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243章

  “陛下厚爱,臣愧不敢当。”

  “张师傅教朕道理,又为朕辅政,将大明天下治理的井井有条,怎能愧不敢当呢。”朱翊钧一脸笑意

  说话间,张居正在家的几个儿子,也走出了张府,张敬修,张嗣修,张懋修,他们在看到朱翊钧之后,便是跪地行礼,而朱翊钧也只是笑着让他们平身。

  这个时候,几十名锦衣卫的人,已经先行一步进入张府,当然,这都是为了天子的安全做的考虑。

  为了避免尴尬,朱翊钧还专门在门外跟张居正说了一会儿话,当一名锦衣卫百户走出张府之后,张居正才邀请朱翊钧入府。

  朱翊钧微笑着点头同意,而后在张居正的引领下,往张府内走去。

  进入府邸,放眼望去,庭院中布置典雅,虽正值新年,却不见奢华张扬之感,处处透着一股清正之气,这可跟历史上奢侈的张阁老完全是两个极致。

  权力吗,只有关进笼子,才能克制欲望。

  也正是因为张居正从头到尾,都没有拥有过一言九鼎的权势,他人性的部分私欲也没有这么快的显露出来。

  朱翊钧边走边说道:“张师傅,朕许久未与师傅这般亲近交谈了,今日定要好好聊聊?”

  朱翊钧与张居正并肩走在张府的小径上,周围绿植修剪得整整齐齐,虽在冬日却也别有一番景致。

  朱翊钧率先开口:“张师傅,朕近日读史,见前朝诸多治国之策,心中有些许疑惑,想与师傅探讨。”

  张居正微微欠身:“陛下请讲,臣自当知无不言。”

  朱翊钧道:“朕观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之理,深感民心之重要。然在施政之中,如何能精准把握民之所需,使民力尽为我朝所用,却又不致民怨沸腾?”

  张居正沉思片刻,缓缓说道:“陛下圣明,民乃国之根本。要探民之所需,需广开言路,地方官员应深入民间,如实奏报民情。如推行新政时,田赋改革关乎百姓切身利益,当提前晓谕百姓,使其明了改革之利,可减轻赋税负担,促进农事生产。再者,朝廷兴修水利等民生工程,虽动用民力,但实则为百姓长远计,若调配得当,百姓自会拥护。”

  二人边走边谈,不觉已至大堂,此时大堂里里外外都已经被锦衣卫的人,看守了起来。

  两人落座之后,朱翊钧便看向张居正:“张师傅,朕近日思索当年英宗皇帝蒙难之际,朝堂之上众人纷议南迁之事,于谦彼时高呼‘君为轻,社稷重,民为贵,社稷次之’,师傅以为此语究竟是对是错?”

  张居正闻听此言,心中一凛,深知这是极为敏感的话题。

  这也是君臣两人从未提及的事情,关乎祖宗的颜面,张居正当然不会犯了皇家的忌讳。

  他微微顿了顿,谨慎地回道:“陛下,此中关系错综复杂。社稷安稳自是重中之重,关乎天下黎民与江山根基,君主乃社稷之主,身负统御万民、守护社稷之责,三者实则相互依存,难以轻言轻重。君主当以社稷为念,行仁政以保百姓,如此方能君民一体,共护社稷。”

  朱翊钧听着张居正的话,苦笑一声,不愧是张居正啊,说话滴水不漏,不过,这个答案朱翊钧明显不满意。

  他微微摇头,神色坚定:“朕却以为于谦之言有其道理。君虽为天子,然若无社稷之依托,无百姓之拥护,君位亦难稳固。如英宗蒙尘,若一味顾念君位而弃社稷、百姓于不顾,朝廷南迁以求苟安,那大明半壁江山岂不岌岌可危?彼时坚守北京,护卫社稷,正是为了天下苍生,亦为大明之长远计,虽于君主之安危有所冒险,然却成就了大明之根基永固。”

  张居正眉头轻皱:“陛下圣明,然君主亦为社稷之象征,君心正则社稷兴,君德厚则百姓安。于谦之举固然是挽狂澜于既倒,但亦不可因此而轻忽君权之重,君臣民三者需协同共进,各守其分,方能保大明盛世昌隆。”

  朱翊钧可以说于谦是对的,但张居正却不能这么认为。

  这是臣子的本分。

  朱翊钧却不为所动,进一步阐述:“朕观史书,历代王朝兴衰,都在告诉朕一个道理,若君只重自身威权,而罔顾社稷兴衰、百姓死活,那社稷必乱,君位亦难保全……”

  “君者,当以天下为己任,为社稷可舍身,为百姓可忘己,如此方能彰显君之大义。于谦能于危难之时,以社稷、百姓为先,实乃大忠大勇之人,其言其行,可为后世楷模。朕欲以其为鉴,使朕与诸臣工皆明大义所在,莫要因循守旧,只知维护君权之表,而忘却社稷与百姓之实。”

  “张师傅啊,今日朕登门拜访,只是你的学生,真正的道理,难道您不愿意给学生讲一讲……”

  张居正听到朱翊钧的话后,苦笑一声,他还想享受一下退休后的生活呢……

第430章 公布答案

  朱翊钧就静静的看着张居正的苦笑,眼神之中,竟然还有些许的玩味。

  而张居正随后,也缓缓起身,朝着朱翊钧行了一礼:“陛下,老臣惶恐。陛下既有此等见地,实乃大明之福。然臣以为,于谦之事,在其特殊之时势,固有其非凡之举,但朝堂之事,如行舟于汪洋,需多方权衡……”

  “陛下欲以于谦为鉴,自是正途,然亦不可激进……当下大明,内有民生待兴,外有边患隐忧,君民同心固为根本,然臣子之忠君爱国,亦不可或缺……”

  “君恩如天,臣节似地,天地相济,方保太平。老臣虽不久便退居林下,然心忧社稷之情未尝稍减,陛下若有激烈举措,当慎之又慎,需循序渐进,使朝局安稳,不生波澜。”

  朱翊钧突然提起于谦君为轻这句话,当然有他的用意,而张居正也感知到了,可他并不想掺和进去,反而提醒了皇帝陛下一下,别忘了,自己马上就要退休了。

  在大明朝做官,需三思而行,行后亦需三思……

  这是主旋律的事情,就拿天子此时提起的于谦,有如此大的功劳,不还是被英宗皇帝赐死抄家了。

  朱翊钧只是笑了笑,他喜欢跟张居正打哑谜,在张居正不愿意猜的时候,他不会像自己的皇爷爷一样,端着来,他会毫不犹豫地公布正确答案。

  “张师傅啊,你了解朕,朕了解您,朕呢,从不做没有把握地事情,也从不会说一句无用之话……”

  “于肃愍公说的这番话,朕是认可的,话说到这里,朕也想询问一番张师傅,朕可否择日下旨张四维,将于谦的谥号,从肃愍改为忠肃……”

  于谦谥号从“肃愍”改为“忠肃”是一种更高标准的肯定。

  “愍”有怜悯的意思,虽然也有同情于谦遭遇冤屈之意,但“忠肃”的谥号更加强调于谦忠诚于国家和君主、为人正直严肃的优秀品质。

  “忠”这个字对于臣子来说是非常高的评价,而当“忠肃”组合在一起,全方位地彰显了于谦的功绩、忠诚、正直等诸多高尚品质,是对他更完整、更高级别的褒扬……

  于谦的平反过程是漫长的,宪宗皇帝朱见深虽然赦免了于谦的儿子,让他免于苦难,恢复了于谦的官职,但有为了自己父皇英宗皇帝的脸面,没有给于谦赐下谥号,是到了弘治年间,孝宗皇帝才为于谦赐谥肃愍。

  而在真正的历史上,神宗皇帝在万历十八年苦叹身边无良臣,也想到了于谦,再次给其提高了谥号的标准,也就是此时朱翊钧所说的忠肃。

  “陛下,雷霆雨露皆为君恩,臣同为臣子,不便多言啊。”

  朱翊钧见张居正以“不便多言”推脱,只是轻轻一笑,说道:“张师傅,您这谦逊之态,朕自是知晓。但朕与您,不必如此见外。”

  说罢,他话锋猛地一转:“朕观如今宗室之中,诸多藩王、亲王,虽享富贵荣华,然太祖高皇帝所立祖制,本意是藩屏皇室,可如今却有些变了味道。有些宗室子弟,无所事事,仿若被养于深闺的娇儿,长此以往,怕是要将那股子灵气都消磨殆尽,与养傻了无异。朕每念及此,便忧心忡忡,这祖制在传承之中,似有了些滞碍,该如何是好,张师傅可有高见?”

  张居正听闻,神色微微一变。

  他当然知道宗室问题乃是大明的沉疴旧疾,极为棘手,而在他这么多的改革中,却对所有的宗室问题选择性漠视。

  他可以向自己一个阶级的士绅,官僚开刀,但却不能对宗室人员有任何约束,因为他终究是臣子,在家天下的固有认知中,他只是一个外人。

  “陛下,宗室之事,由来已久。太祖分封诸王,本为巩固江山,然岁月变迁,宗室繁衍,确有诸多弊病。但欲行变革,却需慎之又慎,毕竟触动宗室利益,恐生内乱。”

  朱翊钧微微点头,眼神中却透着一丝坚定:“朕亦知其难,然视而不见,绝非长久之计。朕既为天子,当为大明万世之基考虑。”

  “张师傅,您改革多年,于田赋、吏治等皆有大动作,然朕却觉得,您似乎从未触及我大明朝真正的症结所在。”

  “但,朕知道张师傅您的苦衷,田赋税制改革旨在充盈国库,吏治改革只为官场清明,此皆为大明根基稳固之要策。”

  “但朕也认为我大明真正之患,还是在宗室。”说到这里,朱翊钧略有停顿,他看向张居正,这个时候,张居正也在看向他。

  君臣二人,目光相对片刻。

  “朕也清楚,张师傅您是有自己的苦衷,朕不需要张师傅改革,针对宗室的改革,只能有朕来,大明朝也只能有朕来……”

  “因为,为黎民百姓遮风挡雨的只能是朕。”

  朱翊钧已经公布了答案。

  于谦所说,社稷重,君为轻,当今天子“认可”,君主都轻了,那宗室藩王,世袭的宗室将军们,岂不是更要为社稷的长治久安奉献燃烧自己啊。

  张居正坐在椅子上,沉默良久,他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陛下,此事难。宗室之事盘根错节,历代皆视为畏途,即便知晓其中利弊,也不敢多言,终究是涉及到了太祖高皇帝……”

  朱翊钧却笑着回应:“张师傅,您一生所行之事,又有哪件不难……太祖高皇帝的后世子孙已经享了两百多年的福了,朕此番改革,不是为了断绝宗室的生路,反而是在给他们更多的出路……”

  “朕为天子,岂能知难而退,您已为大明开辟诸多新径,如今朕要做的,不过是顺着大势,水到渠成罢了……”

  “朕只是想请教张师傅,朕拟定的一些制度规则是否有可行之处?若有纰漏,张师傅可以详说。朕终究是没有师傅您老成,这也是弟子学生请教师傅先生的。”

  张居正沉默片刻,说道:“臣定会知无不言。”

第431章 君臣相谈

  而朱翊钧在听完张居正肯定答复后,便开始讲自己这几日,对于宗室事务的看法,以及他自己拟定出来的策略。

  说白了,朱翊钧即便在聪明,可政治手段跟在权力场斗了一辈子的张居正相比,还是有些差距的。

  他所拟定的大方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自己是看不出来的,而张居正却能清晰的看到。

  “其一,郡王与亲王不得拥有私人产业……”

  “如今他们田地广袤,兼并严重,此等状况绝不能再继续了,自己于民夺利,还伸着手给朝廷要银子,哪有那么多得好事,在朕看来,亲王郡王们的田地,商铺皆应收归朝廷,若有郡王或亲王不愿上交私产,便等同自动放弃宗室藩王名位,朝廷自此不再发放俸禄,取消他们的尊贵身份……”

  只这一条,便让张居正脸色大变,再也坐不住了。

  改革,可不是革命啊。

  还是革宗室贵胄的命。

  这要是操作过激的话,真的会影响根本啊。

  他站起身来,想要开口,却见朱翊钧摆了摆手:“张师傅,朕还没有说完呢,朕说完之后,你再说不迟,这大堂上下,被锦衣卫的人围的水泄不通,朕即便说的再多,也不会传出去的。”

  张居正闻言,只能坐下身去。

  而朱翊钧也接着说道:”而若其主动将私产交予朝廷,朝廷定会从其私产所获收益中优先保障其俸禄足额发放……即便私产收益不及原有俸禄之数,朝廷亦会补足差额,然一旦如此,日后便绝无可能再拥有私产,这要在宗室律中要明文记载。”

  “想那太祖高皇帝所定亲王俸禄,岁支米五万石,郡王六千石,朕欲每年为三十位亲王依此规制补足俸禄,郡王亦是这般。朝廷会妥善运用他们上交之私产盈利,以补其缺或充实国库。”

  朱翊钧微微停顿,整理了一下思绪,继而说道:“紧了一下,也要松一下,其二,开放郡王、亲王之子科举入仕及其他途径……”

  “朕以为宗室子弟不应只坐享其成,亦当为社稷效力,郡王、亲王之子可参加科举,若能高中,便可出来为官,或投身军旅。然一旦选择此途,便等同放弃继承权与宗室身份,宗室玉碟之上将不再有其名讳,即便他是亲王的世子,只要科举中了,或是做了将官,便只能开府居住,但宗室身份是在法理上消失的,骨肉亲情仍在,朕允许他们仍可祭拜太祖高皇帝,只要他们有能力,当首辅,当将军,朝廷都是要允许的……”

  “其三,对于宗室将军,其身份地位虽较郡王、亲王低,私产亦少……”

  “但凡有私产者,亦需上交朝廷,朝廷承认其宗室将军身份并按太祖高皇帝拟定俸禄发放……”

  “若其因欲满足奢靡生活而外出经商或购置田产,即刻便放弃宗室名分,俸禄亦随之而去……”

  “朕念其俸禄本少,亦为他们放开出路,只要放弃宗室身份,便可随心所欲,朝廷亦有赏赐……并且各地官学优先录取他们,各地军营卫所亦优先录用,一旦进入军营便是百户,如此,既能激励他们有所作为,亦能为朝廷选拔贤才,不致使宗室成为只知消耗国本的无用之人……”

  朱翊钧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对于宗室都是很严苛的,即便,让他们科举,让他们当兵,经商,并且用高规格的赏赐,一次性买断宗室身份……

  但与铁饭碗相比,理想可能是微不足道的。

  看似放开了,实际上就是逼着郡王之下的宗室,放弃自己的宗室身份。

  因为,朝廷给的宗室俸禄从来都没有给全过。

  即便,在前面几年给全了,可是在后期,朝廷不认账,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被迫去经商,去劳作,结果还是一样的。

  当然,此时朱翊钧所说的只是政策的大方向,具体实施,还需更加的谨慎制定。

  张居正一直都在认真听着朱翊钧讲话,直到朱翊钧说完之后,他才缓缓开口:“陛下所言此等策略皆切中宗室积弊要害,然亦有诸多难处与隐患啊。”

  “先说这第一条,郡王与亲王私产处置之策,其善者,于国于民皆有大利。收归私产可充实国库,抑制土地兼并,使耕者有其田,利在民生,亦能整饬田制,为社稷长远记……”

  “然亲王郡王皆为天潢贵胄,世代尊崇,要其割舍私产,必遭强烈抵触,各地亲王,郡王府势力盘根错节,或暗中串联,抗拒此令,或巧立名目,隐匿私产。且评定私产价值、后续经营管理皆非易事,稍有差池,便会滋生贪腐,让宗室让朝廷互不信任……”

  “再者,太祖高皇帝所定亲王郡王俸禄本就优厚,如今欲以三十位亲王为例足额补给,虽有私产收益辅助,然仍会对朝廷财政造成不小压力,长此以往,恐难以为继。”

  虽然张居正一开口,就挑出了很多毛病,但朱翊钧并不生气,他认真的听着。

  “至于第二条,开放郡王、亲王之子科举入仕等途,可使宗室子弟奋发图强,为朝廷广纳贤才,打破宗室坐享其成之局面,亦能促进宗室与士民阶层之交流融合,于革新风气大有裨益。然此变革可谓石破天惊,触动祖制根本,宗室内部守旧之辈定会群起而攻之,视之为对宗室尊严与传承之亵渎。且这些宗室子弟一旦踏入仕途,难保不会凭借其特殊身份结党营私,扰乱朝堂秩序……”

  “宗室将军令其上交私产,可防微杜渐,避免其效仿高位宗室大肆敛财,给予其出路,可激发其壮志,为朝廷所用,官学与军营优先录用之举,也是良方,但陛下人性趋利,宗室将军虽私产少,地位低,但他们可都是太祖高皇帝的子孙啊,自持傲慢,真正愿意放弃身份者恐为数不多。且军营卫所若大量录用宗室将军,军中原有将士或生怨愤,以为晋升之路被堵,影响军心士气,官学之中,若宗室将军过多,亦可能破坏学宫原有秩序与学风,引发士人间的不满与纷争。”

  “陛下,总而言之,此三策虽立意深远,然实施过程中定是荆棘满布……”

第432章 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

  这么多年了。

  张居正对于他侍奉的天子是有着一定了解.

  天降神童,少年睿智,与当年的世宗皇帝陛下极为相似,这个相似在嘉靖十五年前的世宗皇帝陛下。

  直到如今,张居正发现天子的诸多“爱好”。

  写字作画,盖印炼金……

  不过,这些爱好,对于大明朝的天子来说,不算缺点,总比斗蛐蛐,玩角色扮演要高雅的多。

  写字作画,对于宋徽宗来说,这是污点,可大明朝不是大宋,没有辽金蒙的外患,政治体系也不一样,如果说大明朝出了一个只爱作画,写字,并且在文艺方面还有一定成就的天子,其历史风评,绝对独树一帜,

  一家子玩的都超前,没有复古风,万历皇帝若是成了“大家”,正好弥补了大明朝天子的的短板。

  盖印炼金,好像有些不务正业,但却也搞出来了一些东西,就哪个燧发枪,就是炼金产物啊。

  并且,朱翊钧精力旺盛,有着这么多的特别爱好,还能对于国政方面,投入这么多的时间精力来。

  在张居正看来,此时自己的学生,就是他理想中的君主,而海瑞理想中的君主是神,却不是人,这是违背人性的,张居正也是不认同的。

  听完张居正的话后,朱翊钧连眉头都没有皱,他当然知道张居正说的都是实情。

  在朱翊钧看来,每一条国策,只适合当时,只符合当时二十年到三十年的国家利益,即便是聪明绝顶的人,制定出的国策也绝不会是百年大计。

  只因为外部环境在变化。

  随着环境的变化,原先适用的国策,也要随之调整,不然,初衷都会被改变,这一条跟日后抓老鼠的猫定律是一样的。

  新税制如此,他此时提出的对于宗室改革,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