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奥蕾莉亚,或者说和长乐教会站在一起不是一个轻轻松松能做出的决定。
如果怎么咬牙都做不出决定的话,除开抛硬币这么随意的决定……
乔兹沉默着。
那不如用小时候常用的办法,让她来做决定吧。
午后的拉米雷斯宅邸,乔兹问过不能给出任何建议的哥哥后,摊开羊皮纸快速书写。
——
亲爱的姐姐,莎宾娜·拉米雷斯·贝克特:
希望您还记得带给你中间名的这个不争气的家族。
婚后拉米雷斯没能给你多好的帮助与扶持,而现在,我竟然也厚着脸皮写信,想要得到您果断的建议……
——
他将信纸折起,投入贴上传送符咒后送到火烛上。
一阵蔚蓝色的焰火窜起,将信件吞没。
“呼……”
如同将责任交付出去一样,这个中年男人松了口气,安心的睡了过去。
……
【已完成任务‘等不来的援军’。】
【尝到了失利后,第二支将近千人的战团驻扎在了赤沙镇,他们在等待下一步指令——如果有的话。】
【王都乱成了一团!那个老国王看上去真的要死啦!】
【所有人都在赌博,那么遗忘一支没那么重要的军队又有什么关系呢?】
【换句话说,只要珀莱姆城交得上税,供的起王都内王室子嗣的挥霍和奢靡,信仰、统治又关谁的事儿呢?】
【至于那支军队?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大人~分遣队的惨败吓坏了这群天龙人。】
【他们不想被俘虏,不想被杀死,不想徒步二十公里后被骑兵阵营冲的七零八落~是不是听上去很不可思议?事实就是这样,我的大人。】
【不要用您那个时代的战争来带入德卡雄比大陆,这里除了拥有剑与魔法之外,和中世纪村镇斗殴没什么区别——只要,别涉及神明之间的对轰就好。】
【闭上眼睛的神明象征着和平和安定,睁开眼睛的神明代表着毁灭和死亡。】
【哦?这意味着——神明,到底给这个世界带来的是希望,还是绝望呢?】
【已完成任务‘信任危机’】
【警告!警告!您的城市陷入了信任危机!】
【哦?这还不是您的城市?】
【那很好了。】
【持续上涨的物价撼动了这座繁华城市的基层:百姓吃不上饭,那他们肯定要‘叛乱’。】
【而来自‘敌人’的关怀则让虚伪的教会准则成了笑话。】
【您的信徒做了很多,他们也确实在努力贯彻着您的意志:众生平等。】
【于是饥饿无助的女孩儿能得到一袋麦子;于是走投无路的母亲能得到一支药剂;于是家破人亡的落魄贵族能得到一个希望……】
【于是火焰能在珀莱姆底层群众的心中燃起。】
【他们在暗处无声的呼喊:长乐!长乐!长乐!】
【近了,近了,革命起义的脚步近了!】
【信任危机,很好!那是您的机会!】
太激昂了,太激昂了!
激昂到常乐大半夜看着剧情睡不着,起来在民宿的地上做了二十个俯卧撑——欸?轻轻松松!
本身这游戏的旁边说话就很有煽动性,加上戴上头盔后,那声音几乎是从常乐的心底响起一般,蛊惑的他心脏怦怦跳。
这VR头盔的功能也很全,转动眼球划屏,凝视打开/放大等等功能应有尽有,用起来也很方便,不禁让他怀疑——这真是现阶段科技的产物吗?
他知道VR技术已经发展到了很出色的地步,但——已经可以完全丝滑的应用在游戏上了吗?
“嗡嗡。”
搁在一边的手机震动几下。
常乐摸过手机,“薄荷气泡”的名字跃然屏幕。
【薄荷气泡】怎么样?
她似乎很喜欢用这句话开头。
挺狡猾的。
比如“在吗”一看就让人没有回答的欲望,“你好?”太生疏,直述要求也许对方完全不想回,“怎么样”就有种既不远也不近的感觉,还能牵动对话者至少回复一个——
【长乐】什么?
然后对话就流畅了起来。
【薄荷气泡】还是那件事,同学聚会。
【长乐】啊,定了时间吗?
他根本没功夫去查看充斥了丑化小孩儿大脸和很可爱和很丑的猫猫表情包的群聊。
【薄荷气泡】是。
【薄荷气泡】你完全没在关心嘛。
【长乐】啊哈……
【长乐】想从一堆表情包里提取出有效信息是一件很麻烦的事儿……
【薄荷气泡】是啦,你是大忙人。
【薄荷气泡】所以让我这个闲人来告诉你吧?
结果还是先约了饭局,吃完饭后再一起去KTV。
詹雅的意见总是能被注意到,常乐就不同了,他是个透明人来着——喂!他压根没往歪处说!什么透明人间!
但这位总是被注意到的女生此刻却在问他。
【薄荷气泡】到时候真的方便来接我吗?
【长乐】如果现在说不方便,那也太逊了。
【薄荷气泡】那我就当你方便咯。
【薄荷气泡】回见!
【长乐】回见。
嘶。
常乐盯着手机屏幕皱皱眉。
回见什么的……亚撒西~
第87章 母狼回巢
在距离珀莱姆城几百公里的盐脊镇,莎宾娜·拉米雷斯·贝克特正躺在丈夫泰勒的怀里。
品着农户送上来的今年的新酒,从凉亭的缝隙中摘下果大肥美的葡萄,看着远处溪流边玩闹的四儿一女,生活惬意极了。
她嫁了个好男人。
盐脊镇拥有一大片盐矿层,所以这里的矿场和工坊为整个玫瑰郡提供食用盐以及腌渍食品。
而泰勒·贝克特就是这个镇子最大的矿主。
同样,泰勒·贝克特也娶了个好女人。
在莎宾娜到来之前,贝克特家族是盐脊镇的老二,常年被另一个家族压住一头。
后来,性格果断做事麻利的莎宾娜嫁到了这里,她出谋划策,在很短的时间内便让贝克特家族力克强敌,一跃成为盐脊镇最富裕、势力最大的家族。
而且,莎宾娜为同样子嗣不兴的贝克特家族带来了新的生命。
她嫁进来十七年,诞下了四儿一女,各个健康的长大,乐得泰勒的父母嘴都合不拢。
但泰勒也听说,妻子的母家似乎过的并不顺。
于是他提议:要不要帮忙?
或者直接打些钱回去?
却被莎宾娜拒绝了。
“我的两个弟弟都是扶不起来的性格,他们从小拿不定主意,一定要把责任放在谁的身上才能安稳入睡——这就是我选择远嫁的原因。”
母狼一般的女人干脆的说道:“他们想要成长,想要成为真正的男人,就必须得习惯离开‘母亲’、离开‘姐姐’,离开一切能够帮他们拿主意的人。”
泰勒若有所思:“你的家里发生了什么事?”
“坏事。”女人垂下头,眼眸中闪过深深的悲伤:“我希望他们能从这件事里生出些勇气来——我已经是嫁到外面的人了,没法再帮他们做决定了。”
她自然愤怒于侄女的受辱,悲伤于侄女的离世,可复仇所需要的远远不止一腔愤懑。
要赌上整个家族的兴衰,她有这个勇气——可她并不是拉米雷斯家族的掌权人了!
泰勒将这颗属于自己的蜜枣抱在怀里:“如果你想要什么……尽管告诉我……”
在这样的浓情蜜意中,一封信被放在了二人中间的矮柜上。
“是给夫人的。”
管家说完便离开了。
“给我?”
莎宾娜拾起信,看到了来信地址。
珀莱姆城。
她隐隐有感。
抖手展开信件,女人细细的读下去。
越读脸越黑。
瞧啊,瞧啊!
她那个不争气的弟弟!
她那个没有主见的“儿子”!
又寄信来跟“妈妈要奶喝”了!
但细细读到最后,她的心里又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
【杀死盖乌斯是我的梦想,而能帮我完成这个梦想的,目前似乎只有奥蕾莉亚了。】
【亲爱的姐姐,我是否该把奥蕾莉亚和盖乌斯分开看待?】
【即便身上流淌的是同样的血脉,也会被养成不同性格的人吗?】
她盯着最后一句话,半是感慨半是遗憾的叹了口气。
“亲爱的,怎么了?”
泰勒凑了过来,吻吻她皱紧的眉头。
“这是个机会。”
莎宾娜喃喃道。
“嗯?”
“这是个摆脱商贾身份、摆脱非法矿脉开采者身份、走向权力、成为新贵的机会。”
“什么?”
莎宾娜在思考,泰勒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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