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穿诸天从射雕开始 第211章

  “此战过后,北地定然是一片糜烂,生灵涂炭,异族入关岂是那么容易就能满足的?”

  此话一出,宋缺沉默了,他也很讨厌这样的汉奸,但现在并无对付他们的办法,只能徐徐图之。

  苏铭望着远处的洛阳,目光悠长,未来,这里亦是天下中央,胡汉力量的改变才是变局的胜负手,突厥虽然势大,但也比不上数百年前的五胡乱华。

  那场史无前例的动乱自从东汉时就埋下了隐患,陇右,西凉之地,胡人不断壮大,中原王朝强横尚可制之,而中原衰弱,这些胡人便趁势作乱。

  三国时期,虽说曹魏政权打击异族,也只是压制,而没能将他们汉化解决,这时候,北方的胡汉势力已经渐渐失衡,到了西晋八王之乱终于引发了五胡乱华,各胡族入侵中原,在这里开国建制,均以其本族子弟为兵,充作保卫政权的核心武力,藉此牢牢压制汉人,对汉人百姓与其说是严苛治理,不如说是纯粹充作为胡人兵马提供钱粮的底层农奴。

  这个时候,汉人势力南迁,留下了大片空白,但依然还是以胡人势力为主,纵然偶有个别汉人因才能出众而得到胡人政权的重用,亦会被赐予胡姓,强行胡化,绝不会给予其统领汉人重新崛起的机会。

  但这样反反复复,胡人政权更迭,以胡人为核心的军队互相厮杀,力量失衡,大量胡人在这个过程中或汉化,或死亡,汉人的实力悄无声息之间壮大。

  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北魏末年,尔朱荣死后,六镇分裂,高欢、宇文泰两分北地,各立东魏、西魏,相互之间连年攻伐,一直充当兵源主力的鲜卑胡族损失惨重,人口锐减,再不能提供足够的高质量兵卒。

  关陇地区的西魏因实力不如东魏,军事上接连战败,宇文泰因此不得不开始从汉人中招募兵卒,并接纳关陇地区的汉人地主豪强。汉人由此开始大量进入胡人政权的各个阶层,完成了阶层跃迁,随着东魏、西魏乃至北齐、北周之间数十年如一日的频繁攻伐,汉人兵将在北周军队里所占的比重日益增大,悄无声息的换血。

  究其根本是因为汉族不但人数上占优势,且在经济和文化上也有明显的优越性,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拥有统一族群的属性,纵然会因内乱元气大伤而被外来胡人压制一时,却不可能会被压制一世。

  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汉人慢慢恢复实力,能把任何入侵的外族同化,而一旦胡人政权腐朽或爆长久内乱,再不能一心一意的有效压制汉人,那么汉人必然重新翻身做主,反过来压制并彻底吞纳胡人。

  后世的蒙元政权如此,满清也险些中断国运,被赶回关外。

  纵观历史,没有任何势力或政权能够长盛不衰,每当汉人政权腐朽或内乱,国势衰微,则北方胡族大肆入侵,压制汉人。同样,入主中原的胡族腐朽或内乱,则汉人有志之士又会乘势而起,恢复汉统,将来到中原的胡人吞得渣都不剩。

  如此往复循环,中土的历史恰是汉人与胡人的民族融合史,而汉人或许一时沉寂,却永能屹立不倒的根源,则是其强大的人口基数和博大精深的文化底蕴。

  历史如此,后世亦如此。

  而现在,汉人崛起已经变成了历史大势,这一战,苏铭并不会觉得吴国会输,甚至就算是吴国输了,也是割据南方的东晋格局。

  但北方,突厥却做不到对中原诸侯的绝对压制,因为中原的汉人势力尚未倾覆,军事实力仍在。

  顺着洛水走了许久,杳杳冥冥间,苏铭的心神无限腾升,天地间的气息变化一一呈现在眼前,他感触到苍茫天地充盈着无穷无尽的流光溢彩,变化万千,然而其周流运转又隐隐然自有其永恒不变。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中原无数大大小小的黑、白、红、黄、青五色之气汇成几头无角蛟龙各据一方,堂皇浩大而缥缈朦胧。

  一方横亘凉州,一者分割灵州,一者在河东,一者河北,一者关中,而在河北还有一头形状迥异的龙狼,呲牙咧嘴,气势宏大,关中一条黄龙身躯比其他的要大不少。

  心念电转之余,苏铭将心神转向南方,但“见”一头郁郁苍苍的青蛟巍峨盘踞,体型庞大,遮天蔽日,但却鳞甲毕现,沉稳绵延,如日中天,额头有角,几乎有化龙的趋势。

  天地间一气流行,皆因形相不同,致生千变万用,然若源溯其流,盖归一也。

  此时,宋缺猛然睁大眼睛,凝视对方,刚刚一刹那,他好像感知不到苏铭的存在,就像是他消失在这片天地一样。

  而当他看过去,却能看到苏铭实实在在的站在那里。

  他立马停下身形,退后,示意众人停下脚步,不要影响到苏铭。

  苏铭立在河畔,双目自然闭合,心神空灵,功法自然运转,人道气运缥缈朦胧,源于万民之精气神的汇聚升腾,亦是天地元气所演化的一种独一无二的奇异气象,因根植于人道大势而隐隐然亦有迹可寻。

  呈现在高人“法眼”之中,则万民之气恰似各种各样的流光溢彩,流淌汇集在大地上的村镇城池之间,最终聚小溪成江河,滋生蛟龙。

  此气运之龙不仅象征着国势强弱,更映射着万民意愿所向,预兆着人间大势的兴衰变迁,五德循环。那几条蛟龙都好分辨,只是草莽之流难以成事,而大周,突厥的势力最强,因此气运也更旺盛。

  若是突厥在草原,其气运会更加强大,远远不止现在这个模样。

  默默感察自身,苏铭只觉精气神愈混润圆满,清明通灵,显是刚刚心神上合人道气运而受益匪浅,精神境界更进一步。

  尽管在望气之术上同样大有所悟,但他却并不如何着意,因为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冥海归元劲带来的衍生变化。

  望气之术,古已有之,相传可窥天地人三才之变。

  然而实际上,寻常奇门之士望气,所见不过雾里看花,或可偶然窥得人道气运的一鳞半爪,也犹如断章取义,不足为凭,止于术法层次,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或许已是匪夷所思,但在道行高士眼里其实不值一哂。

  真正的修行高士,从不以奇门异术称雄,而是专注于参透天地和生命的奥秘,一旦臻至天人合一的无上道境,自有不可思议的神通一一具足,即使不通望气之术,人道气运的任何细微变化在其慧眼之前亦无所遁形。

  道为术之本,术为道之末。

  说到底,还是境界最重,他相信,宋缺作为一国之主,能看到的感受到的不比他少,甚至为一方之主,更能体会到权势带来的心境和天地变化。

  宋缺能调动一方军势为己用,甚至借这个机会突飞猛进,苏铭作为吴国的国师,自身位格足够,管中窥豹,也能有所进步,只是不如他多罢了。

  良久,苏铭睁开双眼,清澈眼眸闪过一丝明悟,周身气质愈发玄妙,道韵滋生。

  宋缺面上露出真诚的笑容,“恭喜。”

  苏铭是吴国国师,他变强就是吴国变强,他如何能不高兴?更何况,作为武道上的对手和朋友,他也希望有一个能坐而论道之人。

  对方进步,他由衷的感到高兴。

  苏铭淡淡一笑,“略微有所感悟。”

  下一刻,他面色微微变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刚刚脱离感悟,他竟然感受到了些许压力,不是来源于未知的敌人,而是源于头顶的天空。

  早在之前,他在大宗师这个境界已经逐渐圆满,很难有所进步,而现在,他感受到了久违的瓶颈,若是突破境界,或许就能打破这片天地。

  这不是错觉,是冥冥中的武道灵觉给他的答案。

第343章 关中会盟,战局将起

  乐寿。

  宫殿之中,窦建德正望着北方,忧心忡忡。

  这时,他手下心腹宋正本走过来道,“夏王,突厥可汗快要来了,关中宇文化及要与我们会盟,该如何回应?”

  窦建德是一个身形魁梧的河北大汉,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如今,他已经称王,穿着打扮却极为朴素,宫殿中也无奢华的装饰,依旧是前隋遗留下来的模样。

  他皱紧眉头,“孤也在想,说实话,我现在有点后悔了,突厥来河北,闹出了不少乱子,我听闻,乡里的百姓都在骂我。”

  “罗艺那边怎么说?”

  宋正本捋了捋胡须,“回大王,罗艺不肯投降,但我听闻,关中,河东都派人前去招降,好像都没有效果,而且这次会盟,罗艺也不打算出击。”

  窦建德眸光闪烁,想了想说道,“他不出击也好,这次会盟,我就不去了,你带两万人马跟宇文阀合作,我留下镇守北地,防备突厥人,李阀不安好心,牵引外敌,偏偏梁师都他们都不愿合作,共抗外敌。”

  “反正我们只是要个名头,又不是真的要向他们称臣。只要河北保留元气,日后突厥再来人,中原不至于沦落于异族手上。河北好不容易摆脱大隋压榨,切不可再次沦落在异族铁骑之下。”

  “微臣明白,我这就派人去办。”

  ……

  大业十六年十月,颉利可汗率两万骑兵抵达关中,大周将军宇文成都亲自出长安城迎接,招待贵客,皇帝宇文化及在城外皇家园林设宴款待。

  奢华的殿宇,金碧辉煌,令人目不暇接。

  颉利可汗坐在上位,大大咧咧的问道,“你们说的那个宋缺真有那么厉害?”与他坐在同一位置的还有宇文化及,其他诸侯向突厥称臣,反倒是大周还保持了独立,双方是王见王。

  宇文化及没有说话,堂下的宇文成都回道,“此人在中原的地位就如同突厥之武尊毕玄,他更是兵法大家,很不好对付,我大周之前与其交战,输了一场。”

  颉利可汗捧着酒樽,哈哈大笑,脸上写满了张狂,“哈哈,什么兵法大家,挡得住本汗的突厥铁骑吗?”“大宗师,能比武尊更厉害吗?”

  说着,他又陡然转向宇文化及,“你们挡不住他,所以本汗来了,宇文化及,我敬你是一方之主,你拿什么东西换我突厥帮你?”

  宇文化及早有预料,坦然道,“可汗愿意相助,朕感激不尽,为偿还突厥之恩情,我大周愿与突厥结盟,互为兄弟之邦,和亲通商,你觉得如何?”

  颉利可汗眉头一挑,“兄弟之邦?谁是兄长?”

  “自然是突厥为兄,此战过后,我大周每年会奉上一批粮草布匹作为可汗的寿礼,以示友好。”

  颉利可汗面上的露出思索之色,看了赵德言一眼,见对方点头示意,他才露出笑容,“好,此事,本汗同意,具体事务,就让下面去谈。”

  见对方同意,宇文化及心中微微一松,只要他答应了,接下来就好说了,不过是付出钱粮多少而已,大周还给得起。

  ……

  酒宴过后,颉利可汗回到营帐,问出了心底的疑惑,“国师,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他们?我们千里迢迢过来,本来还可以要的更多。”

  赵德言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大汗想要什么?”

  颉利可汗想也没想就说道,“当然是土地,区区结盟就想打发我,未免也太简单了。”

  赵德言摇摇头,眼里闪过一丝算计,“大汗的突厥汗国远在千里之外的草原,如何能获取关中的土地?而且,此次出征,因为后勤,咱们只带了两万精骑,辎重后勤都抛给了中原人,这是一笔不小的负担。”

  “中原是四战之地,得之不可守,宇文阀的大周是中原唯一的王朝,臣建议让宇文阀割让边境以为军资。这些地方他们尚且没能掌控,离我们又近,很容易掌控,其次万一中原一统,我突厥还可以这些地方为跳板,干扰中原局势。”

  听完这一席话,颉利可汗露出得意之色,胡须不断抖动,哈哈大笑,“国师想的真远,正是如此,有国师相助,我突厥未来必将更加强大。”

  赵德言低头再次行礼,态度很恭敬,“一切都是为了突厥。”

  颉利可汗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此事就交给你去办。”

  “谢可汗!”

  ……

  深夜,树林内,突然有声音响起,“无忌,多年不见,没想到你已经这么大了。”

  皎皎月色下,一道身影正低头行礼,等他抬头,就看到此人气质卓然,丰神俊朗,贵气十足,“无忌见过师兄。”

  赵德言露出身形,看着长孙无忌俊朗的面容,眼里露出回忆之色,“近些年,我听闻你们兄妹投靠了李阀,李阀中人待你们如何?”

  长孙无忌不卑不吭的回道,“无垢已经与李阀二公子完婚,我在李阀现在也只是个散官,并没有涉及太深。”

  “师兄这次回来,是想助突厥入主中原?还是说魔相宗要回来了?”一语之下,一针见血。

  赵德言负手而立,侃侃而谈,“突厥入主中原为时尚早,唯有重现昔日藩镇割据大战,突厥才有机会,但我想,就算是突厥想插足其中,也很难阻止中原一统,杨坚一场开皇之治,中原休养生息几十年,就算是杨广做了这么多事,也没有耗干王朝的底蕴。”

  “我来此,不过是为了提前除掉突厥的敌人,你放心,突厥要价不高。宋阀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在消灭这个敌人之前,我们可以达成共识。”

  长孙无忌凝视对方,显然有些不信。

  “你可以不信我说的话,这次会谈你们会见到我的诚意。”赵德言洒然一笑,又接着问道,“无垢嫁的那个人是慈航静斋选中的真命天子是吧,叫什么李世民?”

  “以你观之,此人如何?”

  长孙无忌如实道,“在门阀年轻一辈子弟中,无人可出其右,其人天资超绝,在武功,兵法,民政上皆有建树,但他很难成事了。”

  “是因为佛门输了一场?”

  “不,是因为李阀太弱了,他们只占据了河东,物产人口皆不富足,只有形胜之利。此外,李阀并无独挡一面的领军大将,更无高手,除了佛门之外,唯一的宗师竟然是独孤阀一个老太婆。”

  “反观宇文阀,宇文伤,宇文化及都是宗师高手,还有和氏璧在手,更与佛门合作,我更看好他们能成事。”

  说完,他又补了一句,“前提是击败宋阀。”

  赵德言听完,摇头轻笑,“不,你还忘了一点,李世民并非嫡长子,这是他最大的缺陷。”

  长孙无忌神色一滞,复而点头。

  赵德言叹了口气,“有空带你妹妹过来一趟吧,我许久没见她了,咱们一起去给师傅上一炷香。”

  “好。”

  ……

  “尊者让您进去。”

  营帐外,颉利可汗正在等候,突然有侍女掀开帐篷,向其示意。

  “见过武尊。”

  “可汗来见我,所为何事?”

  营帐中央坐着一道身影,其人浑身散发着邪异莫名的慑人气势,仿佛是暗中统治大草原的神魔,古铜色的皮肤闪烁着眩目的光泽,双腿特长,使他雄伟的躯更有撑往星空之势,披在身上的野麻外袍随风拂扬,手掌宽厚阔大,似是蕴藏着这世上最可怕的力量。

  最使人心动魄的是他就像充满暗涌的大海汪洋,动中带静,静中含动,教人完全无法捉摸其动静。乌黑的头发直往后结成发髻,俊伟古俏的容颜有如青铜铸出来无半点瑕疵的人像,只看—眼足可令人毕生难忘,心存惊悸。高挺笔直的鼻粱上嵌着一对充满妖异魅力、冷峻而又神采飞扬的眼睛,却不会透露心内情绪的变化和感受,使人感到他随时可动手把任何人或物毁去,事后不会有丝毫内疚。

  此人,便是突厥的战神,大漠草原第一高手,武尊毕玄。

  颉利可汗见到对方,心里直打鼓,好似在他面前,自己不再是掌控DTZ的王者,而是一个随时可以被灭掉的蝼蚁,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武尊,此次我突厥入中原,目的您也知晓,南方吴国两位大宗师坐镇,实力强大,若不尽早遏制,后果难以预料。”

  “此战,我想请尊者跟随大军一起行动,看能否趁机灭掉对方一位大宗师,提前剪除隐患。”

  “好,我答应了。”

  颉利可汗一愣,他这就答应了?自己还没说什么,他再多说,而是朝毕玄俯身行礼,“多谢武尊。”即便身为DTZ的可汗,但面对毕玄这样的武道宗师,他依然要保持足够的尊敬。

  只因为,DTZ可以没有他这个可汗,但万万不能没有毕玄。

  ……

  隋大业十六年十一月,梁师都,刘武周,窦建德各派两万人参与会盟,商议讨伐吴国,河东李阀兵出三万,关中大周兴兵八万,再加上突厥的两万骑兵,共计十九万大军,对外号称四十万大军。

  几方人马在长安城外告祭天地,歃血为盟,兴兵南下。

  消息很快传到了金镛城,关中离洛阳不过数百里而已,消息传递非常之快。

  大厅之上,宋缺独坐上位,气势越发沉凝。

  李靖率先道,“王上,此战,我军可以金镛城为核心驻防,与他们大会战,论兵力,我们不比他们差,唯一的差距就在于骑兵,鲁妙子已经有了克制之法,只要再有一月便能成军。”

  “此事交给你,孤放心。”宋缺点点头,扫视众人,“此战,DTZ可汗亲自率兵,连毕玄也来了,他们跨越数千里,来到中原只为讨伐我们。”

  “在孤看来,他们是怕了,他们害怕吴国一统天下,害怕日后我们威胁到草原,这才迫不及待要扼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