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641章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

  并且到现在,已经修了整整六年了。

  现在的规模都已经可以跟西安的秦王府一较高下。

  康王府建设在爪哇岛的西北部,现名南洋城,而在之前,叫万丹。

  万丹位于爪哇岛西部,地理位置优越,靠近巽他海峡,是重要的海上贸易通道。

  这个时候的南洋城已经成为一个繁荣的商业城市,有大量的大明和西方国家的商人在此活动,商业贸易发达,能够为康王府的统治提供雄厚的经济支持。

  同时,爪哇岛上五十余万汉族人口,有将近三十万都生活在万丹,剩余的二十万,也遍布在西北平原,充当农场主一般的存在。

  那里是最合适的王都之地,而原先的总督府,也要从西北部,转移到东北部,在爪哇岛上形成两个政治中心,这样,更有利于发展……

  这两百余名锦衣卫就是康王手下的刑侦力量,当然这股力量是不会管理谁家丢狗,丢牛的事情,而是组建维护康王统治的特务组织。

  除了康王府藩邦下面的王府军队之外,朱翊钧还给自己的大儿子,从辽东,西北,招募了一千余名女真骑兵,拖家带口也在两年前,都已经过去了。

  这些,可都是私兵,不在编制之中的……

  张国之退出去不久后,陈矩走了进来,他朝着朱翊钧的背影躬身行礼道:“陛下,皇孙已经送到太后娘娘那里了……”

  原本朱由校是要安排到王喜姐宫殿中抚养,这可是人家亲孙子。

  但,就在前两天,李太后朝着王喜姐,甚至是朱翊钧施加压力了,康王朱常洛就藩在即,朱翊钧也不想自己的母后,搞出些不愉快的事情,便也同意了她的要求。

  不过,朱翊钧也是有条件的。

  朱由校五岁之后,可就不能天天在李太后身边晃悠了,要去她亲奶奶那里。

  朱常洛就是李太后带大的,好家伙,从小就开始修仙了……

  朱翊钧可不愿意看到自己的大孙子,也变成一个神棍,在他看来,做木工活都比修道好,再怎么说,多动动,还有益健康呢……

第1166章 南洋行……2

  庞大的车队抵达天津港时,咸腥的海风扑面而来,耳边是海浪拍打堤岸的轰鸣与海鸥的清唳。

  港口内,一艘巨大的宝船作为康王座舰已然准备就绪,其侧还有两艘体型稍小、但武装到牙齿的战舰护卫,高大的桅杆直指苍穹,日月旗在海风中猎猎作响。

  码头上,力工们正如蚂蚁般忙碌,将康王府的箱笼行李通过跳板,小心翼翼地运上宝船。

  早已在此等候的礼部尚书王家屏,身着庄严的尚书官服,率领一众属官迎上前来。

  他面容肃穆,对着刚下马车的朱常洛深深一揖:“臣,礼部尚书王家屏,奉旨在此为康王殿下送行,并奉命护送殿下前往南洋就藩,直至礼成。”

  朱常洛虚扶一下:“王尚书辛苦了。”

  这次王家屏前往南洋,除了送朱常洛就藩之外,还要祭奠张文襄公,张四维。

  登船的过程井然有序却也不免冗杂。

  当所有人员、物资装载完毕,庞大的船队终于在一声悠长的号角中,缓缓驶离了天津港。

  朱常洛站在宝船高耸的船楼上,回望逐渐缩小的海岸线,以及那象征着北方权力中心的模糊城郭,心中五味杂陈。

  北京,真的越来越远了。

  船一入深海,朱常洛便深刻体会到了何为“舟车劳顿”。

  尽管宝船已是这个时代最庞大、最平稳的船舶之一,但在茫茫大海上,它依旧如同一片树叶。

  最初的几天,风浪稍大,船体颠簸摇晃,朱常洛这位生长于深宫、行走于陆地的亲王,被晕船折磨得苦不堪言。

  他面色苍白,食欲全无,大部分时间只能虚弱地躺在舱室内,听着海浪撞击船板的轰鸣,感受着胃里的翻江倒海。

  反观刘王妃,或许是因其父亲曾是水师提督,她自幼便接触船舶,此刻竟显得颇为适应。

  她细心照料着呕吐不止的丈夫,端茶递水,轻声安慰,行动举止不见多少慌乱,这份镇定,给了朱常洛不小的慰藉。

  航程是漫长而枯燥的。

  不过,朱常洛是一个修道的人,他最好自己一个人玩了。

  他也能玩明白。

  很快,他就适应了船上的颠簸,并且发现了他之前从未发现的美。

  透过舷窗,外面是无边无际的蔚蓝,白天有海鸥相伴……

  夜晚则是璀璨星河,壮丽却也无垠,让人心生渺小之感……

  当然,除了朱常洛有所感悟之外,王家屏也是如此,不过,因为年龄大,他适应的速度可没有朱常洛快。

  几天后,船队终于抵达第一个重要补给点宁波港。

  朱常洛在宁波官署安排的住所里好好休息了两天,享受着久违的安稳。

  宁波城的繁华富庶,也让他对帝国东南的活力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但他知道,这仅仅是漫长旅程的一小段。

  从宁波再次启航,船队南下抵达了闻名已久的月港。

  这里是朝廷开海政策下第一个对外开放的大港口,比之宁波,更多了几分浓厚的海洋商贸气息和……蓬勃的移民热潮。

  福建,不比浙江。

  浙江的百姓不需要移民找发财的路子,而福建的百姓,在万历十八年,就已经有了数次大规模的移民潮了。

  船队需要在此进行大规模补给,以为接下来跨越更广阔海域的航程做准备,因此停留时间较长,约有六七日。

  身体已然适应航行的朱常洛,闲来无事,便带着几名贴身护卫,微服在港口区溜达。

  月港的喧嚣远超他的想象。

  码头上不仅停泊着无数大大小小的商船、渔船,更有一些明显是载客的航船,上面挤满了携家带口、背着大包小行李的百姓。

  他们面容黝黑,衣着朴素,眼神中却闪烁着一种混合着期盼、不舍与决绝的光芒。

  朱常洛被这一幕深深吸引。

  他走近一群正在等待登船、看起来像是一大家子的人,好奇地问道:“各位老乡,这是要举家迁往何处?”

  其中一位年纪稍长的汉子打量了一下朱常洛,见他虽衣着普通但气度不凡,便恭敬地回道:“回这位公子的话,我们这是要去南洋哩!”

  “南洋?”朱常洛故作不解:“那地方听说瘴疠横行,生番出没,为何要远赴万里之外?”

  那汉子一听,脸上竟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憧憬说道:“公子有所不知!瘴疠是有些,但朝廷现在管得严,发了药,也教我们怎么防。至于生番,有朝廷大军镇着,不怕!”

  “关键是地多啊!”

  “我二伯前几年跟着商队去了,去年捎信回来,说是在那边开了荒,现如今已经有了四五百亩好地!”

  “手下雇了四五十个本地土人干活,日子过得比咱老家这边的财主还滋润……”

  旁边一个年轻人也兴奋地插嘴:“就是!在咱们福建,人多地少,累死累活一辈子,能攒下几亩薄田就谢天谢地了。”

  “去了南洋,只要肯下力气,就有收获,我们镇子上的私塾师傅孙先生,曾说海外南洋府那就是广袤天地,大有作为啊……”

  “对!大有作为!”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

  “广袤天地,大有作为……”朱常洛喃喃地重复着这句从普通百姓口中说出的话,心中受到了极大的震撼。

  他原本对南洋的印象,还停留在父皇和朝臣们口中的“蛮荒之地”、“化外之域”,是流放与镇守的象征,充满了艰难险阻。

  然而,在这些朴实的移民眼中,南洋却是一片充满机遇和希望的热土。

  他们为了更好的生活,敢于背井离乡,跨越重洋,去开拓、去奋斗。

  这种蓬勃的生命力和进取精神,是他久居深宫从未接触过的。

  他看着码头上熙熙攘攘的移民队伍,看着他们脸上那份对未来的笃定,再回想自己离京时的抑郁与不甘,忽然觉得自己的视野是如此狭隘。

  南洋,或许不仅仅是他朱常洛的藩地,更是一个正在被无数大明子民用双手和汗水开辟的新世界。

  一股前所未有的好奇与隐隐的责任感,在他心中滋生。

  他对那片即将属于自己的土地,生出了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期待。

  他想早些看到,那究竟是一片怎样的“广袤天地”,而他,又能否在那里真正地“有所作为”。

  在月港的这几天,朱常洛不再觉得烦闷,他时常在港口徘徊,观察着往来的人群,倾听着关于南洋的种种传闻。

  当他再次登船,驶向最后的航程时,他的心情已然不同。

  海风依旧凛冽,但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光亮和坚定。

  南洋,不再只是地图上的一个名字,而是承载着无数人梦想、也即将承载他未来命运的地方……

第1167章 南洋行……3

  在月港停留的这几日,朱常洛几乎每日都会在港口附近转悠。

  他不再仅仅是一个旁观者,而是试图去理解这股席卷福建的、向海洋奔涌的狂热。

  他看到衣衫褴褛但眼神晶亮的年轻人,怀揣着改变命运的梦想登船……

  他看到拖家带口的中年人,脸上虽有离愁,更多的却是对海外沃土的向往……

  他甚至看到一些穿着青衫、看似读书人模样的,也在移民的队伍中,或许他们追求的,是那片“广袤天地”中不同于科举的另一种“作为”……

  那一张张充满希望、坚毅甚至有些狂热的的面孔,深深地烙印在朱常洛的心中。

  他无数次站在熙攘的人流边缘,海风吹拂着他的衣袂,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瞬间照亮了他心中因离京而积郁的阴霾。

  他忽然明白了。

  父皇将他封到南洋,或许并不仅仅是因为他长子的尴尬身份,也不仅仅是为了所谓的“磨练”或“镇守”。

  而是将他,朱常洛,放置到了这帝国未来百年气运所系的最前沿!

  这里不是蛮荒的边缘,而是生机勃勃的新土……

  这里的子民不是需要教化的蛮夷,而是充满开拓精神的大明菁华……

  父皇是将一个正在急速成长、充满无限可能的未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这个认知让他心潮澎湃,之前所有的委屈、不甘和抑郁,在此刻都显得那么狭隘和可笑。

  他不是被放逐,他是被赋予了重任,是被推上了一个波澜壮阔的历史舞台!

  傍晚,朱常洛回到月港官署为他准备的临时行馆。

  刘王妃正在灯下翻阅着一本南洋风物志,见他回来,脸上带着探寻的笑意:“王爷今日气色甚好,可是在港口又见了什么新奇事物?”

  朱常洛挥退了侍从,坐到妻子身边,眼中闪着光,将日间的见闻和心中所感娓娓道来:“爱妃,你可知,我今日方知父皇深意!”

  他描述着那些移民的眼神,复述着“广袤天地,大有作为”的话语,语气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认同。

  刘王妃静静地听着,她虽出身将门,性情比一般闺秀爽利,但心思亦是细腻。

  她放下书卷,握住丈夫的手,柔声道:“妾身虽未亲至南洋,但自幼听家父讲述海外风物,亦知那并非全然是瘴疠蛮荒。”

  “家父曾说,南洋水土丰饶,物产之盛,远非北地能比。”

  “稻米可三熟,香料漫山野,更有数不尽的林木矿产。只是以往交通不便,朝廷海禁,才使宝地蒙尘。如今陛下开海,万民竞往,正是王爷施展抱负之时。”

  她顿了顿,眼中也流露出憧憬:“妾身想象,我们的南洋城,将来必定是帆樯如林、商贾云集之地。”

  “王爷在那里,不再是困于京师的藩王,而是真正的一方之主,可以依照自己的想法,抚育万民,开创基业。”

  夫妻二人灯下夜话,越说越是兴奋,对那片陌生的土地充满了无限的遐想。

  他们讨论着到了南洋后该如何治理,如何吸引更多的移民,如何发展商贸农工……

  他们沉浸在对未来的规划中,浑然不觉,他们此刻的对话,他们所肩负的使命,将会对未来的世界格局,乃至整个华夏民族的生存空间和历史走向,产生何等石破天惊的影响……

  而这个时候,朱常洛,第一次把修道的大事,放到了治理藩国的后面。

  朱常洛与刘王妃不会想到,他们的这次就藩,恰如一枚投入历史长河的巨石,激起的涟漪将绵延数百年。

  他们更不会想到,他们身后那股由无数福建、广东平民组成的移民洪流,其规模与影响,在世界历史上都是空前绝后、无法复制的……

  自万历十八年朝廷正式放开并鼓励向南洋移民起,直至万历六十年万历皇帝驾崩,这场持续了整整五十年的大移民浪潮,以其磅礴的气势和深远的影响,被后世华夏史学家称为“万历大播迁”

  被世界史称为“大南洋联邦开拓时代”……

  在这五十年间,通过官方组织、商队招募、家族牵引乃至自发冒险等多种形式,累计有超过数千万计的汉人,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向了南海星罗棋布的岛屿。

  他们的目的地,首先是已然设立府县、由朝廷直接掌控的“南洋府”,紧接着,探索和移民的脚步继续向南、向东……而后,便是皇明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