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10章

  “王妃,这只是奴婢的一份孝心,王妃务必收下,奴婢们啊,也不求王妃世子能够记着奴婢,只愿世子殿下能够平安顺遂……此乃祥和之物,对世子殿下多有好处啊……”

  李彩凤还是摆手拒绝:“心意领了,公公还是带回去吧。”说着,李彩凤便看了一眼身后的太监说道:“你帮我送一下冯公公,对了,要送出府去……”

  “是,王妃……”

  “冯公公请。”

  看着李彩凤不收,冯保也没有丝毫办法,只能再次行礼,而后带着锦盒,跟王府的太监一起朝大门处而去。

  走出裕王府后,带着冯保出来的太监,转身对着冯保笑了笑:“冯公公,您慢走。”

  冯保点了点头,就想上车。

  “哎,冯公公,您是不是忘了些什么?刚刚王妃可是让奴婢送您出府啊……”

  冯保听到之后,立即明白了过来。

  他笑了笑,而后从怀中又取出了那个锦盒,递给了王府的太监。

  “可要亲手交给王妃啊。”

  “冯公公放心,小的可没有胆量对这稀世珍宝打什么主意。”说着,这太监便将双手接过锦盒,而后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冯公公慢走。”

  冯保点了点头,而后在自己的随从搀扶下上了马车……

  王府的太监看着冯保的车离开,才转身回到王府,第一时间,将冯保的礼物转交给了李彩凤。

  李彩凤得到之后,便将其挂在了朱翊钧的床头,并叮嘱了在房中伺候的两名宫女,不要轻易动这块宝贝。

  这块金镶翡翠,不仅价值连城,还有吉祥如意,长命百岁的用意,李彩凤当然想要得到,不过,王府之中耳目众多,也只能授意自己身边的管事太监在出府之后索取。

  李彩凤看着床头的金镶翡翠,渐渐入了神。

  她的父亲是民间的瓦匠,在她很小的时候,过得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后来李彩凤又有了一个弟弟,日子便更加过不下去了,最后只能把李太后就被送进了裕王府当丫鬟。

  在裕王府当宫人的日子,手脚非常灵活,办事也很是聪明,虽然说出身比较贫寒,也不会读书写字,但是她在为人处事这些方面却有着自己的见解。

  十几岁的李彩凤长得非常漂亮,性格又很活泼,所以在当宫女的时候,身旁就有了一帮朋友,并且裕王妃陈氏非常赏识她,所以就让她这个小丫鬟来管理自己的饮食以及起居,并且还找人教给她一些字。

  李彩凤聪明好学,长得漂亮,且会为人。

  裕王本身就是个好色的人,看到李彩凤之后,心生喜爱,便顺理成章的宠幸了她,就这一次,让十七岁的李彩凤竟然真的给急需儿子的裕王生下了儿子,随后,水涨船高,成为了王府的半个主人。

  裕王府陈氏在得知李彩凤怀孕之后,也并未嫉妒,反而好生看护,细心照料,更在之后,与李彩凤情同姐妹。

  而此时的李彩凤为人母,最希望的就是自己的儿子能够健康长大……所以,她收下了冯保的赠礼……

  父母爱子,当为之计深也。

  冯保想要讨好裕王,但裕王并不愿意鸟他,可冯保又是司礼监的重要人物,宫廷之中有头有脸,总有一天,裕王是需要的,或者说,自己需要,自己的儿子需要。

  收下东西之后,两者就产生了联系……

第19章 兴师问罪乎

  夜幕悠悠降临,如一幅厚重而广袤的墨色帷幔,轻柔而无声地覆盖了整个北京城,城中的百姓早就入睡。

  对于某些人来说,如此安静祥和的夜晚,却不太平静。

  高府。

  是当朝次辅高拱的居所。

  位于北京城的西城区,离裕王府也很近。

  在夜深之后,高府的后门小巷口处,一辆马车到了。

  赶车的马夫上前敲了敲门,随后,门便被在里面打开,一身素装的高拱从里面走了出来,随后上了马车。

  马夫看到老爷上车后,驾马而去。

  不一会儿,马车来到了裕王府的后门处,此处,早有两名小太监等候。

  看到马车到来,早早的迎了上去。

  他们搀扶着高拱下车。

  “高大人,王爷在书房等您,且随我来……”

  高拱点了点头,而后便跟随这两名太监从后门进入了裕王府中。

  此时裕王府的书房之中,灯火通明,朱载坖坐在太师椅上,闭目享受,而李彩凤在其身后,为朱载坖揉肩。

  “国家大事,为何不问老师,只听了翊钧的话,便下定了决心呢。”李彩凤揉着朱载坖肩膀之时,突然开口询问。

  “江山是我们朱家的,做主的也只能是朱家人……老师是外臣,并且是想将胡宗宪置于死地的人,本王问他,不会有任何的收获,反而更加纠结,可我儿不同,我儿虽小 ,所说之话,即便充满了天真,但每一句话都是对的,胡宗宪确实有功劳,确实不该死,党同伐异啊,历朝历代都不能被容忍。”

  “虽然,本王恨严党入骨,但严世蕃问斩,严嵩也在去年病死家中,这份恨啊,也该忘掉了。”

  朱载坖说的话,颇有些王霸之气,让李彩凤的内心也有所波动。

  “现在老师来了,王爷,他不会劝你改变主意吧。”

  “我根本就不想让他来,他这前脚来,父皇那边后脚就知道了,这个关头,少点麻烦,总归是好的。”

  说白了,朱载坖就是纠结。

  历史上的他在胡宗宪的事情上,做岸上观火姿态,有极大的可能就是受到了高拱等清流之人的影响。

  当然,对于自己儿子说想要见到胡宗宪的事情,他选择了隐瞒,他不可能让自己的妻子知道,自己因为恐惧,害怕失去继承人,跟他的爹爹一样相信玄学了。

  当然,这一点也是让他改变主意的重要因素。

  正当此时,门外传来了通报声。

  "王爷,高大人来了。"

  听到通报后,李彩凤按肩的动作也停止了,上前走了两步,站在了裕王的身边。

  “让他进来吧。”

  高拱进入了书房之后,朝着裕王,以及李彩凤行礼:“裕王殿下,王妃……”

  “老师,快坐。”

  “谢王爷。”高拱说着,便往后退了两步,坐在了裕王的对面。

  朱载坖看着高拱,开口说道:“老师此番前来,莫不是为了今日奏章之事。”

  听到朱载坖的话后,高拱立马就炸了,他站起身来,情绪颇为激动的说道:“是,王爷,您可知道,胡宗宪是严党无疑,嘉靖四十一年的时候,胡宗宪的罪证就已经证据确凿了,变卖军需,军粮,所得银两运往京师,全部交给了严世蕃,赵文龙,那一次,陛下亲旨赦免,这才两年啊,又查出了新的罪证,这次,说实话,您不该上奏求情。”

  “您这封奏章一上,明日满朝文武得到消息,皆会大惊失色,朝廷的法度再一次的被践踏……”

  “为什么,这次上书没有找我等商量呢,现在想要收回,难如登天,此番后果,影响深远,一次,两次,都扳不倒胡宗宪,那下一次是不是又要重新启用,又要让他掌握数十万兵马,御史们的眼睛都看着呢,王爷,这对您的声名也是很有影响的。”

  高拱越说越激动,而朱载坖一直听着,不敢反驳,完全不像刚刚那个说出,江山是我们朱家的,做主的应该也是我们朱家人的裕王殿下了。

  而听着高拱情绪越来越激动的言语,一旁的李彩凤脸色越来越难看。

  在高拱说的最为激动的时候,她开口打断了:“慢着,高大人,我是妇道人家,本不应该插话,但我还是疑惑,想询问一下高大人。”

  高拱突然被打断,心里颇为不喜,可也不能像训斥朱载坖一样去训斥李彩凤,当下,只能强忍怒火。

  “王妃请问?”

  “你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还是,王爷必须按照你的想法来做这件事情,就不能有我们王爷自己的考量。”

  听到这话。

  高拱瞬间瞪大了双眼,他也明白自己说错话了。

  “为臣者当然不敢有兴师问罪之举,只是给裕王殿下陈述要害而已,王妃,您多想了。”高拱只能低头。

  高拱的低头,并没有换来李彩凤的退步,她反而更进了一步。

  “我没有多想,你那是陈述要害的样子吗?”

  “虽然我读书没有大人多,但礼仪尊卑,我可就比大人懂得多了,您是裕王的老师,但也是裕王的臣子,莫要过多的僭越,就算是以前的严党他们也不敢这样跟裕王说话……”

  而听着这些话的朱载坖心里面是非常开心的,老婆替自己出气了。

  不过,他也清楚,不能让李彩凤再说下去了,不然自己的老师怎么下台呢。

  “够了,李妃,妇道人家不要掺和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李彩凤知道分寸,听到朱载坖的话后,立即停止对高拱的步步紧逼,而后,朝着裕王施了一礼,便缓缓离开书房。

  等到李彩凤离开后,朱载坖笑了笑:“老师,不要介意,妇道人家就是这样,喜怒都写在脸上……”

  而朱载坖话中的额外含义,高拱也立即领会。

  我是大男人,我的喜怒不会写在脸上,我可以容忍你继续说下去,但不代表我喜欢听你对我这些话,并且,用着这样的语气,说着这些话,老师,我再也不是十五六岁,刚刚没妈的孩子了……你也要明白啊……

第20章 权力的游戏

  人是会变化的。

  身份地位,或者周围环境的变化,也会让人的性格产生一丝改变。

  而朱载坖就是因为身份地位已经得到确定,周围环境已经安全了,可他的变化并不大,但确实有。

  他能听完高拱对自己的训责之言,但内心已经跟之前完全不同了。

  高拱一霎那间也明白了过来,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态度,实在不是为人臣者该做的事情,而后,他弯腰赔罪:“王爷,老朽适才失态了,还望王爷恕罪。”

  朱载坖摆了摆手,示意高拱坐下,然后说道:“老师,其实本王也知道您是为了本王好。只是此事关系重大,本王不得不慎重考虑。胡宗宪虽是严党,但他也曾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严嵩已倒,本王不想再牵连太多的人了,更何况,胡宗宪是个能人,老师,你也应该有容他之量。”

  朱载坖让高拱有容胡宗宪的气量,若是换作以往,高拱肯定又要蹦起来了,但被李彩凤刚刚的这套说辞,让他不敢再次逾越,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满,点头应是:“王爷考虑之事,臣清楚,只是,朝中大臣们对此事看法不一,若王爷执意要保胡宗宪,恐怕会引起不少争议,而这个争议都在王爷身上”

  朱载坖沉默片刻,“本王知道,但胡宗宪确实是个人才,不能因为他是严党就一概而论,不然,谁会为我大明朝卖命呢,老师,严嵩倒了,已经倒了,我们都该朝前看了……”

  “老师,本王累了,若是徐阁老明日询问,你便把本王的话带给他,胡宗宪有功,不能死。”说完,朱载坖便站起身来:“老师慢走,本王就不送了。”

  高拱看着朱载坖的脸庞。

  竟然有些坚定。

  他由衷的发出笑声,那个一直依靠自己的孩子,此时,真的变了……

  “王爷,臣告退,不管如何,臣都会支持王爷的,刚刚王妃说的对,臣以后,还是要多番注意。”

  “妇人之言, 切莫挂怀,老师,请……”朱载坖说着,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高拱的性格,决定了他的结局。

  在真正的历史上,高拱说是被张居正联合冯保驱逐的,实际上,真正罢官,一撸到底,赶回老家的决定是李彩凤下的。

  在朱载坖登基的第六个年头,因病去世,小皇帝登基之时,他不知道一句十岁孩童如何治理天下,这样的话,对于小皇帝,李彩凤这样的孤儿寡母是怎么样子的冲击,与伤害,即便冯保张居正不整他,他也在首辅的位置上,呆不下去的。

  而这次裕王府中发生的事情,只能在短时间内影响高拱,但并不能改变高拱。

  高拱在太监的引领下,从后门离开了裕王府,坐上马车的高拱,叹息不断,他担心胡宗宪的存留会给朝廷带来隐患,也担心自己在朝堂上的地位受到影响。

  或者说,他还是没有改变清算胡宗宪的主意,可有的时候,人力难以战胜天时。

  朱家三代都想保胡宗宪,臣子们无计可施………………

  …………

  清冷皎洁的月光恰似一层薄如蝉翼的银纱,袅袅地笼罩住西苑这座无比壮阔、宏伟庞大的皇家园林。

  那月光似有似无地倾洒在亭台楼阁之上,精心地勾勒出精致绝伦且朦胧迷离的轮廓,仿若为它们披上了一层神秘莫测的华美外衣。

  园林中的树木在月色下影影绰绰,宛如一幅幅静谧祥和、意境深远的水墨画,小径之上,月光播撒下淡淡的如宝石般璀璨的光斑,仿佛是一串不慎遗落的珍珠,湖水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微微粼粼的波光,似梦似幻,与周围的景致相得益彰、完美融合,共同营造出一种静谧到极致而又庄严凝重的氛围。

  而此时月光之下,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童步伐有些着急,也无暇去看身边的美景。

  这个老道童就是黄锦。

  虽然已是深夜,但朱厚熜的道观之中,还是灯火通明。

  黄锦进入之中后,闭目打坐的朱厚熜缓缓睁开了眼睛。

  "陛下,裕王的奏章送到了内阁,今日张居正,裕王殿下,以及太孙在裕王府对胡宗宪之事有些许讨论,咱们的人一直都在门口候着,听的很清楚,刚刚裕王府的人又来报,高拱在一个时辰前,去了裕王府,因对裕王殿下说话不端,被李王妃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高拱,在裕王府被训斥了,全部说来,说的清楚一点,朕爱听。”

  “是,陛下。”

  当下,黄锦便将他得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详细汇报,而听着的朱厚熜,一会儿脸上带着笑意,一会儿又有些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