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417章

  听到通报。

  陈璘缓缓起身,锁子甲碰撞发出清脆声响。

  他大步走到船舷边,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岛屿轮廓,声音如洪钟般响彻甲板:“将士们!此番南征,是要让四海蛮夷知道,大明水师所至之处,皆为疆土!爪洼贼寇劫掠我商船,屠戮我子民,此仇不报,何以称我大明儿郎……”

  “今日踏平爪洼,明日威震南洋!凡我大明儿郎,敢战者——”

  “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甲板上顿时响起山呼海啸般的回应。

  而于此同时,数百艘战船上的万余名将士同时抽出兵刃,刀光剑影在汇成银白的浪潮……

  随着半空中,一声惊雷炸响,他振臂高呼:“擂鼓!进兵!”

  霎时间,战鼓如雷,舰队破浪前行,朝着爪哇岛汹涌而去,激荡的浪花中,一场改写南洋格局的战争即将拉开帷幕……

  当然,这个时候远在北京城的朱翊钧,是不知道这些情况的。

  他坐在乾清宫中,一脸惊讶的表情,看着冯保:“你说,那个叫什么罗丝的女子,怀上了……”

  “陛下,西苑的太医回报,确实怀有了龙种……”冯保赶忙应道。

第755章 端着枪讲道理

  罗丝是张丁征送给他五名西洋女子中的一个。

  在听到冯保的再次确定后,朱翊钧叹了口气:“这……这怎么会呢,朕……”

  说到此处,他停歇了片刻。

  随后仔细地回想了一番,而后突然想到,好像真有一次,自己没有反应过来,到了里面去。

  实际上,朱翊钧在与这些西洋女子行房事的时候,一直都是很谨慎的。

  朱翊钧也接受不了皇宫里面跑着几个金发碧眼的小皇子。

  可他终究年轻啊,在这一方面,他比不过自己的父亲。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

  这一下子,可真的要有洋儿子了,有了洋儿子,就会有洋孙子,无穷无尽也……

  “大伴啊,既有了身孕,便……便将其接回宫里面吧……”

  “是,陛下,奴婢下去便安排人去迎接。”

  “你安置个地方,这个事情啊,朕还没有想好怎么跟两位母后,以及皇后说呢。”

  虽然都回来大半年了,但西苑的保密工作做的一直很好,宫里面对于西苑里面的情况所知不多。

  皇帝陛下跑西苑勤了点,两宫皇太后,以及皇后都以为帝师首辅身子骨一日不如一日,皇帝陛下心情不好,跑去西苑骑马散心了。

  当然,确实是骑马,只不过是洋马。

  “陛下,您还是要尽早一些对太后讲啊,不然,奴婢怕,怕宫里面有不安宁了,过得时间久了,陛下可能记不清了,当年,先帝曾……”冯保说到这里停顿了片刻。

  而朱翊钧也一下子想到了以前的事情。

  先帝在生命的最后时段,得到了一个来自于西域的女子……过了一段更加荒诞的生活……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两宫皇太后都将先帝驾崩的原因,归纳到了这个异族女子身上。

  若是她们得知,皇帝在西苑藏着一个西洋女子,不,藏着七个……定是无法接受。

  不过,这个时候的朱翊钧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解释,只能车到山前必有路 ,走一步看一步……再怎么说,已有了身孕,不能将人赶出去吧,至于西苑的另外六个,还是要保密的。

  朱翊钧又与冯保聊了会天。

  陈矩捧着数份奏疏走进了乾清宫中。

  他缓步上前,将奏疏放在了御案上,随后轻声说道:“陛下,这些都是西北的奏陈……”

  “有陕西都司指挥使刘綎。”

  “宁夏总兵麻贵。”

  “还有陕西布政使王铮。”

  “都是刚刚送到宫里面,奴婢过目之后,不敢耽搁,便赶忙给陛下送来了。”

  朱翊钧抬眸扫了陈矩一眼,骨节分明的手指依次捻起三封奏疏。

  一封封看完之后,而后将奏疏放下,看向陈矩:“告诉他们,移送女真部落前往西北,是朕的旨意,这是国策,不容置疑,有些麻烦,让他们自己处理……不能有丝毫退步……”

  “是,陛下,奴婢这便下去拟旨回复。”

  陈矩下去之后,冯保略有好奇,探了探头,而朱翊钧朝着他摆了摆手:“大伴,也看一看。”

  “是,陛下。”得到允许,冯保快步上前,一封封的奏书赶忙扫了一遍。

  三个人的奏疏,都是在阐述女真入西北之事。

  女真人到了西北之后,很多土著不乐意,觉得是在侵占他们的生存空间,纠结在一起想要闹事,布政使司,都指挥使司立马得到了讯息,都指挥使刘綎只能调兵,在问题还没有大爆发的时候,将火苗扑灭。

  当然,宁夏城同样也受到了波及,但这里的声势并不大……麻贵派出两千骑兵驱逐了围城的羌人,并未发生大规模流血事件。

  但靠近关中的这些非常敏感,刘綎是杀人了。

  杀了十几个领头的人,上百个随从,但也有数名贼首逃了出去,经青海逃窜到了藏地,可能会由藏地入西川,当然,也极有可能会卷土重来,重新回到陕西……

  女真人刚去,便受到了当地土著的仇视。

  当然这些土著跟内地的不一样,在甘陕之地,他们同样仇视现在势力庞大,管着他们的官府……

  这三封奏书,就是对这件事情一个详细的记述……

  冯保看完奏疏之后,眉头微微皱起。

  “陛下,此事可要慎重对待啊。”

  “朕当然知道要慎重对待,朕就是为了放着他们,才想着将骁勇的女真人迁移到那里去,此事,朕定会重视,你亲自拟一道旨意,在发给刘綎将军,告诉他,不可心慈手软,若真的有人拿起了刀想要反抗,格杀勿论……”

  “是,陛下。奴婢,这便下去传旨意。”

  “对了,陈闻礼不是一直都说着在禁军呆着,只操练,有些烦闷了吗,告诉他们的总兵官,让陈闻礼带着本部禁军士兵,前往西北,归属刘綎将军指挥……朕这禁军啊,不能一直躲在房檐下,不去见风雨……”

  “是,陛下,奴婢这便去传旨。”

  若是说调用京师三大营,朱翊钧可能还会去找五军都督府的几个都督,兵部尚书过来议一番,可调用的士卒是禁军,朱翊钧连这个过程都不想走了。

  朱翊钧对这个问题非常重视。

  那个月亮教,可比同族的白莲教恐怖多了。

  白莲教的最起码不会大规模屠杀自己人,但……善感羌乱啊……

  可以讲道理,但讲道理之前,手上要一直端着枪,拿着刀……这样道理才能讲得通,说的明白……

  ………………

  朔风卷着沙砾掠过河西走廊,枯黄的芨芨草在马蹄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当女真人的铁骑扬起的漫天尘烟消散后,他们大批的族人也来到了此处。

  河湟谷地的羌人村落里,陶罐与铜壶碰撞的声响都变得小心翼翼。

  那些头戴白帽的阿訇们围坐在清真寺幽暗的回廊下,望着天边盘旋的秃鹫低声诵经,羊皮卷上的阿拉伯文在烛火中明明灭灭,如同他们躁动不安的心。

  最先举起弯刀的是积石州的马化龙。

  这个精瘦的汉子站在土坡上,望着明军运送粮草的车队蜿蜒如长蛇,脖颈上的青筋突突跳动。

  在马应龙看到女真人的骑兵部队时,是恐惧的,他想着这把锋利的刀掌握在了汉人们的手中,迟早有一天会砍到他们的头上。

  在安拉的指引下,他看到了自己族群不远的未来。

  他开始奔波游走,很快得到了西宁卫冶土司、洮州卫苏阿訇的响应。

  三个“羌人”首领在月黑风高之夜歃血为盟,火把将黄河水染成暗红,他们立下毒誓要让大明朝廷知道,河湟谷地的风永远不会向汉人的王旗低头……

  消息传到西安卫指挥使司时,刘綎正在擦拭他那柄雁翎刀。

  这个时候的刘綎可不是战死萨尔胡的刘老将军啊,人家现在年轻着呢。

  年轻嘛,火气就旺盛。

  刀身映出他虬结的胡须和鹰隼般的眼睛,当探子说出"羌人聚众万余,欲阻断河西道"时。

  刀锋在烛火下划出一道森冷的弧光:“敢在我眼皮子底下闹事?”

  西安卫的士兵们动了起来。

  次日清晨,六千明军铁骑便踏着霜雪疾驰而出,马蹄声惊起成群的沙狐,在灰蒙蒙的天幕下仓皇逃窜……

  刘綎的大军冲散了想要集合在一起的乌合之众,并且攻入了他们集会的大寺……

  杀了十几个首领,但贼首马应龙跑了……

第756章 翊藩卫

  泰宁侯府的陈闻礼……

  是一个一心找回祖上荣耀的年轻将领。

  是想着证明自己的大好青年。

  他善于骑射,并且喜读兵书,不怕苦,不怕累,可当了将军好几年了,没杀过一个人,没冲锋过一次。

  之前辽东大战的时候,他得命令去山海关驻防,紧要时刻驰援辽东,但那次全面的战争,他就在山海关待了两个月,连个蒙古人都没有见到,便又得军令,返回京师。

  在得到总兵官召见之后,他重新得了军令,率领自己本部兵马,即日出发前往西北。

  他先回军营,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同样年轻的属下。

  有人高兴,有人紧张。

  不过,不管是高兴,还是紧张,军令难违,三日之后,他们便要开拔出发。

  当陈闻礼将这个消息告知自己的叔父,现任泰宁侯陈良弼后,这哥们带着陈闻礼入宫谢恩。

  作为勋臣,朱翊钧面对请见,也不好拒绝。

  只能在武英殿中召见了两人。

  夸了一番陈良弼教侄有方,又叮嘱了一番陈闻礼。

  陈良弼是非常开心的。

  他在皇帝陛下面前承诺,若是陈闻礼能为大明朝建立功勋,这个泰宁侯的爵位,想要传给侄子,想让皇帝陛下同意。

  这个时候的陈良弼是有儿子的,不过纯纯勋二代,读不了书,骑不了马,就知道仗着身份在北京城耍……

  陈良弼对侄子的用心程度,可比他几个不争气,荒唐的儿子要上心多了,那可是泰宁候府重点培养的对象。

  朱翊钧闻言,也没有拒绝,当下便让冯保记下此事。

  倒是陈闻礼被叔父的言语惊吓到了。

  想要拒绝。

  但皇帝陛下摆明了不给他这个机会。

  等到召见结束之后,朱翊钧看了一眼冯保:“这个泰宁侯,朕给他打交道的机会不多,现在看来,都是一个清醒的人啊。”

  “陛下,数百年的勋臣啊,其后代怎么可能全是酒囊饭袋呢。”

  朱翊钧点了点头,并未多言。

  北风卷着枯叶掠过午门石狮,陈闻礼紧随着叔父的脚步跨出宫门。

  青铜门钉上凝结的白霜簌簌掉落,在他玄色箭袖上洇出点点湿痕。

  直到宫墙飞檐彻底消失在灰蒙蒙的云层下,他才按捺不住拽住陈良弼的貂裘大氅:“叔父,您为何要当着陛下的面说那些?”

  陈良弼转过身,苍鹰般的眉眼在暮色中泛起笑意。

  忽然一阵朔风呼啸着扑来,卷得他腰间玉带板叮咚作响,他下意识紧了紧赤金云纹镶边的披风:“这有何不妥?”

  “侄儿实在不明白......”

  “这世间的事情,你有很多都不清楚,你现在是将领,很多事情你不用清楚,你只要知道,练好本事,给陛下打一场场胜仗即可……”

  “营中可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