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我姥姥家”
卫燃说话间已经拿起了第三块不认识的糕点咬了一口,“无名剧团去我姥姥他们村子义演,连着唱三天呢,我回去凑凑热闹。”
“你听得懂?”夏漱石狐疑的问道。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
卫燃似乎和盘子里那几样糕点较上了劲似的,“你还不会穿着小裙子跳...我换一个,这个你好像真的会。”
“你要死是吧?”好悬没把咖啡从鼻孔里喷出来的夏漱石没好气的问道。
当这俩人渣开始相互挖苦逗闷子的时候,“知名杀手”伯劳鸟以“荷鲁斯之眼”的名义曝光出来的照片不出预料的引来了热议。
但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因为就在发送了邮件之后不足五分钟,伯劳鸟在换了个账号和IP之后,再次上传了一段视频。
这次的视频和第一段视频几乎相差无几,仅仅只是开头报幕一般念出的时间和发布视频的时间仅仅相差不足一分钟而已。
这一次,伯劳鸟依旧给出了同样的邀请,但这次,这条视频没过多久便连同账号一起消失了。
可即便如此,那些留下邮箱的人还是惊奇的发现,就在视频消失的瞬间,他们便收到了大量的照片!
终于,种子开始发芽了,不,有人开始给种子施肥了。
在地球的另一面,太阳暂时晒不到的地球另一面,一辆偷来的厢式货车停在了街边,随着货舱门开启,一连十几号黑人举着匆忙打印的,在继被当做棉花采收机之后,又被当做了食材的前辈照片,,走到了“小东京”的路边开始了游行抗议。
只不过,这抗议才刚刚开始,便有几十个小个子亚裔一边大喊着“八嘎”一边冲上去,对着这些人便是一阵拳打脚踢,并在烧毁了那些照片之后,不忘往那些抗议者的要害捅了三五刀,接着扭头便跑进了街区内部。
在这一瓢肥料浇灌下去之后,种子真的发芽了。
“那些小个子是从哪找来的?”
距离事发地不足百米的一座写字楼里,举着望远镜的艾妮娅兴奋的低声问道。
“我爸爸找来的越难老乡”
同样举着个望远镜的刀锋兴奋的说道,“他们一个小时之内就会搭乘一条货轮去东京开始新的生活。”
“那些黑人又是怎么回事?”艾妮娅追问道。
“我从你的女朋友那里买来了10公斤太麻”
同样举着望远镜的尼涅尔说道,“只要他们抗议结束就能领到那些太麻,不过...塞西莉亚,我可以退货吗?”
“当然可以,但是要扣除15%的锁鲜费。”刀蜂眉开眼笑的样子像极了某位掉进钱眼儿里的女王大人。
“没问题”尼涅尔痛快的应了下来,刀蜂售卖给他的太麻价格并不贵,干制品一公斤才仅仅只有10美元。
“你们觉得接下来会怎么发展?”艾妮娅期待满满的问道,“我们要不要送一些精神病去帮帮忙?”
“如果那些黑人有脑子,他们接下来应该说,他们在小东京走失了一位同胞。”
刀锋满是嘲讽的说道,她才不在乎自己算哪个国家的人,但她一直以来接受的可都是纯正的中式教育。
“然后呢?”艾妮娅茫然的问道。
尼涅尔无奈的摇摇头,收起望远镜帮忙终止了这个需要些脑子的话题,“我们该离开了,接下来你们打算去哪?”
“当然是海滩,还有比基尼和派对!”没什么脑子的艾妮娅兴高采烈的说道,“你呢?”
“我可没有你清闲”
尼涅尔叹了口气,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从认识某个周围全都是姑娘的人渣朋友之后,他似乎越来越忙了。
就在这边的冲突还没开始升级的时候,第二批图片被放了出来,这次的食材来自澳大利亚。
“这些狗屎可很是恶心”
昆士兰州北部,距离凯恩斯不远的一座度假农场里,正在阉割袋鼠的马卡尔厌恶的看着邮箱里刚刚收到的那些血腥的照片,嘴上也跟着抱怨道,“亲爱的,我们有招核来的游客吗?我想把它们塞进袋鼠的育儿袋里重新发育一下。”
“没有,阿芙乐尔和我们开始合作的时候就约定过不接待招核人的。”
正在给阉割过的袋鼠打抗生素的杰西卡提醒道,“他们难道又吃人了?”
“你也留下邮箱地址了?”马卡尔错愕的问道。
“当然”
杰西卡放下针头拿起手机扫了一眼,随后兴致勃勃的说道,“我猜很快就会有游行了,我们都很久没参加过游行了,这次我们也参加吧!”
“到时候开着拖拉机去怎么样?!”马卡尔立刻放下了手里的阉割工具。
他实在是不擅长这份工作,他几乎可以肯定,这只袋鼠大概也活不过五天。
“我去打印照片!”
杰西卡话音未落,已经跑向了不远处的房子。
第2007章 一家人
5月25号这天是个让人充满了期待的周五,对于卫燃姥姥家所在的村子来说,“老韩家那个八辈子打不上光棍的外甥和老周家的外甥女儿要搭台唱戏”这个话题在这一天终于得到了应验。
赶在晚饭前,村头的空场就已经搭好了戏台,无名剧团也早就已经赶来做好了准备,现在他们只等太阳下山,好戏就要开始了。
好戏确实要开始了,经过“正义杀手伯劳鸟”和他的“荷鲁斯之眼”组织连续四天不分昼夜,不分IP的持续爆料,如今已经有数千张二战日军的反人类罪证照片被公之于众。
同样被公布的,还有其中相当一部分照片中的施害者后裔的真实信息,以及被害者后裔的少部分信息。
当然,一并公布的,还有已经被海拉“斩首”的那家公司半个多世纪以来不断销毁罪证以及吃三家的丑恶行径乃至无比详细的证据。
当这些曾被极力掩盖的罪行全部暴露于阳光之下的时候,从北美到澳洲的抗议游行也愈演愈烈,那些收到邮件的受害者家属,也纷纷站出来,讲述着他们曾经甚至正在雇佣“主动上门的侦探”帮忙寻找真相的佐证。
在这短短四天的时间里,不断有“肥料”被丢到了“种子”周围,不断有游行变成了不受控制的暴力对抗。
甚至在招核境内,也不断有外国游客遭到了本地人的武力报复。
当这个本就不够安宁和平的世界被某位历史学者丢出去的种子搅动的一团糟的时候,洛拉也难得的换上了一套正装,和苏胜男的后人苏烈以及他的小女朋友,一同搭乘从季马那里借来的私人飞机赶到了华夏,在众多媒体的见证下,公开捐赠了大量的照片。
当这条新闻在国内开始被炒的愈演愈烈的时候,终于,有人通过官方渠道联系了洛拉——这天是5月28号,卫燃和穗穗刚刚在姥姥家的村子里指挥无名剧团唱完了三天大戏的周末下午。
但在网络上,荷鲁斯之眼却仍旧在持续进行着爆料,并且收获了一大批和他使用同样头像的粉丝用账号进行转发。
至于这里面有没有海拉组织,早就已经不重要了,人类的底层代码里写的最多的一句就是“看热闹!凑热闹!一起热闹热闹!”
“联系我的是一个自称叫做董春喜的阿姨”
姥姥家的客厅里,盘腿瘫在沙发上的洛拉放下手机,重新拿起吃到一半的甜千子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用略显不标准的汉语说道,“她说她认识那台相机,她想和我见个面,她来找我,或者我们去找她都可以。
老板,我按照你提前和我说的,和她约好明天去和她见面。”
“那就明天吧”
卫燃和坐在旁边的穗穗对视了一眼,“明天咱俩给洛拉当翻译怎么样?”
“没问题!我可会译了!”
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的穗穗眉开眼笑的胡乱回应了一句,接着也好奇的问道,“刚刚我听你们电话里说,那位董春喜说她认识苏烈的爷爷?”
“嗯嗯!”
洛拉连忙点点头,接过卫燃递来的抽纸胡乱擦了擦嘴解释道,“她在电话里说,她认识苏烈,啊,对了,她还说,希望明天苏烈也能一起去。”
“苏烈他人去哪儿了?”卫燃追问道。
“好像是去鹤港了”
洛拉用怪腔怪调的汉语答道,“上次捐赠采访结束之后,他就带着他的女朋友去鹤港了。”
“和他联系吧,让他尽快赶回来。”卫燃想了想说道,“咱们也提前赶去首都吧”。
“今天就去?”穗穗诧异的问道。
“提前赶过去吧,明天就不用早起了。”
卫燃说话间已经站了起来,“这都在家闲了好几天了,也该活动活动了。”
“也行”
穗穗说完匆忙咬下来最后一颗糖葫芦,起身招呼道,“欣妲!买票!去首都!等下就出发!”
“马上!”
正在门外的走廊里给一字排开的四位老人量血压的陆欣妲脆生生的应了,接着在一丝不苟的给坐在对面的隔壁老太太量完血压之后,摸出手机给众人订好了票。
与此同时,卡坚卡姐妹也立刻跑去了房间,帮穗穗收拾好了并不算多的行李,而玛尔塔则趁机给过来串门儿的另外几位老人全都量完了血压。
告别了已经过了新鲜劲儿,而且也热闹够了的两家老人,卫燃和穗穗带着五位姑娘风风火火的驾车赶到高铁站,搭乘最近的一班高铁赶到了首都,并且在约定的会面地点附近找了一家酒店住了下来。
这天晚上,卫燃和姑娘们自然是别想清静,他们只是来得及放下行李,便被闻讯赶来的隋馨以及陈洛象拉去家里蹭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这天晚上,苏烈和他的小朋友也搭乘红眼航班在深夜赶到了首都。
时间转眼来到第二天上午十点,一行人乘车赶到了联系洛拉的董春喜给的地址——对方把约见地点选在了家里,并且早早的便在小区门口等着了。
离着老远,卫燃便认出了对方,不但他认出了对方,就连驾车的苏烈都认出了对方,并且离着老远便降下车窗热情的挥手喊了一声“董阿姨”。
“你认识她?”卫燃好奇的问道。
“我小时候见过一次,但是没印象了,那时候我还吃奶呢。”
苏烈小声解释道,“昨天我接到洛拉的电话之后打电话问我爷爷才知道的,我爷爷让我爸给我发了一张他们在苏联解体前拍的合影,那时候的董阿姨可好看了,跟大模特似的。”
“现在也挺好看”
探头往外看的穗穗说道,她这话还真不是恭维,此时已经骑着一辆电动车引着他们往小区里开的那位董春喜有着混血儿特有的,而且远比穗穗更加明显的异域风情。
在对方的带领下,苏烈将车子停在了小区的停车场里。
“你就是烈烈吧?都长这么大了?”
随着车门开启,外面的董春喜用熟练的老京城口音热情的说道,“我上次见你的时候你才这么大一点儿,当时我抱着你的时候你还尿了我一身呢!”
“额...真...真是不好意思了。”
苏烈尴尬的为幼时的自己道了个歉,随后热情的将他的女朋友萨沙,以及洛拉和洛拉的两位翻译介绍了一番。
在相互认识的同时,董春喜已经带着众人走进了电梯,同时笃定的朝卫燃问道,“那些东西其实是你找到的对吧?”
“您怎么这么确定?”卫燃微笑着问道。
“那些照片不可能出现在苏武叔叔的家里,他们也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些照片的存在,他们也不可能像这个小姑娘讲的那样,知道那么详细的事情。”
董春喜按下电梯键的同时笃定的说道,“我的外婆是在1964年自杀的,她自杀的时候,我的妈妈才刚刚成年。
我是在1975年出生的,苏联解体之后,我的妈妈在1997年带着我找到了我的外婆朋友的儿子,也就是苏武叔叔。在这期间,那台相机一直都在照相馆里。”
“后来呢?”洛拉好奇的问道。
“也就在我和妈妈去新生的俄罗斯访友的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我的父亲突发疾病过世了。”
董春喜叹息道,“等我们匆忙赶回家里料理了我父亲的丧事之后,那台相机就不见了。”
说到这里,电梯缓缓停下,电梯门也跟着开启,董春喜也在走出电梯的同时问道,“所以这位风流的历史学者先生,你又是从哪知道的这些故事的?”
“我...”
“还是先保密吧”
董春喜赶在卫燃打算说出他提前想好的借口之前说道,“我还邀请了一些人过来”。
“谁?”卫燃好奇的问道。
“等下你就知道了”
董春喜却在这个时候卖了个个关子,摸出钥匙打开了防盗门,热情的引着大家走进了热闹的客厅。
这确实是个热闹的客厅,此时,这里面坐着满满一屋子人,其中尤其有几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来来来,不用换鞋,快坐下让我介绍下。”
董春喜热情的招呼着,先把苏烈和他的小女朋友介绍给了众人,她用的头衔是“苏胜男护士长的重孙子以及重孙媳妇”。
紧接着,她一边给众人倒水,一边把话题引到了卫燃的身上,“我猜这位历史学者卫燃先生才是真正找到那台相机和那些相册的,这位是他的女朋友穗穗,这位洛拉是...”
“我的助理”
面带微笑的穗穗接过了介绍的工作,格外坦然的补充道,“我男朋友不太喜欢抛头露面,所以才借口洛拉捐出的那些相册和那几台相机,她刚好和苏胜男护士长有些渊源。”
“小朋友们介绍完了,也该我们了。”
坐在对面沙发上的一位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爷子说道,“我叫温少同,你那个故事里,温老嘎的义子,也是赵守宪的亲儿子。”
这位看着年过古稀的老爷子似乎非常满意卫燃脸上惊讶的表情,抬手指了指旁边的老太太,“这是我二妹妹冯宛平,你那个故事里,冯伙头的义女,旁边坐着的是她老伴儿,我就不介绍了,免得你们记不住。”
说着,这老爷子又指了指挨着他妹妹这老两口坐着的,一个看着估计不到70岁的老人说道,“这是我们家老三,也是我亲弟弟,他叫高援潮,你那个故事里,高粱杆儿的义子,旁边的是他老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