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安无所谓的点点头,见状,名叫瓦洛洛的土著士兵立刻朝那个仍在帐篷边等待的土著士兵招招手,等这个脖子上挂着一串兽牙和兽骨项链的土著士兵过来之后,立刻呲着大白牙,用土语介绍了一番。
“这位士兵叫做凯凯”雨果帮着介绍道,“他和瓦洛洛来自一个部落。”
这名字还挺萌...
卫燃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帐篷里也钻出了一名光着膀子的战地医生,用手里的止血钳敲了敲另一只手里的托盘,“还有谁需要裁缝快点过来?”
“快去治疗一下伤口吧”
迪安说话间朝那位战地医生挥了挥手,随后朝卫燃等人继续说道,“等下我会给你们安排任务的。”
闻言,雨果立刻招呼着众人走进了那座充当手术室的帐篷。
这里的环境实在是算不上多好,脚下是潮乎乎的碎石地,上面还丢弃着不少肉块和染血的衣服布料,甚至还有两根不知道属于谁的手指头。
“我的手艺不好,你们谁先来?”
这名战地医生一边准备止疼针剂一边说道,“还有,你们可以称呼我为裁缝,而且最好把我当成一位裁缝。”
“我先来吧”卫燃一马当先的坐下来,“帮我把头上的伤口缝好就行了。”
“没问题”
自称裁缝的战地医生动作麻利的给伤口周围注射了少量的麻药,随后以出乎卫燃预料的细致完成了清创以及缝合的工作,顺便,还帮着卫燃给腿上的划伤缝了四针并且包裹上了纱布。
“我以为你的技术真的不怎么样呢”卫燃忍不住说道。
“我是裁缝,可不是什么兽医。”
这名战地医生一边给雨果处理伤口一边说道,却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卫燃那古怪的表情。
前后用了不到半个小时给三人的伤口全部进行了处理,这位裁缝顺便还给包括两名黑人在内各自分发了一些用于治疗疟疾的阿的平,并且监督他们各自吃了下去。
趁着这位医生不注意,卫燃也在雨果和尼尔的掩护下,将一个手术医疗包和四五盒简**的套套,塞进了瓦洛洛的背包里。
等他们走出帐篷,那个名叫迪安的连鬓胡子已经在等着他们了。
“和我来吧”
这位连鬓胡子说话间已经转过身,带着他们走进了隔壁的一间帐篷,示意他们在弹药箱上坐下来之后说道,“我们需要有人侦查敌人的动向,如果你们愿意留下来的话,我只有这个任务能给你们。”
“没问题”雨果想都不想的说道。
“我们的大本营在伊苏拉瓦”
迪安说话间已经掀开了一个弹药箱,“这里等下将会和刚刚你们伏击的那些敌人交火,所以你们恐怕需要立刻出发,侦查敌人主力的动向和人数以及武器装备,并且将情报送到伊苏拉瓦。”
话音未落,他已经从弹药箱里拎出了两支司登冲锋枪放在了桌子上。
“冲锋枪有其他的选择吗?”
雨果将自己的司登冲锋枪也放在了桌子上,颇为不满的说道,“我是不知道哪个英国白痴设计的这款垃圾,更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弹匣放在侧面。这一路上我都不知道有多少次因为这个长错了位置的老二被藤蔓缠住了。”
“知足吧”
迪安晃了晃自己背着的汤普森,“这个比我老婆怀孕的时候还重的家伙更不好用,所以你们到底要不要?”
“要”
雨果果断的点点头,将对方刚刚拿出来的两支冲锋枪分给了尼尔和瓦洛洛,“再给我们两支吧?”
“没有了”
迪安摊摊手,“如果你们运气足够好,说不定能在丛林里找到那些盲人飞行员空投的物资,那里说不定有更多的武器,另外,感谢你们刚刚送来的那些步枪弹药和冲锋枪弹药。”
“手榴弹呢?”卫燃开口问道,“至少给我们几颗手榴弹怎么样?”
“当然没问题”
迪安说着,打开另一个弹药箱,格外慷慨的说道,“如果你们不嫌重都拿去都可以。”
闻言,众人立刻一拥而上,每人都拿了四五颗威力广受好评的36号杀伤手榴弹。
有冲锋枪的额外又要了四五个弹匣,没有冲锋枪的卫燃,则从迪安的手里得到了好几盒12号霰弹以及一包9毫米的帕弹,外加一件潮乎乎还滴着水,不知道是不是刚刚洗过的衬衫,以及一顶英式的锅盖钢盔。
而那位名叫凯凯的土著战士,则用上了本属于尼尔的那支枪口都有些生锈的恩菲尔德步枪。
等雨果从迪安的手里接过一份地图,这支才刚刚找到主力部队的小队也再次出发,绕过那条溪流原路返回,担任起了侦查的工作。
第1144章 小径上的暴行
闷热潮湿的丛林里,卫燃借来雨果的打火机,烤掉了对方身上吸血的蚂蝗,接着又任由对方帮忙,帮自己把后背的蚂蝗给烧了下来。
“雨果,我们该怎么侦查?”白人士兵尼尔坐在一块长满了苔藓的大石头上问道。
“绕到那些猴子的后面去”雨果想都不想的说道,“现在正在和迪安他们交火的只是先头部队,我们要找到它们的主力才行。”
“在那之前,我觉得还是先想办法填饱肚子再说吧。”
卫燃说着已经拉开了充当背包的帆布枪管包,从里面拎出半串在之前的交火中,不知道被压还是被踩扁的香蕉。
给在场的众人每人都分了一根,卫燃三两口吃掉属于自己的那根香蕉的时候,其余人也从各自的包里翻出来一些吃的进行了分享。
勉强填饱了肚子,卫燃翻出之前从那位战地裁缝那里顺来的一盒套套,先给自己换了一双干燥的袜子,接着又在外面套了一层套套。
不仅如此,他还给头上也套了一个,像个泳帽似的包裹住了经过包扎的伤口,并且将另一个切掉一半,套在了腿上经过包扎的伤口外面,用布条进行了缠绕包扎。
最后穿上靴子,卫燃又给雨果和尼尔的伤口也分别用套套做好了防水。
他在忙活的时候,雨果也在忙着用土语和那俩土著战士进行着交流。
而那位尼尔,也学着卫燃的样子,换了一双干净袜子并且在外面包了一层套套。
他们刚刚虽然没在迪安排长负责的阵地得到太多的补给和休息,但至少两个土著战士各自得到了一条忙买灯笼裤式的作训裤以及一个英式水壶。
这俩土著士兵忙着把帆布裙换成短裤的时候,卫燃也取出钛合金手枪,给清空的弹匣压满了子弹,随后又往兜里装了十几发霰弹。
这一番筹备,如今这个残存着香蕉香味的长条帆布包里,还有好几盒霰弹和一个偷来的小号医疗包以及六七颗手榴弹,——这还不算他腰间别着的那四颗手榴弹。
只不过,看着这些还算充沛的弹药,卫燃却难免有些害怕,实在是担心这次又要挨饿,他是真的被饿怕了。
恰在此时,雨果也终于和那俩换上了短裤土著士兵完成了沟通。
“再休息十分钟吧”
雨果话音未落,那俩名叫瓦洛洛和凯凯的土著士兵,已经分别拿着冲锋枪和恩菲尔德步枪和雨果递来的手枪,起身走向了远处的密林。
“他们会找到食物的”
雨果说话间点燃了一颗烟,喷云吐雾的说道,“他们才是这里的主人。”
“雨果,你从哪学会的土语?”白人士兵尼尔好奇的问道。
“很早就会了”
雨果笑着解释道,“我从小在莫尔兹比港长大,很早就在往返莫尔兹比港和澳大利亚之间的货船上工作了。
后来我虽然和父母一起去了达尔文港,但是在战争之前,还是经常来莫尔兹比港做生意,和那些土著部落更是很多年的好朋友了。”
“所以你是个水手?”
白人士兵尼尔也摸出一根烟点上,靠着一块大石头说道,“在开战之前,我从来没来过北部。我是墨尔本人,以前也是个水手。”
“我以前是个三副”雨果说话间还撸起衣袖,露出了手臂上的海锚纹身。
“你该去海军的”尼尔说道,“我也该去海军的。”
“那你们为什么没去?”卫燃忍不住问道。
“瓦洛洛他们部落的巫师给我占卜说,我会死在海上。”雨果摊摊手,“所以我没去。”
“我赶到征兵点的时候就只有民兵部队在招人了”尼尔无辜的说道,“我总不能再赶回墨尔本,那太远了。”
“充足的理由”卫燃哭笑不得的摇摇头。
这一番闲聊,那俩土著士兵也从两个方向赶了回来,他们各自的手上,还分别拎着一大串香蕉和一包柑橘。
虽然能吃的只有水果,但总比没有强,众人给自分了一些装进各自的包里,拎着武器在两位土著士兵的带领下,继续在茂密的丛林里继续前进。
没过多久,身后的方向便传来了激烈交火声,卫燃等人知道,那是迪安排长等人已经堵住了那些意图包抄的鬼子。
没有多说什么,无论那俩土著士兵还是卫燃等人,全都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
在土著士兵的带领下兜着圈子绕过正在交火的前线,一行五人接下来也愈发的安静和小心。
然而,就在他们小心翼翼的翻过一座矮山,试图接近科科达小径的时候,却隐约听到了响彻山谷的凄厉惨叫和惊恐到了极致的哀嚎,以及肆无忌惮的疯狂笑容。
根本没有犹豫,雨果便摘下脖子上的望远镜递给了那个名叫瓦洛洛的土著,同时用土语说了些什么,后者也在接过望远镜之前便摘下了背包和多余的武器。
在卫燃等人的注视下,名叫瓦洛洛的土人像一只灵活的猴子一样,动作麻利的攀爬上了一颗高大的乔木,踩着树枝举起了望远镜。
很快,他便又以最快的速度爬到树腰的位置,用土语低声说了些什么。
随着他的描述,卫燃也注意到,雨果的脸色也逐渐变的阴沉并且攥紧了拳头。
“怎么了?”卫燃低声问道。
“那些恶魔抓到了几个走散的士兵,正在拷问...不,正在折磨他们。”
雨果顿了顿,咬着牙说道,“瓦洛洛说,有个人正在用长刀砍下一名澳大利亚士兵的胳膊,周围还有很多混蛋在围观。”
抬头看了看那颗被藤蔓缠绕的高大乔木,卫燃将帆布包和武器交给雨果,等瓦洛洛下来之后,以不比他慢多少的速度,手抓脚踩着那些藤蔓爬了上去。
没多久,茂密的树冠便彻底挡住了树下的众人,卫燃也抱住一条枝杈,取出得自约翰斯顿号驱逐舰的防毒面具包,从里面取出了属于埃文斯舰长的MK43望远镜,对准了惨叫传来的方向。
在树冠的缝隙间,他清晰的看到了一条不过一米宽,在密林间蜿蜒延伸的小径。
这小径上,正有一头头全副武装的鬼子排着队前进,但在路边一颗大树的枝杈上,却用绳子吊着几个年轻的白人士兵。
而在他们的面前,一个年轻士兵的双臂自手肘位置已经被砍断,此时正有四头鬼子两两一组,用绳子给他捆住伤口进行着粗暴的止血。
而在这名苦难的士兵身旁,还有个鬼子正在用一顶牛仔帽擦拭自己的指挥刀,它的脚下,还有两只已经切掉了所有手指头的手!
恰在此时,雨果也爬上了旁边的另一棵树,他同样举起了自己的望远镜,默默的注视着小径上发生的惨剧。
很快,伴随着新一轮的惨叫,那头挥舞着指挥刀的鬼子,又砍下了那名年轻士兵的一条小腿,而周围的几头鬼子,竟然还在拍手叫好,甚至就连路过的那些士兵,都在路过那处血腥的行刑场地之后,一脸笑意的交头接耳聊着什么。
虽然有树冠的遮挡看的并不真切,但卫燃仍旧注意到,雨果几次都举起了他背上来的那只恩菲尔德步枪接着又数次放下。
最终,这个不过二十三四岁的士兵,颤抖着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仅仅只有巴掌大的小本子,抱着树干,一边用铅笔在上面记录着什么,一边时不时的,还会抹一抹眼角,举起望远镜,对准那条被污染的小径。
与此同时,另一棵树上的卫燃也自始至终都没有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默默的看着远处那些恶魔肆意的将那名士兵的四肢和生殖器砍下来并且进行了粗暴的止血,默默的看着它们扒掉了这名仍旧活着的士兵身上所有的衣服,用四根木楔将他的四肢钉在一颗长在小径边的粗壮乔木的树干上。
终于,那些恶魔还是将它们的屠刀伸向了另一名被吊在树上的年轻士兵。
在卫燃和泪流不止的雨果的窥视下,在他们各自的望远镜视野中,这名士兵被砍掉了四肢,被破开了腹腔,接着又被一刀砍掉了脑袋。
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
最终,当最后一名被吓的彻底崩溃的澳大利亚士兵,在无意义的凄厉惨叫中,被一根根木楔子活活钉在树干上的时候,最初那名被钉在树干上的士兵,也跟着发出了一声声绝望的嘶吼。
而在隔壁那颗树的树冠上,雨果也再一次的举起了他带上来的恩菲尔德的步枪,先是瞄准了那头在擦拭屠刀的恶魔,接着又瞄准了被钉在树上的两个年轻士兵。
可最终,他却只是狠狠的锤了一下树干,咬着牙重新换上了望远镜,继续盯着那些蜿蜒的甚至看不到头的敌人,记录着至关重要的情报。
约莫着五分钟之后,雨果和卫燃不分先后的从茂密的树冠中爬下来,重新回到了地表之上。
“伙计们,我们绝对不能让那些恶魔攻占莫尔兹比,绝对不能让它们入侵澳大利亚!”
脸色惨白,但却赤红着眼睛的雨果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们必须把它们赶走,从巴布亚赶走!”
“雨果,你...你看到什么了?”尼尔紧张的问道。
“别问了”卫燃替雨果回答了这个问题,顺势问道,“接下来我们怎么做?”
“我们往北走”雨果用力搓了搓脸说道,“我们要知道它们到底有多少兵力。”
一边说着,雨果从那个巴掌大的记事本上撕下来一张纸,对折之后递给了瓦洛洛,同时用土语和瓦洛洛以及凯凯沟通了几句。
很快,这张纸便从瓦洛洛的手里交到凯凯的手里,一同被交过去的,还有瓦洛洛手里的司登冲锋枪。
接过纸条和武器,名叫凯凯的土著拧开脖子上用皮绳绑着的一个棕色玻璃小药瓶,将纸条卷起来塞进去拧上瓶盖,接着又将别在腰间的那支勃朗宁步枪交给了瓦洛洛,随后用土语说了些什么。
在卫燃等人的注视下,凯凯一手拎着司登冲锋枪,一手攥着从枪身上拆下来的弹匣,眨眼间便消失在了的宛若绿色地狱的丛林里。
“我们也快点出发吧”
雨果一边说完,和瓦洛洛用土语交流了几句,后者先接过雨果刚刚借走的恩菲尔德步枪,并且将帮他拿着的冲锋枪换给前者,接着又将那支本属于雨果的勃朗宁大威力手枪别在了腰带上,随后朝他们三人挥挥手,一马当先的越过了一颗横躺在地,长满了苔藓和蘑菇的枯树。
“凯凯还会回来吗?他能找到我们吗?”尼尔担忧的问道。
“瓦洛洛已经和他约好见面的位置了”
相比之前沉默了许多的雨果沉闷的回应了一声,见状,尼尔和卫燃对视了一眼,明智的闭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