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穿着灰扑扑矿工服的人影，蜷缩在满是煤渣的矿车里。鸣人感觉一块尖锐的石头正顶着他的腰，但他不敢动，因为头顶上方就是岩隐村的巡逻队。
“这就是你的办法？”鸣人压低声音抱怨，“堂堂火影和忍界最强，像老鼠一样躲在煤堆里？”
“安静。”佐助闭着眼，“有人来了。”
缆车哐当一声停下。几个岩忍走过来检查。
“这批货是送去哪的？”
“给土影大楼的供暖系统。”
“行，放行。”
缆车再次启动，滑入黑暗的隧道。
几分钟后，缆车停在了一个巨大的地下锅炉房。两人趁着蒸汽弥漫，迅速跳出矿车，潜入了通风管道。
土影办公室。
黑土正把腿翘在办公桌上，手里拿着一份报告，眉头紧锁。自从大野木死后，岩隐村内部关于“人造人”技术的争论就没停过，加上最近边境走私猖獗，她的脾气越来越暴躁。
“赤土！那个黑油的来源查清楚了吗？”黑土把报告扔在桌上。
“还在查，大姐头。”赤土憨厚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不过，刚才感知班报告，有一股很微弱但很熟悉的查克拉出现在村子里。”
“熟悉的查克拉？”黑土挑眉。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窗户突然被推开。
“哟，黑土！好久不见，腿还是这么长啊！”
鸣人灰头土脸地跳进窗台，脸上还带着两道煤灰印，呲着一口大白牙打招呼。佐助则像个鬼魅一样出现在房间角落，抱着双臂一言不发。
黑土愣了两秒，然后猛地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脚踹向鸣人。
“漩涡鸣人！你当这里是公共厕所吗想来就来！”
这一脚带着破风声，名为“熔遁·石灰凝之术”的前奏已经在她脚底凝聚。
鸣人没有硬接，而是极其狼狈地在大理石地板上打了个滚，堪堪避开这一脚。办公桌的一角被踢得粉碎。
“喂喂！我是来谈正事的！”鸣人爬起来拍拍屁股，“这就是你们岩隐村的待客之道？”
“待客？”黑土冷笑，整理了一下红色的旗袍，“只有拿着通关文牒从大门进来的才叫客。翻窗户进来的叫贼。尤其是你现在这副德行……听说九尾没了，你变成软脚虾了？”
“是不是软脚虾，你可以试试。”鸣人站直身体，眼神变得锐利。虽然查克拉量不如从前，但那股久居上位的气势依然让黑土收敛了几分。
佐助走上前，将那个在大名府缴获的机械虫残骸扔在桌上。
“我们在火之国大名府发现了这个。”佐助言简意赅，“里面的黑油，产自你们土之国。这东西引来了大筒木的遗留兵器，差点毁了桔梗城。”
黑土看到那个机械虫，脸色瞬间变了。她挥手让赤土关上门，并在房间周围布下了隔音结界。
“这东西……我也在找。”黑土重新坐回椅子上，神色凝重，“自从爷爷去世后，有一部分激进派并没有放弃‘芥’的研究。他们认为只有掌握这种力量，岩隐村才能再次伟大。”
“他们在哪里？”鸣人问。
“不知道。”黑土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他们隐藏得很深，而且最近似乎得到了某种外部资金的支持。我怀疑他们在重启某个废弃的矿区基地。”
“外部资金？”鸣人想起那个圆圆助，“看来是火之国的贵族和你们的叛忍勾结在一起了。真是哪里都有烂摊子。”
轰隆！
一声巨响打断了谈话。整个土影大楼剧烈摇晃，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
“怎么回事？！”黑土冲到窗边。
只见岩隐村北面的工业区火光冲天，滚滚黑烟中，几个巨大的身影正在肆虐。那些身影看起来像是岩石傀儡，但动作却异常灵活，关节处喷射着黑色的蒸汽。
“那是……改良版的‘芥’？”黑土瞳孔收缩。
“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鸣人走到窗边，看着远处的火光，“敌人知道我们来了，想先下手为强，制造混乱掩盖证据。”
“这群混蛋！”黑土咬牙切齿，“竟敢在村子里动手！赤土，召集暗部！”
“等等。”鸣人按住黑土的肩膀，“那些东西不是普通的傀儡。它们的核心是黑油，会吸收查克拉。让普通忍者去只是送死。”
“那怎么办？”
鸣人紧了紧头上的护额，转头看向佐助。
“老规矩。我去吸引火力，你找弱点。黑土，你负责疏散平民，别让他们靠近。”
“你？”黑土怀疑地看着他，“你现在行吗？”
鸣人咧嘴一笑，虽然脸上还带着煤灰，但那笑容却像阳光一样刺眼。
“别小看火影啊。就算没有九尾，我也是漩涡鸣人。”
说完，他纵身一跃，跳出了窗户。
“真是个爱逞能的笨蛋。”佐助摇了摇头，身影瞬间消失。
黑土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哼了一声：“切，还说不是软脚虾，落地的时候腿都抖了一下。”她转身对赤土大吼，“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火影的命令吗？疏散群众！要是让木叶的人把风头都抢光了，我这个土影还要不要干了！”
岩隐村北区是一片巨大的冶炼厂和废弃矿井的混合体。此刻，这里已经变成了地狱。
三具高达五米的巨型傀儡正在疯狂破坏。它们不同于大野木制造的那种光滑的“芥”，而是充满了粗糙的工业美感——身体由黑色的岩石和生锈的金属拼凑而成，胸口镶嵌着一个透明的容器，里面翻滚着粘稠的黑油。
“嗷——”
一只傀儡发出类似汽笛的轰鸣，巨大的铁拳砸向一座居民楼。
“休想！”
鸣人从天而降。他没有用忍术硬抗，而是甩出一根带着钢丝的苦无，缠住了旁边的一根烟囱，借着摆荡的离心力，狠狠一脚踹在傀儡的侧脸。
第511章 齿轮的悲鸣
当啷。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在嘈杂的工业区里显得格外微弱。鸣人那一脚确实踹歪了巨型傀儡的脑袋，但他自己也不好受。右腿胫骨传来钻心的疼，像是踢在了实心的铁坨子上。
“疼疼疼……”
鸣人在半空中呲牙咧嘴，还没来得及调整姿态，傀儡胸口的透明容器红光大作。那翻滚的黑油如同沸腾的沥青，顺着导管瞬间输送到傀儡的右臂。
呼——
巨大的铁拳带着滚烫的蒸汽横扫过来。这一下要是挨实了，别说肋骨，整个人都得变成挂在墙上的标本。
没有九尾查克拉外衣的自动防御，鸣人的身体比脑子反应慢了半拍。他本能地想用查克拉之手去抓旁边的建筑物借力，却抓了个空。
“切。”
就在铁拳即将把他拍碎的瞬间，一道紫色的光芒在他身后闪过。
佐助抓着鸣人的后衣领，两个人如同移形换影般出现在十米开外的一座水塔顶端。
轰隆！
刚才鸣人所在的烟囱被铁拳拦腰打断，砖块和灰尘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砸毁了下方的一排仓库。
“太慢了。”佐助松开手，嫌弃地拍了拍斗篷上的灰，“你想死可以直说，不用这么费劲。”
“罗嗦！”鸣人揉着小腿，龇牙咧嘴地站稳，“这家伙比桔梗城那个硬多了！而且它不用结印，那股黑油直接驱动活塞，是纯物理攻击。”
“看出来了。”佐助盯着下方正在肆虐的三台傀儡，“它们没有查克拉经络，写轮眼看不穿动作预判。不过……”
佐助眯起眼睛，仅剩的右眼中勾玉缓缓转动。
“它们的关节连接处有延迟。那是旧时代工艺的缺陷。”
下方，黑土已经疏散了大部分平民。她站在街道中央，双手猛地拍地。
“土遁·开土升掘！”
巨大的岩石从地下升起，将一台傀儡顶得踉跄后退。但这台傀儡反应极快，背后的排气孔喷出黑烟，巨大的身躯竟然利用反冲力在空中完成了姿态调整，一拳轰碎了岩石。
碎石飞溅，黑土不得不狼狈后退。
“该死！这玩意儿吃什么长大的？”黑土骂道，“岩隐村什么时候有了这种怪物！”
“不是岩隐的技术。”鸣人从水塔上一跃而下，落在黑土身边，“那种黑油能吞噬查克拉，但也有个致命弱点。”
“什么？”
“它怕撑。”鸣人咧嘴一笑，虽然笑容里满是疲惫，“而且，这里是工业区，最不缺的就是让它‘消化不良’的东西。”
鸣人指了指旁边的一堆巨大的生锈铁链和废弃的工字钢。
“黑土，能不能把那些东西扔给它？”
“哈？你当我是捡破烂的吗？”虽然嘴上抱怨，黑土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她双手结印，地面隆起，无数岩石如同手臂般抓起那些几吨重的废铁，狠狠砸向傀儡。
“赤土！你也来！”
“好嘞大姐头！土遁·刚隶式之术！”
巨大的岩石巨人拔地而起，抱着一捆生锈的铁轨冲向傀儡。
傀儡胸口的黑油疯狂翻滚，它张开钢铁大嘴，试图吸收攻击中的查克拉。
“就是现在！佐助！”鸣人大吼。
佐助不需要提醒。雷光在他手中凝聚，但这并非普通的千鸟，而是更加凝聚、更加尖锐的形态。
“千鸟锐枪。”
雷光如同一把手术刀，精准地切断了那捆铁轨上的钢丝。
原本被查克拉包裹的铁轨瞬间散开，变成了纯粹的死物。傀儡的吸收能力对没有查克拉的物体无效，十几根沉重的铁轨顺着惯性，狠狠插进了傀儡张开的大嘴里，卡住了它的颚骨和输油管。
咔嚓——吱嘎——
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响起。傀儡疯狂甩头，但铁轨卡得死死的，黑油无法顺畅流动，胸口的容器开始剧烈颤抖，发出危险的红光。
“它便秘了！”鸣人兴奋地挥拳。
“真恶心的比喻。”佐助冷哼一声，身形再次消失。
这次他出现在傀儡的后颈处。那里是机械结构最薄弱的地方，也是佐助刚才观察到的“延迟点”。
草薙剑没有裹挟雷遁，纯粹靠着佐助千锤百炼的臂力，狠狠刺入了装甲缝隙。
滋滋滋——
黑色的液体喷涌而出，傀儡像是断了电的机器，轰然倒塌。
另外两台傀儡见状，立刻调转枪头，不再管那些岩忍，而是同时冲向了鸣人。
“喂喂，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鸣人一边后退一边吐槽。
“显而易见。”黑土在旁边补刀，“你现在这副样子，连我也想踹两脚。”
“别说风凉话了！帮忙！”
鸣人并非盲目逃跑。他引着两台傀儡冲进了一间废弃的冶炼车间。这里的空间狭窄，到处都是巨大的坩埚和纵横交错的管道。
两台傀儡庞大的身躯在这里显得笨拙不堪，每走一步都会撞到东西。
鸣人像只灵活的猴子，在管道间穿梭。他没有用大威力的忍术，而是不断地用起爆符炸断关键的支撑柱。
“还没好吗，佐助？！”
“吵死了。”
头顶的横梁上，佐助正用钢丝缠绕着一个巨大的装满铁水的坩埚。
“放！”
佐助松手。
几吨重的坩埚倾倒而下。滚烫的铁水虽然不是忍术，但物理高温足以熔化一切。
哗啦！
金红色的铁水如同瀑布般浇在两台傀儡身上。黑油遇到高温瞬间气化，发生剧烈的殉爆。
轰隆隆！
整个车间被炸飞了顶盖。
烟尘散去，只剩下两堆还在冒着黑烟的废铁。
鸣人灰头土脸地从一堆砖块里爬出来，原本那件御神袍彻底报废了，只剩下半截袖子挂在胳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