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身后的车库铁门彻底闭合,昨天才离开喀山的佩奇女士也从承重柱的阴影里走出来。
“乌里希先生,帮忙检查一下吧。”
佩奇女士冲着身旁一个看着快有五十岁的老男人客气的说道。
闻言,站在佩奇女士身后的老男人走到了棺材的边上,拆开临时锁舌上随意别着的登山扣,轻轻掀开了实木的棺材盖。
这口棺材里,便躺着全身赤裸,仅仅只靠一副口罩遮住关键位置的梅希尔先生。
举着手电筒一番仔细的检查,被叫做乌里希的老男人直起腰说道,“他已经是个字面意义上的白痴了,嘴里有蒜臭味,应该是故意对他使用了过量的吐真剂,但我猜应该只是混淆方向。”
说到这里,乌里希小心的掀开了梅希尔的上眼皮再次检查之后肯定的说道,“前额叶白质损伤,我就知道是这样,看他这样子,恐怕智力水平连我养的边牧都不如。”
“没办法恢复?”佩奇漫不经心的问道。
“如果我能治好他,说不定诺贝尔医学奖会再次降临在前额叶白质上面。”乌里希无奈的说道。
“什么意思?”
“1949年的诺贝尔医学奖就颁给了额叶切除手术,在当时这是治疗精神疾病的最好方法。”
乌里希略显无奈的解释道,“但实际上这么做大概率只会制造出一个完美的白痴。”
“能看出是谁的风格吗?”佩奇不死心的问道。
“看不出”
乌里希摇摇头,“当时整个欧洲和北美都在使用这种疗法来对待精神疾病患者和同性恋,就连美国总桶肯尼迪先生的妹妹罗斯玛丽就接受过这种毫无意义的手术。”
“美国可不行”
佩奇女士无奈的摇摇头,转而问道,“他能活多久?”
“这要看搅乱他的脑子的人需要他活多久”
乌里希格外清醒的说道,“如果故意不进行器械消毒,他或许几天之后就会死于感染。”
“看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佩奇女士语气愈发的无奈,“用他来布置陷阱吧,乌里希,给流浪狗发消息,问问他们是否对赎回梅希尔感兴趣。”
“然后呢?”乌里希下意识的问道,“我们用这样一堆烂肉和他们谈判?”
“谈判?我可没时间。”
佩奇女士说话间已经走向了不远处通往地上的楼梯间,“把来营救梅希尔先生的流浪狗全弄成白痴,按照梅希尔先生的标准来。”
“这件事...”
“我有我的计划”佩奇女士话音未落,人已经走进了楼梯间。
克拉拉的梦境里,讲完了战斗经历的卫燃,也已经拎着两桶水,跟在一手拎着树苗,一手拎着铁锹的克拉拉身后重新爬上了那块小高地。
“不管怎么说,最后他们又团聚了。”
克拉拉安慰道,“维克多,我们来种树吧,顺便讲讲你决定背下来的那篇文章怎么样?”
“我只背下来一点点开头”
卫燃说着已经拿起铁锹,“伟大抗日战争的一周年纪念,七月七日快要到了...”
在卫燃的背诵中,一个足够深,足够宽敞的土坑渐渐被挖掘出来。
“我就只背诵到这里了,后面的还没来得及背下来。”卫燃歉意的说道。
“没关系”
克拉拉说着,将那颗瘦弱的树苗放进了浇过水的土坑,趁着卫燃回填泥土的功夫说道,“如果有机会见到孩子们,把你说的那篇文章送给他们一份吧。如果战争还没有结束的话,我猜他们肯定最需要这个了。”
闻言,卫燃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我会送给他们一份的。”
“继续讲讲昨天没讲完的故事吧”扶着树苗的克拉拉主动换了个话题问道。
“上次讲到哪里了?”卫燃跟着转移了话题问道。
“那座废弃城堡,还有那个似乎爱上你的姑娘。”克拉拉饶有兴致的说道。
“她没能活下来”
卫燃说着,在树坑周围用泥土围出土垄,将随后一桶水浇上之后,和克拉拉并排躺在草地上,一边分享着他带来的巧克力球和蛋糕,一边继续讲起了有关那座废弃城堡里的故事。
终于,太阳渐渐落山,天色一点点变暗,两人手腕上两只表的表盘上那些指针,也渐渐在12点的位置汇合直至完全重叠。
“下次...明天需要我给你带什么?”卫燃最后问道。
“活着回来就够了”克拉拉在渐起的白光中露出了让人心安的灿烂笑容。
当眼前的白光消退,卫燃也回到了那棵树下,此时,这片林子里已经一片漆黑,就连头顶都飘起了细小的雪花。
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卫燃取出手电筒打开,在夜色中迈步走向了露营地的方向。
然而,几乎就在他刚刚走出森林的时候,远处却有个声音突兀的用德语说道,“维克多先生,请把双手举起来,否则我就要开枪了。”
话音未落,一道刺目的光束便从装甲皮卡车尾的方向直直的打在了卫燃的脸上,让他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第1655章 狗皮膏药一样的麻烦
略作犹豫,卫燃痛快的举起了双手,眯着眼睛用德语问道,“你们想劫持我?”
“维克多先生,你最好配合一些。”
话音未落,一个身材壮硕的男人便走到了卫燃的身旁,在他的身上一番摸索确定没有武器之后,先用一条足有一厘米宽的黑色扎带从背后绑住了他的双手手腕,接着又收走了他的手机和车钥匙。
“你们的老板是谁?”卫燃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往前走,去你的车子边上。”这个壮汉说着,已经推着卫燃的后背,迫使他走向了那辆装甲皮卡。
“只有你自己吗?”举着手电筒的走过来用德语朝卫燃问道。
“当然,你们是谁?”卫燃平静的再次问道。
“去他来的方向的森林里仔细检查一下”
举着手电筒的人按着嘴边的麦克风用德语吩咐道,随后又朝卫燃直来直去的问道,“维克多先生,我们并不打算杀死你,但我们已经得到了杀死你的权利,所以希望你能好好配合我接下来的要求。”
“说说看,我该怎么配合你?”
卫燃笑着问道,顺便也不着痕迹的通过车窗玻璃的反光,看了眼身后刚刚按下车钥匙正准备打开车门的那名壮汉。
“梅希尔在哪?”这人直白的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椅涩裂...不,疣汰人?”
“你没有提问的权利”
手里拿着手电筒的人走到卫燃面前,用手电筒打出的强光对着他的眼睛提醒道,“这也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否则我就只能...”
“咔!”
这人话都没说完,卫燃却猛的抬腿,用前脚掌狠狠的踢在了他的右腿膝盖上!
来自戳子脚的巨大力道在登山靴的加持下,轻而易举的踢碎了对方的膝盖髌骨,甚至让他的这条腿都发生了反向的弯折!
金属本子教会卫燃戳子脚的时候虽然没有附带提过那句“一见屁股调即是戳脚到”,但该会的腿法却是一个没少。
也正因如此,都没等前面举着手电筒这人的惨叫从嘴里蹦出来,卫燃已经以一个绝对不算美观的尥蹶子动作,朝着身后那名壮汉的裤裆上来了一脚。
在一声若有似无的破裂声中,卫燃快速前踏一小步,对准前面那个因为一条腿骨折而下意识俯腰的男人另一条腿踢出了第三脚。
“咔!”
清晰可闻的骨裂声之后,卫燃直接扑倒在地,翻身照着身后那个已经捂着裤裆跪倒在地的壮汉下巴补了一脚朝天蹬。
“咔!”
又一声清脆的骨裂声,那名壮汉也被踢碎了下巴,并且折断了脖子。
与此同时,卫燃却已经懒驴打滚加虫子爬一样顾涌到了装甲皮卡的车底下。
借着车子底盘的阴影,他以最快的速度取出伞兵重力刀切断了手腕上的捆扎带。
不过,他却并没有急着爬出来,反而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副橡胶手套戴上,随后把那个被踢断了双腿膝盖不断惨叫的男人扯过来打晕。
捡起那支手电筒熄灭,卫燃又捡起对方刚刚因为剧痛失手跌落的那支拧着消音器的马卡洛夫手枪,并且从他身上扯下一个连着耳机的对讲机戴上,最后才从旁边那具尸体的身上翻出了自己的车钥匙和手机,并且拨给了安菲萨。
“我在露营地,有人试图绑架我,保护好阿芙乐尔,通知格列瓦让他们的人提高警惕。”
卫燃说完,立刻心急火燎的离开了装甲皮卡,像是一条鳄鱼一样,以最快的速度爬进了相距不过三四米距离,踹开结了薄薄一层冰的湖面跳了进去。
他当然不会躲进车子里,虽然那辆车的装甲确实可以防住相当一部分的子弹,但他可不敢赌在自己离开的这12个小时时间,那些人有没有撬开车门在里面布置些爆炸物之类的东西。
不等刚刚结冰的湖水带走身体的温度,他的身上也多了一套专业的军用潜水装备,他也跟着潜入了湖底深处。
摸黑从湖泊的底部潜游到了湖泊对岸,卫燃顶破薄薄的冰层再次爬上来的时候,他身上的潜水服已经消失了。
以最快的速度躲进森林,他脱掉身上湿透的衣服之后,不慌不忙的取出行李箱换上了当年高价订做的那套休闲装,随后又额外披上了取出来的苏军斗篷当作伪装和擦头发的浴巾,并且从食盒里取出手机,再次拨通了安菲萨的电话。
“家里安全”
安菲萨在电话接通的瞬间便用意大利语说道,“伏尔加格勒一切正常,格列瓦已经通知他的人赶过去支援了。”
“让他们注意安全,重点在森林周围找一找有没有车子。”
说着,卫燃已经取出了金属本子里的那支经过升级的VSSM狙击步枪顶上了子弹,猫着腰贴着湖畔的森林绕到了装甲皮卡尾部的方向。
片刻之后,耳机传来了一声德语回复,“没有发现其余人。”
能发现才怪了...
卫燃暗自嘀咕了一句,继续耐心的等待着。
又等了不到半分钟,耳机里接连传来了几声呼叫,不过在几次呼叫没有得到回应之后,耳机里也安静了下来。
心知对方肯定已经转换了频道,卫燃关了对讲机随手丢到一边,继续耐心的等待着。
前后不过几分钟,一道人影举着枪小心的走出了森林,左右一番观察之后跑向卫燃的装甲皮卡,最终蹲在了那一死一伤俩人的身旁。
又等了片刻,又有一个人快速跑了过来,和最先跑来的那人各自扛起了一个同伴就往森林里跑。
“就等你们了”卫燃暗暗念叨了一句,远远的跟在他们身后钻进了森林。
无论是对这片森林的熟悉程度还是比实战经验,卫燃对于前面那些人来说基本上都称得上是碾压局,双方唯一差的也不过是人数的多寡罢了。
至于火力...
卫燃哼了一声,再等一会儿恐怕就连火力密度对方都要落入下风了。
尾随着这些人在昏暗的森林里跑了一段,卫燃不但摸清了他们的人数,甚至已经大致猜到了他们撤退的方向。
将这些信息通过耳机传达给一直没有挂断电话的安菲萨,他却收了枪在后面远远的吊着,同时也在暗暗琢磨着,这些人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这次绑架自己的人,人数并不算多,满打满算加上被自己踢死的也只有7个人而已。
如果他愿意,不管是在越难战场得到的M79榴弹发射器还是最新得到的鬼子掷弹筒都能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剩下的那几个。
但相比死人,显然活着的人价值更大。而且看他们一击不中立刻就撤,而且连尸体都要带走的谨慎态度就知道,这几个人的来历八成非常敏感。
如此吊着在森林里走了大半个小时,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这几个人也终于钻出了森林,扛着尸体钻进了一辆似乎是特意准备的华夏产SUV扬长而去。
“动手吧”
卫燃低声说道,随后直接挂断电话摘下蓝牙耳机揣进了上衣口袋里。
几乎前后脚,森林外那条老旧的伐木道尽头便传来了几声沉闷的枪响,紧跟着,那辆车消失的方向便亮起了一道道仿佛有电子宠物要究极进化的刺目光束。
很快,几辆带有芭芭雅嘎图案的民用装甲车也从灯光亮起的方向开了过来。
见状,卫燃这才收起身上披着的苏军斗篷,取出手电筒朝着她们晃了晃。
“维克多先生,您受伤了吗?”
不等车子停稳,海拉姑娘们的小队长阿斯玛已经推开车门跳了下来,她的脸上还裹着一块粉色的魔术头巾。
看了一眼跟着钻出车厢的私人医生玛尔塔脸上的同款魔术头巾,卫燃笑着摇摇头,招呼着玛尔塔钻进车厢的同时问道,“我没事,你们呢?有人受伤吗?”
“没有人受伤,车里的人都已经活捉了。”
阿斯玛说着,已经关上了车门,招呼着同伴调转方向开了回去。
“阿芙乐尔不知道吧?”卫燃朝身旁刚刚扯下魔术头巾的玛尔塔问道。
“她还在加班”玛尔塔答道,“至少我们出发的时候她还在加班。”
闻言,卫燃稍稍松了口气,这种事儿自然是能瞒着穗穗就一定要瞒着,不然以后自己说不定真就只能过上吃着软饭大门不给出二门不给迈的清闲日子了。