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须佐能乎，一个闪耀着雷光的银紫色，一个燃烧着烈焰的赤红色，在战场上轰然对撞。
每一次十拳剑与草薙剑的交击，都迸发出毁天灭地的能量。每一次八咫镜挡住加具土命的箭矢，都溅射出法则层面的火花。
这是一场宇智波家族最顶尖力量的对决。
但佐助，却节节败退。
不是力量不如，而是他下不了手。
他的每一次攻击，都会在击中对方的前一刻，不自觉地偏转一分。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拥有着哥哥面容的“人”，当成一个纯粹的敌人。
这份犹豫，在完美的“最优解”面前，是致命的。
轰！
十拳剑抓住了佐助须佐能乎的一个破绽，狠狠地刺入了其胸口。巨大的冲击力让佐助的须佐能乎一阵晃动，连带着他本人也吐出了一口鲜血。
“佐助！”远处的鸣人焦急地大喊。他想过去帮忙，但他必须全力维持“羁绊螺旋丸”，与烬的“格式化”指令抗衡，根本分身乏术。
“可恶！这家伙太完美了！根本没有破绽！”鸣人看着那台杀戮机器般的“鼬”，急得直挠头。
完美？
没有破绽？
鸣人的脑中，突然闪过一碗面。一碗因为手打大叔心情不好而变得淡而无味，却又无比真实的拉面。
“不对！”鸣人像是想通了什么，对着佐助的方向用尽全力大吼。
“佐助！你这个笨蛋！他说谎了！”
“那家伙根本就不是完美的！”
“你忘了你自己说过的话吗？！那个爱在你额头上戳来戳去的混蛋，他才不是什么完美的家伙啊！”
鸣人这通没头没尾的嘶吼，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佐助脑中的迷雾。
第325章 佐助的疑惑
是啊。
完美？
哥哥他……什么时候完美过？
那个为了隐藏身份，在月读世界里，把自己塑造成一个冷血屠夫，却在最后流着血泪说“我一直深爱着你”的男人。
那个为了让自己变强，布下了一个横跨十几年的仇恨骗局，却算漏了带土和药师兜这些变数，差点让一切失控的男人。
那个身负重病，几近失明，却依然强撑着病体，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自己清除了大蛇丸咒印，封印了所有后患的男人。
他从来就不是一台精密的机器。
他是一个会犯错，会失算，会痛苦，会疲惫，会用谎言去掩盖温柔的，活生生的人啊！
而眼前这个……
佐助的目光，穿透了两层须佐能乎的铠甲，死死地盯住了“鼬”的动作。
他太完美了。
完美的结印，完美的步伐，完美的时机。
正因为太完美，所以才成了最大的“不完美”。
佐助想起来了。鼬因为常年使用万花筒，视力严重下降，所以在战斗中，他会有一个非常隐蔽的习惯——在发动大型瞳术之前，他的左肩会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零点几度的下沉，那是为了调整视觉焦点，弥补视野缺陷而养成的肌肉记忆。
而眼前这个“鼬”，没有这个动作！
“原来如此……”
佐助笑了。
“就是这里！”
在“鼬”的十拳剑再次刺来，试图给予他最后一击的瞬间，佐助没有选择格挡或后退，反而主动迎了上去！
他解除了自己的须佐能乎，任由那把封印之剑刺向自己的胸膛。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佐助的身影，在剑锋及体的前一刻，用天手力与旁边的一块碎石交换了位置，瞬间出现在“鼬”的须佐能乎之内，来到了那台杀戮机器的面前！
这是赌上性命的信任，对自己记忆中那个“不完美”的哥哥的，绝对信任！
“鼬”的反应快得惊人，立刻就要后退拉开距离。
但佐助比他更快。
佐助伸出手，没有凝聚千鸟，没有握紧草薙剑。
他的手，只是轻轻地，按在了“鼬”的胸口。
“你在做什么？毫无意义的能量注入。”烬的声音带着不解。
佐助没有理他。
他只是将自己的查克拉，将自己那份混杂着悔恨、思念、理解与释然的，独属于“宇智波佐助”的意志，毫无保留地，灌注了进去。
他要写的，不是攻击程序。
而是一段……烬的资料库里，根本不存在的，名为“爱”的病毒代码。
嗡——
“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那双冰冷的万花筒写轮眼，开始剧烈地闪烁，数据流像瀑布一样划过。
【警报！检测到无法解析的逻辑指令：‘原谅我，佐助’。】
【警报！核心程序与注入数据‘无论你今后怎么走，我都一直深爱着你’发生严重冲突！】
【系统……崩溃……】
“鼬”的动作，停滞了。
他缓缓地，僵硬地抬起手，仿佛想要像过去一样，去点佐助的额头。
一滴血泪，从他那冰冷的万花筒中滑落。
他的嘴唇，无声地开合。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佐助读懂了。
“……佐助……”
下一秒，那具完美的“容器”，连同他身上那巨大的须佐能乎，一起化作了漫天的光点，消散在了风中。
“噗！”
远处的烬，猛地喷出了一口不属于这个次元的，由纯粹数据构成的“血液”。
他的身体表面，第一次出现了大面积的乱码和雪花。
“错误……悖论……无法解析……‘爱’变量……污染……核心指令……”
他的系统，因为一个他永远无法理解的概念，宕机了。
“就是现在！鸣人！”佐助用尽最后的力气大喊。
“哦哦哦哦哦！”
一直等待着这一刻的鸣人，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羁绊”，全部爆发了出来！
他不再是举着一颗螺旋丸，他自己，就化作了那颗照亮整个世界的，温暖而又混乱的太阳！
“喂！我说你这家伙！”
由无数人的声音汇聚而成的，鸣人的声音，响彻云霄。
“你不是想给这个世界杀毒吗？！”
金色的光芒，瞬间来到了因为系统崩溃而无法动弹的烬的面前。
“那我就告诉你程序员的第一守则好了！”
鸣人咧嘴一笑，那笑容，是属于他自己的，独一无二的“不完美”。
“有时候，BUG不是BUG，那他妈的是特性啊！”
光，吞噬了一切。
光芒散尽。
世界安静了下来。
那股令人窒息的，仿佛从世界底层逻辑中传来的压迫感消失了。风重新开始流动，带着沙漠独有的干燥气息，吹拂在每个劫后余生的人脸上。天空是蔚蓝的，太阳是温暖的，一切都恢复了正常，正常得有些不真实。
烬，那个自称为“神”的程序，连同他所带来的末日景象，都消失了，仿佛从未存在过。
“结束……了吗？”
井野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确定。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像她一样，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只是怔怔地望着天空，感受着这来之不易的平静。
“喂！鸣人！佐助！”
小樱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她踉踉跄跄地朝着战场中心那两个身影跑去。
鸣人还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身上的金色光芒已经褪去，露出了他那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他晃了晃，像一根被抽掉了所有骨头的面条，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他。
是佐助。
他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轮回眼中的勾玉光芒黯淡，连维持须佐能乎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这家伙……”佐助的声音很低，带着极度的疲惫，“‘特性’？你从哪里学来这种词的？”
“嘿嘿……”鸣人咧开嘴，露出了一个傻乎乎的笑容，“那家伙不是老说什么代码、BUG吗？我寻思着，总得用他能听懂的话，让他死个明白嘛！我厉害吧？”
“白痴。”
佐助嘴上骂着，却没有松开扶着他的手。
“你们两个！”小樱终于跑到跟前，看着两人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眼眶一红，但下一秒就扬起了拳头，“真是的！每次都搞得这么夸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
“好痛！”鸣人捂着脑袋怪叫起来，但脸上却笑得更开心了。
第326章 鹿丸的结论
卡卡西也走了过来，他看着自己这三个学生，那只永远懒散的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欣慰和骄傲。他走到那个之前放置着“鼬”容器的地方，那里现在空无一物，连一丝查克拉的痕迹都没留下。
“都结束了。”他轻声说道，像是在对所有人宣布，也像是在说服自己。
战场上，终于爆发出了迟来的，震耳欲聋的欢呼声。忍者们互相拥抱，喜极而泣。这场几乎毁灭了整个世界的战争，终于以他们无法想象的方式，画上了句号。
我爱罗站在不远处，看着和同伴们笑闹在一起的鸣人，那张一直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柔和的笑意。
奇拉比大叔更是直接开始了他的即兴说唱：“哦耶！最终的BOSS被打倒！鸣人和佐助最有料！世界的和平已来到！大家一起开派对！笨蛋！混蛋！”
气氛一片祥和。
然而，只有少数几个人，察觉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违和感。
“鹿丸，”手鞠走到自家男人身边，皱着眉，“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奇怪？”
“嗯。”鹿丸仰头看着天空，眼神凝重，“太安静了。也……太‘干净’了。”
烬消失了，他带来的那些十尾分身也随之化作数据流消散。整个战场除了他们这些人，和被战斗破坏的痕迹外，干净得就像一张被格式化过的白纸。
“麻烦的家伙虽然解决了，但总觉得留下了更麻烦的烂摊子。”鹿丸叹了口气，“希望是我想多了。”
就在这时，一个负责侦查的日向族人，突然发出了惊恐的叫声。
“那……那是什么？！”
所有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在极远方的地平线上，一座巍峨的沙丘，像一个信号不良的影像，突然“闪烁”了一下。它凭空消失了零点几秒，然后又突兀地出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不是几千双眼睛同时看到，大家都会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空间不稳定？”一名感知型忍者惊疑不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