

  而济南的书,是下午烧得。

  仿佛商量好了一般。

  唯一不同的是,济南的规模太大了。

  上百名的学子,上万人围观,在府衙的门口,还摆着圣人像,与即墨焚书不同,济南的学子们还高呼:“留史无用,留书无用……”

  将圣人的书,先贤的史书,全部还给他们……才算对得起他们。

  山东的巡抚大人亲临劝阻,无用。

  布政使带兵过来恐吓,也是无用。

  学政劝阻,威胁还是无用……

第362章 事情大发了

  即墨与济南的焚书之事,仿若两枚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在山东地界掀起了惊涛骇浪。

  那熊熊燃烧的火焰,不仅吞噬了一本本圣人之书,更似要将这世间的规矩与秩序都烧个精光,让一众官员们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在济南府衙内,山东巡抚赵启元、布政使钱怀德、按察使孙景辉以及学政李致和齐聚一堂。

  几人面色凝重,眉头紧锁,这两日都是辗转难眠。

  虽然过去了两天,但他们除了抱怨,一点章程都没有。

  “哼!这帮不知天高地厚的学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公然在府衙门口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简直是目无王法!”巡抚赵启元气得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茶杯都晃了几晃,茶水溅出些许。

  他面色涨红,心中满是愤懑与惊恐,深知此事若处理不好,上头怪罪下来,自己这顶乌纱帽保不住是小,若是有人觉得,是自己这个巡抚不满新政,搞出来的事情后,身家性命都难以保全。

  布政使钱怀德亦是满脸怒容,接口道:“是啊,赵大人,您瞧瞧,这济南的事儿闹得如此之大,上百名学子带头闹事,上万人围观,还高呼那等大不敬之语,这不是公然影射朝廷的新政嘛!这要是传了出去,朝廷会怎么想咱们?以为咱们在山东放任不管,任由这些学子胡来呢!”

  按察使孙景辉在一旁来回踱步,焦虑地说道:“我已经派人,将这些学子们,堵在了家中,并且派人去了各州府, 严格看管官学学子,这个事情不能再发生了,不然啊,我们都难逃其咎……”

  说完之后,孙景辉转头看向赵启元:“抚院大人,这件事情,是报于朝廷,还是,咱们自己解决。”

  “如何解决?”

  “这些学子免了他们的学籍,秀才也给他夺了,等到处理完这些人之后,再上奏朝廷,这样,才能保全抚台大人……“

  “不行,事情闹得这么大,咱们是瞒不住的。”

  “咱们为什么要瞒,咱们不瞒啊,您写奏疏,送往京师,路上耽搁一些,慢个两三天,这两三天的时间,咱们就惩处完了……”孙景辉接着道。

  听着孙景辉的话,赵启元是动了心的。

  而一旁的学政,李致和唉声叹气道:“夺了秀才,免了学籍,是不是有些太严重了,再怎么说,这些也是朝廷的栋梁之材啊,只不过是年轻,受了些蛊惑……”

  “学政大人,咱们先保住自己吧,不早解决,朝廷自会认为,此事是我们山东巡抚衙门,布政使衙门失职,甚至,还会觉得蛊惑他们的人,是我们……到时候,你这学政要下大牢,抚院大人,藩台大人要去诏狱,。”孙景辉冷声道。

  李致和听着孙景辉话后,只是叹息。

  实际上孙景辉的处理方案,是相对合理的,也能早些洗刷他们的嫌疑。

  府衙内,气氛愈发凝重。

  赵启元眉头紧锁,手不自觉地摩挲着桌角,心中虽对孙景辉提出的瞒报处理之法有些心动,可又顾虑重重,第一个顾虑,还是自己的名声。

  钱怀德则坐在一旁,眼神游移,时而看看赵启元,时而望向门口。

  李致和一脸无奈,他实在不忍见那些学子们就这般被严惩,可又深知此刻形势严峻,自己的话似乎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只能暗自叹息。

  孙景辉依旧在来回踱步,嘴里不停地说着此事必须尽快解决,不能让朝廷怪罪下来的话语,试图说服众人采纳他的建议。

  就在几人僵持不下之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

  起初,他们并未太过在意,只当是府衙里寻常的动静。

  可紧接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都御史海瑞大人到!”

  这一喊,可把屋内的几人吓了一跳。

  赵启元猛地站起身来,差点带翻了身后的椅子,钱怀德赶忙跟着站起,手忙脚乱地整理着自己的官服。

  孙景辉则瞬间停下了踱步的脚步,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惊愕,朝廷这么快就知道了。

  几人慌乱地互相对视一眼,便急忙朝着门口快步走去,准备迎接海瑞大人。

  几人匆匆来到门口,只见海瑞身着威严的官服,神色冷峻,目光如电,身后跟着一队神情肃穆的锦衣卫。

  海瑞迈着大步走进府衙,看也没看那几人一眼,径直朝着大厅走去。

  赵启元等人赶忙跟上,一路小跑,嘴里不停地说着:“参见海瑞大人,不知大人此次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海涵。”

  海瑞走进大堂,站定之后,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冷冷地扫过众人,开口道:“哼!你们倒是好啊,出了这等大事,竟还在此商议着如何瞒天过海?”

  赵启元一听,顿时吓得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