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的一切,卫燃自然毫不知情,他在收拾完了地下室的茶桌,并且将楼上楼下简单的收拾检查了一番之后,也开启了这座小洋楼内外上下的监控系统,随后驾车直奔高铁站。
就在秦二世美滋滋的登上飞往大阪的航班时,卫燃也赶到了白洋淀的高铁站,并且汇合了驾车过来接他的玛尔塔和陆欣妲。
“怎么是你们两个过来的?”
卫燃诧异的问道,“你们不是出去玩了吗?穗穗呢?”
“等下你自己看吧”负责驾车的玛尔塔颇有些幸灾乐祸的说道。
“咋回事?”卫燃看向了手里攥着一串糖葫芦的陆欣妲。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陆欣妲一边嚼着糖葫芦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穗穗姐让我们干嘛我们就干嘛,别的一问三不知。”
闻言,卫燃想了想问道,“有客人来了?”
“算吗?”
玛尔塔看向坐在副驾驶的陆欣妲。
“应该不算吧?”陆欣妲想了想,“好像也算,算不算都行。”
“总之就是有人来了?”卫燃狐疑的问道。
“没错,而且可能有点多。”玛尔塔好心的提醒道。
“多...多少?”已经觉得有些不妙的卫燃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这俩乐子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一个踩下了车子的油门,一个则用糖葫芦把嘴堵的严严实实。
一路好奇的任由这俩驾车带着自己回到了姥姥家的大门口,这离着老远,他便听到了院子里的喧闹,更闻到了大席菜的香味。
等他钻出车子,弯腰抱起那只歪嘴哈巴狗走进院子的时候,一张脸上却格外的精彩。
这院子里紧挨着蔬菜大棚的位置靠墙盖了老大一个玻璃阳光房,此时,这阳光房里已经摆上了七八张能坐在10个人的大圆桌。
隔着双层保温玻璃,他能清楚的看到足足围了三张桌子的海拉姑娘们,也能看到坐在同一桌的卡坚卡姐妹和洛拉以及洛拉的天才妹妹,甚至就连隋馨和陈洛象都来了。
这也就算了,他甚至还在同一张桌子周围看到了富婆蔻蔻和她的印第安女管家,更看到了和刀蜂并排坐着,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的艾妮娅。
在他愈发精彩的表情中,他总算在这阳光房里见到了他和穗穗的姥姥姥爷以及自己的父母。
这还没完,他这边隔着玻璃像卖火柴的小男孩儿一样相面的时候,几个专门做农村大席菜的舅舅舅妈之类的远房表亲也流水线一样的往玻璃房里送进去一托盘一托盘的各种他都有年头没吃过的大席菜。
绕到塑料大棚的另一边看了一眼,那边竟然支起了一个大号的帐篷,那里面煎炒烹炸焖熘炖煮的好不热闹。
“不是,这是干嘛呢?”卫燃茫然的问道。
“来的朋友太多了”
穗穗端着一笸箩热气腾腾,明显才刚刚出锅的大白馒头凑过来解释道,“昨天我们回来的时候蔻蔻说她已经到了,我索性让隋馨她们帮忙去机场接上她赶过来了,顺便问问她们谁愿意来。”
“结果都来了?”卫燃看着那些几乎快要踩着凳子抢饭吃的海拉姑娘们错愕的问道。
“我就问了问”
穗穗傻乐着答道,“这来都来了,我这当老板的总不能拒绝是吧?”
“然...然后呢?”卫燃问道。
“我还能麻烦姥姥姥爷给这么多人做饭?索性花钱请了做大席菜的舅舅们过来帮几天忙。”
“几...几天?”
“就这几天”
“那是几天?”
“等他们后天喝完了腊八粥就自己出去玩去了,大...大概吧...”穗穗不太自信的答道。
还不等卫燃再说些什么,两家的老人也终于隔着玻璃发现了他,顿时,卫燃也只能赶紧放下抱在怀里的傻狗,匆匆洗了洗手进入了这座不知道什么时候盖好的阳光房。
接下来的这顿晚餐自然是格外的丰盛,只不过难免,穗穗这在自己家里办大席招待朋友的笑话也在极短的时间里传遍了整个村子。
这天晚上,两家老人盖的这一排大瓦房住的满满当当,这一晚上,各个房间里叽叽喳喳的聊天声也像是招了老鼠一样几乎一整夜都没停下。
等到第二天一早,隋馨和陈洛象在吃过早餐之后告辞离开,搭乘着卫燃驾驶着的面包车赶到了高铁站。
送走了这两位,卫燃还没来得及回到姥姥家里,一个陌生的国内号码却打了进来。
“哪位?”卫燃在对方第三次拨通自己的电话之后终于选择了接听。
“你总算接电话了,快点来接我们。”电话刚一接通,季马那欠抽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
“你说的什么蠢话?”季马不满的用夹杂着汉语单词的俄语问道,“那也是我的姥姥和姥爷,我为什么不能来?”
“我...”
卫燃一脚踩死了刹车,压着内心的无奈问道,“你在哪?”
“高铁站”
“等着”卫燃挂了电话,驾驶着车子调头又跑了回去。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跟着季马赶过来的可不止玛雅,竟然还有奥莉佳和奥莱娜,甚至,就连尼涅尔竟然也跟着来了!
“你怎么也来了?”卫燃一副活见鬼的模样看着尼涅尔。
“我为什么不能来?”
尼涅尔慢吞吞的问道,“你不欢迎我?”
“欢迎”
卫燃拍了拍脑门儿,“上车吧”。
他这话其实都没来得及说的时候,季马和玛雅已经掀开了后备箱开始往里面塞行李了。
“你们都是来我家过年的?”
卫燃一边帮着尼涅尔往后备箱塞行李一边问道。
“当然”
尼涅尔说道,“不过我们明天就离开,我们是来旅游的,今天过来只是把礼物送来。”
“我们昨天看到玛尔塔她们拍的那些美食照片,所以我们也想尝尝。”玛雅根本不知道客气的说道。
“今天还有,对吧?”季马问道。
“有”
已经懒得反抗的卫燃招呼着这些不请自来的朋友们上车,随后钻进驾驶室,一边回答着他们的各种问题,一边将油门踩进了油箱里。
可饶是如此,等他把车子开到家门口的时候,却还是意外的发现,秦绮那辆川牌越野车就停在了门外的空地上。
这特么...
卫燃吁了口气,认命的推开车门,招呼着身后那一窝朋友赶紧下车。
年底腊月初七这天,吃吃喝喝依旧是这个本来很宽敞,但却似乎变得有些拥挤的院子里的主题。
相应的,卫燃的父母以及他和穗穗的姥姥姥爷们,也收获了一样样年轻人送来的各种礼物。
“你怎么也来了?”
卫燃一手拿着白馒头,一手拿着筷子,一边往嘴里划拉着猪肉白菜炖粉条一边朝身旁的夏漱石问道。
“事儿干完了我可不就回来了”
动作几乎一模一样的夏漱石一边胡吃海塞一边含糊不清的说道,“你可真不够意思,整大席菜吃却不叫着我们。”
“就是!”
隔着夏漱石,和穗穗挨着坐的秦绮说道,“你可太不仗义了,昨天晚上穗穗发的朋友圈给我馋的半夜起来点的外卖。”
“结果根本不好吃”夏漱石补充道。
“可不不好吃”
“尝尝这个,这个好吃!”穗穗说着,已经伸出油乎乎的手爪子拿起了一块炸鱼递给了秦绮。
后者见状,同样伸出油乎乎的手爪子,接过炸鱼送到嘴边狠狠的咬了一大口。
“你...”
“你昨天见的那个刘哥我也见着了”夏漱石压低了声音说道,“二世他姐带着我们去见的”。
“怎么说?”卫燃嘴上问着,同样拿起了一块炸鱼。
“这得我问你”
夏漱石说话间已经拿起了第二个热气腾腾的白馒头,“你的那位客户什么时候过来和我见面?”
“你不说我差点儿忘了”
卫燃咬了一大口馒头一边嚼一边说道,“我等下就给他发邮件。”
“那位刘哥应下了帮忙制作拷贝片的活儿”
夏漱石继续说道,“等你的客户到了我去谈,如果能谈成,由我和他共同出面,潮藓战场的那些黑镜和格兰特·唐尼先生的战地笔记送去丹东的博物馆。
航空底片的拷贝片以我的名义送去汉口开个展览馆,不用你投资,有人提供场地,是二世的朋友。”
“也行”卫燃满不在乎的应了一声,“那两本解放战争时的相册呢?”
“也需要和你的客户谈,大概率同样送博物馆。”夏漱石答道,“另外,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卫燃停下筷子看向对方。
“格兰特·唐尼先生当年倾慕的那位杨泯华有后人在”夏漱石笑着说道,并且如愿从卫燃的脸上看到了惊喜之色。
“快说说”卫燃催促道。
“杨泯华前辈是老地下”
夏漱石解释道,“她牺牲了,但是她有个弟弟活到了战争结束。虽然她的弟弟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过世了,但留下了一儿一女。
而且他们从小就经常听父亲讲他们的姑姑的故事,那些故事里还不止一次的提到过那位美国记者唐格物。”
稍作停顿,夏漱石见卫燃放下了碗筷,也跟着放下碗筷,“那位刘哥的意思,等你的客户来了,由我带着他们去见见杨泯华前辈的侄子侄女。”
“你来安排”
卫燃点点头,“之前让你带回来的那封西班牙国际纵队的信件清理出来了吗?”
“在修复了,进度没那么快。”
夏漱石答道,“那封信的信瓤都被血染透而且发生黏连了,得需要挺长一段时间呢。”
“你们俩能不能别聊工作了?”
秦绮加入了话题,好奇的朝着坐在旁边另一桌的艾妮娅以及刀蜂比划了一下问道,“那俩姑娘是怎么回事儿?”
“别提了”
卫燃无奈的摇摇头,“我瞎,我什么都看不见。”
说完,卫燃看向坐在旁边的尼涅尔,换上俄语问道,“你对艾妮娅的事情没什么意见吗?”
“她已经是个成年人了”
尼涅尔慢吞吞的说道,随后夹起一块鱼鳞冻说道,“这个做的和我妈妈做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能不能再端一盘上来?”
“还有这个!”
旁边的奥莉佳和奥莱娜异口同声的同时,也伸手指向了同一盘只剩下骨头的扒肘子。
这话几乎就像在哈士奇窝里发出了一声狼嚎一般,顿时,周围那几桌的姑娘们也立刻你一言我一语的要求着加菜。
“本来我还是挺羡慕你这美女环绕的日子的”
夏漱石摇摇头,“但我现在感觉像蹲在蛤蟆坑里一样,我脑袋仁都要炸了”。
“这么多人也是头一回...”
卫燃咧咧嘴,平时在喀山的时候还真不显,但场景换到姥姥家里,却着实显得人多了些。
不过,相比他这边的暗自头疼,两家的老人倒是格外的开心,他们都是喜欢热闹的,如今有这么多年轻人吃吃喝喝,连带着让他们都跟着胃口大开多吃了一些。
就在卫燃和穗穗以及他们的朋友们甩开腮帮子胡吃海塞的时候,远在1800公里外的大阪,秦二世也甩开了胯骨轴子忙着扬国威惩倭寇。
在各有各的忙碌和快乐中,无论是季马还是尼涅尔又或者夏漱石,全都心安理得的住在了卫燃和穗穗的姥姥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