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质疑。”佐助的声音很平稳，但紧握的拳头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我只是想确认，神主您所追求的，究竟是秩序，还是单纯的服从。”
“有区别吗？”烬反问。
“当然有。”佐助站起身，草薙剑不知何时已握在手中，剑尖斜指地面，“秩序是建立在规则之上的，哪怕是您制定的规则。而现在，您只是在随心所欲地施展您的力量，展示您的威能。这不叫建立秩序，这叫施暴。”
“施暴？”烬玩味地咀嚼着这个词，然后他笑了，笑声不大，却传遍了整个战场，“佐助，你跟在我身边，学会了不少大道理。但你似乎忘了一件最重要的事。”
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向上一抬。
被抽离出来的守鹤灵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长、扭曲，最后“嘭”的一声，被压缩成一个拳头大小的紫色能量球。
“那就是，规则由我制定，也由我打破。”烬将那颗能量球握在手中，像是在把玩一件普通的玻璃珠，“我让它存在，它就存在。我让它消失，它就消失。这就是我的‘规则’。”
佐助的瞳孔猛地一缩。他能感觉到，那颗能量球里蕴含着一尾守鹤全部的查克拉和意识，但它已经不再是生命，而是一件纯粹的“物品”。
这种将生命随意玩弄、改造的手段，让他想起了大蛇丸。不，比大蛇丸要恐怖一万倍。大蛇丸追求永生，至少还承认“生命”的概念。而眼前的烬，似乎根本不认为他们是“生命”。
“看来，你还是不理解。”烬的目光重新落回佐助身上，“你之所以会产生这种可笑的念头，是因为我给了你太多的自由。让你误以为，你可以和我平起平坐地‘讨论’问题。”
话音刚落，佐助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挤压而来。他引以为傲的须佐能乎连出现的征兆都没有，身体的骨骼就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声。
“噗！”
佐助一口鲜血喷出，单膝跪倒在地。那股力量精准地控制着，既让他感受到濒死的痛苦，又不会真的杀死他。
“佐助！”鸣人发出怒吼，体内的九尾查克拉疯狂暴动，试图冲破束缚。
“小鬼，冷静点！”九尾的声音在他心中咆哮，“现在冲上去只是送死！那个混蛋在故意激怒你！”
“我怎么冷静！”鸣人双目赤红，“那个混蛋在折磨佐助！”
“神主！”空中的黑色要塞里传来其他神庭成员的惊呼，但没有人敢下来阻止。
烬没有理会任何人，他一步步走到佐助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我欣赏你的才能，佐助。你的眼睛，你的天赋，都是这个世界的顶级配置。所以我才让你成为我的副手，让你见证新世界的诞生。”烬的语气就像一个老师在教训不听话的学生，“但你似乎把我的‘欣赏’，当成了你可以挑战我的‘资本’。”
他抬起脚，踩在佐助的背上，将他整个人死死地踩在沙地里。
“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我的工具，是我的矛。工具，只需要执行命令，不需要思考。否则，就只是一件废品。”
屈辱，前所未有的屈辱。
第312章 新的力量！
佐助的脸颊紧紧贴着滚烫的沙子，他能闻到自己鲜血的铁锈味。
自从灭族之夜后，他从未像今天这样无力，这样任人宰割。
他追求力量，不惜一切代价，就是为了不再体验这种感觉。
可到头来，他爬得越高，摔得越惨。
在绝对的神力面前，他所谓的影级实力，他引以为傲的轮回眼，都成了一个笑话。
他的手指深深地抠进沙土里，指甲因为用力而迸裂。
不……不能……就这么结束……
如果连反抗的意志都失去了，那他和一条被随意踩死的狗，又有什么区别？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声音很轻，仿佛是贴着地面传来。
“……用你的左眼……换他……一瞬间的破绽……”
是带土！
他趴在不远处的沙地上，身体被烬的力量压制，但他的写轮眼，依旧在运转。
佐助瞬间明白了带土的意思。用他的轮回眼能力“天手力”，在烬攻击的瞬间，将烬和某个物体交换位置，哪怕只能制造零点一秒的空隙。
这是一个疯狂的赌博。以烬的实力，这种小把戏被识破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九。而且一旦失败，他将彻底激怒烬，必死无疑。
但……这是唯一的机会。
佐助没有丝毫犹豫。他的左眼，那只蕴含着六道之力的轮回眼，瞬间迸发出惊人的瞳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烬似乎觉得“教训”已经足够，他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颗黑色的能量球，对准了地上的佐助。
“作为你以下犯上的惩罚，这只眼睛，我就收下了。”
就在那颗能量球即将触碰到佐助的瞬间！
“天手力！”
佐助发动了能力！
然而，他交换的目标不是烬本人，而是烬手中的那颗——由一尾守鹤压缩而成的能量球！
他将那颗能量球，与远处倒地不起的勘九郎交换了位置！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
烬的手掌依旧保持着向下的姿势，但他掌心的能量球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空无一物。而在他身后十几米外，勘九郎原本躺着的地方，那颗紫色的能量球凭空出现！
“哦？”烬的动作停滞了半秒。
就是这半秒！
“神威！”
带土用尽最后的力量，右眼的万花筒疯狂旋转。他的目标不是烬，而是那颗刚刚被交换位置的守鹤能量球！
一个空间的漩涡瞬间出现，将那颗能量球吞噬了进去！
他利用神威，将守鹤的本源暂时转移到了异空间！
“干得漂亮！”奇拉比瞬间反应过来，他没有去攻击烬，而是转身抱起自己的大哥雷影艾，同时对鸣人大喊，“鸣人，快带我爱罗走！哟！”
“土遁·超轻重岩之术！”
大野木不知何时恢复了一些力气，他双手结印，为奇拉比和艾的身体减轻了重量。
“走！”六道仙人也出现在鸣人身边，一股柔和的力量解除了鸣人身上的束缚，同时将昏迷的我爱罗推向他。
一连串的变故，从佐助发动天手力，到带土转移守鹤，再到奇拉比救人，所有人的配合仿佛演练了千百遍，流畅无比。
这是在场的所有“反抗者”，在绝境中凭着本能和默契，打出的一套完美连招！
鸣人不再犹豫，立刻分出两个影分身，一个背起我爱罗，一个扶住刚刚脱力的佐助。
“想走？”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所有人的动作都僵住了。
烬缓缓转过身，他脸上没有任何愤怒的表情，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一种看到有趣玩具时的笑容。
“很精彩的配合。”他鼓了鼓掌，“叛徒、敌人、老古董……你们竟然能在瞬间达成共识，真是让我意外。”
他的目光落在佐助身上。
“特别是你，佐助。你没有选择交换我的位置来为自己创造生机，而是选择救下那只狸猫。你是在向我证明，你那可笑的‘羁绊’，比你自己的命更重要吗？”
佐助没有回答，只是喘着粗气，用轮回眼死死地盯着他。
“好吧，我明白了。”烬点点头，“看来单纯的‘教育’对你们是没用的。你们就像一群病毒，必须用更彻底的方式来‘杀毒’。”
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世界。
“我本来只想一个个地收集尾兽，尽量保持它们的完整性。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既然你们这么喜欢‘羁绊’，那我就让你们看看，当所有的‘羁绊’都被强行揉捏在一起时，会诞生出什么东西。”
他的声音变得宏大而飘渺，回荡在天地之间。
“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尾兽查克拉啊……”
“以我的名义，回归于此！”
话音落下，整个世界仿佛都震动了一下。
奇拉比体内的八尾牛鬼发出了痛苦的嘶吼，一股股庞大的查克拉不受控制地从他体内溢出，飞向天空中的烬。
鸣人体内的九尾同样如此，阳属性的查克拉像是找到了宣泄口，疯狂地向外涌动。
“混蛋！这家伙在干什么！他要直接抽取我们所有的查克拉！”九尾在鸣人心中惊恐地大吼。
不仅是他们。
远在神庭基地的外道魔像，猛地睁开了九只眼睛，里面封印的二尾到七尾的查克拉化作六道洪流，冲天而起，跨越了遥远的空间，向着这片沙漠汇聚而来！
甚至连被带土转移到神威空间里的一尾能量球，也强行冲破了空间的束缚，重新出现在战场上空！
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
九只尾兽的查克拉，以最本源的形态，汇聚在宇智波烬的头顶。它们不再是各自独立的个体，而是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强行融合、压缩、重组！
天空暗了下来，不是乌云蔽日，而是光线本身被那股恐怖的能量扭曲、吞噬。一个巨大到无法形容的黑色球体在空中缓缓成型。
它没有生命，没有意志，只有纯粹的、绝对的、足以毁灭一切的力量。
那不是十尾。
十尾是神树的素体，是查克拉的始祖，它仍然属于这个世界的循环之内。
而眼前的这个东西，是纯粹的“无”。是将九种属性的查克拉强行归一，抹去其所有特性后，诞生的“虚无”之兽。
“为这个新生的造物，赐予一个名字吧。”
烬仰望着自己的杰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就叫……‘归零’。”
第313章 虚无之兽与最后之种
“归零”。
当这个名字从宇智波烬口中吐出时，天空中那颗巨大的黑色球体仿佛得到了最终的定义。它不再是单纯的能量聚合体，而是一个被赋予了“概念”的武器。
它的表面光滑如镜，不反射任何光芒，只是纯粹地吞噬着一切。从它身上，感觉不到任何查克拉的波动，因为所有的能量都被完美地束缚在内部，形成了一个绝对内敛的奇点。
在场的所有忍者，无论强弱，都在这一刻感到了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那不是对强大力量的恐惧，而是生命本身对于“终结”和“虚无”的本能抗拒。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迪达拉瘫坐在地上，连他最爱的爆炸艺术，在眼前这个“归零”面前，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爆炸是瞬间的释放，而这个东西，是永恒的吞噬。
“开……开玩笑的吧……”奇拉比的墨镜滑落下来，他看着自己身上不断溢散的查克拉，感受着与八尾牛鬼的联系正在飞速减弱，“章鱼大叔……在哭……哟……”
鸣人的情况更糟，九尾的查克拉是他生命力的一部分，此刻被强行抽取，让他感觉自己的生命之火正在一寸寸熄灭。他半跪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连仙人模式都无法维持。
“结束了。”烬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在‘归零’面前，你们所有的抵抗都没有意义。它会抹去这个世界所有的查克拉，包括你们的生命，你们的意志，你们所谓的‘羁绊’。然后，我会以这些最纯粹的能量为画笔，在这张白纸上，画出一个崭新的、完美的世界。”
他抬起手，指向天空中的“归零”。
“第一步，就从清理你们这些碍眼的‘污点’开始吧。”
黑色的球体开始缓缓下降，它的速度不快，却带着一股无法抗拒的法则之力。在它下坠的轨迹上，空间本身都在湮灭，留下一道漆黑的、无法愈合的“伤痕”。
没有人能躲开。
因为“归零”锁定的不是某个人，而是这片空间，这片现实本身。
绝望，如同沙漠的流沙，淹没了每个人的心。
就在这时，六道仙人苍老而坚定的声音在鸣人和佐助的心底同时响起。
“鸣人，佐助，听我说。”
“老爷爷？”鸣人精神一振。
“我的时间不多了。”六道仙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我无法战胜他。他说的没错，他是更高维度的存在，我们所有的力量，都源于他所掌握的‘规则’之内。用他制定的规则，去打败他，是不可能的。”
“那……我们该怎么办？”佐助在心中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甘。
“不能‘战胜’，不代表不能‘对抗’。”六道仙人说，“他的力量来自于他对这个世界规则的绝对掌控。但有一件东西，是他无法完全掌控的。那就是生命本身所诞生的，独一无二的‘意志’。”
“就像鸣人你刚才的选择一样。他可以创造一个完美的世界，但他无法理解你为什么会拒绝。因为你的‘意志’，不属于他能计算的范畴。”
“他是外来的‘神’，而你们，是这个世界土生土长的‘人’。这就是你们唯一的，也是最大的优势。”
六道仙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透明，他将自己仅存的灵魂力量，化作两股最精纯的能量，一股是金色的太阳，一股是银色的弯月。
“我无法再战斗了。我将我最后的力量，我所理解的忍宗的真意，全部交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