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慈祥，变得有些冷漠。
前几位看到陆霄端起酒杯，装装样子，但最后还是把酒喝了。
只有坐在最中间的老者，没有给陆霄摆脸色。
面对陆霄端起的酒杯，他也是一脸笑意地举起酒杯相碰。
老者名叫田资，今年已经八十余岁。
相比起其他家仆最多六十岁便要离开，他算是例外。
在陆家侯府，他不是普普通通的下人仆人。
田资是一名武者，早年是一个跑镖的镖师。
在有一次跑镖时受了伤，实力受损不少。
本是凝气境圆满的他，境界跌落到了搬石境。
幸得陆家收留，便到了侯府为仆。
陆家也没有真让他去做仆人做的事情，而是将年轻一辈教导启蒙的任务，交给了他。
在侯府当个教习先生。
虽然田资今日客客气气的，但陆霄对他并没有好印象。
当年断了自己修行之路的，便是这田资。
来到这方天地之后，陆霄多次想踏入武道修行之路，都是他在阻拦。
给到的理由，都是说自己的天赋悟性太差。
修行只是浪费时间，浪费侯府的资源。
在侯府之中，自己又无靠山帮自己说话。
兄长陆征毕竟是晚辈，也没有资格在这件事上说些什么。
事实上兄长帮自己说过好几次，依旧没有争取到修行的机会。
求情带来的唯一好处，就是得到了一本《罡气心诀》。
敬过酒之后，接下来便是品尝宴会佳肴。
中间这一段时间，是这些老仆们和陆家长辈们闲聊的时间。
这个过程当中，陆家长辈们会尽可能展示陆家的好。
让这些家仆们告老还乡之后，能够帮陆家侯府多说些好话，让名声流传。
陆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不理会旁人如何，品尝这今日的菜肴。
看看有合适带走的，等会儿就一并带走。
在一通闲聊过后，宴会就差不多快要尾声。
这宴会是展现一下陆家好，又没有其他什么目的，没有多少好聊的。
在这个尾声环节，就是这些老仆们说说心里话。
他们出来，一个个单独说说侯府的好。
再交代一下年轻的家仆，在侯府要好好干。
前面几个老仆，都是非常正常的发言，没什么奇怪的。
轮到田资时，他的发言开始有些不同。
“老奴在侯府四十余年，教习了陆家两代人的修行入门。
今日离开陆家，说实话，心里有些舍不得。
在此，老奴有一个请求，还请老夫人答应。”
田资说到这里，随即抬起老脸看向陆老夫人。
而听到这话的陆家老夫人，微微皱起眉头。
这种话让她感觉不太舒服，这是要在人前开口，索要什么好处？
田资似乎也看出了陆老夫人的不悦，连忙接着说道。
“老奴所请，不为钱财私利......”
第37章 一朝试炼见锋芒
听到田资的补充，陆家老夫人的表情稍稍恢复。
给了田资一个眼神，让他继续往下说。
田资虽然年纪比较大了，但有些武道实力傍身，身体还算硬朗。
得到授意之后，他直接起身，先向着周围众人行礼致意。
“老奴修行武道多年，但没有闯出什么名堂。
唯一拿得出手的成就，便是指导了陆家两代人走上修行之路。
在外，不少人都听过我田资之名。
知道陆家三杰，都是老奴引入的武道之路。
现如今陆家年轻一辈，表现亦是不错。
二少爷、三小姐、五小姐，在参加武宗学府的考核时，都是一次通过。
六少爷明年也要参加武府考核。
在外，敬仰老奴的人还真不少，也算是有了些名望。”
田资说到这里，稍稍停顿了片刻。
目光扫过周围，随后再度落到了陆老夫人身上。
前面这一番话都是铺垫，接下来应该是要说正题了。
“老奴这离开前的请求，不求钱财。
只求老夫人别让四少爷去参加武宗学府的考核。
念在老奴为陆家奉献一生，还请老夫人答应。”
话说到这个份上，田资这个老者甚至直接跪了下去。
“四少爷去参与武宗学府的考核，必定不能通过。
老奴花了大半辈子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给自己争取了些名望。
而这些名望没了，四少爷表现太差，还会给老奴弄一身污名。”
听到田资这一番话，陆老夫人偏过头看向陆霄。
陆霄却是没什么反应，看起来根本不准备回应他的话。
“田老，陆霄又没有在你麾下受教。
他能不能通过考核，影响不到你。”
陆老夫人坐在高位，给田资解释了一句。
听到这话的田资，连连摇头。
“老夫人此言差矣，陆家诸位当然知晓老奴没有教习四少爷。
而且是从始至终，未对四少爷指教过分毫。
可在外人眼里，陆家年轻一辈的入门教习，都是老奴指导的呀。
四少爷在人前的表现，除了他自己丢脸。
老奴定逃不过......”
田资脸上满是无奈，他对此似乎真的很在意。
“还请老夫人答应田老的请求，四少爷去这一趟，连侯府也会跟着丢脸。”
话音落下，他旁边其他的老仆也都起身，帮着田资说话。
陆老夫人闻言，又偏过头看了看陆霄。
如果不参加武宗学府的考核，陆霄就愿献出灵性骨，她也乐见。
只是陆霄一脸平静，仍旧是刚才那番模样。
对于田资说的那些话，根本不准备理会。
“陆霄这孩子性子叛逆，老身也劝不动呀。
田老你要是有信心，你自己劝劝，看看他听不听你的。”
听到陆老夫人这话，田资转身看向坐在后方的陆霄。
“四少爷，老奴明日就要离开侯府了。
就这一点小小的请求，还请四少爷成全。”
田资说话之间，陆芸这个妹妹也在一旁附和。
她当然知道陆霄和自己祖母之间的赌约。
但她更希望陆霄能够直接献出灵性骨，别去参加武宗学府的考核。
在考核上表现差，是真的会丢陆家的脸。
周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陆霄身上，等待着陆霄的回答。
见此，陆霄也起身，向着高位长辈们行礼之后，随即开口。
“田老在侯府多年，但对我陆霄并无提点。
我作为陆家年轻一辈，自有选择修行历练之权。
还请田老端正自己言行。”
陆霄这话直接将规矩端了出来。
指责田资说这些话过线了，严格来说，他确实不算侯府的下人。
但也没资格去左右侯府公子们的选择。
坐在高位上的陆老夫人闻言，亦是没有插话。
陆霄这话，让她想帮田资说话都不合适。
不作声就是她现在能给到的最大支持。
这位田老并不在意陆霄的回答，依旧像之前那般理直气壮。
“说起来老奴确实没资格，但老头子脸皮厚，仗着就要走了，说些其他人不好说的话。
老夫人念及亲情，很多事情上纵容着你。
但四少爷，你也要想着侯府的好，体谅侯府的难。
四少爷的那点修行天赋，说实话，比起我这个糟老头都要差不少......
当年也给过四少爷机会，是四少爷你自己抓不住。”
这个田老看起来依旧慈祥，但话中所言，却都是对陆霄不利的东西。
见此，陆霄准备起身再给他强调一句，他没有资格给自己提醒。
只是自己还没有开口，田资已经继续接话。
“年轻时，有位前辈曾送给老奴一句话，今日转赠四少爷。
接受自己的平庸，也是一种修养。
老奴这么多年里，从没有看错人。
四少爷不行，那就是不行。”
田资说到这里，目光再度落到陆霄身上。
“四少爷，你在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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