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宁中则上前道：
“父亲你这可就是错怪师兄了！他也是有无奈之处。”
旋即她走上前，拍了拍金人凤的肩膀。
“这孩子，学剑太快，又沉迷剑法修行，整日练习剑术，这不过半年时光，已经学了十几招剑法了。”
“弟子好学，师兄自然是尽心尽力教导，可这孩子总是贪多慕强。”
“像那招‘有凤来仪’，按我华山规矩，原本至少要五年剑法基础打底，才能传授。”
“可这孩子偏要缠着不群将剑法传他。一连磨了两个月，最终连师兄也不得不服软。”
“如今您别看这孩子入门才半年，实际上剑术进境，已不下于先前入山五六年的弟子了。”
“哦？我缠绵病榻，倒是不知此事！”宁清羽面现诧异之色。
“这还不算！”宁中则笑道，“这孩子竟然还想着让我将玉女剑十九式传他。”
“玉女剑？”听到这个名字，连宁清羽也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玉女剑十九式主旨在于变幻奇妙，跟华山派着重以气驭剑的法门颇有不同，乃是专门传授女弟子的剑法。
女弟子膂力较弱，遇上劲敌之时，可凭此剑法以巧胜拙，男弟子学之也无用处。
宁中则也笑道，“我和他细讲，不说他剑法招式还略差，不足以修行玉女剑。光是那玉女剑法乃是华山女弟子传承，只有女弟子可修，就不可传他。”
“可他明明知道，还偏要学，整日痴缠不已。说实话，这弟子着实令人头疼。”
说到这里，宁中则也面现无奈之色。
“一介男儿，竟然吵着要学玉女剑，果然是天马行空，不拘一格。”宁清羽笑道，“难怪今日他敢和我讨要剑法。”
正气堂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连岳灵珊也乐的脸色红润。
“虽说好笑，但也确实如师妹所言，人凤剑术进境太快。”岳不群开口道。
“弟子不传他剑术也是为了压一压他，我华山气宗讲究以气御剑，内功为先，这孩子剑术进境太快，也并非全是好事，弟子担心他误入歧途。”
“原来如此！“宁清羽点头，事情大概他已明白。
旋即他对着金人凤道，
“小娃儿，听到没？这剑法我是替你求了。只是你内功修为不足，还不适合继续学习新招式。”
“我华山派规矩在这，学习剑法需要按部就班，基础没打好，便想一步登天，那可不行。”
金人凤躬身一礼。
“师祖师父所言，句句在理。弟子也知剑法不可操之过急。”
“但师父说弟子根基不牢，弟子却是不服气的。”
“弟子上山以来，一直刻苦修行，不敢懈怠。无论内功心法，还是剑术招式，无一敢于落下。”
“若如此这般还算根基不牢，弟子倒不信，历代弟子中，还有哪人能胜过弟子。”
话语中，充斥着几分桀骜。
岳不群神色不悦，他自认是谦谦君子，自然看不惯那种狂傲悖逆之言。
第24章 舞剑
宁清羽则眉头一挑，仔细端详起了金人凤。
见他气息悠长，目露神光，显然是内功有成之象，不禁点了点头。神色中多了几分赞许。
“既然你有信心，也好，闲来无事，你便将学的华山剑法施展一遍。”
“若是用的好，师祖有赏，那些剑法招式可尽数传你。”
“若是用的差了，也别惦记那些招式，老实回去苦练便是。”
金人凤不由一喜。
“弟子领命。”
随即他便抽出那精铁长剑，便要演示剑术。
“这厅内施展不开，咱们去厅外演练。”
金人凤刚要动作，却被宁清羽喝止。
太师椅上，他缓慢起身，老迈的身躯微微发抖。
岳不群上前想要阻拦，却被宁清羽一把推开。
“休要拦我，老夫还没到要死的时候。”
岳不群劝阻道，
“师父，您身体有伤，这如今这隆冬腊月，天气寒冷，外面山风又大，您如何受得了？”
“无妨，老夫身体虽弱，但这身紫霞内功却不是虚的。区区风寒还不在话下。”宁清羽沉声道。
宁中则也劝道，
“如今正是除夕之夜，我华山一门齐聚于正气堂，和乐圆满有何不好？即便凤儿要施展剑术，这堂内也容得下，您何必再去外面？”
“老夫就是嫌这堂内闷了，想去外面走走！”
宁清羽苦笑，语气中带有几分恳求。
“这病榻之苦更甚于刀剑之上，乖女儿，你就容老夫任性这一回吧！”
随即他不顾岳，宁夫妇的拦阻，缓步走至厅外。
见师祖走出，一行人也只能跟随。
几人来到堂外，不知何时外面飘起了雪花。
堂外昏暗，只有灯笼的红光隐隐作亮。
为了照亮视野，岳不群师徒三人在那堂外燃起了篝火。
生怕父亲受凉，宁中则给老迈的宁清羽多披了数件外衣。
“老夫无事，无须如此麻烦。”
老人家抱怨一声，开口道，
“人凤到你出场了。”
“弟子领命！”
只见火光中，金人凤长身而立。
清冷的空气中，寒光一闪，随即剑法施展开来。
数月内功加持于长剑之上，剑刃发出哧哧的破空之声。
雪花飞舞，随剑刃身形而动，仿若万千星芒。
风急翻霜冷，云开见月惊。
半日风雷过，一夜星斗寒。
白云出岫，白虹贯日，天绅倒悬，有凤来仪，金雁横空。
种种华山剑招在金人凤手中如臂使指。
岳不群和宁中则惊讶不已，不说别的，光是这内力就不容小觑。
从这剑法声势来看，怕是有了七八年的功夫了。
“好！好！”宁清羽越看越是欣喜，不时口中吐出夸赞之声。
他是气宗之人，单纯剑法优秀还不至于让他称奇，但这内功深厚却让他欣喜不已。
各种精妙剑法施展开来，金人凤逐渐陷入忘我之境。
青光闪闪，剑路纵横，一柄长剑挥舞得犹如满月一般。
令狐冲见此，面露惊骇之色。
他和金人凤一同拜师，心中一直存了一较高低的心思，却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这位师兄弟已经到了如此地步。
想到自己堪堪入门的内功，令狐冲心中不由得产生了几分佩服之心。
见弟子用剑用的精妙，宁中则看得喜悦，轻喝一声。
“人凤，一人练剑有何趣味，让师娘和你演练一番。”
随即她抽出长剑，闪身入场，一剑刺出。
见师娘出手，金人凤不敢大意，一剑横空，遮挡下来。
两人身影战在一处。或高或低，身影交错。
宁中则为了考较金人凤剑法，早将自身内力压下，这也使得两人长剑之上，力道相近。
有了师娘这个大敌在，金人凤将那华山剑法尽数施展。
叮叮当当，剑刃交接，发出清脆的金铁之声。
宁中则出手，旨在指导剑术，出剑直指金人凤剑法中的破绽。
金人凤发现破绽，剑法也就此提升。
二十余招，金人凤不落下风。刚过三十招，就有些勉强了。
即便如此，金人凤心中也大起酣畅淋漓之感。
“看来我之前一心思苦练确实做的错了，剑法还是要和人交战，才能有所提升。”
见自己如此短的时间，就剑法大进，金人凤不禁想道。
“只是这剑法易寻，这对手却是难寻。”
不经意间，金人凤目光看到了一旁呆立的令狐冲。
顿时豁然开朗。
这里不就有一位剑道天才在吗？还是个主角人物，既能磨练剑术，又能刷因果之力，一举两得啊！”
两人拆到五十余招，金人凤渐渐不支。
剑光闪烁，明灭不定。
宁中则剑刃飞舞，长剑疾刺，直入胸口破绽，金人凤横剑阻挡，却被其轻轻一挑，长剑顿时脱手而出。
剑刃最终在金人凤喉咙处停下。
“师娘神剑！弟子认输！”金人凤抱拳道。
宁中则满意收剑，开口道，
“凤儿，虽说你剑法中破绽仍多，但是这剑法却是严整有序。内功却也不差。”
“你之前所言倒是非虚，现在的你确实有资格学那无边落木。”
“确实，若是再不传这小子，倒是耽误了他。”
看到门人有出息，宁清羽老怀大慰。
“上天待我华山果然不薄，竟然让我于行将就木之时见此麒麟儿，实乃幸事。”
“不群，此子要学剑，你便传他吧，虽然宗门规矩重要，但却也不可耽误此良才美玉。”
“弟子知晓。”岳不群躬身道。
宁清羽越看金人凤，眼中便越是满意。
“中则，你去取百两银子来，赏给这小子。这年夜之时，让我等赏剑取乐，倒是不能让他费力气。”
宁中则犹豫道，“爹，赏银子也就赏了，只是这百两银子是不是多了些？这孩子年纪还小，拿了这么多钱，难免生事。”
“这小子是个有主意的，些许钱财，他还不至于放在心上。”宁清羽不以为意道。
见父亲打定主意，岳夫人也不再否决。进入内堂取了银子，包在红包里，送到金人凤手中。
“多谢师祖，多谢师傅师娘。”
手里拿钱，金人凤面露喜色。
所谓一分钱难倒英雄汉。手里没钱，做什么都不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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