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东方星火
下一刻，破空声响起。
一颗颗小宝贝拖着长长的尾巴，从四面八方飞来，直直地落在了楚修头顶。
让老天师看着，直接亚麻呆住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
半个小时后，已经洗漱完毕，重新换了一身衣服的老天师，脚上缠着绷带、手打石膏挂在脖子上、头上还包着纱布。
在张楚岚的搀扶下，来到了龙虎山游客中心，跟楚修碰了面。
他终究，还是从心了，选择了人多的地方。
至于后山，后山已经没了，现在叫“后坑”，等以后下雨了，蓄点水取个名字，就能当湖泊景区收费！
“今天真是活久见，天谴，竟然还有那个样子的？”
都说天雷化形，这个张之维知道，他自己甚至就能让雷霆化形，孕育神祇攻击敌人。就算天劫化形出一个他，一个无根生，两人打到大道磨灭，他都能接受。
因为修行者在天地之中，就是天道的一部分，被复刻很正常。
可刚刚那啥玩意儿？
东风快递！
虽然看威力，并不是蘑菇，但能把后山炸成一个大坑，比起蘑菇也差不了多少了！也幸亏是他张之维，功参造化，修为绝顶，已经到达了“陆地神仙”之境。
换个人来，他敢说，就是当前的全性掌门无根生，以及大盈仙人左若童，都得凉凉。
骨头渣子都不会剩下一根！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是天谴，还以为是公司那边申请了兄弟部门协助，后来跟小赵和解了，才知道，那压根就不是他们放的！”
楚修摇头道。
这让老天师是一脸的惊奇，感慨：“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
接着，他将体内金光释放出去，把他自己跟楚修，以及搀扶他的张楚岚，还有一直跟楚修形影不离的周无伤笼罩进去。
又施展出雷霆。
两者结合，制造出了一片“金雷领域”。
“这个领域，竟然能把‘诸天印记’的力量都给屏蔽掉？虽然并不影响我们调动，我们也能够破掉，但也够夸张了！”周无伤道。
张之维并没有能力对抗诸天印记。
但他能够屏蔽天道力量，让蛰伏状态的诸天印记，失去跟对应天地的联系。
换句话说，就是在“世界无主”的状态下，他已经可以脱离天道，天地规则什么的，全都没有办法对他起作用。
某种意义上，都堪比将夜夫子的“无矩”了！
感情之前镇压八奇人时，表现出来的仍然只是冰山一角。
“事情太多，我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那就从我自己说起吧！”张之维露出缅怀的神色，回忆着道：“大概是五十多年前吧！甲申之乱后面，我挺好奇他们到底琢磨出来了什么东西，就瞒着师父他老人家，偷偷去了一趟二十四节通天谷！”
“发现了什么？”楚修问。
闻言，老天师摇头：“其它的没发现，就看到了一个古怪的炁局，八奇技应该就是无根生窃取那个炁局的玄妙，从而衍生出来！”
提到这个，楚修跟周无伤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吞噬仙人的那个。
“当初的紫阳真人张伯端，也被炁局吞噬，羽化了？”
“嗯！”张之维点头，说：“我对那个炁局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想要留在通天谷，好好研究一下。可就在那时，我的师父张静清突然过来，给我打一顿抓了回去。然后，他骗我说想要知道那个炁局的秘密，根本不用研究，继承天师度就行了，里面有！”
说到这里，他脸上露出了懊恼的神色。
又道：“然后，我就被坑了！”
楚修：“……”
天师度果然有大坑。
“天师度里面到底有什么？”周无伤问。
“一个‘天师’！”张之维说：“是当年初代天师张道陵坐化之后，留下的羽化身躯，被历代天师用炁滋养，最终所化的一尊‘神祇’！”
这个结果，出乎楚修意料。
“只是这样，值得那样遮遮掩掩吗？直接把祖师爷放在祠堂里受世人供奉，应该会更好一些吧？”
张之维闻言摇头。
“我说了，它只是祖师爷的遗蜕，不是祖师爷本身！它集合了历代天师的炁，又凝结了祖师的法，早已超凡脱俗。而它的作用，是从天地规则的角度，直接封死所有成仙的路，断绝一切成仙可能！”
此话一出，就连张楚岚，脸上都出现了惊愕表情。
疑惑道：“为什么？”
“因为成仙是一个死局！”张之维说：“最早的成仙者是谁，已经不可追溯了，但是我知道的受害者，最早可以追溯到黄帝时期的宰相‘风后’！”
“风后奇门？”
“没错！”张之维点头：“他成仙之日还要早于黄帝，羽化飞升的传说，一部分就是他留下来的。可他成仙后，得到的却不是长生和不死，而是被二十四节谷中的炁局，硬生生吸干一切炁跟修为，坐化死去了！”
接着，他顿了一下。
又道：“后来各大奇技最初的源头，也都触及仙道，同样被吸干而死！不仅如此，各大门派的祖师也没能幸免，哪怕强如我龙虎山祖师，也只是在坐化之前，拼死为后人找到了一切的根源！”
闻言，楚修立刻道：“是不是天道本身，出现了问题？”
“没错！”张之维点头，说：“根据祖师爷猜测，最初这个世界，应当是残缺的，天道不全，规则缺失，以至于上古的无数天骄异人，都卡在了长生的门槛前，化作一抔黄土！后来有一个，或者是多个异人，突发奇想，想到了‘以人养天，天人合一’的路子，布置炁局以自身供养天道！”
原来，通天谷，是真的可以通天。
最初的先贤们，就是利用它，布置炁局埋葬自己，补全了天道。
“我不知他们是何人，但根据神话传说，可以用‘女娲’代指，总之就是补天！”张之维说：“可是，再善良的人，内心也不可能没有丝毫恶念。他们用自己补全了天道，却没想到，也因此让自己的恶念影响天道，诞生了怨恨、自私、贪婪，以及……冷漠！”
至此，后面的事情已经不用多说。
女娲补天，没有带来一个天地苍生真正需要的“天道”，反而滋养出了一尊超级可怕，以仙人为食的恶魔！
所以张之维说，这个世上没有仙，只有魔。
“天师度，是天师给众生施加的枷锁，也是隔绝天道与万物生灵的屏障，力量源泉正是其中那一尊神祇天师！”
张之维说：“吸取天道的教训，历代祖师没有赋予它感情，所以需要有天师承载，也只有承载天师度，作为真正‘天师’之心的人，才是真正的天师！”
闻言，楚修总算明白了，这局游戏的最终机制“天师下山”到底是什么。
不是老天师张之维下山除魔，那个只能算一半。
真正的天师下山，是张之维动用天师度，唤醒其中的“天师”，以完全没有理智的方式，以逆改天地的强大力量，对玩家们展开清除！
那样的话，就算是楚修，没带技能、不用诸天印记，怕是也难以对抗！
这才是真正的第三轮淘汰机制！
“可是，既然你们用‘天师’封锁了成仙之路，那八奇技又是什么情况？所谓‘取乱之术’的根源，又是什么呢？”
第127章 王也：我就是人群中多看了一眼！
“神祇天师管得了众生，却管不了天道，锁得住各大门派，却锁不住八奇技！”老天师摇了摇头，说：“我不知道当年三十六贼齐聚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方式，从炁局中悟出的八奇技！”
说到这里，他看向张楚岚。
又道：“只知道，那八个奇技能够突破‘神祇天师’的封锁，而突破封锁的关键，就在他身上！”
果然，不愧是原著的主角，一切弯弯绕绕，最终又回到了张楚岚身上。
也难怪龚庆说，要彻底解决甲申之乱，应该杀的是张楚岚。
有他在，怕是无论老天师怎样守护，八奇技最终都会被练到极致，然后突破不能成仙的限制，直达“仙人”之境。
“可修炼八奇技的人就算成仙，也会羽化！”周无伤说。
修炼尽头就是个死，那突破封锁与不突破，其实也没什么分别。
“最初，需要有人主动去引那个炁局，甚至主动给它注入炁！后来，它学会了自己启动，学会了主动吞噬。如果吞噬的成仙者够多，早晚有一天，它会不再满足于只吞噬成仙者！”
后面的话，张之维没有说。
已经不用去说。
当天道有了贪欲，那它一定会把人道吞噬，把万物生灵全部吸收，化作自己的养料。
因为对天地本身来说，没有生灵，并不是什么大的问题。
只存在一个天道，也可支撑一片天地！
“无根生得知真相后，彻底摆烂放弃了，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而怀义师弟，他是我天师府传人，与我一样，都在想方设法解决天道恶念的问题！”张之维又说。
如果不是张怀义先跑了，而他又被师父揍一顿抓回去，继承了天师度。
也许他会选择跟张怀义一样，背弃师门，寻找其它解决办法。
可惜，天师度是力量，也是一种枷锁。
让张之维必须做个“天师”，不能去做不符合天师身份的事情！
“我明白了！”楚修闻言恍然，说道：“张怀义的方法，是利用八奇技修炼一个类似神祇天师的存在，用它去承载天道的恶念，将其抽离出来。那样的话，也许这个世上会诞生八个不死不灭，强大堪比仙人的‘天魔’，但天道却会回归正常，再也不会进一步恶化！”
如此，后人就可以成仙。
不断积蓄力量，早晚有一天，“八魔”跟“天道”的问题会被彻底解决！
“甚至，他还做了进一步的规划！”楚修看向张楚岚，又道：“恶念被抽离到一个存在身上，而另一个人通过奇技，去连接抽离了恶念之后的天道，借天道之力再去制衡承载了恶念的存在！”
八奇技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它是曾经被天道吞噬的，八个顶尖强者，所留下的道则。
现如今，已经是天道力量的一部分。
既是天道力量的显化，也是制衡天道的权柄，就看别人怎么去用，有没有能力去抓住这一点！
而张楚岚，寄托了张怀义的全部希望。
就是抓住“炁体源流”这一权柄，用来对付这一体系所诞生“天魔”的关键！
“但有一点，怀义师弟可能想错了！”老天师说。
闻言，楚修没有说话。
周无伤开口道：“是对天道本身的理解吧？他以为是人的恶念影响了天道，只要抽离就能拨乱反正，却忘记了天道本身也是一种生灵，它会诞生自己的想法，从而形成属于自己的，根本无法被抽离的意念！”
张之维点头。
“我不知道天道本身的意念，到底是善是恶，但怀义师弟的行为，无疑是一场豪赌！一旦失败，天道会从原本无法干涉众生的状态，变成可以通过八奇技，真正来到这个世上，出现在世人眼前！”
这样，就可怕了。
这就相当于，一个人是没有办法直接对付自己体内的细菌的，所以天道对普通人无害。
可若是那个人的意识能够依附在某些微生物上，操控其行动。
那就真的一发不可收拾了！
“所以，你想要封死八奇技能够成仙的秘密，最好让张楚岚去继承天师度，那么在神祇天师的压制下，他就永远也不可能炁体源流大成了，是吧？”楚修道。
老天师闻言点头。
补充说：“让你来继承天师度，也是如此！强大如你，也许能抵挡住成仙的诱惑，那你能抵挡住取天道而代之，真正掌控这个世界的诱惑吗？”
原来，老天师真正担心的，是楚修另有想法。
那就是通过八奇技，把自己的意识注入天道，用自己的意识取代天道——若是成功还好，若是失败，天道会因为楚修的强大，而得到更进一步的加强。
到了那个时候，造成的麻烦，一点都不比张怀义赌输了小。
“除此之外，那不知道真相的老王、老吕他们，都以为八奇技可以成仙，拼了命的夺取。”老天师道：“甚至连老陆，都想过用通天箓去给逆生三重续接仙路，以弥补三一门不能通天的遗憾！”
这样一扩散，就实在太难办了。
哪怕请出“神祇天师”，怕也镇压不住！
“这就是全部真相了！”老天师看向楚修，一脸认真地说：“你是长生者，如果能继承天师度，甚至有机会在不惊动天道的情况下，完全继承神祇天师的力量，成为一尊真神！”
意思，已经很明了。
就是希望楚修放弃，别去图谋什么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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