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壹的宝
“机缘巧合罢了。”乔天微微一笑,“武当将来要有自己的雅乐,这些就拜托程姐姐了。”
对待符敏仪,乔天则以另一种方式。见她正在演练轻功,便上前与她切磋几招,偶尔点拨一二:“符姐姐的身法已臻上乘,若能再领会'以气御形'的妙谛,当能更上一层。”
三个月来,乔天以不同的方式与每个人相处,却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他不刻意收买人心,却让每个人都感受到尊重与重视。
夕阳西下时,乔天与苏星河并肩立于真武殿前。望着初具规模的道场,苏星河感慨道:“三月前,老夫还担心掌门年少,如今看来,是老夫多虑了。不仅将各方势力调和得宜,连'函谷八友'那几个心高气傲的,也都心甘情愿为你所用。”
乔天微微摇头:“一切才刚开始。真武殿虽初具规模,但讲经堂、藏经阁都还未动工。最重要的是...”他望向少室山方向,眼神微凝。
乔峰在少林的日子不多了。一旦他前往丐帮,养父母便失去庇护。想到潜伏在暗处的萧远山,乔天知道必须尽快将父母接来武当。这个念头如芒在背,时时催促着他。
更深远的忧虑萦绕心头。《九阳神功》虽为他打下雄厚根基,却终究偏重刚阳,并非道门武学的终极体现。他需要创出一套真正契合“以道驭武”理念的功法,将太极阴阳之理融入武学之中。这不仅关乎武当的立派根本,更关系到将来能否在武学上与少林分庭抗礼。
暮色渐深,弟子们陆续收工下山。乔天独自留在殿前,望着在暮色中渐显轮廓的真武殿。殿宇的飞檐在夕阳余晖中勾勒出坚毅的线条,犹如一柄即将出鞘的宝剑。
山风渐起,吹动他的衣袂。武当基业初立,人心渐聚,但他明白,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前方的路,远比修建这些殿宇更加艰难。
夜色中,他转身走向后山一处僻静的洞府。在那里,一盏孤灯即将亮起,陪伴他继续思索那玄奥无比的太极之道。
第42章 迎接无崖子
半年辛勤,终见硕果。武当山主峰之上,气象已然不同。
真武殿巍然矗立,虽未漆彩雕金,但青石为基,巨木为梁,飞檐如翼,古朴大气,与周遭云山雾海浑然天成,自有一股沉静磅礴的道韵。殿前广场以青石板铺就,平整开阔,可供百人同时演武。两侧依山势建起了数排简朴却坚固的弟子房舍。
药圃中,由薛慕华门人弟子种下的草药已吐露新芽,生机勃勃。丹房内炉火虽未常燃,但一应器具已安置妥当。更令人称奇的是,冯阿三依据山泉走向,巧妙设下竹管,引清泉入驻地,省却了挑水之苦。
这一日,天气晴好,云海翻腾。乔天召集众人于真武殿前。
看着眼前这些为自己、为武当奔波劳碌了数月的人们——苏星河与其门下几位弟子、余婆婆、程青霜、符敏仪、石夫人以及众多逍遥派旧部与灵鹫宫属众,乔天心中感慨,朗声开口,声音清越,传遍广场:
“这半年,辛苦诸位了!武当能有今日雏形,全赖诸位同心协力。乔天,在此谢过!”说罢,他对着众人,深深一揖。
众人连忙还礼,脸上大多带着自豪与欣喜。亲眼见证一片荒山在自己手中变为如今这般气象恢宏的潜龙之地,怎能不激动?
乔天直起身,神色转为郑重,开始安排事宜。
“大师兄。”他看向苏星河。
“掌门师弟。”苏星河拱手。
“武当初立,百事待兴。我需即刻前往聋哑谷迎接师尊,山中诸事,暂请大师兄全权执掌,代行掌门之权。”
苏星河闻言大惊,连连摆手:“不可不可!掌门师弟,老朽年迈德薄,岂能担此重任?山中大事,还需等师弟回来定夺!”
乔天却笑了,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促狭:“大师兄,您就别推辞了。您经验丰富,德高望重,您不坐镇,谁坐镇?就这么定了,您啊,以后也得尽快适应才是。”他语气轻松,却透着绝对的信任。
不等苏星河再拒,他继续道:“还有一事,请大师兄着手去办。可遣人留意山下流离失所之孤儿,或心地纯良、身世清白之苦命人,接引上山。我武当今日起正式接引弟子,人数贵在身世清白,不必多”
他顿了顿,略显无奈地笑道:“先不忙传授武功。可由苟读、吴领军几位师侄,教他们读书识字,明事理,懂善恶。万丈高楼平地起,心性根基,远比拳脚招式重要。”他此刻自己也尚未创出完善的新法,只能先夯实文化基础。
苏星河见乔天心意已决,且安排有理,只得苦笑应承:“既如此,老朽便暂代些时日,待掌门归来。”
乔天点头,又看向余婆婆:“余婆婆,武当山一应后勤杂务,人员调度,便全部拜托您老人家统管了。”
余婆婆面色平静,颔首道:“分内之事。”
乔天忽然看向她身旁的程青霜与符敏仪,对余婆婆笑道:“婆婆,晚辈还有个不情之请。程姐姐与符姐姐协助已久,诸事娴熟,武当实在离不开她们。不知可否修书童姥,请她老人家开恩,让两位姐姐常驻武当?时日久了,晚辈与诸位实在是……感情上舍不得她们离开。”他说得情真意切,脸上还配合地露出几分恳求。另外告知大师伯,不日师侄将接引师尊至此修养,还请大师伯在三月后的武当开山大典,大驾光临,我武当不胜荣幸!
程青霜与符敏仪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双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嘴角却微微上扬,显然对这略显直白却又真诚的“舍不得”颇感受用。
余婆婆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淡淡道:“老身会如实禀明尊主,陈明此间情由与需要。成与不成,皆由尊主定夺。”
“多谢婆婆!”乔天大喜,又补充道:“另请婆婆书信时,代武当向童姥求恳,若灵鹫宫中有道家经典典籍,可否惠赐一二,以为我武当立派之底蕴,感激不尽!”
安排完这些,他神色一肃,对苏星河道:“大师兄,即刻修书给薛师侄,告知他武当已备好,请他协助,我等近日便亲赴聋哑谷迎接师尊。此事关乎师尊安危,万万马虎不得。”
他又转向冯阿三:“冯师侄,还需劳你在主峰后山清幽避风之处,尽快开辟三处独立居所。一处务求舒适安静,为师尊静养之所;一处要温馨宜居,为我父母准备;另一处简朴即可,为我日后闭关之用。”
最后,他看向一旁正在核算账目的石夫人和余婆婆,略显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个……婆婆,石夫人,还有一事。朝廷与地方官府那边,还需以金银细细打点,维系好关系。他日我武当立足,乃至弘扬道法,都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此事……切勿吝啬钱财。”
石夫人正好算完一笔账,抬起头来,没好气地甩了甩手中的账册,直接翻了个白眼:“我的好掌门!您可知这半年,购地、建材、人工、打点,已耗去我灵鹫宫钧天部二十七万两雪花银了!您这‘切勿吝啬’四个字,说得可真轻巧!”
乔天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连连作揖,大声道:“姐姐们辛苦!姐姐们受累了!武当穷,日后必定加倍奉还,加倍奉还!”
他这故作窘态的模样,倒是冲淡了严肃的气氛,引得众人发出一阵善意的轻笑,连石夫人也忍俊不禁,摇了摇头。
次日清晨,乔天便孤身一人,悄然下山,直奔聋哑谷而去。数日后,他护送着无崖子与薛慕华,安然抵达武当山。
将无崖子小心翼翼地安置在那间为他精心准备的、可眺望云海的山间居所后,乔天、薛慕华与无崖子三人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密谈。
室内药香与檀香混合,无崖子靠在铺着厚软皮毛的椅中,虽仍不良于行,但眼神中已多了几分神采。薛慕华仔细地为师尊检查着身体,眉头紧锁。
“师祖经脉断裂年久,多数已然萎缩闭塞,寻常药石针砭之力,难及根本。”薛慕华沉声道,语气凝重。
无崖子本人却颇为豁达,微笑道:“苟延残喘至今,能得见天日,已是幸事。你们不必过于忧心。”
乔天沉吟片刻,道:“薛师侄,我或有一法可试。我之内功路子至阳纯正,生机磅礴,或可尝试以真气缓缓温养、冲刷师尊那些淤塞断裂的经脉,虽耗时漫长,或有一线生机。”
无崖子眼中精光一闪:“哦?此法颇险,需对内力掌控精微至极,稍有不慎,两者皆伤。”
“弟子愿尽力一试,必如履薄冰。”乔天郑重道。
“好,便依你。”无崖子点头,他对自己这徒弟的能耐已有相当认知。
接着,乔天又道:“此外,弟子于少林时,曾阅《易筋经》,其中有一篇‘濡养篇’,专论以意导气,温养筋膜髓脑,虽非攻伐之术,于固本培元、活化衰朽或有奇效。弟子可将其理法道与师尊,或可配合真气疗愈,自行修炼,事半功倍。”他所指的,是他基于《洗髓经》结合《易筋经》名头“设计”出的温和法门。
无崖子闻言,更是惊讶,细细听乔天阐述其中原理,越听越是点头,叹道:“不想少林竟有如此精妙蕴养之法,正合我此时之需!天儿,你有心了。”
讨论至酣处,乔天忽发奇想,看向薛慕华:“薛师侄,你乃神医,可曾听过一种名为‘黑玉断续膏’的奇药?”
薛慕华一怔,凝神思索:“黑玉断续膏?未曾听闻。听其名,似与接骨续筋有关?”
“正是,”乔天依据模糊记忆描述道,“我曾于某本残卷孤本中见过寥寥数语,言其性极阴寒,似以雪山黑玉、寒地断续草为主料,辅以多种珍稀药材,制成膏状。据说能焕发生机,甚至可治愈数十年的陈旧骨伤,但过程极为痛苦,需将旧伤处重新折断,再以此膏敷之,辅以内力化开药力,方可生效。”
无崖子和薛慕华都听得入了神。
“雪山黑玉……寒地断续草……”薛慕华喃喃自语,眼神越来越亮,“若以此二者为君药,其性确能深入骨髓,刺激生机……但药性霸道酷烈,需极阳和之药佐使,平衡其性……或许可加……”他完全陷入了医药学的推演之中。
无崖子则沉吟道:“先破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此理与武学中某些极端法门倒有相通之处。若此药真存于世,其理念可谓胆大包天而又暗合医道至理。”
乔天道:“此药或许仅存于理论,或早已失传。(心中却是笃定,此药现在还未面世,他是相信薛慕华的医术定能造就配方,只需要给他一个启发)但既然有此一说,便是一条路向。薛师兄可依此思路,慢慢推演试制。至于那重续断骨之痛……”他看向无崖子。
无崖子淡然一笑,眼中却有着一丝傲然:“若真能换得重新站起之机,区区碎骨之痛,又何足道哉?”
居所内,三人就医术武学、经脉药理,探讨良久,直至夜深。武当山的未来,似乎也在这深入的探讨中,愈发清晰起来。
第43章 北冥神功
武当主峰后山,一处僻静的平台。晨曦微露,云海翻腾。
乔天立于平台中央,身形缓缓而动。他所演练的,并非少林绝技或逍遥武功,而是一套动作舒缓圆活、似柔实韧的奇特“拳法”。双臂时而如抱球,时而如拂云,脚下步伐轻灵沉稳,带动周身气机流转,正是他依据前世记忆反向推演的“太极拳”架子。
他试图将《九阳神功》沛然莫御的内力融入这圆转如意的动作之中,却发现至阳至刚的九阳真气与这讲究“以柔克刚、以静制动”的拳理时有龃龉。内力运行至某些关窍,总觉滞涩不畅,仿佛洪水欲入曲径,虽势大却难通幽。他反复调整呼吸、意念与动作的配合,眉头微蹙,显然陷入了瓶颈。
无崖子坐在轮椅上,由一名灵鹫宫侍女伺候着清茶,目光却未曾离开乔天。他博通百家,见识广博,看着弟子这前所未见的武学路数,初时觉得古怪,渐渐便看出其中蕴含的“阴阳互济”、“后发制人”的至高道理,眼中不禁露出惊叹与思索之色。但同样,他也看出了乔天此时的困境。
“天儿,”无崖子缓缓开口,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你这套……嗯,‘拳法’,立意之高远,已远超寻常武学藩篱,近乎于‘道’。然其核心,在于‘运’,而非‘发’;在于‘化’,而非‘抗’。你之内力至阳至刚,浩大磅礴,犹如煌煌大日,自是威力无穷。然刚极易折,盈不可久。欲以此阳刚之力,行此阴柔圆转之道,便似以巨斧绣花,力大则纸破,力轻则痕浅,难觅其中衡点。”
乔天收势停下,额角已有细汗,他走到无崖子身边,苦笑道:“师尊慧眼如炬。弟子亦知症结在此。九阳真气自生迅速,沛然充盈,用于刚猛路数自然无往不利,但欲使其如流水般柔韧绵长,随曲就伸,却总难如意。弟子感觉……仿佛隔着一层薄膜,触及不到那阴阳浑融、刚柔并济的更高境界。”他卡在先天境界已一年有余,虽因《洗髓经》之故根基无比雄厚,远胜寻常先天,却迟迟无法踏出那通往宗师的关键一步。他估算需将《九阳神功》练至圆满方能突破,还得借助洗髓经之神异。
无崖子沉吟片刻,道:“天地之道,无非阴阳。孤阳不生,孤阴不长。你这九阳神功已臻至极高境界,纯阳之气几达顶点,物极必反,阳极阴生乃是必然。你所缺的,或许并非更多的‘阳’,而是一个引子,一个契机,去感悟、去接纳、甚至去‘创造’那一点至阴至柔之意,以此为桥梁,方能真正阴阳互济,龙虎交泰,踏入宗师之境。”
这番话如同晨钟暮鼓,敲在乔天心间。他一直以来想的都是如何让至阳内力去“模拟”柔劲,却从未想过需要真正去“拥有”或“理解”阴柔的本质。九阳的圆满,或许并非量的积累,而是质的蜕变?
“多谢师尊指点!”乔天眼中迷茫渐散,闪过一丝明悟之光。
无崖子见他有所得,欣慰一笑,对侍立一旁的薛慕华道:“慕华,去将我枕边那只紫檀木匣取来。”
薛慕华应声而去,很快捧来一只古雅的木匣。
无崖子接过木匣,轻轻抚摸,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看向乔天,正色道:“天儿,你既入我门下,承我衣钵,为师却因残躯之故,未曾尽到传道授业之责。今日,便补上这一课。”
他打开木匣,里面是几本看似年代久远的书册。
“此乃我逍遥派最高深之武学,”无崖子取出最上面两本,“一为《北冥神功》,可纳天下内力为己用,海纳百川,功力深厚者,内力无穷无尽。另一为《小无相功》,无形无相,可驱动天下绝大多数武学,不着形迹,威力奇大。”
乔天双手接过,神色恭敬。不过他也并不十分在意。他如今缺的不是具体的武功招式,而是通往更高境界的感悟与契机。北冥神功虽妙,却有损人利己之嫌,与他心性不合;小无相功虽奇,终究是模仿之道,非他追求的创派立道之基。
无崖子并未察觉弟子心思,继续道:“此外,为师在大理无量山深处,尚有一处隐秘洞府,其中收录了天下各门各派诸多武学典籍,你日后可自行派人前去,或观摩,或取回,皆随你意。”
(乔天内心吐槽:‘师尊啊师尊,您那洞府早就被您宝贝女儿搬得干干净净,当成嫁妆送去曼陀山庄了……我去了怕是只能看到几个空书架和一尊玉像吧?’)
不过他并未说破,以免伤了师尊的心怀,面上却不动声色,恭敬道:“多谢师尊厚赐,弟子记下了,他日若有闲暇,定去瞻仰师尊旧居。
这时,他瞥见一旁的薛慕华,眼睛几乎要粘在他手中的《北冥神功》和《小无相功》上,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脸上写满了渴望与羡慕,却又不敢有丝毫僭越,只能死死忍着。
乔天心中一动,想起苏星河一脉弟子因为这些旧规,空守宝山而不得入的窘境,便笑着对无崖子开口道:“师尊,薛师侄他们几位,一生皆以身为逍遥门人为荣,只因当年您的训诫,大师兄恪守门规,从不曾传授他们高深武艺。如今他们年近不惑,为人品行,皆是上佳。薛师侄医者仁心,在外行医济世,若无高明技艺防身,难免被宵小所欺。您看……是否可让大师兄收回成命,允许弟子择其品行端正者,传授一两门师门绝学用以傍身?”
薛慕华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向乔天,眼眶瞬间就红了,嘴唇哆嗦着,满眼的感激与期盼几乎要溢出来。他这些年为了学到高深武功,不得不违背师门“不求于人”的隐世原则,靠着医术去与人做交易,换取那些二三流的武学,其中辛酸与委屈,唯有自知。如今乍闻掌门师叔竟为自己等人开口求情,心中激动无以复加。
无崖子闻言,沉默良久,目光扫过激动不已的薛慕华,又似回想起往事,最终缓缓叹了口气。
“星河恪守门规,并无过错。”他先定了性,随即话锋一转,“我逍遥派武学,精深奥妙,尤其那些上乘招式,对内力运用要求极高。内力不足四十年火候者强行修习,非但无益,反而极易损伤经脉,甚至走火入魔,轻则武功全废,重则性命不保。此乃一患。”
“至于内力修行,”他看向那本《北冥神功》,摇了摇头,“北冥神功虽可速成,然吸取他人内力,驳杂不纯,若心性修为不足,极易沉迷于此速成之道,贪多嚼不烂,最终内力冲突,反噬自身,沦为不伦不类、根基虚浮之徒,绝难攀至武学巅峰。此乃二患,亦是为师当年立下严规的初衷。”
薛慕华眼中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原来并非师父不愿,而是其中竟有如此多的关隘和凶险。
乔天却听出了转机,追问道:“如此说来,并非完全不可传授?若有功力足够、或心性坚毅、不依赖北冥捷径者,亦可修习?”
无崖子微微颔首:“理论如此。但判断之功力、之心性,标准极高,非大智慧、大定力者不可为。罢了……”他似终于下定决心,对薛慕华道:“慕华,你之品性,为师知晓。待你大师兄回来,我会与他分说。尔等几人,可由掌门与星河共同考较,若确已达标,可择一二稳妥功法相授,但北冥神功,非经掌门与为师共同认可,绝不可轻传。”
虽然仍有限制,但这已是天大的恩典!薛慕华再也抑制不住,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朝着无崖子和乔天重重磕头,声音哽咽,满含热泪:“多谢师祖!多谢掌门师叔!弟子……弟子……”竟是激动得说不下去,唯有泪水表达着多年的期盼与此刻的狂喜。
乔天上前将他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心中也替他们高兴。如此一来,苏星河一脉的力量也能真正为武当所用。
看着激动的薛慕华和沉思的乔天,无崖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逍遥派的未来,或许真的会在这位年轻的掌门手中,走上一条截然不同却更加广阔的道路。而他自身,那沉寂多年的武学之心,似乎也因这山间的晨雾与年轻人的朝气,而悄然复苏了一丝。
第44章 鲲鹏吐纳诀
薛慕华千恩万谢地退下,平台上只剩下乔天与无崖子师徒二人。云雾缭绕,更添几分静谧与神秘。
无崖子示意乔天推着他的轮椅,行至平台边缘,俯瞰着下方翻涌的云海,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肃穆:“天儿,方才所传《北冥神功》与《小无相功》秘籍,虽是我派不传之秘,然则,世人皆知我逍遥派有北冥神功可吸人内力,却不知其真正精髓,并非那掠夺之法。”
乔天心中一凛,凝神静听。
无崖子继续道:“北冥神功,其名取自‘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化而为鸟,其名为鹏。鹏之背,不知其几千里也;怒而飞,其翼若垂天之云。’其真意,乃是效仿北冥,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而非江湖所传那般,一味巧取豪夺,损人利己。”
他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乔天:“那吸人内力的法门,不过是皮毛,是捷径,亦是歧路。真正完整的《北冥神功》,需配有一套相应的口诀心法,此诀名为《鲲鹏吐纳诀》。此诀乃掌门代代口口相传,不立文字,方才是我逍遥派立足之根基!”
乔天闻言,心中剧震:(我槽!原来还有这等隐秘!那原著里虚竹……师傅当时传功虚竹,难道只因时间紧迫,或是见其心地纯良便以为足矣,未曾来得及传授这最关键的口诀?还是说……当时他的目的,本来就只是找一个功力深厚、能替他清理门户、诛杀丁春秋的工具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感到一丝寒意,但看向无崖子如今清澈而坦诚的目光,又将这念头压下,或许其中另有隐情。
无崖子不知他心中翻滚的念头,开始低声诵念一套极为玄奥晦涩的口诀。这口诀并非运功路线,而是一种独特的呼吸频率、精神意念与天地沟通的法门,讲究的是如何以自身为桥梁,引天地之精华(而非他人之内力)入体,淬炼提纯,化为最精纯的北冥真气,同时将体内浊气、杂质乃至异种真气排除出去。
“现在,你明白了吗?”传授完毕,无崖子肃然道,“唯有配合此诀,北冥神功方是堂堂正正、纳天地伟力于己身的无上玄功,而非损人利己的邪术。也唯有以此法修炼出的至精至纯、阴阳和合的北冥真气,方有希望窥得宗师之境,乃至更高。为师今日传你此诀,并非要你转修北冥,而是望你能借鉴其‘海纳百川,炼化归一’的意境,助你平衡体内过于磅礴的九阳真气,早日达到阴阳互济之境。”
乔天豁然开朗!这《鲲鹏吐纳诀》的本质,简直是一种高效的能量过滤与转化机制!它为自己一直以来的瓶颈指明了一条清晰的道路——不再强行用阳刚去模拟阴柔,而是引入真正的“天地之阴”来中和体内的“九阳之阳”!
“多谢师尊!此诀于弟子,无异于久旱甘霖!”乔天真心实意地深深一拜。
无崖子坦然受之,微笑道:“望你好生参悟。”
乔天心中还有一个疑问,趁此机会问道:“师尊,您如今修为,应是宗师之境。您可见过……大宗师?”
无崖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与敬畏,缓缓摇头:“大宗师……据为师所知,皆是数百年乃至千年不出的奇才,近乎传说中的境界。真气返璞归真,精神干涉现实,一举一动皆合天道,寿元亦远超常人。为师,远远不及。”
“难道……”乔天迟疑道,“难道开创我逍遥派的祖师爷,那般功参造化,也不配大宗师之称吗?”
听到“祖师爷”三字,无崖子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脸上流露出无比崇敬与一丝复杂的神情。
“我派传自祖师逍遥子,”他缓缓道,“师尊他老人家学究天人,武功智慧,皆深不可测,在为师看来,已是陆地神仙般的人物。然……据师尊自言,他一生,亦止步于宗师之境,未能窥得更高奥秘。”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师尊曾言,我们师兄妹四人中,唯有……小师妹一人,天赋卓绝,钟灵毓秀,最有可能踏破藩篱,超越宗师之境。”
“我们师兄妹三人,”无崖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你大师伯巫行云,得传《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威力无穷,唯有些许瑕疵;为师得传《北冥神功》与《凌波微步》;你师叔李秋水,得传《小无相功》与《白虹掌力》。皆是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绝世神功。”
“而小师妹……”他的声音变得异常柔和,带着深深的怀念,“她自入门起,师尊便未传授她任何一门这些绝学。她终日观摩研习的,乃是一卷无字古籍,非金非玉,材质奇特。师尊言,那卷无字古籍,才是我逍遥派武学乃至道法的真正源头,其上的奥秘,需以大智慧、大缘法自悟。”
“小师妹成年后不久,师尊便带着她飘然远去,言道要带她去……我们逍遥派的‘起点’。自此再无音讯,距今,已有五十余载了。”无崖子的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怅惘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思念。
乔天听得心驰神往,忍不住问道:“祖师爷和小师叔……他们还在世吗?”
无崖子肯定地点点头:“在的。师尊功参造化,寿元悠长。小师妹得传大道,想必亦然。”
“他们去了哪里?”乔天追问。
无崖子望向遥远的天际,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云海,低声道:“师尊只说,去了逍遥派的‘起点’。那或许是海外仙山,或许是世外秘境,或许……是另一个我们无法理解的地方。”
平台上一时寂静无声,只有风声呜咽。乔天的心中也因这逍遥派最大的秘辛而波澜起伏。
良久,乔天收敛心神,想起迫在眉睫之事,向无崖子躬身道:“师尊,弟子需向您告假数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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