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爷是道士皇帝 第575章

  他感觉这些话比《资治通鉴》里的故事要复杂深奥得多,里面充满了矛盾。

  他隐约明白了些什么,但又似乎有更多的不解。

  他只是懵懂地点了点头,将父皇的这些话,深深地记在了心里……

  …………

  哎,八点半下班,加班三个小时,上班的时候,只能抽出时间完成一张,后续还要修改,按照这个节奏下去,要到十号之后,老李才能爆更了,不过,这也是个好事,上个月,为了推进度,好多事情没有给大家写好,交代清楚,老李也变得浮躁了,这个月,自己工作时间长了,老李的节奏也能慢一些,工作的时候,好好想想,能够写的详细一点……老李慢慢来……

第1046章 内附

  朝鲜国王接受册封,不到半月便遭“天火”焚身的骇人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巨石,从礼部衙门迅速扩散至整个北京官场。

  尽管已是夜晚,但无数府邸、酒楼、茶肆却比往常更加热闹,官员们三五成群,议论纷纷,空气中弥漫着震惊、猜疑与一种山雨欲来的紧张感。

  在某位御史的宅邸宴席上,几杯酒下肚,话题自然引到了这桩惊天奇闻上。

  “诸位可曾听闻?那朝鲜的新君,光海君,没了!”一位面色通红的官员压低声音道。

  “怎会不知?今日礼部都炸开锅了!才十天!说是天火……哼,骗鬼呢!”另一人冷笑连连,语气中充满不屑。

  “两月之内,连丧二主!这朝鲜国是走了什么背字?还是……”一个较为谨慎的官员话说一半,意味深长地停住了。

  “还是什么?分明是有人不想让他活!”先前那红脸官员猛地一拍桌子,酒水都溅了出来:“李昖死得就蹊跷,如今这光海君死得更是不明不白!谁得益最大?除了汉阳城里那位一手遮天的宁国公李成梁,还能有谁……”

  “还能是谁?”

  “慎言!慎言啊!”有人连忙劝阻,但眼神却也表明他心有同感。

  “慎什么言!他李成梁在辽东在朝鲜做土皇帝做久了,真以为天高皇帝远了吗?我看他是利令智昏,想学安禄山!怕是真想裂土封侯,甚至更进一步!”愤慨的官员越说越激动:“明日我就上本,参他一个庇佑不利、致使藩邦动荡之罪!诸位同僚,若还有一丝忠君爱国之心,便应联名上书,请陛下彻查,绝不能让我大明百年仁德,毁于此等武夫跋扈之手!”

  席间顿时群情激奋,附和者甚众。

  李成梁早些年的名声就不太好,一有点事情,朝中官员都恨不得怼死他,这要是换成戚继光在朝鲜,可能是不能的反应……

  与此处的喧嚣不同,首辅申时行的府邸书房内,却是一派静谧。

  烛火摇曳,映照着申时行清癯的面容。他并未像外界官员那样激动或愤慨,只是静静地坐在太师椅上,手中捧着一卷《资治通鉴》,似乎正在沉思。

  他近日给皇六子朱常澍讲学,重点便是《资治通鉴》中关于权谋、征伐与藩镇割据的篇章。

  此刻,书正翻到某一页,但他目光并未聚焦在文字上。

  老管家悄无声息地进来,低声禀报了有朝鲜来人前来求见。

  申时行听罢,沉默了片刻,脸上看不出丝毫喜怒。他只是缓缓将手中的《资治通鉴》放下,用手指轻轻抚过光滑的书页边缘:“不见,让他回去告诉他的上司,正大光明之事,就要坦坦荡荡的去做……”

  “是,老爷……”

  等到老管家离开许久后,良久,他才用一种极轻的、几乎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喃喃自语道: “天火……呵,这火……烧得倒是时候。”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既无惊讶,也无愤怒,反而带着一种一切尽在掌握的深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冷漠。

  他不再多言,重新拿起书卷,仿佛刚才听到的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消息,继续沉浸于历史的兴衰更替之中……

  这一夜,北京城的官员很多人都无眠的一夜,当然,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毛事没有。

  朝鲜二次国丧的消息如同旋风般刮过朝野,带来了无尽的猜测、不安与暗流涌动,震惊与轰动是必然的……

  翌日辰时,文华殿内庄严肃穆。

  朱翊钧端坐于御座之上,面色平静,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探究与凝重。

  皇六子朱常澍穿坐在御座左下首特意设置的锦墩上,小脸绷得紧紧的,努力做出沉稳的模样,观察着这大场面……

  御阶之下,以内阁首辅申时行为首,六部九卿等重臣勋贵分列两旁,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大殿门口。

  不一会儿,在礼部官员的引导下,朝鲜使臣崔鸣海低着头,步履沉重地走入大殿。

  他面容悲戚,一举一动都符合报丧使臣的礼仪规范。

  他走到御阶前规定的距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额触地,声音带着哽咽,用流利的官话高声道:“外臣朝鲜礼曹参议崔鸣海,叩见大明大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吾皇圣安!”

  “平身吧。”朱翊钧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平稳而富有威严:“朝鲜之事,朕已听闻。天降灾异,致使新君蒙难,朕心甚悯。”

  标准的抚慰流程过后。

  朱翊钧开始例行问询:“国书之中,言及天火,具体情形如何?宫中可曾查勘明白?为何如此突然?”

  崔鸣海早已准备好说辞,依旧是那套“夜半雷火”、“猝不及防”、“寝殿独焚”的说辞,言辞恳切,表情到位,将一场精心策划的谋杀包装成了无可挑剔的天灾……

  殿内诸臣静静地听着,不少人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但无人轻易出声打断。

  朱翊钧听完,沉吟片刻,又道:“朝鲜连遭大难,对于嗣君之事,朝鲜朝堂,宗室有何章程?”

  崔鸣海再次躬身:“回陛下,我国上下皆以为,此非常之变,非人力所能测度,恐乃天命所示。嗣君人选关乎国本,岂敢擅自议定?我国议政府及百官一致决议,唯有恳请大皇帝陛下,念在朝鲜世守藩礼、事大至诚的份上,垂怜圣裁,为我朝鲜指定新主,或……或做出更有利于朝鲜永续安宁之安排!朝鲜上下,无不感戴天恩,唯命是从!”

  这番话,已经将姿态放得极低,几乎是将朝鲜的王冠捧到了大明皇帝面前,任由其处置……

  殿内泛起一阵轻微的骚动,大臣们交换着眼神,都感觉到了不同寻常。

  这已经超出了寻常藩属国请求册封的范畴了。

  朱翊钧目光微动,正欲开口说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崔鸣海仿佛下定了极大的决心,忽然再次伏地,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一种决绝的悲怆,朗声道:“陛下!外臣……外臣临行之前,非止奉有报丧国书与请旨之言!我国中更有众多心怀社稷、感念天恩之臣民,血泪陈情,托外臣务必将此物,直达天听,呈于御前!”

  说着,他竟然从贴身的怀里,颤颤巍巍地取出一卷明显是额外准备的绢帛,双手高高举过头顶……

  那绢帛质地精良,上面似乎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并盖有许多鲜红的印鉴!

  “此乃我国数百名文武官员、士绅耆老联名泣血所上之《请内附表》!伏乞陛下御览!”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

第1047章 传统的改变

  内附这两个字所代表的含义,瞬间冲击着在场每一位大明重臣的神经。

  就连一向沉稳如山的内阁首辅申时行,眼皮也几不可察地跳动了一下。

  虽然,在这里面他充当着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甚至是一手推动的,可事情真的发生了,内心深处还是有着一定的波动。

  这些年申时行变了很多。

  太祖高皇帝遗留下来的政治体系,也可以说是政治传统,就是斗争。

  不断地斗争。

  皇帝与官员的斗争。

  官员与官员的斗争。

  在万历朝,虽然很多不好的传统得到了改善,但斗争……依然存在,只不过不像之前,那般来的猛烈。

  在另外一个时空,申时行侍奉的是,没有太多手段的神宗皇帝,他的斗争天赋隐藏起来,继而为了自己身家性命,变得越发稳重,甚至是暗弱。

  可这个时空,一切都变了。

  大明朝已经超过两个首辅,没有被政治清算了。

  好像,大明朝慢慢养成了最温和的斗争底线。

  罪不加阁老。

  不管是在任上,还是在卸任之后。

  也是因为这些,申时行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

  此事,再加上他明显察觉出天子的心意,才开始推动此事的。

  御座上的朱翊钧明显愣了一下,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皇六子朱常澍更是瞪大了眼睛,虽然年幼,但也从这凝滞的气氛和父皇、大臣们剧变的脸色中感受到“内附”二字所蕴含的石破天惊之力。

  “呈上来。”朱翊钧的声音依旧平稳,但细听之下,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陈矩快步下阶,从崔鸣海高举的双手中接过那卷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一个王国命运的绢帛,恭敬地呈递到御案之上……

  朱翊钧展开绢帛,目光沉静地扫过上面的文字。

  殿内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皇帝的脸上,试图从那平静无波的表情中读出丝毫端倪。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只有皇帝翻阅绢帛时轻微的沙沙声……

  绢帛上的文字恳切乃至卑微,将李氏王朝近期的灾难描述为“天厌其德”,将大明在倭乱中的再造之恩捧至云霄,最后痛陈“国不可一日无主,而李氏已失天命”,唯有“内附天朝,革故鼎新,置郡县,行王化”,才能使朝鲜百姓“永享太平”,并言辞凿凿地表示这是朝鲜国内众多文武官员、士绅耆老的“共同夙愿”,后面附着长长的签名和鲜红的印鉴……

  朱翊钧看完,久久不语。

  他只是将绢帛轻轻放在御案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目光深邃,看不出喜怒。

  这份沉默让殿内的气氛更加压抑。

  终于,礼部尚书王家屏再也按捺不住,他猛地出列,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某种被冒犯的愤怒而微微发颤:“陛下!这……这《请内附表》……所言‘内附’,可是臣等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是……是要我大明接纳朝鲜,撤其国号,废其李氏宗庙,设郡置县吗?”他的问话充满了难以置信。

  朱翊钧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对陈矩微微颔首。

  陈矩会意,小心翼翼地将那卷绢帛再次拿起,先是送到了首辅申时行面前。

  申时行快速浏览,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丝毫波澜,随即递给下一位阁臣。

  绢帛就这样在六部九卿等重臣手中默默传递。

  每一位看到绢帛内容的大臣,无一例外地瞬间瞪大了眼睛,倒吸一口凉气,脸上写满了骇然、荒谬、震惊乃至愤怒!

  他们的目光如同利剑,齐刷刷地射向依旧跪伏于地的崔鸣海。

  这简直是对数百年来宗藩体系最彻底的颠覆……

  是闻所未闻之事……

  王家屏是礼部尚书,掌管邦交礼仪,对此感受最为直接和强烈。他看完后,胸膛剧烈起伏,猛地转身,指着崔鸣海,厉声呵斥道:

  “崔鸣海!尔等……尔等好大的胆子!尔究竟是朝鲜之忠臣,还是我大明之奸佞?!抑或是祸乱天下的国贼!”

  声震屋瓦,充满了道德的愤怒。

  “尔可知‘内附’二字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背弃尔国历代先王!意味着颠覆太祖高皇帝钦定的藩邦体制!尔等将此表呈于御前,是要将我天朝置于何地?是要陷陛下于不仁不义之境吗?!”

  “陛下乃天下共主,怀柔远人,以德服邦!岂能行此吞并藩属之事?若允尔等所请,天下藩国将如何看我大明?四夷将会如何震动?他们会以为我大明恃强凌弱,巧取豪夺!我大明百年积攒的仁德信誉,煌煌天朝之体统,必将毁于一旦!尔等此举,非是归顺,实乃捧杀,是极大的祸害,是要祸害我们大明朝……”

  王家屏气得胡须直抖,引经据典,将一番华夷之辨、宗藩大义的道理淋漓尽致地宣泄出来。

  他的激烈情绪感染了其他许多大臣,尤其是清流言官和注重礼法的官员,纷纷出言附和:“王尚书所言极是!此例绝不可开!”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此必是朝鲜国内奸佞之辈的阴谋!”

  “陛下!万万不可受此表!应立即严词驳回,并训诫朝鲜使臣,令其国内另选贤明宗室继位!”

  “应将此獠逐出殿外,打杀了事,也为朝鲜除去国贼……”

  殿内一时群情汹汹,几乎一面倒地指责崔鸣海及其所代表的“请内附”行为。

  崔鸣海跪在地上,头埋得更低,身体微微发抖,承受着来自天朝重臣们的滔天怒火和道德审判。

  御座上的朱翊钧依旧沉默着,手指的敲击却不知何时停止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听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风暴……

  就在谴责之声达到顶峰之时,一个平和却清晰的声音,不大,却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依老夫看……此事,倒也未必全然不妥。”

  声音来自内阁首辅申时行。

  刹那间,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

  整个文华殿静得可怕。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朱翊钧和朱常澍,齐刷刷地聚焦到了申时行的身上。

  王家屏更是愕然当场,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阁老……您……您此言何意?”

第1048章 议一议

  王家屏看着申时行,满脸的不可置信。

  这是他们大明朝的阁老。

  是他们大明朝最大的君子。

  他出台宗藩条例,组织了官立蒙学,又对漕运进行了一场有一场的改革……

  在满朝文武看来,大明朝最大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