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穿诸天从射雕开始 第201章

  刀气,佛气,强招汇聚,震荡四方。

  四大圣僧身形一震,胸前,掌指上留下一道伤痕,接连退出数步,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足印,最终才停下身形,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一招落败,帝心尊者四人心神震撼不已,宋缺的刀,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强,还要厉害许多。

  与此同时,与宋阀高手交战的梵清慧一直在注意这里,见到四大圣僧落下颓势,心沉到了谷底。

  失算了。

  宋阀比他们想象中要强大,宋缺也比他们所有人想的都要强!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一刀之后,又是一刀。

  伴随着一声轻吟的声音,在场之人都感到一抹森然的刀意,

  天空连绵的雨势都为之一滞,好似被这柄刀斩断,浩荡无垠的天地,与宋缺的刀交融,他已经与手中的刀融为了一体,他的刀,就是他的道!

  这一刀,为众人生平仅见,他们下意识的放松了对敌,部分注意力分散到了宋缺这一刀上,裴矩更是心神震颤,他曾经是大宗师,后来跌落了境界,但眼力还在。

  宋缺这一刀,已然无缺,他的心境已经臻至圆满,离无暇也不远矣,而走到那一步,就是破碎虚空的境界。,这天下出了一个苏铭,已是令人惊奇,没想到还有一个宋缺。

  苏铭来历莫测,可宋缺与他却是同一辈人,甚至他的名声比宋缺还要大,可如今,他却被宋缺远远的抛在后面,一时间,他的内心涌现出不服输的念头,只要重回大宗师,自己不会比他们差!

  此刻,在众人眼中,时间好似都停滞了,周遭景物都飞快的消逝,只有这绝美的一刀,这一刀蕴含着宋缺的大宗师之道。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一刀阐述的道理令人的精神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而直面这一刀锋的四大圣僧却是面色骤变,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智慧大师手中檀木佛珠串扬起,心佛掌随意而动,大繁至简,猛地轰出,帝心尊者一根禅杖倏地爆起漫天杖影,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无隙不至。

  这位僧者出身华严宗,其得意绝学“大圆满杖法”讲究的便是一个“随处作主,立处皆真”的自由圆满之境,此时帝心尊者尽展武功,禅杖如溪水过密竹林般自然,又似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广漠无边,其势无俦。

  四僧之首的嘉祥大师移至帝心尊者前方,捏出一个奇异的手印,莫名的手印终于在有意无意间完成最后的变化,竟是掌面回环,在虚空划了一个圆环后,戛然而止。

  手印缓缓推出,双方气劲交击,却没有半丝声音。

  “枯如干井,满似汪洋;三界六道,惟由心现。”

  这一道手印犹如投水进一个乾涸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井般,宋缺的刀光被吞入其中,霎时难以再度凝聚,几乎要破碎。

  下一瞬,刀光膨胀,极致的锋芒携带着毁灭之意,迅速扩大,险些将枯井填满,感受到这道刀气中蕴含着强大的力量。

  嘉祥大师眉头微不可查的皱起,旋又瞬间恢复神情沉寂淡漠,灰色的僧袍往下凹陷,紧贴全身,益显他高挺顽瘦的体型,衣袍外露出的肤色亦愈见黝黑枯萎,整个人乍看当真像是一截死了不知多少年月的枯木。

  此刻,他已将枯禅玄功运至前所未有的巅峰,将武道禅意结合并推演到匪夷所思之境,瞬间身心寂灭,恍若毫无生机的腐朽枯木,本身既无以容纳外来能量。

  这等充满死寂的力量,能在最大程度上吞灭外来力量。

  枯禅玄功这犹如欺诈手段的玄奥心法,看似幻术,又不是幻术,所谓‘真空不碍妙有,妙有体现真空’,一念则诸法实相,一念则诸法寂灭,缘起性空,唯心妙理,不外如是!

  世上九成九的高手,以劲气攻入嘉祥体内,同样会受限于‘枯井’,甚或下一瞬,‘枯井’变汪洋,还会将敌劲反迫回去,令敌手自食苦果。

  帝心尊者的大圆满内功亦有类似效果,其内劲深正淳和,有若从山巅高处俯泻的渊川河谷,广漠无边,察觉嘉祥力有未逮,道信和尚来到他身后,手掌贴在他背后,输送真气,免得刀气膨胀来开。

  在这个世界,四大奇书是独一档的武功,但这些绝学之外,也涌现出了许多令人眼前一亮的武功,如佛门各派绝学,如宋缺之天刀,石之轩的不死印法。

  等闲之人面对此招,以真气硬攻进去,等于把小石投向那种无边空间,最多只能得回一下回响,紧接着就会给嘉祥大师浩浩荡荡的内劲反卷淹没。

  凡此种种,绝非偶然,而是佛门正宗,般若性空的禅法真谛融入武道内功之后的必然成就,后天之人难学,唯有武功踏入宗师境界,精神异力壮大,才能有所成就。

  “现实世界的万象万法尽为虚妄,唯有法性真如为真实不二法门”的理论,真正用诸于开启人体内部的潜力后,则一切敌我劲气尽为虚妄,均可幻生幻灭,唯有本心是真,一灵不昧。乃至体内真气之“空”与“有”,尽在一念之间。

  放诸于借劲、卸劲之法上,则再不拘泥于有形有相的经脉运转轨迹,而是进一步以形而上的心灵和精神意境测敌、知敌、惑敌,并借劲、化劲、卸劲、御劲。

  这法门立意于一心一念,玄之又玄。不可捉摸,正邪武林诸多不明就里之人,或是只会老老实实运劲出招,不知以灵神真意御使劲气生生灭灭、幻空幻有之妙,或是并不认同此间般若性空的义理,均会将这法门嗤之以鼻为幻术。

  在嘉祥大师以枯荣玄功力抗刀招的时候,帝心尊者的禅杖和智慧大师的心佛掌已经逼近宋缺身前三尺。

  他看也不看一眼,心随意动,锐利的刀气汇聚,横贯八方,附在精神意念上朝两人斩去。

  “阿弥陀佛。”

  一声佛号,一切尽在不言中,帝心尊者以及智慧大师不料对方还有如此手段,不得不运足真气,强大的掌劲喷涌而出,犹如洪水肆虐,将眼前的刀光撕碎,但身形却被再次逼退。

  “噗!”

  嘉祥黯淡的眼神一闪,精气倏震,恍若枯木逢春,重新活过来,胸口却有着触目惊心的血迹。虽然他看似神完气足,但数十年的苦禅玄功一朝丧尽,想要再度积累如此多的生机,不知要耗费多少功夫。

  强横的刀气仿佛全部被吞噬,这枯井在顷刻间膨胀,变成了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近乎无穷无尽的佛门正宗内劲犹如长堤崩溃的朝宋缺狂涌过来。

  但他却是面色不动,无悲无喜,枯井忽然变成惊涛裂岸的大海汪洋,携澎湃之劲反向逆冲宋缺而来。

  与此同时,道信和智慧二僧身形横移,和帝心尊者组成三角之阵,齐齐向处在中央的宋缺攻出。三方齐攻,其势沛然难挡,掌劲气劲皆是浩荡如天威,令脚下青石地面寸寸爆裂,周遭空气不断扭曲。

  嘉祥大师低宣佛号,掌形变化,拇指外弯,其他手指靠贴伸直,慢条斯理之中蕴含千变万化,到手掌推进至尽,这一招,此正是四大宗师之首最擅长的武学“一指头禅”,此功在嘉祥大师手上已达出神入化之境,更将融纳其佛法思想,可说是当世顶尖绝学。

  “女娲有体,孰制匠之!”

  面对几人强攻,宋缺再出一刀,这一刀,至绝至强,穷尽刀法精妙,浑然一体。

  ……

  “我,输的不冤!”

  另一边,苏铭将奕剑术的精髓全数记下,惊蛰剑法也由此推出了第二招。

  “惊梦!”

  苏铭手中长剑插在地上,手捏剑印,眉心好似有流光浮现,惊蛰剑意再催,识海之内,一道璀璨剑光斩出。

  傅采林“看见”了,也停下了,这一剑之下,他的精神意志也被撼动,即便是他已登临大宗师之境,但心神也沉醉在这一剑之上。

  这一剑之上,他看到了更高的剑道,也看到了剑法的高峰,这是大道所在。

  苏铭这一剑,灭神不斩人,倘若傅采林能接下这一剑,无异于得到了他的剑道精髓,日后更进一步,这是问道之剑。

  可惜的是,傅采林接不下,这一剑斩入他的识海灵台,而他却没有丝毫抵抗,脸上尽是满足之色。

  而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苏铭收剑入鞘,走到近前,伸手在他眼前拂了下去,他睁大的眼眸瞬间闭合。

  他身形完好,呼吸如常,心仍在跳,但他已经死了,他的神已经入灭,被那招问道之剑所斩灭。

  这一剑就像是遥不可及的梦幻一般,就连苏铭本人也达不到那样的境界,但他却是在任飘渺身上真真切切见识过,虽未看过他的剑十一,但他隐隐有所悟,那是不一样的天地,更是剑者梦寐以求的境界。

  剑十一之后的任飘渺与剑十的任飘渺绝然不同,放在这里也是一样,傅采林连剑意都未曾参悟出,只凭借奕剑术很难将苏铭展现的剑境接下。

  接不下的后果,便只有死,死在求道的路上。

第330章 宋缺,我佛门认输!

  师妃暄握着色空剑,清丽自然面容闪过一丝悲悯,那自然的、无与伦比的真淳朴素的天生丽质。就像长居天上仙境的美丽女神,纵使在这阴云密布、风雨怒号的压抑环境,她的所在之处,好似把一切转化作空山灵雨的胜境,如真似幻,动人至极点。

  她眸光微动,柔声劝道,“寇仲,你是天才,何必助纣为虐,兵戈四起,最终受难的还是芸芸众生。自古以来一统天下的都是北方势力,从未见过以南统北者。”

  “宋阀要做成此事,不知要死多少人,寇仲,回头吧,现在还来得及。”

  “噗嗤!”

  寇仲嘴角露出一丝冷笑,拎着一柄刀,看向师妃暄的目光里满是杀意,“什么叫助纣为虐?与你们佛门为敌就是助纣为虐?什么狗屁的为天下着想,问过天下人的意见了吗?”

  “在巴蜀,我见过愚昧的民夫为了奉佛而散尽家财,妻离子散,我见过妇人为救病重家人,苦心奉佛,而佛却救不了他们,我更见过有僧人被质疑信仰不坚定,被活生生献祭。”

  “这是你们口中的佛,一心向世人索取,不求回报,隐匿户口,肆意盘剥压榨,大肆敛财,坑蒙拐骗,如果说这是佛,那这样的佛不要也罢。”

  “至于你们,我只想说,这天下要靠自己去争,既然佛门是方外之地,就不要插手世俗,滚得越远越好!”话音之中充斥着厌烦与杀意。

  苏铭当初埋下的种子早已结出了花朵,他在蜀中查抄寺庙,见过太多寺庙中的腌臜污秽,越是声名远扬,光明正大的殿堂,底下隐藏的恶事就越多。

  连带着他对佛门也产生了浓重的排斥与厌恶,此刻的师妃暄美则美矣,她那清水芙蓉,天然雕饰的面孔在他眼里却起到了反作用。

  他也不是没见过真正的大德高僧,那些僧人砥砺前行,以自身修行广度世人,不求回报,不求感恩,只是为了内心的信念,他佩服这样的人,但同时对那些假和尚也更加厌恶。

  在他眼里,像师妃暄这样口口声声代表天下的的假尼姑甚至还不如那些青楼妓女,因为他深深明白她们代表的佛门是什么玩意。

  师妃暄秀眉微蹙,“寇仲,你此话太过,更失公心,我佛门也曾救济百姓,施粥施药,广开山门,造福万民。慈航静斋也只是想早日结束乱世,还天下一个太平,这难道不对?”

  “是吗?取之于民用之于民,你们的布施不过是九牛一毛,远远不及你们的索取,这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还有你们慈航静斋,我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当尼姑就好好当尼姑,连头发都不剃,还出来惑乱世人,像你们这样的门派,注定要灭亡!”

  “废话不多说了,今日,你逃不掉!”

  察觉对方杀意未减,师妃暄诧异自己的“唉,看来你对我佛门误会极深,妃暄也只好得罪了。”

  ……

  天刀之道,贯穿了宋缺的刀道。

  他早已通过过往所有刻苦锻练和实战经验的总成果的身意,藉此达到人刀合一,大巧若拙的境地,以此来参悟天道。用志不分,乃凝于神,神凝始可意到,意到手随,才可言法,再从有法入无法之境,始懂用刀。神是心神,意是身意,每出一刀,全身随之,神意合一。

  这一招,远比当年他和苏铭交手时斩出的那一刀更强。

  宋阀的理念在逐渐实现,汉人的兴复指日可待,他也彻底从一个门阀之主变成了一方霸主,一言一行影响万千人的命运。

  生命的责任与沉重让他对天道,人道的感悟更深,由此在大宗师之路上更进一步,近乎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

  面对这至极的一刀,帝心尊者脸上竟没由来的生出一丝恐惧之意,自禅功大成以来,他首次对眼前的局势感到无力,甚至生出了必死无疑的感觉,即使他坚守禅心,以无上毅力不住摒弃杂虑,竭力忘却生死胜败之念,亦难以做到。

  生死之间,有大恐惧,极少有人能看破,更别说参破生死。

  这一刻,他的心,动摇了。

  执真为假,执假为真。

  旁边,智慧大师手捻佛珠,紧紧盯着那道刀光,如痴如醉,他在这一招上面感受到了属于大宗师的道,也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

  这一刀美则美矣,但却带着死亡的气机,智慧大师脑海里突然浮现一副画面,那是他坐在菩提树下参禅,寺庙的菩提树叶落枯黄,而树下老僧盘坐,更有年幼的小沙弥洒扫。

  生老病死,枯荣变化。

  从没有一刻,他能如此深刻的去体会生命,体会眼前的这一刻,身为半醉半醒的方外之人,却为醉生梦死的俗世野心家所梦寐以求的权力象征而疲劳奔命,这真的是他要参悟的佛法吗?

  他暗暗自嘲一句,心神惊醒,调动全身真气,心佛掌再出。

  然而,出刀之后,宋缺竟然转身了,似乎对这一刀的结果并不关心。而在对方转身之时,他感到整个天顶都似随着对方旋动,这并非一种错觉,而是一种异常真实的感觉。

  对方虽然身量高大,但终究是凡人之躯,可是予他却有顶天压地、昏天暗地的无量气势,恍若霎时间昼夜颠倒,此处所在已由黑暗化为光明。

  这三丈之内的天地已经化为对方的主场!

  对于四大圣僧这等禅心坚如磐石,时时刻刻均处于天人交感境地,与大自然紧密浑融的高人来说,本不该受任何敌手的气势影响而心生幻象,但此时却偏偏出现了。

  除非这精神气势已不仅仅是人之力,而是天地之力。

  四大圣僧心念合一,在同一时间强招迭出,一齐迎上这一刀。

  刹那间,风静了,雨停了,密集的雨幕好似被这一刀斩断,停滞下来。

  四大圣僧保持着出手的姿势,神色如之前一样,好似没有变化,“噗嗤”,随着雨点落在四大圣僧身上,他们身上的鲜血从毛孔里喷涌而出,眨眼间就变成了一个血人。

  鲜血顺着雨水淌下,在脚下汇聚成水坑,分不清是雨水还是血水。

  一刀过后,这雨势渐渐变小了。

  ……

  梵清慧与石之轩正在交手,一者是慈航静斋斋主,名扬天下的仙子佳人,一者表面上是儒门士大夫,暗地里却是积年老魔的邪王。

  论实力,石之轩远胜梵清慧,但他不愿暴露身份,只能掩盖自己的魔门根基,不仅那标志性的不死印法不能用,连魔门那些招牌武功也用不了,一身实力大打折扣。

  而梵清慧的境界虽不如徒弟师妃暄,但一身佛门精纯真气也不可小觑,一时间,两人竟打的有来有回。

  只是,随着他们不断交手,对方竟给梵清慧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甚至随着时间推移,越来越深刻。

  能不深刻吗?

  石之轩年轻时候被佛门的人撵的到处跑,跟梵清慧可是死敌,就算是他用了儒门武功夹杂着佛门武学,可骨子里带着的“魔门”味可太冲了。

  对付一般人还能勉勉强强糊弄过去,可梵清慧修炼慈航剑典,精神异力比一般宗师要强大太多,就算眼前之人不是那个人,但冥冥之中的直觉也会给她加以暗示。

  “不对,你到底是什么人?”

  “梵斋主想拖延时间?还是说,你想投降了?”石之轩心中一跳,边出剑边回嘴。

  梵清慧罕见的冷着脸,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好似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

  这娘们的精神感知也太敏锐了吧!

  石之轩感到很惊讶,当初为了创出不死印法,他可是潜入佛门当了很久的和尚,佛门名门大派的武功绝学他都偷学了不少,甚至学到了真正的精髓。

  而他道心破碎之后,一边当官,一边当和尚,论佛法,他不比那些顶尖寺庙扛把子差,高僧大德的名头可不是吹的,佛老成魔,魔老成佛,在他身上得到了印证。

  结果在梵清慧面前没几个回合,这马甲居然要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