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地摄影师手札 第1938章

  卫燃说着,已经跟着对方走进了俱乐部的小门,接着走进了一间面积并不算大,除了货架仅仅只有一张很小的办公桌的仓库。

  “请坐吧!”

  克莱尔热情的招呼着卫燃在办公桌边坐下来,她自己却转身离开了这里。

  不多时,她端来了两杯咖啡。也直到这个时候,卫燃才从怀里拿出了亚瑟拜托自己交给对方的信件,“这是亚瑟拜托我带给你的,还有,菠萝阿特是什么意思?”

  “上次台风季的时候,塞班岛至提尼安岛的运输船停航了将近两周。”

  克莱尔自豪的说道,“阿特靠着库存的两百罐菠萝罐头和五十磅硬糖保证了俱乐部的零食供应,从那之后他就得到了菠萝阿特的称号。”

  解释到这里的时候,克莱尔已经拆开了亚瑟写给她的那封信。

  见状,卫燃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自斟自饮的倒了一杯咖啡,坐在位置上耐心的等待着。

  直到他喝完了杯子里的热咖啡,克莱尔也读完了那封长信,随后又拆开麻绳,将那一沓信依次看过了信封上的内容。

  “所以你是谁?”

  克莱尔放下信件问道,“亚瑟能拜托你带这些信件给我,你肯定是他信得过的朋友,但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你。”

  “维克多,我叫维克多。”

  卫燃一边给自己重新倒了一杯咖啡一边问道,“我不想好奇,但是刚刚那个人是谁?”

  “他是莫里斯”克莱尔说着,给她自己也倒了一杯咖啡,“他也来自波士顿。”

  “所以你也来自波士顿?”卫燃好奇的问道。

  “当然”

  克莱尔说道,“阿特没和你说过吗?我们都来自波士顿。”

  “他和我可没说这些”

  卫燃抿了一口咖啡说道,“我只听说,你的哥哥塞缪尔...”

  “是啊...”

  克莱尔叹了口气,忧心忡忡的说道,“我的哥哥已经失踪一整年了,有的人说他已经死了,有的说他还活着,在战俘营里,所以我加入了红十字。

  我以为能在红十字得到他的消息的,但实际上我一直在煮咖啡。”

  “这件事情上我或许帮不了你”

  卫燃坦言道,“亚瑟让我和你说,如果你一切都好,就申请协调一部电影吧。”

  “是《约克军曹》!”克莱尔近乎下意识的给出了回答,“我们约好等战争结束之后就一起去看的。”

  “那就是约克军曹吧”

  卫燃附和道,他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是以这么一对儿战地鸳鸯作为切入点的,换言之,他甚至根本找不到一丁点儿的头绪。

  “我该怎样感谢你?”克莱尔主动问道,“我是说,该怎么感谢你送来这些信件。”

  “不用谢”

  卫燃摆摆手,眼见这个美国甜心式的姑娘已经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手里那一沓信件上,索性也就没有在这里耽搁时间,喝光咖啡之后找了个借口便告辞离开了这里。

  只不过,他这边前脚才走出俱乐部,后脚便看到了去而复返的莫里斯,更看到了后者坐在露天区域的一张小桌边朝自己招手。

  “我吗?”卫燃指了指自己,一边朝对方走一边问道。

  “没错”莫里斯点点头,招呼着卫燃在一张桌子的边上坐了下来。

  “你是克莱尔的朋友?”莫里斯直白的问道。

  “不算,我今天和她第一次见面。”卫燃摊摊手,“你是打算警告我离她远点吗?”

  闻言,莫里斯愣了一下,随后哑然,“不不不,你误会了,我可不是她的追求者,我和她只是同乡,而且我知道她有喜欢的那个,那个菠萝阿特。”

  “看来是我误会你了”卫燃笑了笑,“需要我请你一杯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不介意”莫里斯随和的说道。

  闻言,卫燃在自我介绍之后起身端来了两杯啤酒,并且将其中一杯分给了对方。

  “你是劳伦斯先生的助理?”莫里斯端起酒杯和卫燃碰了碰,并在抿了一口之后问道。

  “你的消息似乎很灵通?”

  “一点也不”

  莫里斯指了指门外,“刚刚你们过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而且我和帕森斯上校就住在距离你们不远的营房里。”

  “看来我们可以一起喝一杯了”卫燃顺势提议道。

  “如果这是采访的话,我们大概不会拒绝的。”莫里斯随和的说道。

  “我猜你拦下我坐在这里,肯定不是为了预约对你们的采访的吧?”卫燃将话题又踢了回去。

  “当然不是”

  莫里斯看了一眼克莱尔躲起来的仓库方向,随后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认识克莱尔的哥哥,他是我在麻省理工学院的同学。”

  “哦——”卫燃同样压低了声音给出一个恍然大悟式的回应。

  “他死了”莫里斯低声说道。

  “什么?”

  “塞缪尔,他死了。”

  莫里斯低声说道,“他担任副驾驶的那架B25被击落了,他在最后的通讯里说,他们迫降成功了,但是招核人的军舰就在距离他们不远的地方,他...他肯定活不下了。”

  “为什么说这些?”卫燃在沉默片刻后问道。

  “我...我担心你是给克莱尔送来噩耗的,我希望你能暂时...”

  莫里斯话音未落,劳伦斯先生也走了过来,并且一眼便注意到了坐在一起的卫燃和莫里斯。

  这个塌鼻子的老家伙热情的朝着他们扬手打了声招呼,随后端着一杯啤酒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我能加入吗?”劳伦斯先生热络的说道。

  “这里的鬼天气”卫燃随口说道。

  “关于我的一个朋友,他...他或许阵亡了。”莫里斯倒是没有隐瞒的意思。

  “这场战争带走了很多人的家人和朋友”劳伦斯叹了口气。

  “是啊”

  莫里斯看了看周围,又看向了不远处的仓库怔怔的说道,“我的那位朋友,他的妈妈独自经营着一座农场,他的妹妹为了经营好他家的农场去学习了兽医。

  然后战争开始了,我的朋友塞缪尔失踪了,他的妹妹为了找到他也来到了前线,然后大概在这个狗屎一样的小岛上邂逅了她的爱情。你们看,战争改变了很多人的人生。”

  “听起来她并不知道你和他哥哥的关系?”卫燃突兀的问道。

  “确实不知道”

  莫里斯笑了笑,“我对战场最初的了解都来自塞缪尔给我的信,他的信里也提到了他的妹妹克莱尔。”

  说到这里,莫里斯叹息道,“那个像小天使一样的姑娘才刚刚20岁,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她的哥哥大概不会活着回家了。”

  “那不是你的责任”劳伦斯说道。

  “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将会是我的责任了”

  莫斯利的声音压低了许多,“那个东西接下来还会带走很多人的生命,虽然他们都是敌人。”

  “你在犹豫?或者在恐惧?”劳伦斯敏锐的注意到了莫里斯忐忑的心情。

  “我不知道”

  莫里斯的语气中有着对未知的茫然和恐惧,“我有预感,我们...我们或许在打开潘多拉的盒子。尤其...尤其最后一把钥匙就在我和帕森斯上校的手里,甚至我拿着我们两个人里的最后一把钥匙。”

  “所以现在是采访时间吗?”劳伦斯在短暂的沉默之后问道。

  “你才是记者,我可不是。”莫里斯回过神来,随性的给出了回答。

  “既然这样,要不要打个赌。”劳伦斯说出了让卫燃精神一震的关键词。

  “赌什么?”莫里斯饶有兴致的问道。

  “赌你打开潘多拉的盒子之后,你的态度反而会比现在更加坚定。”劳伦斯微笑着说出了赌局。

  “为什么?”莫里斯沉默了片刻之后问道。

  “到时候你自己就会有答案的”

  劳伦斯的解释同样随性,“症痔上的回答,这能尽早以更少的牺牲结束战争。

  但我们不是那些愚昧的黑人,我们都很清楚,这只是在争夺新秩序的话语权,所以我没有答案,你自己会找到答案的。”

  “好吧”莫里斯端起杯子,“赌注是什么?”

  “如果我说错了,我对你进行一次专访怎么样?”劳伦斯端起啤酒和对方碰了碰。

  “如果你说对了呢?”莫斯利问道。

  “如果我说对了,不如就把打开潘多拉魔盒的最后一把钥匙输给我吧。”劳伦斯微笑着说道,“这对你来说应该不难”。

  “确实不难,而且对于你和我来说,似乎都不亏。”

  “我是个疣汰人”劳伦斯自嘲的调侃道,“疣汰人最擅长做交易了。”

  “所以这也是一笔交易?”

  “你是说刚刚的赌约还是那个东西?”劳伦斯说这话的时候,还俏皮的wink了一下。

  “既然这样,赌约成立。”莫里主动朝着对方伸出了手,他的心情似乎也没有那么忐忑了。

第2013章 无法改变历史,那就自己创造白光。

  卫燃和劳伦斯先生以及莫里斯的闲聊仅仅只持续了一杯酒的时间便以莫里斯被人叫走宣告结束。

  “维克多,接下来你也会这么忐忑吗?”劳伦斯问道。

  “我忐忑什么?”卫燃点燃一颗香烟反问道。

  “到时候你要和莫里斯一起去的,你就没点儿什么特别的情绪?”劳伦斯的嘴里不经意间蹦出了一个让卫燃无比惊喜的好消息。

  “我...我很激动”卫燃如实说道。

  “我以为你也会那么多愁善感的”劳伦斯稍稍松了口气。

  “我只是很遗憾没办法亲自去丢下那东西”卫燃此时说的依旧是实话。

  “这件事是个系统的工程,并非谁可以独立完成的。”

  劳伦斯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却并没有激动,反而过于严肃了些。

  “你呢?”卫燃反问道,“你现在是什么心情。”

  “客观,中立。”

  劳伦斯低声答道,“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记得好好休息,到时候多拍一些照片。”

  “我会多拍一些的”

  卫燃同样低声应了,起身走到他和那俩大兵合住的房间,仔细的洗过澡之后躺在了床上。

  他很清楚,原本的历史里,即将升空的伊诺拉?盖伊号轰炸机里根本没有额外配备摄影师。

  而此行轰炸任务,他们也有专职的“一架摄影师”——必要之恶号轰炸机。

  所以这是对历史小小的改变吗?

  卫燃当然清楚,他每次进入一段历史,其实都经过了微调,以便把自己这个不该存在的来客塞进去。

  可即便如此,这一次他却还是心动了,他忍不住去想了无数个问题,也忍不住去想在曾经各种时机和场合的闲聊中聊起过的话题。

  最终,他想到了在52号矿山营地,想到了和古森医生关于三战的预言。

  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个,但他却冒出了一连串让他蠢蠢欲动的冲动。

  小男孩儿能轻轻敲醒富士山沉睡的心灵吗?

  这不是卫燃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甚至,他在阴差阳错的组建了海拉之后,便让那些网络组的孩子们进行过不止一次推演来寻找“最优解”。

  只可惜,历史无法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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