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飞虎闻言,若有所思。
“原来是这样!”
“那武成王觉得,两种教义孰优孰劣?
或者说,武成王更偏向哪一种教义?”
黄飞虎闻言愣了愣,静静思索片刻后,摇了摇头。
“飞虎非修行中人,无法对此进行置喙,只是觉得两种说法各有玄妙。”
李长青笑了笑。
黄飞虎是累世贵族出身,在人族属于出身极好的那一类,估计感受不到出身带来的苦恼。
“我们不讨论两教教义和收徒方式对不对,只说结果。
阐教只收福缘好的,全是跟脚深厚的,徒子徒孙加起来也就百来人,约莫能有六成度过天劫。
截教门人不拘出身资质,门人数万不止,仅凭心中的那股不屈和抗争,渡劫成功率却也达到了三成。”
黄飞虎恍然,回味片刻后,却又面露惊叹:
“以尊师之收徒理念和截教门人数量,度过天劫的几率竟然能达到阐教一半,已经是不可思议至极了!”
李长青静静的看着黄飞虎。
“师尊教导我们,
大衍之数五十,天衍四十九,留一线生机与人争。
故而天无绝人之路。
诸多同门正是心存此念,这才有了我截教今日之气象。
不甘于天命机缘,不屈从出身跟脚,不畏艰险,挣扎求存。
闯过去了,道途宽广。
闯不过去,死在天劫之下,也算死的轰轰烈烈无怨无悔!”
黄飞虎闻言,愣怔良久。
对于凡人来讲,大王的意志和偏好,似乎就有些类似于法师所说的天命机缘啊!
“尊师心有大慈悲,令人叹服!
诸位截教仙师,亦是让飞虎心生敬佩!”
李长青静静的看着他,面上仍是波澜不惊。
“我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比较两教教义高下。
不过是想告诉你,若依我截教教义来看,
世间的每个生灵,都不必屈服于所谓的出身、地位、天命和机缘,
都应该为了自身的存续和未来,去奋力搏出一条生路。
不去抗争,什么都得不到。
去争取了,兴许还能搏出一线生机。
就算失败了,这拼搏抗争的意志亦如朝阳一般璀璨。
我想,听完这些,对于武成王心中疑惑,当能有所启发。”
黄飞虎若有所思。
李长青静静的等待着黄飞虎消化自己所传达的信息。
空讲道理是没用的,让他自己去体会去思考,才能真正的深入人心。
良久,李长青才终于说回了正题。
“现在再来说说大商。
目前商国的朝堂,太师在外,大王的权力基本上不受制约。
他想做什么,几乎无法被阻止。
可身为帝王,他的任何一个微小的决定,都会牵扯无数人的命运。
当不合理,不公平,甚至是危害商国社稷的情况出现。
这种时候,就需要整个商国的有识之士站出来,共同来匡扶社稷,规束君王走向正途。
在这个过程里,一定会有流血牺牲,一定会有人死在大王的怒火之下。
一定会有人因为大王的任意妄为付出生命的代价。
可这难道是不愿意屈从乱命,不愿束手等死之人的过错吗?”
李长青静静的看着面前被自己寄予厚望的黄飞虎,声音里逐渐带上了一丝铁血的味道。
“商国的王为所欲为,商国的子民就注定要为此付出代价。
要怪,只能去怪商王的的权利不受制约。
苏护的反抗,代表了臣子对不公平不合理命令的抗争。
就算他失败了,若能让哪怕一个人警醒,都是值得的。
若是因为畏惧失败,畏惧伤亡,就去姑息忍耐恶政,只会让恶政越来越猖獗,造成的伤害越来越大。”
说道这里,李长青微微叹了口气。
“我知道,
让你们来做这种事情很难,承受这种代价也很痛苦,
但你们只有这么去做了,商国才有更光明的未来。
夏桀无道,遂有成汤灭夏,有了今日的成汤社稷。
若是你们做不到,待有朝一日,帝辛成为下一个夏桀,商国从此走向覆灭。
就是整个商国上下,活该承受的结果!
怨不得旁人!”
黄飞虎呆若木鸡。
第46章 姑奶奶迟早......(求追读)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黄飞虎看着眼前的法师,有些艰难的张了张嘴:
“不......不至于此......吧!
大王虽有些许过错,为人也不太听的进谏言,但还不至于动摇国本才是......”
说道这里,想起大王最近的一些行为,黄飞虎的声音,不由的越来越小。
李长青看着眼前的黄飞虎,高深莫测的笑了笑。
不至于吗?那可未必。
苏妲己,可是即将入宫了......
就算自己前不久将其爆锤了一顿,她日后在宫中或许能比自己记忆中的收敛不少。
但一个王者的昏聩举动,又岂能全部归罪到一个女人的身上。
帝辛的本性,很可能还是会随着苏妲己的入宫,而得到进一步的释放。
而苏妲己的入宫,也标志着圣人之间的博弈正式拉开序幕。
在这场席卷了下至凡人,上至圣人的无边浩劫里,每个人都需要为了自己的生存去搏命。
就算是凡人,也需要在属于他们的战场去贡献力量。
......
黄飞虎满怀疑惑而来,忧心忡忡而去。
看着黄飞虎踟蹰离去的背影。
李长青心里涌起了一丝期待。
他在黄飞虎的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他希望这颗种子有朝一日能发芽长成参天大树,能为截教阵营稳固住人间朝局。
“你可别让我失望啊,武成王......”
时间一晃而逝。
转眼间,苏护带着护送队伍,来到了距离朝歌两百里的地方。
驿站里,苏护屏退左右,看着自家的族叔苏烈,有些艰难的开口说道:
“烈叔!
你轻装快马先行一步,带着这两箱财宝去往费仲尤浑那两奸贼的府邸。
该怎么说,你心里有数!”
苏烈看着家主的脸色,哪里会不明白家主此刻心中的屈辱。
他伸手接过两箱财宝,温声安慰道:
“家主无须如此,你这是为了整个冀州百姓和全族的安危。
并非出自您的本心,不丢人!”
苏护挪开目光,脸色难看的宛如刚刚吞下了两只苍蝇。
“让烈叔受委屈了!
阖府上下和整个冀州城百姓的生死都托付给你了!
眼下整个苏家,也唯有烈叔,能让我安心的托付此事了。”
苏烈摇了摇头。
“家主客气了,我也是苏家人,
族叔我提不了枪,舞不动棒,也就这张嘴皮子还算利索。
吃白饭吃了这么多年,没想到合眼前,竟然还有机会能为苏家出一份力。
家主放心,此事我必会全力办妥。
家主静等我的消息吧!”
说完,苏烈拎着两箱财宝,跨上战马,快马加鞭往朝歌而去。
“砰!”
苏护铁青着脸,一拳锤在原木制成的桌面上。
整个桌面应声而碎。
“想我苏护一代英雄,竟然沦落至此!”
李长青站在驿站之外,静静的旁观着苏护的动静。
他并未因为苏护眼下的举动,而看轻了他。
他知道,若无家族子民拖累,苏护是宁死也不愿意向帝辛尤浑之流低头的。
可一个合格的首领,注定了无法快意恩仇。
“忍侮于大者无忧,忍侮于小者不败。
希望你能想的通吧!”
刚想到这里,李长青微微一愣。
“嗡!”
一股隐隐约约的感悟涌上心头。
李长青闭目仔细感受了一阵,随即放空思绪,驱散了这场感悟。
“果然,这种方法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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