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完,张义看了看表,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命令道:
“差不多了,集合吧!”
“是。”
很快,所有人都聚集到了一间空房里面。
桌上,摆着张义曾看过的三张平面图。猴子和钱小三摁住纸角,把平面图缓缓展开。
张义站在上首,锐利的眸光扫过与会的每一个便衣,严肃说道:
“之所以到现在才说行动细节,意思大家都明白,记住各自的任务,把嘴管好。”
然后,他指着23号院的位置,继续说:“今晚预计潜伏在洛阳的日谍将会偷袭我们。”
便衣们都静静地听着。
“不管是虾兵还是蟹将,今晚的原则,是一个都不能漏掉。能抓活的最好,实在没条件,格杀勿论。”
他看着李慕林,示意他:“细节上的东西,你来说吧。”
“是。”李慕林顺着张义的话说:“日本间谍不是吃素长大的,手里的家伙也不是烧火棍,鬼子的枪法向来都好,兄弟们必须小心。瞪大眼睛,看守好各自的位置。李维章”
“该说的都说了,虽说是伏击,但也不能马虎大意。宪兵司令部的支援来之前,我们只能靠自己。大家都打起精神来,困乏的,都用凉水洗把脸,把结婚进洞房的精神头儿拿出来!”
行动队的所有成员立刻正色。
夜越来越深了。
鱼腹乘坐的汽车车窗突然被人敲响,他看了一眼手表,马上开门走了下去。
敲窗的是刺猬,见鱼腹下车,他马上凑过去,小声地说:
“秋田君,关林庙后巷前前后后和附近的几条街都查过了,没有埋伏。”
他往巷口的方向指了指:“目标所在,大门外有人守着,我看见了烟头的火光。”
“街上留几只眼睛,别让人围着了。”鱼腹小声在他身边耳语。
“每个路口都留了。您放心。”
鱼腹的脸上看不出阴晴,顿了顿,说:“我们今晚的主要目标是张义,至于佐藤君等人,能救则救,切不可本末倒置。”
“如果我们将张义干掉,还有足够的时间和力量?”刺猬挑起眉头看着他。
“佐藤君无能,落入敌手竟然没勇气自裁,既然如此,我不介意送他一程。”
刺猬立马明白了:“嗨!”
“走吧,去看看我们的勇士们。”
刺猬带路,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一条小巷,进了一处院子。
整个院子出奇地安静,除了风声和雨声,没有一丝多余的声响,气氛寂静得有些诡异。
最大的一间大通铺里,大约有二三十个便衣待在里面,或坐或站,擦拭枪支,打盹发呆,睡觉聊天。
无一例外,每个人都荷枪实弹。
虽然人多,但并不嘈杂喧闹,如果不靠近,外面的人很难发现这里居然聚拢了这么多人。
看到交通员刺猬带着鱼腹走进来,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屋子里窸窸窣窣,弥漫着一股蠢蠢欲动的味道。
见此情景,鱼腹满意地笑了,挥手道:
“坐下。”
“是。”特务们全体坐下。
鱼腹顿了顿,说:“先宣一条命令,佐藤君被捕,上级任命我为洛阳特务机关长。”
特务们乍听,集体起立。
鱼腹一挥手:“坐下。”
特务们重新坐下。
“今晚我秋田春水将带领你们袭击军统的安全屋,击杀支那人张义,为吉川将军复仇,替佐藤君完成他未竟的事业!天皇必胜。”
“天皇必胜。”
“出发!”
说罢,鱼腹率先拿着手枪,走了出去。
刺猬和鹌鹑紧随其后,其他特务亦步亦趋,鱼贯而出。
大街上,两只出门觅食的老鼠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尖叫着四处乱窜。
很快,一行人已经出现在关林庙后巷巷口。
鱼腹站在巷口,往巷子深处看去,那里通向未知的黑暗。
他没有丝毫犹豫,挥了挥手,一双双穿着布鞋的特务立刻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向着巷内前行。
不过一会,他们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23号大院附近。
这时,有特务提示大门处背靠着一个人,好像是看守,刺猬凝神看了看,对特务做了个手势。
特务点点头,将手伸到衣兜里摸着。突然,他一个箭步扑上去,捂着这个看守嘴巴的同时,动作极为迅速地一刀划过他的喉咙,将他摁倒在地,紧接着,后面的特务马上围拢过来。
最靠近大门的一个特务握着枪,无声地靠近大门,将耳朵贴在门上听了听,然后回头看了看刺猬,见刺猬点头,他往后退一步,准备破门。
旁边,鹌鹑也没闲着,他踩着手下两个特务交错双手形成的“手架”,一跃就攀上了墙头,然后,他猛地愣住了,因为他发现自己的手似乎抓到了什么细绳。
他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墙内“咔嗒”一声响起,拖举他攀上墙的特务疯了一样地叫了起来:“手榴弹、手榴弹!”
鹌鹑定睛一看,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砰”一声,大门破开了,刺猬带领的特务,一拥而入。
接着,轰——!
鹌鹑所在的墙上,突然一团火光闪亮,紧接着,伴随着“轰隆”一声爆炸的震天巨响,惨叫声响起,墙体直接被炸出一个焦黑的窟窿,砖石混着滚烫的碎片四溅开来,惨叫迭起。
隐蔽在特务后面的鱼腹霍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阴沉:“怎么回事?哪来的手榴弹?难道军统有埋伏?”
“不知道啊。”他身边的一个特务也是一脸茫然。
“饭桶,这么大的爆炸声,会把宪兵和警察招惹来的,必须立刻冲进去,争分夺秒,速战速决!”鱼腹握紧手枪往前冲,脸色阴晴不定。
爆炸之后的地面满是狼藉,他好不容易趟过去,正要命令特务跟随自己冲进去,突然,四面八方有枪声响起。
这时,23号大院的各个方向都亮起了灯,刺猬带领率先冲进院子的特务胆战心惊,下意识都退到了靠墙的阴影中,他们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都杵在那里愣住了。
刚刚冲进大门的鱼腹看到这一幕,脸色苍白,看了看面面相觑的众特务,大声问了一句:“龟田君呢?”
回应他的,是一阵沉默。
见没人回答,他吼了一句:“八嘎,都跟我冲进去。”
话音刚落,仿佛遥相呼应似的,后院有人用日语大声喊道:“我是佐藤羡次郎,张义中枪了,快”
接着,“砰”一声枪响。
这下不用鱼腹催促,不明所以的日本特务争前恐后地向着喊声的位置冲去。
“八嘎,不对,这不是佐藤君的声音”鱼腹彻底急了,他发现局面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而且外面响起了刺耳的刹车声,立刻吼道,“这是一个圈套,快撤!”
“砰”的一声,一颗子弹飞了过来,打在鱼腹身边的一个特务身上,顿时溅起一团血雾,他一头栽倒在地上。
“砰砰砰”特务们奋力还击着,边战边退。
众人刚退出大门,就见一个特务惊慌失措地蹿了过来:“机关长,外头都是人,前后都被堵住了。”
闻言,鱼腹脸色惨白。
此时,关林庙后巷前后,几辆卡车紧急停下,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宪兵踩着皮靴火速下了车,立刻控制了巷子前后。
“机关长,狭路相逢勇者胜,只要能杀了张义,一切都值得,下命令吧。”刺猬被乱枪打穿了一只耳朵,满脸血污,此刻呲牙咧嘴地说道。
“你说的对,虽然我们中了埋伏,但里面的人明显很少,只要我们冲进去,一定可以将张义这个罪魁祸首杀死。”鱼腹想了想,果断地挥手,“和我冲进去,不惜一切代价,杀死他。”
顿时,黑暗里传出了一阵子弹上膛的声音,特务们跟随鱼腹一路往后院冲。
然而,就在这时,院子里的灯突然一下子全部熄灭了。
鱼腹脑袋一蒙,一下子愣了。特务们也不敢动了,站在那里面面相觑。
下一刻,只听汽车的轰鸣声再次响起,刷刷刷,四辆卡车的大灯全部亮起,雪白刺眼的灯光从巷头巷尾两个反向照射过来,还未来得及进入院子的特务瞬间暴露在刺眼的强光下。他们像遇到猫的耗子一样,立刻惊慌失措地蹿进了院子。
但下一刻,院子屋顶东南西北四个方面全部亮起手电,齐刷刷照向同一个方向,鱼腹和众特务全部被笼罩下灯光下。
接着,李慕林高亢洪亮的声音响起:“我是军统豫州站副站长李慕林,我现在命令你们,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重复一次,立刻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话音刚落,刺猬对着声音来源的反向“砰”就是一枪,鱼腹没有来得及阻止,枪已经响了。
这声枪响就像点燃了导火索一样,四面方面瞬时枪声大作。
“砰砰砰砰砰”
一个又一个日本特务先后倒了下去。
这一刻,鱼腹秋田春水彻底绝望了。
没过多久,院子里的枪声渐渐平息了,硝烟慢慢散去,露出一地狼藉。
一大批特务的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层层叠叠堆在院中,像被狂风扫过的多米诺骨牌,一个个扑倒在地,再也没了声息。
鱼腹秋田春水满脸血污,已是孤单一人,他被困在原地,四面方面都是军统和宪兵,而他的队伍已全军覆没。
强光下,张义一众人朝他走了过来。李慕林仔细打量他几眼,一脸意外:
“肖主任,你竟然也是日本特务?”
这会他才看清,此人竟是战区机要室主任肖锐。
肖锐抬头意味深长地一笑。
第553章 要变天了
强光下,张义一众人朝他走了过来。
李慕林仔细打量他几眼,一脸意外:“肖主任,你竟然也是日本特务?”
这会他才看清,此人竟是战区机要室主任肖锐。
肖锐抬头意味深长地一笑。
李慕林大声呵斥:“丧家之犬,还不束手就擒?”
肖锐嘿嘿冷笑了两声,慢慢站直身躯,迅捷地将枪口对准了张义,气急败坏地吼道:“去死.”
话音未落,早就虎视眈眈防备他的猴子先射出一枪。
枪声过后,肖锐托着手腕摔倒在地,其他便衣一拥而上,死死将他摁住,给他带上手铐。
肖锐依旧嚣张笑着:“张义,你杀了我吧,我是输了,但大日本帝国的特工是杀不尽的,你们中国人别想.”
“聒噪!”摁住他的便衣见他还敢这么嚣张,立刻一顿拳脚相加,扒下旁边死人的袜子,直接堵住了他的臭嘴,将他押解出去。
望着地上一摞日本特务的尸体,张义皱了皱眉,说道:“打扫战场,所有人验明正身,找出他们的潜伏身份,抄家搜查。”
“是。”李慕林领命,叫来几个便衣吩咐下去。
崔方平崔站长坐在办公室里,看似心静如水地翻着文件。
刘秘书匆匆进来汇报:“站长,枪声已经停了。”
“知道了。”崔方平摆摆手,有些心神不属。
他本回家睡得正香,被突如其来的枪声惊醒,匆匆驱车来到了站里。
打电话问过之后,才知道不是歹徒作乱,而是有日谍袭击站里的安全屋。
崔方平先是疑惑,接着便是恼怒,张义和李慕林将抓捕的日谍转移到安全屋,这事他竟然丝毫不知,事先也没给他打过招呼,这让他恼恨不已,他堂堂的站长,竟然在张李二人眼中成了摆设不成?
但又能如何?
不说张义,就是和李慕林比,他终究是个外来户。除了将这二人在心里狠狠咒骂一顿外,竟然无计可施。
后来听说宪兵司令部的人去了现场,这份怨怼,又变成了羡慕嫉妒,虽然他不知道攻击安全屋的日谍有多少,但想来数目应该不少,分明是一场由自己“指挥若定”的歼灭战,建功授勋在今日,结果到头来却和自己没有丝毫关系,你说气人不气人。
“站长,张处长、李副站长他们回来了。”刘秘书再次匆匆进来,关门汇报:“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看来大有收获啊。”
崔站长似乎心不在焉,头也不抬地问:“有人受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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