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壹壹的宝
他盘膝坐于石台之上,面对浩瀚武学之壁,眼神沉静如古井深潭。 他知道,这场孤独的修行才开始。
第14章 面壁破障
达摩洞中,时间仿佛凝滞,唯有火把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与乔天悠长沉稳的呼吸,成为这片绝对寂静中唯一的律动。
他并未急于参悟石壁武学,而是先以整整一日光阴,彻底勘察并整理了这方将成为他长久居所的洞天。
借助跳动的火光,他再次细细抚过主石室每一寸石壁,确认再无其他暗格或通道。他将那处通风口的石板稍作修整,使其更易从内启闭,既保气流通畅,亦可在必要时完全封死,隐匿形迹。
有限的物资被妥善安置:干粮与盐罐置于石台内侧干燥处,水囊悬于通风口下,借流动的空气保持清凉。他清理出更大一片空地,用自洞外收集的干燥苔藓与枯草,在石台旁铺就一个简陋却相对舒适的地铺。
最要紧的是光源。火把难以持久,蜡烛亦非长久之计。乔天蹙眉,目光巡弋,最终定格于主室顶部——那里有一片不甚起眼的阴影,似是一处天然凹陷。
他凝神提气,足下微一发力,身形如落叶般轻飘飘腾起,悄无声息地贴附洞顶。近看之下,那并非简单凹陷,而是一截不知何年何月枯死、嵌入岩缝的古老树根末端,仅碗口粗细的一小段露于洞内,其余部分早已与岩石融为一体,色泽灰暗,难以分辨。
心念电转间,乔天右掌微抬,九阳真气悄然凝聚。他并未刚猛外放,而是运起初窥门径的《阴阳互济论》中“凝”字诀,将至阳内力高度压缩于掌心,随即轻轻按在那枯朽木桩之上。
“噗”的一声轻响,并无剧烈破坏。那木桩应声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就在木桩碎裂的刹那,一束灼目天光,如同天赐的金色利剑,骤然从那碗口大小的孔洞中直刺而入!
此刻正值外界午后,日光角度恰到好处。光柱不偏不倚,正正照射在对面那面刻满武学至理的巨大石壁中心!
光柱之中,尘埃如金粉飞舞。被阳光照亮的那片石壁,其上古老梵文刻痕仿佛瞬间被注入了生命,线条变得无比清晰、深邃,竟产生一种奇妙的立体感,比之火光下观摩,不知清晰明澈了多少!一种宏大、神圣、直指本源的氣息扑面而来。
乔天飘然落地,仰望着这意外的“天窗”与被点亮的武学真谛,心中震撼难言。他瞬间明悟:这绝非巧合!开凿此洞的前辈,必然精确计算过角度,此处孔洞很可能是故意留出并以木桩堵塞遮掩,唯有特定时辰,阳光方能透入,照亮壁上核心精义,助后人参悟!自己误打误撞,竟重现了这古老的传承奇景!
此光柱不仅解决了白日照明之困,更蕴深意。他决意,每日便在这“天光讲道”之时,专心参悟壁上最为精深的法门。
基本生存所需既安,乔天终於面壁而坐,沐浴於神圣光柱之中,将全部心神投向《阴阳互济论》。
过程依旧艰难。九阳真气运行惯性强大,尝试引导其阴阳互济,屡屡受挫,经脉隐痛不止。但他不再焦躁,而是沉入《洗髓观想图》,以精神意念引导内力,深入洗炼骨髓脏腑。
於极致的内炼痛苦中,变化悄然滋生。至阳内力在滋养“至阴”之髓时,竟自然而然地孕育出一丝精纯的真阴生机。这丝阴劲与九阳真气同根同源,却又性质迥异。
“原来如此!”乔天豁然开朗,“阴阳互济,非是水中掺火,乃是火中炼出真水!是由极阳之中自生真阴,达成内在圆满!”
方向既明,进展虽缓却稳。他每日於天光下参悟《阴阳互济论》,於烛火或夜色中修炼《洗髓观想图》。九阳真气愈发精纯凝练,那丝自生真阴更添真气一份圆融韧性。
修炼之余,他便练习《气血归藏术》,对内力的精细控制日渐纯熟。
一日,他正於平台上尝试开辟菜畦,忽闻头顶“吱吱”声响。抬头望去,正是那小黑猴,灵活自如地从峭壁攀援而下,好奇地打量着平台与乔天,爪中犹抓着一枚野果。
乔天心念微动,递过一小块粗面饼,发出温和呼哨。小黑猴警惕观望片刻,终究抵不住诱惑,敏捷地抓过面饼窜回高处,一边啃食,一边不住打量。
自此,小黑猴成了这平台常客。乔天时常用食物与它“交换”它带来的山野产物,甚至能引导它帮忙采集些简单东西,形成奇妙默契。通过小黑猴,乔天也确认了从平台攀上山顶的路径切实可行,心中最後一丝隐忧尽去。
洞中不知岁月长。乔天完全沉浸在修炼与简单劳作之中。丹田真气於磅礴中多了一份沉静流转,精神意念愈发凝练通透。他知晓,自己正走在正确道路上,突破瓶颈、迈向第四重“阴阳调和”之境,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他亦深知,自己所悟不过冰山一角。目光转向石壁上其他未被阳光直接照亮、却同样深邃玄奥的图形,如《不坏体雏形》与《一苇渡江真谛》,眼中闪过思索光芒。是时候,接触更多元的武学理念,以触类旁通了。
第15章 家人的抉择
日升月落,那束天光如约而至,将石壁上的武学至理深深烙印在乔天心中。随着对《阴阳互济论》与《洗髓观想图》的领悟日益精深,他体内自生的一缕真阴之气,已从最初的微弱游丝渐成潺潺细流,与原本磅礴的九阳真气交汇运转,达成了一种玄妙的平衡。内力流转间刚柔相济,再无往日的灼烈躁动,唯余沉厚内敛的气象。
《气血归藏术》也被他修至纯熟。心念微动间,周身沛然气机便可尽数收敛,沉静如古井无波,寻常高手再难窥其虚实。
然而修为的精进,却未能平息心中的波澜。
每当修炼间隙,或深夜独对孤灯,一种深切的思念便悄然袭来。
“我在此闭关,时日已久……”乔天凝视灯焰,眉宇间浮现忧色,“寺中定然早已察觉一名杂役弟子不知所踪。”
他仿佛看见执事僧四处查问,最终将他的名字列入失踪名录。更让他牵挂的是远方的亲人:“爹娘若知我下落不明,该何等忧心?”
想到乔三槐夫妇淳朴面容上的愁容,他心中便是一紧。不告而别,令他们平白承受挂念之苦,实非他所愿。
“还有峰弟……”想到乔峰豪迈性情,他更是担忧,“以他的性子,若知我不见,定会四处寻找。”
一股强烈的冲动几欲催他立刻破关而出,回家报一声平安。
但理智很快压下了这个念头。
“不可!”他五指微攥,“此时回去,这一身武功从何解释?数月行踪又该如何说明?”
目光渐渐沉静:“若被寺中察知我身负绝学,尤其与少林武学形异神同的壁上前缘,后果不堪设想。”
他心念一转,想到了更深远的影响:“若我坐实'偷学'之名,峰弟身为我兄弟,必受牵连。他身世本就特殊,此事或成变数,令他未来处境更为艰难。”
想到这里,他心底一凛。一切初衷本为守护家人,若因一时冲动而适得其反,便是他的过错。
“必须忍耐。”乔天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思念深深压下,“此刻的'消失',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守护。必须借这宝贵光阴,真正学有所成,拥有足以在未来护住他们的力量。”
心念既定,他眼神复归沉静,将对亲人的牵挂化作砥砺修行的动力。
除了自身之虑,他也开始思索这达摩洞与少林传承的关联。
“达摩祖师于此面壁九载,留下武学本源。”乔天轻抚石壁刻痕,若有所思,“而后世少林,似乎更重其所演化之形——七十二绝技。”
他想起了那位练成十三门绝技、却最终经脉受损的玄澄大师:“若玄澄大师当年能先悟得《阴阳互济论》与《洗髓经》真意,明晓刚柔相济之道,或许就能避免那般结局。”
乔天深知此洞若现于世,足以震动武林。“怀璧其罪,未得足够实力前,此秘绝不可泄。”
心结既解,前路愈明。他开始参悟那些攻守御敌的武学理念。
立于《不坏体雏形》图谱前,他揣摩着“以震化力”、“凝一点御全局”的精微奥义,尝试将之与《洗髓经》锤炼出的强韧体魄相融。
又在平台上演练《一苇渡江真谛》,体会“轻、重、借力”之法则,身形在方寸间趋退闪转,对力量的掌控日渐精进。
修行之余,他开垦的菜畦已绽新绿,圈养的野兔也适应了洞中生活。那只小黑猴成了常客,时而衔野果而来,时而模仿乔天动作,为这寂寥的修炼之地添了几分生气。
乔天明白,自己选择的道路孤寂漫长,但他心意已决,再无彷徨。他的身影在日复一日的天光与烛火间,愈发沉定,也愈发渊深。
第16章 尘世惊鸿
光阴荤苒,洞中苦修,忽忽已近半载。
这日,乔天从深沉定境中醒来,只觉体内九阳真气如江河奔涌,圆转自如,心下一片澄明。《阴阳互济论》已初窥门径,内力性质迥异往昔;《洗髓经》日课不辍,体魄强健、五感逾常;《气血归藏术》念动即发,几成本能;就连《不坏体雏形》的运劲之理,也已初步融入了护身真气之中。
然而他带来的最后一张粗面饼,昨日已然食尽。盐罐早空,米袋亦罄。纵有平台菜畦那点微薄产出,加上小黑猴偶尔衔来的野果,也再难支撑这般刻苦修行。
“是时候出去一趟了。”乔天轻叹。闭关非是与世长绝,物资补给终不可少。
他悄然推开通风石板,来到崖边平台。晨雾氤氲,山风清冽。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脚下云霭缭绕的深谷。
这半年来,他无一日不揣摩《一苇渡江》真义,早已心痒难耐。今日,正当一试。
他并未立即跃下,而是阖目凝神,细细体察风中气流细微之变,感知自身与天地间那“轻、重、借力”的玄妙联系。下一刻,他足尖于平台边缘轻轻一点,身形如羽飘然而出,竟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弧线。
下落之际,他双臂微展,每将触及峭壁或横生树木,便以指或足轻巧借力。每一次触碰皆轻捷短暂,非是硬踏,更像是借那微末反劲与内息运转相合,不断调缓坠势。身形于空中转折自如,竟似凌虚步空,潇洒异常!
数十丈高崖,仅借力三五次,便已安然落地,点尘不惊。“此即‘一苇渡江’真意……果然玄妙!”乔天心喜,感悟更深。辨明方向后,身形再展,如青烟一缕掠向山外小镇。
市镇依旧喧嚷,满是人间烟火气。半年不闻人声,此刻万千嘈杂涌来,反让他略感不适。探手入怀,仅余几枚零散铜钱,还是昔日杂役所得,远不足采购所需。
他微蹙眉头,目光扫过街面。片刻后闪入一条僻静小巷,再出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沉甸甸的钱囊——某个刚出赌坊、满面红光的胖商人,犹自不觉腰间空空。乔天心下并无多少愧怍,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只取所需,未多分文。
步入杂货铺,他购齐耐存的米面、盐烛,并添了些菜种。掌柜见他衣衫虽不褴褛,却多处缝补、洗得发白,长发也未修剪,眼中掠过一丝嫌厌,语气也带了几分敷衍。乔天微微一怔,低头自视,不由失笑。半年洞居,风雨磨洗,虽日日以真气涤身不染污秽,但这身破旧衣衫与一身野逸之气,在这市井之间,确与乞儿无异。
提了物资正欲出镇,目光却被街角一个蜷缩的小小身影牵住。
那是个十岁出头的男孩,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蹲在墙角,面前摆一只破碗,眼神怯怯望着行人,带着超乎年龄的麻木与哀恳。
乔天的脚步滞住了。他想起了乔峰。若家中无恙,峰弟正当这个年纪,该在少林寺中茁壮成长、习武修文,而非在此地乞讨。
心念一动,他走上前去。 男孩见有人来,忙低下头,小声道:“老爷、夫人,行行好……” 乔天蹲下身,温声问:“孩子,你叫什么?家人呢?”
男孩抬头,见乔天虽衣着破旧,却目光清朗并无恶意,才怯声道:“我…我叫谢小宇。我娘…娘病死了……我跟娘逃荒来的,现在……帮里的大爷让我在这儿……”声音愈低,所谓“帮里”,料是丐帮无疑。
乔天心中恻然。看了看手中之物,又望望这孩子,一个念头闪过。 “小宇,想赚钱么?干干净净的钱。”乔天声气柔和。 谢小宇眼睛亮了一瞬,又黯下去,低声道:“我…我能做什么?” “简单。”乔天指向少室山,“每月底最后一日,你买两小袋米和些应季菜种,送到山顶那座旧凉亭,放在石桌下便好。” “然后呢?”谢小宇疑惑。 “然后,你会在亭子东南角石缝里,找到给你的银钱,只多不少。”乔天自钱袋取出几块碎银,放入谢小宇手中,“这是定金与本月的工钱。”
谢小宇盯着手中白花花的银子,几乎不敢相信,这比他乞讨半年所得还多!他猛地抬头,望着乔天,好奇道:“大哥哥……你,你也是……要饭的么?”见他穿着,只道是帮中哪位大哥。
乔天闻言一怔,随即莞尔,苦笑摇头:“我不是。你只须记得约定,每月一次,风雨无阻。此事莫对他人提起,可好?”
谢小宇紧攥银子,用力点头:“嗯!我记下了!谢谢大哥哥!我一定办到!”
安排了这条隐秘补给之线,乔天心下稍宽。他提着物品,并未立即回山。而是转至后山一处人迹罕至的飞瀑清潭。
放下东西,脱下旧衫,纵身跃入冰凉潭水。半载风尘、修积的燥热、方才市井带来的烦扰,顷刻间荡涤一空。
他畅然洗浴,换上一身新购的青布衣衫,虽寻常,却整洁利落。半年未剪的黑发已显长度,映着清俊面容与锐利眼神,气度已然不同。
临水自照,望着水中那道沉静却隐蕴磅礴、与半年前判若两人的倒影,一股豪气沛然涌起。
他长啸一声,声震林樾,惊起宿鸟纷纷! 身形陡然拔地而起,直上数丈!半空中双足互点,宛若踏虚步空,借力再升,如鹞子钻天,已将《一苇渡江》施展至极处!
升至极高,他身形一转,头下脚上,右掌凌空向潭面按去! 体内那圆融磅礴的九阳真气沛然奔涌,虽未施具体掌法,仅这融汇《阴阳互济论》与《洗髓经》精髓的至纯内力勃发! “轰!!!” 巨响如巨石投湖!平静潭面被刚猛掌力炸起数丈高的巨大水柱,漫天水珠映日生辉,恍降七彩虹雨!
乔天身形轻飘飘落回岸边,身上竟罕有湿处。他只觉胸中畅快淋漓,半年苦修的沉郁一扫而空。
兴之所至,他也不急于回洞。索性施展轻功,身形化一道青影,穿梭于林间。时而足尖轻点树梢,掠出数丈;时而借力陡岩,如履平地。山风拂面,林涛过耳,一种前所未有的自在与强韧充盈身心。
他知道,此番短暂入世,不仅解了物资之忧,更是一次心境的淬炼与突破。待重返达摩洞,他的修行,必将步入一番新天地。
第17章 乔峰的消息
重返达摩洞,乔天的心境已与半年前大不相同。市井一行的短暂经历,犹如拭去心镜上最后一层薄尘,令他对自己所选的道路越发清晰坚定。洞顶天光依旧倾泻,照亮石壁上的武学至理,而乔天不再满足于单一领域的精进,开始尝试将壁上诸多理念融会贯通。
他首先选择了《擒龙功纲要》。
此功讲究“气贯指尖,意达虚空”,以内力隔空摄物、控敌制胜。乔天九阳真气雄浑无匹,初试此法,稍运内力,五指虚抓,丈外碎石应手而起,凌空摄来,轻而易举。
然而,当他试图将擒龙功的“刚猛外放”与《气血归藏术》的“极致内敛”在同一瞬转换运用,追求“发于雷霆,收于寂灭”的境界时,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阻碍。
两种理念宛若水火。擒龙劲发,需真气奔涌而出;气血归藏,却须将内力敛回丹田深处。一放一收,非是简单逆转,而是运气法门与精神意念的剧烈冲突。他数度尝试,非但未成,反引得丹田真气紊乱,如两股巨浪在体内对撞,震得他气血翻腾,几欲受伤。
“欲速则不达。”乔天只得停手,凝望石壁,若有所悟,“擒龙之刚猛,归藏之阴敛,并非不能共存。或许关键不在同时,而在于……意念先至,气随心动?收发于一心之间?”他意识到,这已非内力积累之事,而是对精神掌控与内力微操的极致考验。需水磨工夫,更需刹那顿悟。
他暂将此事搁下,转而锤炼《不坏体雏形》。
此法比《洗髓经》更为极端。《洗髓经》重在由内而外的滋养蜕变,而《不坏体雏形》却含大量借外力击打、震荡己身,引导内力本能反应、淬炼筋骨皮膜的法门。洞中无人相助,他便自行其是:或以身体撞击坚硬石壁,或以蕴含真气的掌力拍击周身大穴,引导内力在受击处急剧震荡、凝聚、化解。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闷响与剧痛,若非《洗髓经》打下的根基与九阳真气护体,常人早已筋骨俱碎。即便如此,乔天也常被自身力道震得气血不稳,皮肉青紫。那只马猴小黑起初被他这般“自残”吓得吱吱乱叫,躲得老远。日久见其无恙,反觉他气息越发沉厚,便也惯了,有时甚至模仿乔天,以爪拍打自己胸脯,模样滑稽。
最大凶险来自一次大胆尝试。
他见《拈花指意》精妙非凡,专破罡气,制人无形,便想能否将九阳真气以拈花指的至柔缠丝劲发出。他强运意念,约束压缩那至阳至刚之力,欲化刚为柔。
然九阳真气何其霸道?性如烈阳,似洪流,强束硬压,犹如堵截火山!只听指尖“嗤”的一声异响,一股极度凝练却失控的指力破空射出,竟将对壁击出一孔,边缘隐见熔痕!乔天自己则闷哼一声,整条右臂经脉如遭火灼,剧痛难忍,手指颤抖不止,几近废毁!
“错了……又入歧途……”乔天冷汗涔涔,急运《阴阳互济论》中自生的一缕真阴之气润养伤脉,心中凛然。“非是强行约束转化,而是引导其‘性质’生变。阳刚亦可成绕指柔,然其根仍是至阳,非为转成至阴……其间尺度意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修炼之途,步步荆棘。每一次失败皆伴随风险,却也令他对自身力量的认知更深一层。
转眼又近月底。乔天如常来到山顶凉亭。果见石桌下整齐放着两小袋米与一包新菜种。他放下银钱,正欲离去,却瞥见米袋旁多了一物——几块用干净树叶包裹的桂花糕。
乔天手捧那犹带余温的糕点,微微一怔,心底淌过一道暖流。那孩子,自己尚食不果腹,却……
恰在此时,山下隐约传来人语。乔天当即敛息,《气血归藏术》自然运转,身形悄无声息隐入亭旁茂树冠中。
只见两名少林知客僧沿山道而来,入亭歇脚。
“……如此说来,那乔天失踪已近一年了?”一僧道。 “早过了。戒律院搜寻无果,大抵认定是耐不住清苦,自行还俗去了罢。唉,也是孽障,枉费玄苦师叔当初亲授他识字。”另一僧语带不屑。 “嘘,慎言。不过他那兄弟乔峰,倒是了不得!” “哦?那名俗家弟子?确闻近日武功大进,罗汉拳虎虎生风,达摩院几位师兄似也败于他手?” “何止!听闻他内力进境神速,似有际遇?方丈大师亦对他颇为留意…嘘…” “噤声!此非你我可议……”
二僧稍歇即去。
树冠之中,乔天心绪微漾。 寺中对己身果然已定性为“自行离去”,如此甚好。只是……他们竟对玄苦大师亦有微词?令他心生一丝愧疚。 而更紧要者,乃是乔峰之讯! “武功大进”、“连败数僧”、“内力神速”、“方丈关注”……字字听在耳中,既感欣慰,又生隐忧。峰弟之锋芒,较其所料更早显露!玄慈之关注,绝非吉兆!
返洞途中,谢小宇那纯净却带忧色的眼眸,与那包舍不得吃完的桂花糕,屡屡浮现于心。 “是个重情守信的好孩子。”乔天喃喃低语。他想起乔峰前途多舛,若能得一可靠挚友、得力臂助…… 一个念头渐明。 他无法亲身守护乔峰,然或许……可培植另一道“影子”? “或可授他些强身健体、自保防身之术?不必高深,但求根基扎实,来日……”乔天目光闪动,心下计量。如何不着痕迹相授?如何考察其心性?皆需仔细斟酌。
洞顶天光渐移,再度照亮石壁上《擒龙功纲要》的图形。乔天望着“意达虚空”四字,回想此前内力转换之滞涩,一个全新念头忽如电光石火,跃入脑海。
“意达虚空……气随心动……或许,我最初的方向便错了?”
第18章 :梦中授业 罗汉托付
月末的山风已带了些许凉意,谢小宇吃力地背着两小袋米和一包菜种,再一次攀至少室山顶的凉亭。他熟练地将东西在石桌下放好,踮起脚,小心翼翼地从亭角那道熟悉的石缝里摸出几块温润的碎银子。仔细数了数,他脸上漾开一抹纯净而满足的笑意。这次,他用自己攒下的几文钱,买了一小包用干净荷叶仔细包好的麦芽糖,轻轻放在了米袋旁边。
“大哥哥一定是天底下最好的人。”小宇心里想着,拍了拍衣角的尘土,转身准备下山。
就在此时,他脑后“玉枕穴”上微微一麻,仿佛被春日里最温柔的柳絮拂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意和排山倒海的困意瞬间席卷了他所有的意识。他甚至来不及发出半点声响,便软软地向后倒去。
一道青影如鬼魅般闪过,乔天悄然现身,手臂一揽,稳稳托住了孩子瘦小的身躯。他看着小宇在熟睡中仍微微蹙起的眉头和略显苍白的小脸,眼中掠过一丝深切的歉疚,但旋即被一种更为坚定的光芒所取代。
“小宇,莫要怪我。此法虽近乎玄奇,却是我能予你、亦予这天下的一份缘法。望你日后,莫负此缘。”
他抱起小宇,身形微动,已如一片落叶般飘至凉亭后方一处极为隐蔽的巨岩之后。他将孩子平放在早已铺好的厚软干草上,自己则在其身后盘膝坐下,宁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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