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了个哈欠,慢悠悠走到巨石另一侧坐下,端起自己的碗筷,夹起一筷野菇送进嘴里,鲜美的滋味在唇齿间蔓延,眼底满是惬意。
一番大快朵颐后,两人都靠在石头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
篝火依旧噼啪作响,火星偶尔溅起,又很快熄灭在夜色里。
或许是刚才已经丢了形象,绯烟索性放开了拘束,说话也多了几分朋友间的亲近:
“今晩,要防备外面那些家伙吗?”
苏白捡起一根细木棍,轻轻拨弄着篝火,让火焰又旺了些:
“有了之前那伙人的前车之鉴,那群家伙现在最多也只会在远处盯着,可没有胆子再来寻死。
今夜可以放心休息一下。”
绯烟点点头,觉得这话在理。
她话锋一转,美眸落在火光中苏白的侧脸上,好奇地问道:
“话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一手厨艺?哪怕是齐国桑海城中,那位有名的大厨庖丁的手艺,似乎也没有你的好。”
“都说了,这世上唯有美食不可辜负嘛。”
苏白又打了个哈欠,语气里带着点随性,(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道爷我来这个世界是来享受的,又怎么可能会委屈自己的味蕾呢。”
这话让绯烟对眼前的少年越发好奇。
她索性主动提起更多话题,从山林里的新鲜食材,聊到江湖上的奇闻轶事;
从七国争霸的天下大势,谈到武学术法的精妙;
最后甚至聊到了头顶的周天星辰,问起那些星星运转的奥秘。
而苏白总能随口给出妙语,无论是点评食材的吃法,还是剖析天下局势,亦或是讲解星辰轨迹,都透着独到的见解,听得绯烟心中又惊又佩,眼神里的崇拜也越来越浓。
时间缓缓流淌,转眼便来到了第二天。
晨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林间洒下斑驳的光点。小
溪边水声潺潺,绯烟用冰凉的溪水泼了把脸,发丝还沾着细碎的水珠,整个人便已恢复了往日的活力,蹦跳着来到苏白身边。
她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向正蹲在地上收拾行囊的少年,声音里满是期待:
“`~接下来,又有什么活动安排?”
苏白正将昨晩洗净的铁锅、陶碗一一码进行囊,油布包裹的盐罐和醋坛碰撞出轻响。
他指尖飞快地穿梭,将行囊的系带打了个紧实的结,这才抬头答道:
“昨天故意让那些人纠缠,是为了把视线从太初道君府邸引开。如今目的已达,今天,该甩开他们了。”
话音刚落,陵器鸸二似(八)似'他拎起沉甸甸的行囊甩到肩上,扭头看向绯烟。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足尖同时点地,身形骤然拔起,化作一金一粉两道流光划破晨雾。
光影在(的赵赵)天际一闪而过,很快便缩成两个小点,彻底消失在远方的云层里。
林间瞬时变得安静下来,唯有树叶摇曳哗哗作响。
不过数百个呼吸的功夫,林间的树梢便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
十几名衣着各异的探子如同飞鸟般落下,有的身着玄色劲装,有的披着青色斗篷,目光齐刷刷地扫过空地——那里只剩下一堆篝火余烬,黑色的木炭还冒着微弱的青烟,昨夜的食香早已消散无踪。
众人面面相觑,沉默地站在原地,空气中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夫。
确认刚才那两道流光正是苏白与绯烟后,他们终究只能不甘地转身,各自隐入了密林深处。
林间重归寂静,又过了十几个呼吸,一道黑影却突然从老槐树的树洞里窜出。】。
529我见众生,我见天地!
【那是大秦影密卫的成员,玄色衣袍上绣着暗金色的纹路,他先是贴着树干警惕地扫视四周,确认无人窥探后,才快步来到老槐树下。
借着晨光,他的目光落在树干底部一道极淡的刻痕上——那是一道扭曲的云纹印记,他只看了一眼,便将印记的形状牢牢记在心里。
紧接着,他反手从腰间抽出一柄三寸长的小弯刀,刀刃贴着树皮轻轻一刮,那道云纹印记便被刮得干干净净,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
做完这一切,他不再停留,身形如鬼魅般一闪,很快便消失在密林的阴影中,只留下老槐树静静矗立在晨光里,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大秦的风,吹过了三个月的时光。各方势力的探子踏遍了境内的城池街巷,从咸阳的繁华集市到边境的荒凉驿站,却再也寻不到苏白与绯烟的踪迹。
那个曾一日封君、一夜除嫪毐、十日扳倒吕不韦的少年,仿佛连同他身边的少女一起,被这片土地447彻底藏了起来。
久而久之,追踪的脚步渐歇,连最执着的势力也不得不承认——苏白,似乎真的从大秦的版图上“消失”了。
没人知道,这三个月里,苏白带着绯烟,始终行走在不入城池的山野之间。
他们曾站在西岳的山巅,看晨曦撕破云海,将万丈金光泼洒在连绵起伏的山脊上,云雾在脚下流转,时而化作奔腾的骏马,时而凝为垂落的轻纱,山风裹着松涛掠过耳畔,连呼吸都染着草木的清易弃锍I删鸸M児揪冽;
也曾沿着渭水的支流跋涉,见两岸峭壁如刀削,碧色的河水绕着礁石蜿蜒,偶有白鹭掠过水面,激起一圈圈细碎的涟,夕阳西下时,河面又被染成熔金般的颜色,美得让人心尖发颤。这山川的壮阔与灵秀,像一幅幅流动的画卷,在他们眼前徐徐展开,苏白时常驻足凝视,指尖无意识地划过身旁的岩石,仿佛在与天地间的玄妙力量悄悄对话。
可这山河之美外,更让绯烟难忘的,是大秦百姓藏在烟火里的艰辛。
他们曾路过一片旱灾过后的村落,地里的庄稼枯得像一把把枯草,土黄色的裂痕爬满了田埂,老人们坐在自家破落的土屋前,望着天叹气,孩子们则攥着空空的陶碗,眼神里满是对食物的渴望。
苏白见了,便带着绯烟在村里停留——他教村民们挖井找水,用草木灰改良土壤,还从行囊里取出储存的粟种,分给每户人家;
遇到有村民生病,他又凭着懂的医术,采来草药熬成汤药,看着病人渐渐好转,村民们感激地塞来半块干硬的饼子,他也笑着收下,掰成两半,与绯烟分着吃。
后来,他们又在一个山坳里的村落住了下来。
每日清晨,苏白会搬一张木桌坐在村头的老槐树下,等村民们吃完午饭闲下来,便拿起一块醒木,讲起古今的故事——有列国争霸的壮阔,有侠客行义的豪情,也有普通人坚守的温暖。
村民们围坐在他身边,听得入了迷,时而为故事里的英雄喝彩,时而为小人物的遭遇叹息,连孩子们都乖乖地坐在大人脚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
到了下午,苏白又成了村里的私塾先生,在祠堂里摆上几块木板当桌子,教孩子们认字、算数,还拿着树枝在地上画星图,讲日月运行的道理,教他们辨认田里的作物、山间的草药。
绯烟始终跟在苏白身边,从最初的茫然不解——不明白为何要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到后来渐渐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她看着苏白为村民们忙碌时认真的模样,听着村民们对他的感激与敬重,看着孩子们围着他叽叽喳喳问问题的热闹场景,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崇拜也一点点加深。
原来,这个曾在咸阳掀起风浪的少年,不仅能挥剑定乾坤,也能俯身入烟火,把温柔与善意,撒在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
……
半年时光在晨读暮谈间悄然溜走,离别的那日,山村的炊烟似乎都比往常淡了些。
村民们挤满了村口的小路,二丫攥着亲手绣的布帕,眼泪啪嗒啪嗒掉在衣襟上,几个孩子围着苏白的衣角不肯撒手。
老村长拄着拐杖,花白的胡须颤了颤,拍了拍众人的肩膀:
“苏先生是天上的星,哪能一直落在咱们这山沟里?让他们走,往后的日子,咱们记着先生的好就行。”
苏白望着眼前满是不舍的面孔,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柔和,却还是抬手轻轻拨开孩子的小手,转身朝着山路走去。
绯烟跟在他身后,身上少了几分往日的跳脱,多了些沉静的稳重,像初春的大地般让人安心。
她瞥了眼身旁步伐坚定的少年,忍不住开口:
“你就没有不舍吗?二丫她们刚才哭得多厉害,都舍不得你这个先生。”(看暴爽小说,就上飞卢小说网!)
“我见众生,众生见我;我见天地,天地见我。”
苏白的声音被风轻轻裹着,依旧洒脱,
“这些都只是修行路上的一部分,我怎会因一片落叶,错过整片树林。”
“嘁!死傲娇。”或许是更在苏白身旁日子久了,绯烟也从苏白口中学会了不少奇怪的词汇,就像此时,绯烟小声嘟囔,目光却落在苏白方才微不可察顿了一下的脚步上,
“别以为我没看到你之前脸上的挣扎。”
话音刚落,她自己倒先笑了,绝美的俏脸上漾开一抹明媚的笑意,快步跟上苏白的身影,将不舍轻轻揉进了身后的风里。
又走了半个月,山路渐渐变得干燥。原本该铺满青绿嫩草的路边,只剩下枯黄的草茎,踩上去脆得像干柴,一折就断。空气里裹着灼人的热气,连吹来的风都带着焦躁的温度,远处的山峦裸露出褐色的岩石,像被烈日烤得褪了色。】。
530施云布雨!
【绯烟望着眼前的景象,原本带笑的脸慢慢沉了下来,往日里那双能映出杀意的眼眸,此刻盛满了沉重——这个曾高高在上、杀人不眨眼的阴阳家东君,早已在不知不觉间,学会了为民生疾苦皱起眉头。
苏白倒还是那副慵懒模样,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路边干裂的土块,带着绯烟走进了山脚下的村落。
村口的老槐树叶子蔫得打卷,几只瘦得皮包骨的母鸡在树下刨着土,却连半粒草籽都找不到。
土屋的墙壁裂着细细的缝,几个面黄肌瘦的村民坐在门槛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上的烈日,连有人走进村~子都没力气抬头。
“这位小哥……能问问…-…村长家在哪吗?”
绯烟走上前,轻声开口。
一个靠在墙角的汉子缓缓抬起头,他嘴唇干裂得起了皮,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往前……走到底,最里头那间……挂着玉米穗的就是。”
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微光,“你们……是官老爷派来来帮咱们的?”
苏白没有回答,只是朝着汉子指的方向走去。
推开老村长家吱呀作响的木门,就见一位头发全白的老人正蹲在院子里,捧着一碗浑浊肮脏的水,一点一点浇在几株快要枯死的豆苗上。
听到动静,老村长回过头,看到苏白与绯烟,先是愣了愣,随即叹了口气,将空碗放在石桌上:
“你们是来问路的?要是找水,村里的井早就干了。”
“我们来看看。”
苏白拉过一把缺了腿的木椅坐下,目光扫过院子里干裂的地面,
“看样子,这里旱了很久?”
老村长的肩膀猛地垮了下来,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声音里满是无奈:
“这大旱已经持续两个月了。”他指了指院外的田地,
“地里的庄稼早就蔫了,再不下雨,连种子都要渴死了……村里的人,有的已经开始往外地逃了。”
话音未落,一阵热风从门外吹进来,卷起地上的尘土,迷了人的眼。
老村长的话音还沉在满是尘土的空气里,苏白便抬眼望了望院外的天空中的烈阳,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放心,一切很快就都会变好的。”
没有多余的承诺,却让老村长攥着空碗的手,悄悄松了些。
随后,苏白与老村长在这小院里聊了许多,通过老村长的絮絮叨叨的话里,苏白这才了解,这座小村子,名为李家村,因为兵役的缘故,村子里有三成的青壮年被带走;
剩下的七成青壮年加上村子里的老弱妇孺,往年虽然生活艰难了一点,但也还算能安稳的活下去。
可是,今年这一场大旱,却打破了村子里的这份脆弱的活力。
甚至,不止是他们李家村,这一场大旱的影响范围,差不多覆盖了方圆百里,百里之内,几乎所有的村子,镇子乃至县城,也都差不多一个样。
更加清楚了了解了一番村子里的情况之后,苏白起身,在向老村长讨了一间村子内早已无人居住的小院暂住之后,这才带着绯烟一起离开,顺着院门口老村长的指示,来到那座空置的小院落,与绯烟一起一番打扫收拾之后,这才放下行囊休息起来。
当晩,村子里的灯火早早熄了,只有蝉鸣在燥热的夜里有气无力地响着。
小院屋子内,原本躺在土炕上休息的苏白突然睁开双眼,起身下炕,穿好放在炕头上的衣服之后,走出屋子,
看了眼隔壁屋子,确定其中没有任何异响之后,苏白这才收回目光,好似做贼一般轻声穿过小院,来到小院木门之前。
轻手轻脚地推开暂住院落的木门,刚迈过门槛,却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斜倚在院门边,月光落在绯烟抱在胸前的双臂上,勾勒出她似笑非笑的眉眼。
“要去做什么?”
绯烟的声音裹着夜里的风,带着点戏谑。
苏白与她的目光撞个正着,指尖顿了顿,随即抬手摸了摸后脑勺,咧嘴笑了起来,少了几分平日的洒脱,多了点被撞破心思的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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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此,明显已经猜到了什么的绯烟也没有在追问,只是对着苏白侧了侧身示意了一下,见此,苏白脸上的窘迫化在了一抹轻笑之中,抬步上前。
二人并肩走出村子,夜里的风依旧带着白日残留的热气,吹在脸上像拂过一层薄纱。
走到村外的土坡上,苏白停下脚步,周身的气息骤然变了——方才还带着几分慵懒的少年,此刻眼神锐利如锋,周身的天地之力开始涌动,淡青色的微光在他脚下汇聚,渐渐凝成一个巨大的八卦虚影。
那八卦足有方圆百里般辽阔,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八个卦象清晰可见,随着苏白的抬手,缓缓转动起来,连空气都跟着泛起了涟。
“震字——惊雷!”
苏白的声音落下,八卦中的“震”位骤然亮起,一道淡紫色的雷光从卦象中窜出,直劈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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