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耐着性子听儿子说完,越听脸色越是阴沉。
他从谢尔盖闪烁其词、避重就轻的叙述中,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擅自改变侦查路线、贸然进攻非主要目标、被轻易诱入埋伏圈.这分明是典型的贪功冒进、指挥失当!
拓跋真那人安德烈是了解的,虽然狂妄傲慢,但在军事上绝非庸才,更不可能在这种关键时刻故意坑害一支前来助战的偏师,这于理不合。
最大的可能,就是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儿子急于证明自己,结果一头撞进了天策精心布置的陷阱里,还差点把老本赔光!
“够了!”安德烈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杯盏哐当作响。
他怒视着谢尔盖,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怒火:“你这个废物!蠢货!还敢在这里狡辩!你真当为父是傻子吗?!拓跋真或许傲慢,但他绝不会自断臂膀!
分明是你自己无能,贪功冒进,葬送了两万精锐!真是把我安德烈家族的脸都丢尽了!你让我以后如何在朝中立足?如何面对陛下和其他大公?!”
叶卡捷琳娜夫人见丈夫发如此大的火,连忙上前想要劝解:“夫君,你消消气,盖儿他还年轻,难免”
“闭嘴!”安德烈正在气头上,毫不客气地一挥手,将夫人推开,“妇人之仁!这是战争!不是过家家!两万条性命,无数军资,就因为他的愚蠢和狂妄葬送了!你还替他说话?!”
他指着谢尔盖,厉声道:“从今天起,你给我滚回你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半步!好好反省你的罪过!若是再敢擅自行动,我打断你的腿!”
虽然没有立刻动用更严厉的军法处罚,但禁足和毫不留情的斥责已经表明了安德烈的态度。
他甚至心中涌起一阵悲凉和警惕,开始认真考虑,或许真的该换个继承人了,谢尔盖的那个弟弟虽然年幼些,但似乎比这个长子更沉稳懂事。
谢尔盖跪在地上,低着头,听着父亲雷霆般的怒斥和最终的决定,牙齿死死地咬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父亲的不信任和彻底的否定,如同冰水浇头,但并没有浇灭他心中的火焰,反而像加入了滚油,让那被师父点燃的野心和对权力的渴望燃烧得更加扭曲和疯狂。
在被关禁闭的日子里,母亲叶卡捷琳娜夫人时常偷偷来看望他,柔声劝导:“盖儿,你别太钻牛角尖,你父亲正在气头上,等过些时日他气消了,母亲再为你说情,你再去好好认个错,终究是血脉至亲,你是嫡长子,他不会真的放弃你的。”
然而,这些劝慰听在谢尔盖耳中却格外刺耳。
他早已从心腹手下那里得知,他那年幼的弟弟已被父亲派往南征军。
名义上是去拓跋真麾下“学习历练”,实则分明是去捞取军功、建立人脉,为日后取代自己这个“失败”的长子做准备!
谢尔盖本就野心勃勃,岂能容忍这等事情发生?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他注意到母亲手腕上有一道不甚明显的淤青,追问之下,母亲才支吾着说是自己不小心碰的。
但谢尔盖瞬间就明白了,这定然是母亲前次为自己求情时,被暴怒的父亲打伤所致!
看到母亲因自己而受伤,谢尔盖心中对父亲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就是不能理解我?!为什么他宁愿相信那个蛮子拓跋真,也不愿意相信他的亲生儿子?!只有师父!只有师父才知道我是对的!我根本没有错!
错的是我没有权力!我若是大将军,我若是大公,我若是皇帝!我的命令谁敢不听?我的决策谁敢质疑?我怎么可能会错?!
母亲离开后,谢尔盖独自在房间里焦躁地踱步。
虽然想通了问题的“根源”,但具体该如何做,他依旧感到迷茫和无助。
封地被父亲牢牢掌控,自己又被软禁,还能有什么作为?
就在这时,他猛地想起了师父乌尔格大师!
“对了!找师父!师父一定有办法!”
他毫不犹豫地催动了掌心那道师父留下的感应灵符。
这一次,李尘来得稍慢了一些,毕竟凛冬堡距离寒铁关有相当一段距离。
但他“大巫师”的身份就是最好的通行证。
当他那身披斗篷、脸画油彩、散发着神秘而强大气息的身影出现在凛冬堡城门口时。
守城将领只是感受到那深不可测的自然灵压,便吓得连忙躬身行礼,根本不敢有任何盘查,恭敬地请他入城。
谢尔盖早已得到消息,亲自在府邸门口迎接。
他虽然被禁足,但仅限于不得离开凛冬堡,在城堡内部仍可有限活动。
他将师父引到自己奢华却略显压抑的住所,他的母亲叶卡捷琳娜夫人也好奇地在一旁等候,想看看儿子口中那位“神通广大”的师父究竟是何方神圣,心中不免有些担忧是否是骗子之流。
然而,当真正看到李尘化身的乌尔格大师时,那扑面而来的、令人心悸的威严和深不可测的气息,瞬间打消了她所有的疑虑。
这绝对是一位真正的大巫师!
第646章 为师与天策的那位皇帝,倒是有些许交情!
谢尔盖一见到师父,立刻如同受了委屈的孩子见到家长,激动地跪地磕头。
叶卡捷琳娜夫人也连忙依照贵族礼仪,向这位神秘的大巫师行了一个标准的敬礼。
李尘只是微微颔首,毫不客气地坐在了主位之上,气场强大而自然。
因看出师父与儿子有要事相谈,叶卡捷琳娜夫人识趣地告退。
在她看来,一位地位尊崇的大巫师愿意收自己儿子为徒,已是天大的幸事,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
待母亲离去后,李尘才用那沙哑的声音开口:“何事唤为师?可是遇到了难处?”
谢尔盖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立刻将父亲如何斥责他、禁足他、甚至可能改立弟弟继承人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语气中充满了委屈、不甘和怨恨。
李尘静静地听完,沉默片刻,忽然淡淡地说了一句:“此事,倒也简单,你来做这大公,便是了!”
这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谢尔盖脑海中炸开!他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师父。
师父的意思,是要帮他,篡权?!
夺取父亲的大公之位?!
这可是他的亲生父亲啊!谢尔盖内心剧烈挣扎,然而,那挣扎仅仅持续了微不足道的0.1秒,就被对权力的极致渴望和父亲绝情的怨恨彻底淹没!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决绝,重重地磕下头去:“求师父助我!父亲既不仁,便休怪我不义!这大公之位,他不给,我便自己来取!”
李尘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缓缓道:“善。如今你父亲与弟弟的重心皆在南征之战,无暇他顾。此乃天赐良机。”
“你可令手下心腹,在你父亲封地内暗中散布言论,诉说战争之残酷,只会令大罗子民流离失所,家破人亡。你要塑造一个‘悲天悯人’、‘渴望和平’的形象,这样你就能得到封地民众的拥护。”
“同时,你可尝试以私人名义,与天策那边接触,设法将此前被俘的将士赎买回来。这些人及其家属必将对你感恩戴德,你可将他们安插在封地各处关键职位,培植忠于你的势力。”
“暗中笼络,静待时机。待你羽翼丰满,而你父弟深陷战争泥潭之时,便是你取而代之之日。”
李尘的计划清晰而冷酷,一步步将谢尔盖引向背叛与夺权的深渊。
至于为什么这么做,那自然是因为他觉得谢尔盖可以利用。
自从上次在寒铁关外遇到谢尔盖,得知这小子身份,李尘就开始布局。
别看他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大公长子,而且能力一般,浮夸做作。
可就算他浮夸做作,这才是李尘想要的。
因为这种人有野心,但胆子小。
李尘就给他壮胆,他就会迷失自我。
现在,谢尔盖完全相信李尘,甚至李尘说什么就听什么。
在谢尔盖眼里,师父肯定不会骗他,至于他那个父亲,居然要废了他,这他能忍?
听到师父说完这步步为营、环环相扣的计划,谢尔盖瞪大了眼睛,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中充满了对师父的无限敬仰和对自己未来权力的疯狂野心。
他激动地盛赞道:“妙!太妙了!师父此计简直是天衣无缝!若真能成功,弟子必能一举掌控封地,继承大公之位!届时,看谁还敢小瞧于我!”
李尘面具下的表情毫无波澜,内心却暗道:蠢材,继承大公之位不过是计划的第一步棋子罢了,我的棋盘可比你想象的要大得多。不过他自然不会将这话说出口。
谢尔盖兴奋过后,仔细思索,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难题,面露难色道:“师父,计划虽好,但有一个难点,就算我想赎回那些被俘的将士,可如今两国正在交战,势同水火,
我既不认识天策那边任何有分量的人物,他们又凭什么同意与我交易?这岂不是资敌放虎归山?他们怎会答应?”
李尘闻言,发出一声低沉而神秘的笑声,缓缓道:“孩子,这一点你无需担忧。为师与天策的那位皇帝,倒是有些许交情。”
这句话如同惊雷,再次劈得谢尔盖外焦里嫩,他猛地抬头,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仿佛听到了世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师师父?!您认识天策皇帝李尘?!这怎么可能?!”
李尘继续用那高深莫测的语气解释道:“等你日后修为达到世间顶尖之列,自然会明白。到了圣者境那般层次,往往会接触到一些寻常修士无法想象的天地秘境或古老聚会,
在那里,你会结识来自大陆各方、甚至其他界域的顶尖存在。为师游历天下多年,不仅与天策皇帝有过数面之缘,便是那深海之中的强大海皇、南方永昼帝国的当代教皇,也都算是有几分交情。”
这番话,如同在谢尔盖心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震得他头晕目眩,心神摇曳!天策圣皇、永昼教皇、神秘海皇.师父轻描淡写说出的每一个名字,都是足以让整个大陆格局为之震颤的擎天巨擘!
师父竟然都与他们相识?这这得是何等通天的身份和实力?!
他之前猜测师父可能是圣者境,此刻得到了间接证实,而且其地位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崇高!
这次拜师,何止是赚大了,简直是撞了天运!恩师简直是他的再生父母!
巨大的震惊和狂喜过后,谢尔盖忽然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讪笑道:“师父,弟子还有个不情之请。”
“讲。”
“那个,弟子手头可以动用的财物实在有限,您看,您和天策皇帝关系那么好,能不能帮忙说说情,在赎金方面,给弟子打个折扣,优惠一些?”谢尔盖试图讨价还价。
李尘闻言,却摇了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训诫的意味:“不,你错了,不仅不能要求优惠,你反而要主动提出,支付双倍,甚至三倍的赎金!”
“啊?这是为何?”谢尔盖彻底懵了,哪有主动给自己加价的?
第647章 拥有了这片大陆上最硬的底牌!
李尘耐心“教导”道:“你仔细想想,你付出远超预期的巨额赎金,天策那边是否会觉得你诚意十足,放人更加痛快爽利?
而那些被赎回的将士及其家人,得知你为了救他们,不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是否会对你感恩戴德,觉得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届时,他们的忠诚,将会是何等的牢不可破?这笔投资,难道不值吗?”
谢尔盖恍然大悟,猛地一拍大腿:“高!师父实在是高!弟子愚钝!可是这加倍的赎金,数额巨大,弟子实在是拿不出来呀。”他脸上又露出窘迫之色。
李尘语气转冷,带着一丝蛊惑:“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发动你所有能动用的力量,去借,去挪,甚至暗中将你父亲封地库房中的一些财物‘暂时借用’出来,
不必怕被你父亲察觉,等你日后成功坐上大公之位,整个封地都是你的,还需要向他解释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未来必要的投资!”
谢尔盖眼中狠辣之色一闪而过,重重地点了点头:“师父说得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弟子这就去想办法筹措资金!赎买俘虏之事,就全拜托师父您老人家,代为与天策皇帝沟通了!”
“嗯,此事交由为师便可。”李尘淡淡应下。
谢尔盖再次感激涕零地跪下磕头,心中对师父的感激和崇拜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觉得自己何其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位不仅实力通天、还如此为自己着想付出的师父!
他哪里知道,他这位“神通广大”的师父,就是天策皇帝本人。
所谓的“沟通”,不过是李尘自己对自己点点头罢了。
李尘将这步棋落定后,便寻了个僻静处,取出特制的通讯水晶,也就是手机,直接联系上了北方军统帅韩武。
“韩武,听着,近期若有一个名叫谢尔盖的大罗贵族,代表安德烈大公一系前来交涉,欲赎买其被俘将士,不必拒绝,但价格往高了开,狠狠宰他一笔,然后放人即可。”李尘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通讯水晶那头的韩武虽然满心疑惑,不明白陛下为何突然要做这笔“资敌”的买卖,但还是毫不犹豫地应道:“末将遵命!定办得妥妥当当!”
安排妥当后,李尘并未离开凛冬堡。
他需要留在这里,确保谢尔盖这颗棋子不会提前崩盘,更要保证其安全。
有他这位“师父”坐镇,谢尔盖才能有足够的底气去实施那些疯狂的计划。
事实上,谢尔盖也确实将李尘视为了自己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和底牌。
李尘暂时居住在了谢尔盖的私人住所深处。
他的存在极为隐秘,除了谢尔盖及其母亲叶卡捷琳娜夫人外,府中其他人只当他是少爷不知从哪请来的又一位寻常萨满巫师。
在大公府,长子供养一两个巫师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并未引起任何额外的怀疑。
谢尔盖匆匆离去筹措“赎金”后,叶卡捷琳娜夫人轻叩房门,端着一盘精致的点心和一壶醇香的美酒,亲自送了进来。
她刚才亲眼见到儿子从颓废绝望变得神采奕奕、干劲十足,心中对这位神秘的大巫师充满了感激和敬畏。
“大师,招待不周,还请见谅。些微点心薄酒,不成敬意。”叶卡捷琳娜夫人将托盘轻轻放在桌上,姿态优雅地行了一礼,语气恭敬中带着一丝讨好。
她从儿子对这位巫师的态度就能看出,此人绝非等闲之辈,更何况他还救过儿子的命。
李尘微微颔首,目光落在叶卡捷琳娜身上。
他此次前来本只是为了进一步操控谢尔盖,却没料到还有这等“意外发现”。
眼前这位美妇人虽穿着厚重的裘皮绒裙,将身体裹得严实,但那丰腴曼妙的身段曲线依旧难以完全掩盖,成熟美艳的容颜在室内柔和的光线下更添几分风韵。
以李尘的经验和敏锐直觉,几乎可以断定,这华贵衣物之下,必定隐藏着惊人的“大家货”。
“帮谢尔盖夺取大公之位,过程漫长,提前收点利息,似乎也不过分?”李尘心中暗自思忖,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语气平和地与叶卡捷琳娜寒暄了几句,感谢她的款待。
交谈间,他锐利的目光忽然注意到叶卡捷琳娜白皙脖颈一侧有一道不甚明显的红痕,像是被什么尖锐之物划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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