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摄影师手札 第1300章

  据拉玛的询问得知,中毒的源头是一处同样已经断水的聚集区里唯一的一口水井。那口井里出现了一只死老鼠——被老鼠药毒死的老鼠。

  虽然单看这些似乎都是意外,但是当卫燃支使着拉玛找来一张20年前印刷的贝鲁特城区地图,并且在上面标注出三场事故的地点时却发现,这三个地点如果进行连线,几乎就是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

  再看事故发生的时间,未爆弹导致的建筑坍塌是早晨太阳升起之前。面粉爆炸来自中午,而中毒事件则是傍晚时分。

  这特码要是巧合,上帝估计都能把自己的蛋嘎了当泡儿踩。

  “不用担心”

  拉玛却在卫燃走神的时候说出了一句让他如坠冰窖的话,“医院已经在尝试联系支援了”。

  “支援?什么支援?”意识到不妙的卫燃猛的抬起头,“哪来的支援?”

  “萨布拉和夏蒂拉”

  拉玛立刻答道,“我听阿尤布护士说,那里有联合国的医疗队和另一支人道主义救援的医疗队,他们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艹!”

  卫燃心头彻底凉了下来,那俩地方他虽然还没去过,但却清楚的知道,接下来的屠杀就发生在那里!

  这是调虎离山!

  调不能碰的虎,离开即将开始屠杀的“山”!

  如果还说接下来的屠杀不是早有预谋的,他能亲手把上帝的蛋嘎了!

  张嘴正要说些什么,虎口处的灼热也让他立刻冷静下来,深吸一口气,故作开心的说道,“那就好,那就好,拉玛,快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给缝纫机先生和摇篮太太吧,当然,还有雪绒花。”

  “我正准备去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呢”

  拉玛天真的说道,“有这么多人来帮忙,你们都能休息休息了。”

  “是啊,能休息休息了。”

  卫燃强撑着开心的样子打了个响指,“这样,拉玛,你去通知他们,我去黑市看看,能不能去买点医疗物资之类的东西回来,热气球送来的那些药品恐怕根本就不够用。”

  “我怎么不知道贝鲁特还有黑市?”拉玛狐疑的看着卫燃。

  “黑市可不欢迎小孩子”卫燃笑了笑,“好了,快去通知他们这个好消息吧。”

  闻言,拉玛不疑有他,一溜烟的钻进了手术室。

  得找几个能听懂我说话,或者能让我听懂你们说话的问问...

  卫燃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让过走廊里的伤员,一溜烟的跑回了车库。

  翻墙头回到车库后面那个不起眼的院子里,卫燃先仔细的洗了澡,随后换上了一套已经被孩子们清洗干净的长枪党制服,接着又在外面套上了一条同样洗干净的绿色工装裤。

  最后给上本身围了一条不起眼的破毯子,并且用一条不知道属于谁的土黄色方巾包住了脑袋,卫燃再次翻墙而出,故意瘸着一条腿,随便换了个方向,沿着破败的街道一步步的走着,同时寻找着合适的目标。

  一路漫无目的的走了能有大半个小时,他却毫无征兆的闪身躲进了一座无人的建筑废墟里。

  静静的等待片刻,他小心翼翼的探头出来,贴着墙看向了斜对面路边停着的一辆皮卡车。

  这辆皮卡车并没有启动,车身上也没有任何的武器或者标识。

  可即便如此,它还是引起了卫燃的主意,因为在这辆车的驾驶室顶上,安装了一个并不是那么协调的蛇骨天线。

  不仅如此,在这辆车旁边的那栋三层建筑残骸门口,还有三个身上虽然没有穿制服,但却全副武装的壮汉,正围着一个燃着火苗的油桶。

  尤其让卫燃在意的是,刚刚他远远的不但闻到了食物的香味,甚至还隐约听到有个人似乎用希伯来语说了一句“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以及随之而来的回应——“闭嘴!”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这栋建筑的楼顶,上面黑漆漆的根本没有任何的光亮。

  稍作迟疑,他躲回建筑废墟里,从另一面离开,接着又绕了个大圈子,绕到了那座三层建筑的背面。

  这里虽然没有人守着,但卫燃却近乎下意识的认为,那里肯定埋着地雷,换做是他,他肯定会在那里布置几颗地雷用作防御。

  思来想去,他又绕回了最初藏身的地方,躲在阴影里,靠着墙蜷缩下来,并且用身上的破毯子将自己裹的更严实了一些——像个真正的难民一样。

第1534章 意料之外的疣汰俘虏

  当月亮彻底爬上树梢的时候,废墟的阴影里,一张破毯子也缓缓掀开,小睡了一觉的卫燃动作轻缓的舒展着身体,一点点的贴着墙站了起来。

  侧耳倾听片刻,他将手里的毯子以及头上的围巾全都丢在脚边,随后又脱掉了用作伪装的肥大工装裤。

  黑暗中,他的手上也多出了一支拧着消音器的钛合金手枪。

  摸黑检查了一番,卫燃收起武器,重新捡起那条毛毯拎在手上,贴着墙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看向了斜对面。

  此时,那堆篝火已经熄灭,倒是那辆皮卡车的驾驶位车窗开启着,里面似乎还有广播的声音和轻微的鼾声传出来,一并传出来的,还有犬麻燃烧时特有的臭味。

  左右看了看,又着重看了眼楼顶的方向,卫燃耐心的等待着,等到眼睛已经逐渐适应了周围的昏暗光线,甚至可以隐约看到车子里的人影轮廓的时候,他的手里也再次出现了那支钛合金手枪。

  不再继续浪费时间,他猫着腰从远处绕到了车尾的方向,又轻声快步走过来,伸手拉动了后排车厢的车门。

  万幸,这车门并没有锁,他原本已经抵住车门,而且被毯子松松垮垮的包裹着的手枪也免去了击发的工作,随着他一起钻进了车厢里。

  “今天晚上可真冷”

  卫燃钻进弥漫着犬麻味道,而且因为开门亮起了阅读灯的车厢同时,还不忘用西伯来语抱怨道,“往里挪一挪。”

  “是啊”

  坐在驾驶位的那位一边说着,还嘬了一口烟。

  “嘭!啪!啪!”

  几乎在撞上车门的同时,卫燃也朝着司机扣动了扳机,随后接着后坐力往旁边一歪枪口,朝着驾驶位后面那个似乎才被惊醒还没清醒过来的倒霉鬼太阳穴也来了一枪。

  “啪!”

  第三声被消音器和车厢压抑的枪声中,紧挨着卫燃的倒霉蛋脖也被抵着头来了一枪。

  “你最好别动”

  卫燃说话间,他的右手已经穿过前排座椅靠枕和门柱之间的缝隙,抵在了副驾驶那人的脖子上。

  没等他答话,卫燃也收起手枪,挥动胳膊甩掉了手上的毯子,随后再次取出手枪顶在了副驾驶那人的耳后问道,“会西伯来语吗?”

  见前面的人呆滞的像个被聚光灯怼脸的猫头鹰一样,卫燃耐着性子,又轮番换上英语、法语、以及最新学会的兔儿骑语和吸辣语甚至俄语和意大利语问了一遍。

  可惜,这货唯一会的外语,仅仅就是个“哈喽”和“拴Q”以及没屁用的“哈利玩路亚”。

  “下辈子好好念书,多学一门儿外语没坏处。”

  卫燃最后换上母语劝导了一句,他手里紧握着的手术刀,也瞬间划开了这人的脖颈喉管以及粗大的血管。

  “嗤!”

  弥漫而起的血腥味中,这辆皮卡车本就带着裂纹的挡风玻璃被涂抹上了一层血色,卫燃则在血液喷溅出来之前,便收回了手。

  着重看了眼这辆车上额外加装的那部美式军用电台,卫燃从身旁那名武装分子的腿袋里抽出了一把他用的最顺手的毛瑟刺刀。

  这东西出现在这里倒也正常,仅仅只凭刚刚进门时他用希伯来语打招呼获得的回应就可以断定,这几个人里绝对有椅涩裂人。

  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是,在二战结束后,装备了最多的二战毛瑟步枪,或者说“98K”以及刺刀的,恰恰是椅涩裂。

  说是“接收”也好,说是“赔偿”又或者走私也罢。

  总之,在二战结束后,大量的毛瑟原厂以及杰克slow法克生产的98K和大量军剩子弹,都被犹汰人藏在装满洋葱的货轮里,以走私的方式一船一船的送到了椅涩裂继续为纳脆服务。

  甚至即便到了此时此刻的八十年代,一些诸如狙击型的特殊用途的毛瑟步枪都没有彻底退役。

  至于刺刀,鬼知道犹汰人是有恋物癖还是基于“父辈说,被这玩意儿捅的舒服”的好评如潮,他们对这玩意儿似乎格外的钟情。

  摸了摸刃口又在身旁的尸体上捅了捅抹了抹来试试手感,卫燃满意的推门下车,摸黑钻进了路边的建筑里。

  踩着满是垃圾的破碎楼梯动作缓慢的一路上行,当他来到二楼的时候,也隐约听到了此起彼伏的鼾声。

  在这声音的引导以及窗外打进来的月光指引下,他很快便注意到,在二楼的窗边,靠墙睡着另外三个抱着武器的武装分子。

  悄声接近这并排的三个人,卫燃动作干脆利落的用手里修长而且已经被打磨出刃口的刺刀捅穿了其中两个人的心肝肺。

  没管仍在无意识抽搐的尸体,他捂住最后一个人的嘴巴,同时也将刺刀抵在了他的心口。

  耐心的等这个人惊醒,卫燃贴着他的耳朵低声问道,“会希伯来语吗?”

  奈何,这人虽然在轻轻点头,但他的手,却并不老实的摸向了胸口挂着的手榴弹。

  “噗”

  卫燃手里的刺刀轻而易举的扎穿了对方身上的衣服,继而扎穿胸腔又扎穿了心脏,并且习惯性的摇了摇刀柄。

  等这个人也没了动静,他却并没有拔出刺刀,反而直接起身走向了楼梯口。

  侧耳倾听片刻,他小心的蹲伏下来,用手摸着台阶和墙壁,一个台阶一个台阶的缓慢往上。

  不出所料,当他往上走了五六个台阶的时候,他的指尖也摸到了一根横拉的细线。

  等待片刻,他取出手电筒,用手捂着灯头打开,借助指缝泄露出的微光看了一眼。

  万幸,这根细线上并没有爆炸物,仅仅只是挂着两个干瘪的易拉罐。

  小心的迈过这道警戒线,他却并没有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再继续往上走了几步之后,他又发现了新的警戒线,这上面挂着的是一串用细线绑在一起宛若风铃的子弹壳。

  还特么挺有生活...

  卫燃暗骂了一句,再次小心的迈过去,近乎匍匐着,贴着台阶“游”到了三楼,并且又一次闻到了犬麻特有的味道。

  捏了捏鼻子,卫燃贴着墙摸黑一步步的往前挪动着,很快,他便来到了一个小房间的门外。

  这个房间里除了一个明灭不定的烟头之外并没有多余的火光。但就是借着这个烟头的火光,却也足够他看清,这是一间卧室。

  卧室的床上摆着一个双人沙发,沙发的前面,靠墙的位置摆着一架梯子,那梯子上似乎还架着一支枪。

  此时,那个抽烟的人就坐在那个双人沙发上,而他面前那堵墙上的开出的狭小洞口不但让风吹进来带走了有毒的二手烟,顺便也让些许的月光洒进来,照在了床头墙壁挂着的一张合影上。

  那张合影是一家三口,中间被合力抱着的孩子还是个笑得格外开心的婴儿。

  轻轻收回视线,卫燃又在这一层的另外两个房间观察了一番,在确定没有其他人之后,他又一次重新回到了那个房间的门口。

  只不过这一次,他的手里多出了一支手枪和一支手电筒。

  迈步走进房间,卫燃根本没有客气,几乎在手电筒的灯光照到对方的脸上,以及对方丢掉手里的烟头准备拿起腿上的手枪同时便扣动了扳机。

  “啪!”

  清脆的枪声过后,对方眉心便多了一个焦黑的弹孔,与此同时,卫燃也借着后坐力稍稍上抬枪口,对准了同一张沙发上坐着的,一个刚刚似乎在睡觉的人。

  “能听懂希伯来语吗?”卫燃开口问道。

  迟疑片刻,那个头上包裹着头巾的人开口问道,“你是谁?”

  “是你爹”

  卫燃没好气的说道,“摘下头巾塞进你自己的嘴里”。

  闻言,被枪和手电筒指着的人迟疑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的扯下围巾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出乎卫燃的预料,这竟然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任何的犹豫,迈步走到床上,将手电筒放在沙发扶手上,左手的枪抵住对方的后脑勺,右手抓住对方举起来的手腕用力一捏一甩,根本没费什么力气,便在对方被堵在喉咙里的惨叫中捏开了他的手腕关节。

  “另一只手”

  根本不知道尊老爱幼的卫燃用希伯来语说道,后者也在短暂的犹豫过后,将他的另一只手送到了卫燃的手边,任由他将这只手的关节捏开。

  “现在下来吧,我们可以聊聊了。”卫燃说着,也收起了枪,拽着对方的脖颈从床上下来。

  “你叫什么名字?”卫燃一边将对方身上的零碎摘下来一边问道。

  出乎他的预料,他在这人的身上竟然找到不少苏式武器。

  这其中最具代表性的,便是一支纳甘转轮手枪,这支手枪的握把上,竟然还镶嵌着似乎是黄金材质的镰锤标志。

  “你哪来的这支枪?”卫燃拔掉对方嘴里的布团,晃了晃手里拎着的枪问道。

  “它本来就是我的”这老头子冷哼了一声,用希伯来语答道。

  也正是这句话,卫燃从里面听到了没有隐藏好的俄式弹舌音。

  “你是苏...你曾经是苏联人?”卫燃换上俄语问道。

  仅仅只是一句话,这老头子便打了个哆嗦。

  短暂的沉默过后,这老头子换上了俄语,“对,曾经是苏联人。”

  “苏联的犹汰人?”

  卫燃追问道,他刚刚甚至从对方这句话里听到了带有浓郁南方方言口音的俄语。

  “对,苏联的犹汰人。”这老头子再次重复道,“你呢?你来自苏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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