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百眼睛一眯。
“所以，其实你还是觉得我的拒绝有些草率？”
“实话实说，有一点点，但那不重要。”陆严河摇头，“我是说认真的。”
“行吧。”李治百耸耸肩膀，“如果你真的觉得哪个剧本我拒绝错了，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
“嗯，放心吧，如果我真的觉得那个剧本绝对值得你演，我一定逼着你演，我刚才犹豫的那一下，跟剧本本身无关，所以我后面反应过来了，跟你说不重要。”
“OK。”李治百点头。
陆严河笑着拍了拍李治百的肩膀。
“祝贺，《活埋2》也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虽然媒体他们不了解，觉得《活埋2》的剧本我做了很多的工作，实际上它根本和我没有太多关系，是你跟编剧们讨论出来的，市场也证明了你想法的正确，别再总是觉得你不会看剧本了，你的剧本审美很好。”
李治百：“你突然这么煞有其事地夸我，可真让我适应不了。”
陆严河：“那就多适应适应，我觉得以后这样的时候只会越来越多。”
-
陆严河在李治百面前当然不会吝啬自己的夸奖。
实话实说，李治百能把《十九年犯罪实录》和《草上飞》这两个项目搞下来，在商业上都没有亏本，后者更是大爆——
哪怕这都依赖于李治百自身的流量和人气，那也是极其不容易的。流量年年有，那些专业操盘手都不一定能够保证商业上不亏本，更不用说李治百这种半路出家的半吊子了。
当然，李治百的运气也很好就是了。
谁知道李治百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搞法，最后能搞成什么？
陆严河也知道，他虽然开了金手指，但他走的其实是一条非常循规蹈矩、一步一个脚印的路线。
这样的路线当然没有错，是一条正统的康庄大道。
但不是每个人都要走这条路。
就像一直遵循电影高于电视剧的那些人，在流媒体出现之后，谁也想不到，很多剧集的制作质量甚至赶超一般的电影。
一群奥斯卡影帝、影后靠着流媒体的大剧重回事业巅峰。
李治百的《草上飞》，正儿八经地不靠陆严河，在流媒体打了一个漂亮的仗，获得了海外观众的喜欢。哪怕这个主要还是集中在亚洲地区，没有真正地在欧美那边获得规模性的观看热潮。这也很不容易了，真正能够在亚洲地区掀起观看热潮的中国剧集，每年也就那么几部而已，而这几年，这几部或多或少都跟陆严河有点关系。
接下来，陆严河这边的剧集项目，主要都在北极光视频上了。
HP也好，Maxine也好，他们抢不到陆严河的项目，还会像前面几年那样，保持对华语剧集的投入吗？
没有让他们竞相追逐的创作者，他们或许会把目光转移到其他地方去。
所以，李治百《草上飞》的成功，甚至是《十七层：重启》的成功，都在帮助提升华语剧集在海外流媒体的商业价值——是华语剧集，而不仅仅是陆严河的华语剧集项目。
第962章 番外：《越狱》
“是的，我将加盟《十七层：回归》。”
灵河负责制作的《十七层》第一部衍生电影发布会上，蒙粒作为《十七层：重启》的演员，也是唯一一个演员，出现在了现场。
蒙粒笑靥如花。
“能够有机会跟江军老师合作，而且，是作为《十七层》不同故事线的连接人物来合作，我与有荣焉。”
“封七月老师的剧本我已经看过了，非常打动我。”蒙粒说，“难怪陆严河一直强调，一定要让封七月老师执笔剧本。”
……
现场，有记者问：“这是否意味着，将来陈品河这些来自《十七层：重启》的演员，有一天也会跟《十七层》的演员同框出现，将两条故事线融合到一起？”
江军默默地看向别人。
别人看别人。
最后，无语的封七月作为编剧拿起了话筒。
“我们先专注于当下的事情吧。”他说，“光是灵河负责制作的衍生电影就有三部，将来这个故事会迎来什么样的发展，谁也不知道，这也要看市场的反馈。”
“陆严河作为《十七层：回归》的监制和制片人，会以他的角色在电影中出现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我们现在当然要卖个关子。”导演连备笑着说，“事实上，我们昨天还在一起讨论这个可能性，本来今天严河也要过来的，但他今天早上给我发消息，说临时有点紧急的事情，所以才来不了。他对这几部衍生电影是很重视的，基本上每个环节都参与了，包括大山——”
同样出现在现场的，还有凭借《人在囧途》出道的王大山。
“也是严河打电话帮我邀请到的。”连备说，“《十七层：回归》将是一部全明星阵容的电影，目前我们宣布的阵容，仅仅只是一半。”
现场马上有媒体问：“全明星阵容，是不是会让这部电影的制作预算大幅度提高？”
“不会。”连备直接摇头，说：“这部电影的核心卖点，在于关卡设计，也就是道具、美术以及特效，我们的制作经费大头都将投入到这方面。我们能够采取全明星阵容，是灵河的陈总带着制片团队，专门做了一个拍摄方案，用最高效的方式，得以控制人员成本。这也得益于《十七层》本身的主题，让我们可以在使用全明星阵容的同时，最大可能地降低大家的片酬。”
“是请大家友情出演吗？”
“怎么会，小成本文艺片的话，我们会请知名演员给个友情价，但像《十七层：回归》这样的商业制作，我们是绝不会让朋友们赔本帮我们赚吆喝的。”陈寅一直没有开口，直到这个时候才拿起话筒，“举个例子，大山的角色，我们会集中在两到三天内拍摄完，只需要大山给我们两到三天的档期，那片酬自然可以降下去。如果是那种很多人必须要同时在场的群像戏，就很难做到这一点。但是，你们都知道，《十七层》并不是这样的模式。”
所有人都明白了。
王大山两到三天的档期，市场价甚至都可以控制在一百万以内。
而这样级别的演员，就是来十个，片酬总额也能控制在一千万以内。
确实是花最少的钱、凑最闪耀的全明星阵容。
像灵河这么做的电影公司，也不是第一家。
只不过，很多电影公司不会这么坦率地说这些明星的片酬不会占据很大的成本。
相反，他们会用这样的全明星阵容去宣传电影本身有多么大制作，成本有多么高，有多么需要大家支持——
明明现在整个市场环境都已经非常不乐意看到演员片酬占据电影成本大头，可尾大不掉。电影公司的思维惯性无法更改，或者说，这样的思维惯性是基于他们对于粉丝经济的依赖，知道即使会引起路人盘的抵触情绪，也能在粉丝盘收割。
陈寅却不一样。
他坦率地打出“便宜”的全明星阵容，一方面要吆喝，一方面果断放弃用某种宣传导向性，拉拢王大山他们这些知名演员的粉丝，一定要买票来支持电影。
不需要粉丝支持——这部电影真的要卖座，需要的是大盘，不是粉丝盘。
-
“第一季，只有六集？”
本应该出现在《十七层：回归》发布会上的陆严河，此时此刻正在北极光，跟他们开会，讨论的是灵河剧场的事情。
陆严河拿出的，是《越狱》的剧本。
跟原版一季22集不一样的是，陆严河拿出的第一季只有六集。
陆严河点头。
“任务急，时间紧，比起想办法压缩工期，我情愿它从内容上就可以直接加速。”陆严河说，“六集足够开一个好头了，当然，不是一年一季，而是半年一季。”
12部戏。
陆严河自己认真琢磨思考之后，决定仍然坚持质量第一的标准，但是，再体量上下功夫。
他说：“《越狱》这样的题材，没法儿放在我们大陆拍，所以，背景只能设置在东南亚，人物设置成在海外生活的华人，剧本我已经全部写出来了，后面我会需要结合东南亚的背景再做修订，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尽快确定好制作班底，开始筹备。”
北极光这边的人都一脸犹豫。
六集的剧，能行吗？
哪怕写这个剧的人是陆严河。
林德盛直接点头拍板，“行，严河，这部剧，你要用灵河的制作班底，还是要从我们北极光下面的承制公司来组班底，都可以，你提要求，我们去找人。”
陆严河说好。
他又说：“除了《越狱》这部剧，还有几部电影，我也都敲定好了，剧本已经发给D19，都在筹备中，流媒体版权我都保留了下来，咱们这边可以排期了。”
会歇的时候，陆严河和林德盛去了旁边喝茶。
会议室里，北极光视频的人难以置信地看着灵河的人。
大家一脸匪夷所思，问：“你们真的没有给陆严河安排枪手团队吗？他哪来的这么多的故事？”
灵河的人：“枪手？哪个枪手能够又快又好地写出这么多成功的剧本？别说了，天才的世界你们不懂，我等凡人就好好地跟着天才走就好了。”
“他前些天在微博上一口气官宣了十几个电影项目，我一开始还以为是你们公司收到的剧本，准备做的项目，结果，竟然全是他自己写的剧本，我简直了。”
“别你们了，我们自己都惊到了，陈总他都是懵的，在陆总发微博之前，陈总知道的项目只有一部《星运里的错》。”
“他一个人抵得上二十多个编剧了。”
“可怕。”
……
“你之前在微博上宣布的那些电影项目，流媒体播放权能留给我们吗？”林德盛问。
陆严河摇头，这个时候，他没有再喊林总，而是喊的林叔叔。
“林叔叔，项目太多，北极光视频吃不下来的。”陆严河说，“而且，我也仍然需要维持在海外各个渠道和片商的关系，我不能为了支持北极光视频，让我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渠道关系没有了。”
陆严河说得也是很直接了。
林德盛本身就只是试探。
他当然也明白陆严河话里的意思。
他点头。
“淼淼现在是留校任教了吧？”陆严河说，“我之前看到她发朋友圈，说她做讲师了。”
“嗯。”林德盛点头，“她在数学这方面确实有天赋，博士毕业就直接留教振华了。”
“牛，能够直接博士毕业留校任教，一年都不一定有一个。”陆严河说。
林德盛笑了起来。
陆严河确实也是挺意外的。
林淼淼没有进入北极光，接北极光，而是真的走上了搞学术研究的这条路。
……
“《越狱》的男主角，我想用之前演了剧版《胭脂扣》的杨实意。”会议继续以后，陆严河马上又提出了自己对于《越狱》的想法，“这部剧的男主角，一定得帅，又要有精英感，否则，观众很难相信他能够策划这么匪夷所思的越狱行动。”
杨实意跟陆严河合作了剧版的《胭脂扣》以后，又主演了《假如爱有天意》中的另一个男主角。
他是目前演艺圈男演员里，出了名的“神颜”，加上舞台磨练的好演技，他的人气居高不下，是当下最红的男明星之一。
但他这个红，跟流量路线不太一样。他不走“数据流”。
然而，杨实意的短板是，他在海外的知名度几乎没有。
而《越狱》是要帮北极光视频国际版打响第一枪的。
北极光视频问，不用请到李治百或者颜良来主演这部剧吗？
陆严河问：“他们能把接下来几年都空出来，留给你们拍《越狱》吗？”
现实情况根本不会允许。
《越狱》又不是六集就结束了，这是一个体量非常大的季播剧。
虽然杨实意的档期未必比李治百和颜良容易协调，但后两者现在都有一部分重心放到好莱坞去了。
在上升阶段，他们是不可能接一部接下来几年时间都需要被投入进去的季播剧的。
尤其《越狱》跟《老友记》还不一样。
《老友记》一个月可以拍完，《越狱》是做不到的，根本不是一个拍摄标准。
北极光这边就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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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实意接到陆严河的电话时，还挺惊讶。
平时陆严河几乎没有给他过电话。
走红以后，杨实意可以说是当下最红的男演员之一。
尤其是他在时尚方面的资源，因为他形象的关系，可以说是国内顶级的。
用很多品牌方的话来说，杨实意长得非常符合上流社会的审美标准，身上有一股贵气。
杨实意更没有想到的是，陆严河竟然是拿着一个剧本来找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