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这才是不妥。”
姜子牙面露苦笑。
“希望如此吧！”
......
君臣笑谈一阵后，姬昌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情。
“今日将丞相留下来，
实则还有一件大事，想听听丞相的看法！”
姬昌说话时的神情，略显郑重。
姜子牙闻言心里微微一动。
“军侯请讲！
子牙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心中，对于君侯的问题，已经隐隐有了一丝猜测。
很快，他的猜测就得到了证实。
对面，姬昌微微点了点头，随即轻叹口气道：
“本侯近来感觉身体愈发乏力，
自羑里之囚后，身体状况，就每况愈下。
我西岐，
也该考虑继承人的问题了！”
说话间，姬昌神色略有萧索。
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剩下的日子不会很多了。
这也是他今天当着众人的面，考较两个孩子的原因所在。
姜子牙看了看姬昌斑白的头发，和略显浑浊的双眼，心中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他也能看出来，
自家侯爷，已经在上次的囚禁过程里，伤及了本源。
剩下的日子，不会很久了。
可想归这样想，话终究不能这么说。
“君侯不必太过担心，
您眼下春秋正盛，这继承人选的事情，其实也不必太过忧心！”
话虽然是在安慰，但这话，姜子牙自己都不信。
他也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原来还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
“丞相就不必再宽慰本侯了，
本侯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姜子牙张了张嘴，到底没有继续说话。
姬昌也没在意姜子牙的沉默，深吸一口气道：
“本侯在诸子之中，物色良久。
最终挑出了老大和老二两个孩子，
这两个孩子，这段时间你也都看到了。
性情截然不同，行事各有千秋。
寡人心中着实有些难以抉择，
不知丞相，可有何言以教我？”
话毕，姬昌转头看着眼前的姜子牙，神色里满是期待。
他知道眼前这人的本事，
他可不光是通晓政务的丞相而已。
姜子牙沉默良久，斟酌着说道：
“天地间的局势，老臣先前曾对侯爷有过谈及。
西岐，有王命之像。
天命在西，乃是圣人亲口论断。
大商社稷，必不长久。
接下来的数十年，这人间必然会有一场争夺人皇气运的大战。”
姬昌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丞相来到西岐不久后，就对自己说过的话语。
也正是因为这一席话，才更加坚定了自己征讨北伯侯崇侯虎的决心。
对面，
姜子牙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此战到底会持续多久，没人说的清。
甚至不光这人间，
就连世外的修行中人，都无法置之事外。
我门中师侄，李哪吒此次下山，即是由此而来。”
说话间，姜子牙的神情格外凝重。
师尊说，此番大劫，阐教两教合计当有三千六百五十位长生仙人陨落。
每次想到这个数字，姜子牙都有些头皮发麻。
封神榜和打神鞭，现在由自己执掌。
主持这大劫的任务，也被师尊交到了自己手上。
换句话说，
未来，这么多的仙人陨落名额，很可能大部分因他而生。
这其中的压力，没有亲身体会过的人，根本就无法理解。
“至此大变之际，老臣以为，
这未来的西岐君主，恐怕还是当择勇武果决之人为要！”
他知道姬昌的心思。
至少在以前，他其实一直更加看重的是长子伯邑考。
因为自家侯爷自身，也并非好战果决之人。
伯邑考的仁义和贤名，早就得到了西岐上下所有人的认可。
若有伯邑考接替未来的西伯侯之位，还真当的起众望所归。
且西岐的百姓，也有更大的可能，能过上富足安宁的生活。
说到底，
姬昌本人，也并非野心勃勃的好战之辈。
之所以有不久前和北伯侯的战事，报先前被崇侯虎陷害之仇是其次。
最大的原因，不过是为了在未来必然会来临的乱局里，尽可能的积蓄国力。
在他一开始的设想里，未来的西岐，
长子主政为君，
次子领军护卫，征伐在外。
这样，西岐的百姓，能够尽可能的过上好日子。
方国的安全，也能够得到尽可能的保障。
兄弟合力，必能让西岐在这场即将到来的乱局里，走的更加平稳。
“丞相嘱意二子发儿？”
姜子牙一脸坚定的点了点头。
姬昌皱着眉头，迟疑的问道：
“长子为君，次子护国。
这样......
当真不可行吗？”
姜子牙摇了摇头，神色一如既往的坚定。
“乱局之中，只能有一个声音！
君侯想过没有，
若是关键时刻，兄弟两人意见相左，
就如今天这般，
那君侯此举，反而更是致乱之源啊！”
第506章 你疯了？
姬昌闻言神色一怔，随即眼神微闪，陷入了沉思。
姜子牙的声音还在继续响起。
“以老臣看来，
大公子性情仁厚，行事重规矩，得民心。
这种性情和行事，
乃是上好的守成之君。
若是承平之时，以他为君，自然是上上之选。
可在乱局之中，大变之时......”
姜子牙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姬昌完全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了。
他回想起，先前殿中议事之时的景象，
想起长子的言语和想法，
他心中不得不承认，丞相所言，确实是对的。
面对朝歌大王的责令，长子所想的法子，都被局限在朝廷规制之内。
而次子，反而是更有勇气冲破这君臣名分的限制。
一时间，
姬昌内心的天平，不由得开始发生了偏移。
以方国对抗大商，无论口号如何，也无论大王行事如何不妥当。
西岐终究是需要承受诸般道义上的压力，
西岐国力本就不如大商，若是行事再如此束手束脚，未来当真能在即将到来的这场大变中，积累足够的胜算吗？
以长子的性情......
心中思索良久，姬昌最终略显凝重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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